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異象,帝星有三。rg”
“裴元修,有至少十年的大運(yùn)!”
……
謝烽的這兩句話在這間屋子里,在我的耳邊不斷的回響著,而且聲音來大,我?guī)缀跤杏X得自己在這樣的寒冬天聽到了隆隆驚雷聲,但過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聲音都來自自己的胸口。
我的心,激跳如鼓。
這一刻,也完沒有辦法再騙自己,更沒有辦法捂住耳朵,他的每一個字,都那么清楚的傳到了我的心里——
裴元修,有至少十年的大運(yùn)!
至少十年的大運(yùn)!
十年!
等到我終于從那驚人的消息中抽回自己的心神的時候,看到床上的宇文亢,他似乎也有些失神,但比我的情況要好得多,畢竟對于一個已經(jīng)行將就木,甚至已經(jīng)等待著大行之日到來的老人來,誰當(dāng)皇帝對他來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只是慢慢的低下頭去,那雙原就渾濁的眼睛被花白的眉毛遮掩住,我看不到他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樣的神情,只能感到他的喘息來輕,好像比起剛剛聽到謝家后人來找自己,裴元修的“大運(yùn)”反倒不算什么大事了。
過了很久,他才抬起頭來,慢慢的道:“當(dāng)年,你曾祖父任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他的推算技法天下第一,你可知道,為什么我要跟他論個輸贏?”
謝烽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為什么?”
“因?yàn)槟愕脑娓福芸赐感窍螅瑓s看不透人心。”
“……!”
我聽到這句話,心里微微一動。
宇文亢平靜的望向謝烽,道:“而你,也和你的曾祖父一樣,看不透人心。”
“……”
“人心所向,才是大勢所趨,你覺得,就憑你窺破的天機(jī),就想要改變這天下的大勢,可能嗎?”
“……”
他的這些話,每一句都像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打在謝烽的身上,我聽見他的呼吸從來沒有像此刻這么亂過,甚至他整個人都有些亂了。
宇文亢看著他,道:“看透了,算準(zhǔn)了,未必就是贏。”
……
謝烽這一回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看到他身邊,那光線里飛舞的灰塵都慢慢的停落到了他的身上,久到我?guī)缀趼犞饷娴拇芭_上慢慢的積起雪,才終于聽見他輕笑了一聲。
他:“這些話,我曾經(jīng)是這么相信的。”
“……”
“但今天,我沒辦法相信。”
宇文亢皺起了眉頭:“為什么?”
謝烽冷冷的看著他:“因?yàn)榫驮趧倓偅愠姓J(rèn)你看錯了。”
“……”
“我的曾祖父看透了天機(jī),不管我們遭遇了什么,他都沒有看錯。”
“……”
“如果真如你所,那為什么當(dāng)年我曾祖父看透的天機(jī),在今日還是變成了事實(shí)?”
宇文亢皺起了眉頭。
他似乎還想要什么,但謝烽已經(jīng)抬起一只手,冷冷的道:“你不用再了,任何話,都比不上事實(shí)來得更清楚。”
“……”
“現(xiàn)在的事實(shí)是,我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天津,不管是你,還是什么人,都沒能阻止得了我們。”重生之亂世璃殤
之前,我能感覺到宇文英他們多少對于今天的事情都有些憤懣不平,但在謝烽到這一點(diǎn)的時候,他反而無話,甚至帶著一點(diǎn)懊惱的情緒低下頭去。
宇文亢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慢慢道:“若你執(zhí)意相信自己,也罷。”
我站在旁邊,一直到這個時候,呼吸才慢慢的變得平靜起來。
我沒有想到,只是跟著謝烽來一趟宇文府,居然會聽到這么多關(guān)于前朝的往事,甚至?xí)牭剿侣哆@么驚人的一個消息,就算我的腦子動得再快,這個時候也還是需要一點(diǎn)時間讓我來消化。
雖然我不知道謝烽跟裴元修是什么時候搭上路,又是什么時候開始合作的,但作為他那樣身份地位的人,戒心那么重,必然是要弄清楚對方的身份,謝烽的家底他肯定是知道的,甚至,謝烽一定也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兩個人的利益一致,所以才能在一起合作。
而這個時候,我多少也明白,為什么這一回裴元修會那么放心的讓我跟著謝烽過來。
這個消息,他肯定是一早就知道的。
他也不怕我知道,甚至,可能他希望我知道了。
他有至少十年的大運(yùn),所以他可以蟄伏近十年的時間,然后運(yùn)籌帷幄,揮軍北上。
他知道,他會贏!
