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回頭對著后面的人大喊道:“快,把他的藥拿過來!快拿藥過來!”
后面的人一聽我這話,立刻明白過來,急忙爭相奔走的要去找他的行李,而輕寒這個時候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了,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跌落下去,我嚇得急忙抱住他:“輕寒!”
幸好這個時候,查比興和蕭玉聲一個箭步?jīng)_上來幫我扶住了他,他垂著腦袋不停的發(fā)抖,汗水一顆一顆的從臉上滴下來落在地上。rg
一看他這個時候,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在忍受著劇痛,就像當初中毒的時候,他也承受著目盲,耳聾,聲啞,身經(jīng)歷劇痛的折磨,現(xiàn)在,只怕也是這樣。
我急忙伸手扶著他的臉:“輕寒,你怎么樣了?”
他根不出話來,只是一直用力的咬著下唇想要撐著,可我這一問,他就像是終于撐不住了一般,一開口就從嘴里噴出一口血來,灑到了我身上。
“輕寒!”
我嚇得尖叫了一聲,他抬起頭來看著我衣裳都被染紅了大片,正想要什么來安慰我,可根一句話都不出來,就開始咳嗽了起來。
沒想到他毒發(fā)起來那么快,而且情況那么糟!
這個時候我一邊伸手為他擦拭嘴角的鮮血,一邊尖聲對著后面的人吼道:“藥,快把藥拿來!”
查比興和蕭玉聲看著他這個樣子也嚇壞了,急忙扶著他進去隨便找了一個房間,將他抬到床上,他不斷的在咳嗽,每咳一次就從嘴角流出一些銹紅色的血,嚇得我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痛成這個樣子,不可能是突然發(fā)作的,一定是在路上的時候就開始了,可他卻一直撐著,撐到現(xiàn)在。
我又氣又急,眼睛都紅了,查比興看著我這個樣子,急忙要出去催那些人,可他出去了一會兒之后又轉(zhuǎn)身走回來,整個人好像都有一點僵了。
我回頭看著他:“藥呢?!”
他怔了一會兒,才望著我們:“找不到了。”
“什么?!”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不已的望著他,查比興垂著手站在門口也有些無措:“他們?nèi)フ伊诵欣睿也坏搅恕!?br />
“怎么會這樣?”
“過黃河的時候,好像就掉了幾包行李,但當時誰都沒注意。”
“……”
“可能,可能藥就在——”
這一回我的臉色都變了,而蕭玉聲皺著眉頭看向查比興,他們兩個人,明明好像是無所不能,遇到什么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的,這個時候也有些束手無策了。
怎么辦?怎么辦?!
蕭玉聲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大姐,這樣不行。之前師哥就——”
我一抬手就阻止了他繼續(xù)下去,因為不用他,我已經(jīng)看到現(xiàn)在輕寒痛不欲生的樣子,他雖然還能勉強維持神智,但是這樣,就是痛苦。
必須得想辦法,立刻想辦法!
蕭玉聲立刻就要往外走去:“我去找他們!”
“等一下!”
我急忙開口叫住了他,蕭玉聲回過頭來看著我,想要看我能拿出什么辦法來,但我卻只是蒼白著臉龐跪坐在床邊,眼看著輕寒嘴角來多銹紅色的血絲溢出來,甚至將枕頭都染紅了大片。
蕭玉聲這一回也急了:“大姐!”
“不要話!”
我?guī)缀跏暣蠛鸬溃麄儍蓚人都驚了一下,連同外面要走進來的幾個侍從都呆在那里不敢動。
那天晚上,那個侍從端著藥到他的房里,后來,也是我催促著他將還熱著的藥喝下去的,那碗藥相當?shù)臏啙幔昕床怀隼锩娴览碛行┦裁矗墒悄莻味道……
那個味道——
我閉上眼睛,深深的往記憶深處去挖掘那苦澀的味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玉聲……”
“大姐?”蕭玉聲一聽我叫他,立刻有些緊張的往我身邊走了一步:“你要我做什么?”
我皺著眉頭,慢慢的道:“知母、貝母、半夏、生甘草、玄參,還有伍麻黃、熟地、補骨脂,還有,還有……”
“還有什么?”
“……”
我僵了許久,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卻怎么都想不起來。
我睜開眼睛開著他,只能道:“先這些,去找藥房的先生配,先用一次再!”
他們也看出我沒有完的信心,所以連劑量都不清楚,只能讓藥房的先生來判定劑量,就只是為了緩解他的痛苦,蕭玉聲低頭看了輕寒一眼,咬了咬牙:“是!”
