“不——!”
我失聲大喊了起來,而我的聲音一響起,馬車驟然停了下來。rg
玉公公在外面試探的問道:“皇上?”
“……”
“皇上,顏姐……有不妥嗎?”
“……”
“皇上?”
眼看著半晌裴元灝都沒有回應(yīng),外面的氣氛立刻變得沉重了起來,就聽見周圍響起了無數(shù)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了過來,不一會兒就將這輛馬車團團圍住。
但這一刻我根顧不上外面的人要怎么做,眼睛幾乎充血的盯著葉門主:“你不能……你不能……”
輕寒自己也僵在了那里,一時間失去了反應(yīng)。
對于自己這種“泄私憤”的,幾乎失德的做法,葉門主卻似乎沒有絲毫的愧疚和難堪,反倒坦然無比的看著我們兩,淡淡的道:“為何不能?”
“……”
“他的命是座救的,座也就可以收回。”
“……”
“世間的事,就是如此公平。”
他這句話,將人的生命得那樣輕描淡寫,仿佛一場交易,冷酷得我周身都在發(fā)寒,我咬著牙,沉聲道:“我見過不少妙扇門的人,阿藍(lán)雖然行事乖張,但品性淳良;令郎葉飛,少通世情,卻也有一顆赤子之心。他們的所作所為,不負(fù)一個‘俠’字。見到這些人之后,我原以為,妙扇門門主,一定是個驚才絕艷,氣度非凡的大英雄,卻沒想到——你心胸如此狹隘,為一己私利,枉顧天下,更枉顧人命!”
我的話,已經(jīng)得非常重了,比起剛剛輕寒激怒他的話,更是一種沉重的指責(zé)。
可是,這位葉門主卻毫無動靜,只是冷冷的看著我。
看著我氣喘吁吁,整個人都有些支撐不住的樣子,他淡淡的道:“不管你怎么,座的決定,是不會改的。”
“……”
“他的性命,不用座來顧惜了。”
“你——!”
這一刻,我們話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要控制語調(diào)和氣息,加上外面的人都圍在馬車周圍,也聽到車廂內(nèi)這些動靜,都變得不安了起來,我甚至聽到了有些侍衛(wèi)直接拔出刀劍,倉朗朗的銳響!
只是,皇帝沒有開口,他們也不知道皇帝的安危如何,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而在完了那句話之后,這位葉門主慢慢的站起身來,只一撣衣袖,便從容的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立刻,我聽到外面眾人驚恐的低呼聲。
他們只知道這是皇帝的車駕,只知道皇帝叫了我和劉輕寒上車,但怎么也想不到,在這輛馬車?yán)锩妫尤贿會有第四個人的存在。
而他們,甚至連這個人是什么時候進(jìn)入馬車的都不知道!
這,簡直是所有人的恥辱!
外面亂成了一團,有人立刻高呼了起來:“有刺客!”
“保護(hù)皇上!”
“抓刺客,快抓刺客!”
我眼看著他的背影如同一桿挺直的標(biāo)槍矗立在車轅上,一手平放在腹部,一手背在后背,如同居高臨下俯視眾生一般冷冷的那些那些刀劍環(huán)伺的場景,眼看著車簾就要落下,我突然一急,伸手便要去抓他。
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陣風(fēng)迎面撲來。
我被那陣無形的風(fēng)硬生生的吹得倒跌回了馬車?yán)铮p寒急忙扶住了我,再抬頭時,站在車轅上的那個身影竟然就已經(jīng)消失了。
外面的人驚恐萬狀,都大喊了起來。
“心,刺客跑了!”
“他去哪兒了?”
“在那邊,在那邊!”
“不對,在這邊!”
……
外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玉公公不顧一切的撲上來一把撩開簾子,卻看見裴元灝仍舊端坐在座位上,而輕寒抱著我坐在那里,他一愣,頓時松了口氣:“皇上……皇上您沒事……”
“……”
“皇上沒事……”
“……”
“奴婢該死!”
他又是慶幸,又是驚惶,哆哆嗦嗦的就要跪下來,而他一撩開簾子,站在馬車前面的那些士兵也都看到了車廂內(nèi)的情形,立刻大聲的喊道:“圣駕無礙,圣駕無礙!”
除了那些四處奔跑捉拿刺客的護(hù)衛(wèi),其他的人都跪了下來。
看著外面那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我卻只覺得心里荒涼無比——葉門主,他竟然真的就這樣走了,那輕寒,他體內(nèi)的毒,該怎么辦?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回頭看著他。
他自己的臉色也蒼白得可怕,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在顫抖著,在對上我目光的這一刻,他輕輕的道:“輕盈,我——”話沒完,他像是終于支撐不住了似得,“哇”的噴出了一口血,灑在了我的衣衫上。
“輕寒!”
我一下子尖叫了起來,急忙反手抱住了他。
這一刻,我才明白過來,從剛剛進(jìn)入到馬車內(nèi),見到葉門主的那一刻,大概他就已經(jīng)毒發(fā)了,可他一直在強撐著,冷靜的跟對方談判,甚至對峙,而等到人一走,他的支柱一倒,就徹底的撐不下去了。
頃刻間,他就像一個失去引線的木偶,頹然坍塌。
這時,一只手突然橫過來,截住了他。
抬頭一看,竟然是裴元灝,他的氣息沉穩(wěn)得一成不變,只是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看了我們一眼,便道:“讓他們不用追了,立刻趕往官署。”
玉公公趴在門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已經(jīng)傻了,而裴元灝沉聲道:“快!”
“是,是!”
他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急忙對著外面大聲的揮手道:“皇上有旨,不要抓刺客了,趕緊去官署,快,快啊!”
外面那些跪了一地的護(hù)衛(wèi)都站起身來,馬車也立刻朝前飛馳而去,我雙手用力的抱著輕寒,眼看著他在頃刻間已經(jīng)完失去了意識,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嘴里涌了出來,不一會兒,他的半個身子都被染紅了!
裴元灝坐在那里,一只手也撐在他的肩膀上,眉頭緊鎖。
不一會,我們到了官署。
因為之前迎接圣駕的人都在行宮,這里剛剛才接到消息,只倉促的接駕,但是不等這些人三拜九叩,裴元灝已經(jīng)抱著劉輕寒從馬車上下來,飛快的往里走去。
周圍的人不明所以,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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