甚至,我懷疑連韓家姐妹都是知道這個秘密的。
他既然有至少十年的大運(yùn),那么“韓家有女,將母儀天下”,就不再只是傳,她們只要跟著他,就可以把這個傳變成事實(shí)。
我突然覺得有一種莫可言狀的悲哀。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如果都是真的,那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為什么事情而努力,到最終,都逃不開命運(yùn)的安排?如果他真的有至少十年的大運(yùn),那我之前做的那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又能得到什么呢?
是不是,只是讓枉死城里,多幾條冤魂?
想到這里,我有些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而直到這個時候,床上的那位老人家似乎才有余地來注意到我的存在,他抬起頭來,渾濁的眼睛朝著我這邊望了一會兒,然后道:“站在角落里的,又是誰?”
宇文英也抬起頭來看著我。
他:“她,好像是裴元修的女人。”
顯然,他只是注意到了我是從馬車?yán)锵聛淼模由仙響蚜椎臉幼樱@么,倒是也不算錯。
謝烽也回頭看了我一眼,但他沉吟了一番,然后轉(zhuǎn)頭對著那一對爺孫道:“她是顏家大姐。”
“顏家大姐?”
這一回,宇文亢倒是有些意外,他的呼吸都亂了起來,急劇的喘息了兩聲,朝著我這邊道:“真的是顏家的人?”
而宇文英也像是猛地反應(yīng)過來了似得,詫異的看著我:“你是顏輕盈?”
我沒想到他們立刻就把我認(rèn)出來了,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們面前,到底是什么樣的名聲,我沉默了一下,才謹(jǐn)慎的上前一步,輕輕的對著他們拱手道:“拜見宇文公,拜見宇文公子。”
宇文英看著我,還是一臉愕然的神情。
九龍奪嫡之胤祹
宇文亢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但他的眼睛卻顯得非常的專注,望著我這邊,過了很久,才慢慢的道:“這些年來,我也經(jīng)常會想起西川的人。”
我輕輕的道:“宇文公認(rèn)識我家人?”
他道:“我知道你們家的人。”
“……”
“你們顏家的人,不容易啊,自前朝開國,就一直鎮(zhèn)守西川數(shù)百年來屹立不倒。”
“……”
“只可惜,過去,是沒有人能入西川,現(xiàn)在,我也無法入西川,見不到故人了。”
我的心咚咚直跳,如擂鼓一般,即使我極力的壓制,自己也能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我慢慢的再走上前幾步,道:“宇文公,認(rèn)得我的家人……我的先祖?”
他道:“顏意遲,是你的什么人?”
我道:“曾祖。”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與他是舊相。他的父親,也就是你的高祖,是當(dāng)年的益州大總管,鎮(zhèn)守西川數(shù)十年,是八柱國之一。”
到這里,他又望了我一眼:“你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道:“我,沒有人告訴過我。”
宇文亢道:“也難怪,你不過是個女兒家。”
“……”
這個時候,我也沒有余地去思考,到底是不是因?yàn)槲沂莻女兒家所以沒有人告訴我,因?yàn)樵谖铱磥恚坪踹B薛芊,顏輕塵都不想知道這個事,不過想來也并不奇怪,已經(jīng)是幾十年前的一個身份,在改朝換代之后,連皇帝、連鎮(zhèn)國公主的名字都沒有人再有閑暇提起,況且是八大柱國呢。
而高祖,對我來,那幾乎就是遙不可及的人了。
能記得的,只有一直沉浸在舊夢,或者,沉浸在仇恨里的人。
我看了謝烽一眼。
他的臉色一直都有些發(fā)沉,這個時候感覺到我看向他,他也看了我一眼,平靜的道:“可憐,你連自己的出身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了想,道:“但我知道我該怎么走將來的路。”
他的眼睛微微的瞇了一下,像是感覺到這句話里的諷刺,但沒有多什么,而我的心思也并不在跟他斗嘴上,宇文亢出的這個事實(shí),雖然對現(xiàn)在的我,和我的家族已經(jīng)沒有什么影響可言,可心里上的震撼,卻還是有的。
難怪,顏家能在西川立足這么多年,不論風(fēng)雨毅力不搖,甚至在中原陷落的時候,還可以偏安一隅,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有錢有勢的大家族,要辦到這樣的事未必容易,原來是因?yàn)椋业脑媸钱?dāng)年的益州大總管,既然是大總管,自然的財政軍權(quán)一手抓,才可能有這樣的勢力,一直鎮(zhèn)守到今天。
聽見我這樣喃喃的著,宇文亢倒是抬起頭來:“你的曾祖雖然是益州大總管,不過有一個人,可為你們西川的安定披肝瀝膽,這,難道你也不知道。”
我有些意外的看著他:“誰?”
“平西大元帥——葉消難。”
“平西大元帥?葉消難?”
這當(dāng)然,又是前朝的一個官名,又是一個前朝的人。
對我而言,自然是然的陌生。
只是——
葉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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