完,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查比興看著他走了,又回頭看著我:“大姐,這個藥方能行嗎?”
我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只能先試試看。”
這時,外面又傳來一陣聲音,好像有人在什么,見我已經(jīng)完無暇顧及外面,查比興便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外面吵鬧的聲音平息了下去,他這才走進來,看見我坐在床邊用力的抓著輕寒的手,指甲幾乎都扎進了他的肌膚里,用力的壓在他虎口的一處穴位上,雖然也不知道這到底能有多大的用處,只是希望能緩解一點他的痛苦。
他的神智還算清醒,但不能話,一開口就咳出血來。
我柔聲道:“你先不要急,我,我會想辦法的。”
我盡量溫柔的安慰他,可話到最后,卻還是止不住聲音哽咽,微微的顫抖。
他看著我,眼中滿是愧疚,卻又不能開口什么,只能輕輕的閉上眼睛。
這就是他之前,每一次毒發(fā)的經(jīng)歷了。
我現(xiàn)在總算明白,為什么他一路上都瞞著我,寧肯被誤解也不肯告訴我他身上的毒沒有除盡的真相,因為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真的心如刀割。
如果早知道,我可能只是更早崩潰而已。
他閉著眼睛,我也一句話都不,只是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查比興看著我們兩這樣,又轉(zhuǎn)身出去了。這個時候輕寒不能做事,外面的那些人和事就只能靠他來安排,一開始似乎也很是忙亂了一陣子,但漸漸的,那些聲音也都平靜了下去,又過了幾刻鐘的時間,蕭玉聲終于帶著藥回來了。
等到一碗湯藥送到手里的時候,輕寒似乎已經(jīng)被毒發(fā)折磨掉了半條命。
即使他不出聲,我也能知道,他的內(nèi)里有多煎熬。
我環(huán)著他的脖子將他輕輕的抱起來,柔聲道:“輕寒,來喝藥。”
他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出話來,嘴唇開裂了好幾道口子,能隱隱的看到血色,睜開眼睛的時候,連眼睛也是紅的,我將藥碗送到他嘴邊,輕聲道:“你先喝一點,喝一點看看。”
他勉強張開嘴,喝了一口進去。
我急忙問道:“怎么樣?”
他花了一點力氣才把那口苦澀的藥水咽下去,沒什么,又跟著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我看著碗里的湯藥一點一點的下去,等到他終于喝完了,我急忙將空碗遞給旁邊的人,然后拿出手帕給他擦拭嘴角:“你好一點沒有?”
他仍舊不話,只是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睜開眼,氣喘吁吁的對我道:“輕盈。”
“嗯?”
他沒有力氣,那聲音細若蚊喃,我只能將耳朵都貼到他的唇邊,才聽見他很虛弱的道:“幫我想辦法,還是要,找他們。”
完這句話,他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又閉上了眼睛,鼻息漸漸沉了起來。
可我知道,他不是睡著了,而是昏迷過去了。
剛剛那服藥,顯然不能完像之前的藥一樣緩解他的痛苦,但他這個樣子,至少要比清醒著承受毒發(fā)的痛苦要更好一點。
我抬起頭來望著蕭玉聲和查比興,他們兩立刻問道:“你準備怎么辦?”
我道:“立刻啟程,我們必須要盡快趕去西安府。”
渣比西一愣:“可是,剛剛我讓外面的人——”
“我們先走,讓他們盡量快一點跟上來,現(xiàn)在我顧不上那么多人了,我必須盡快趕到西安府,找到妙扇門的人拿解藥。”
我一邊,一邊就要輕寒從床上搬起來,蕭玉聲急忙過來伸手扶著他,又看著我:“真的要這樣嗎?”
“必須這樣。”
我道:“你們大概還沒有看出來,他傷的是肺。”
“肺?”
“對,所以他剛剛咳的血,都是這種顏色。”
我一邊,一邊拿起自己的手帕,上面那銹紅色的血分外刺目,我道:“肺為嬌臟,我沒有想到他傷的是這個地方,如果及時用藥還好,但這樣拖一天,就是一天的煎熬,將來會很難治的。”
他們兩大概不懂藥理,但一聽我這么,也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蕭玉聲二話不便將輕寒從床上抱起來往外走,我抓著查比興道:“你跟外面的人一聲,我們要先走,交代幾個可靠的人帶著這些人馬盡快趕上來。”
“是。”
他點點頭,剛要出去,又回過頭來:“對了,剛剛后面來人了。”
“后面?”
“就是跟著我們的人,他們來問,我們這邊出什么問題了,為什么突然停下來。”
我有點意外,后面的人竟然還隨時關注著我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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