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帝國首都,雷德卡爾。
作為自由大陸上比較著名的幾個中立組織,法師議會,戰士之家以及冒險者協會等機構,無論是在帝國還是在公國的各個地方都是有分會設立的,雷德卡爾自然也不例外。不過既然位于帝國的首都,這里的條件,設施以及人手,基也都是大陸上最好的,例如法師議會的最高決策組織——七人議會之首的**師費爾南多·維金斯,就住在塔尼亞城的某個地方,而冒險者協會的總部則位于雷德卡爾的城內,協會的會長安曼·泰爾也常年鎮守著這里,總覽世界各地冒險者協會的一切事務。
所以,大城市中的資源讓無數玩家趨之若鶩,但最終能夠搶下這里地盤的人,也只有那些強者罷了。嵐山就是這些強者中的一員。
許多嵐山的老粉絲,對于他們這么多年所支持的老牌行會的現狀,在最初的時候其實是不甚滿意的,這不僅僅因為他們落到了聯盟綜合實力排名的第六位,而且也因為他們最早的時候就選擇了雷德卡爾作為他們行會的常駐地——要知道在自由世界游戲早期的時候,很少有排名靠前的大行會會選中這個以****統治為特色的帝國首都的,盡管這里是冒險者協會總部的所在地,但長久以來帝國的高壓統治環境也常常令安曼會長處處掣肘,難以發揮冒險者這一群體的自由要義。再加之雷德卡爾地處偏僻,最初的時候新手出生的地點離這里也比較遠,所以鮮少有行會看好此地的發展前景,就連排名第二的自由之翼,也是在位處大陸中部的塔尼亞城里被趕出來之后,才跑到這個地方發展的。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借著帝國的東風,打算回去報仇去了。許多中行會與勢力也看出了帝國與公國之間的實力差距,打算在這場戰爭中撈一把好處,為自己將來行會的壯大掙出每一分底氣。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行會都會選擇趁著這個機會去分一杯羹的,嵐山就是其中典型的范例,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身實力雄厚,而且在此地發展已久,而且也是因為他們的會長蒼云壁壘,矢志要在即將到來的聯盟杯中取得一個好的成績,重新證明自己老牌行會的實力與尊嚴。
作為一名老玩家,他的年紀實在太大了,時間給他留下的機會,大概也只有這最后一次。
在帝國與公國的戰事爆發之前,蒼云壁壘就為今年的聯盟杯制定了一大堆訓練的計劃,雖然比賽在自由世界中的項目,其具體的規則還沒有確定,但他也制定了許多的準備,以應對可能到來的各種比賽機制,以及游戲世界中會出現的各種變化。自由世界中的后續發展,證實了這位以盾戰士聞名天下的老玩家,其萬的準備有如飛流谷一役同樣的高瞻遠矚,所以在帝國與公國的這場戰爭中,嵐山行會也成為了受影響最的聯盟排名靠前的行會之一。
許多將現狀納入眼底的老粉絲們欣喜于他們不動如山的態勢,同時也心酸于他們一如既往的決心——三年奮戰,三年堅持,若是論努力的程度,誰又能比得上他們的老會長,但即使是一個資深的嵐山老觀眾和老粉絲也不得不承認,三年前的那場決賽,是嵐山距離冠軍最近的一次機會了。
但他們心中的老會長,依然沒有放棄。
做完了中午預定的兩百次劈砍,汗如雨下的蒼云壁壘將手中的練習用砍刀隨意地丟在了地上,走到廣場旁邊的座位上休息。這個廣場是他們在雷德卡爾建立行會駐地之初,就被帝國的官方分到的一片地方,也算做是最早在此地建立冒險團駐地的福利之一,面積雖然不大,但他們接手過來的時候,這里依然保留了屬于帝國貴族風格的建筑特色,各式各樣的雕像以及花雕圖騰、植被廊柱的設計,在展現奢華的同時也不**為貴族的大氣與從容。不過這里隨即就被嵐山的會長定位他們平時訓練用的訓練場,多余的建筑和擺設也都拆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各式各樣的訓練用具和場所,以供行會成員日常訓練所用。時至今日,來到這里訓練的嵐山成員甚多,但沒有一個比他們的老會長來的更加勤快。
自然,那個已經被坐得老舊無比的板凳,也就成了蒼云壁壘的專用座位了。
“會長,這是這兩天的匯報。”一個早就等在旁邊的弟見狀,將自己捧了許久的情報遞到了正在大口喝水的會長面前:“還有十方俱滅讓我帶信,今天依然不會回來。”
“怎么,西邊的礦洞出了什么問題?”
“是與幾個行會發生了爭執,不過他可以解決。”那個玩家猶豫了一會,最后還是決定實話。
“哼,我跟他過了這段時間消停一點”抄起旁邊的一塊毛巾,胡亂地擦了擦自己的臉,蒼云壁壘將紙頁拿到了自己的眼前:“這幫暴躁的伙子,整天就知道給我們找麻煩。”
“要是今年還打不出成績,看我怎么收拾他們”他嘴里嘟囔著,開始一頁一頁地翻了起來:“唔,帝國的前線又推進了,哼哼,斷風雷你們行不行了還”
“天下第二去了自由之城?”他摸了摸下巴:“有點意思你去,告訴趙六安,讓他派幾個人去自由之城摸一摸情況,看看他們發展的怎么樣,有什么關于天下第二比賽安排的情報沒有”
“會長,我們的弟兄都不怎么擅長情報工作”
“所以我叫老趙去嘛,矬子立面拔大個去吧去吧。”
待弟跑掉之后,光著脊梁的壯漢繼續翻閱起來。
“無主之地與惡魔樂園也在自由之城哈!狗咬狗不管他們。”
“唔,泰巴馬還是那個老樣,今年定要將你收拾個痛快。”
“自由之翼的人員調動一隊拆分了?哈,那個女娃似乎被架空了嘛,手下的人都散出去了她跑了?難道不參加比賽了嗎?可惜,可惜啊良辰美玉?這丫是誰”
“劍北冬跑去了風花鎮單挑哼,一屆劍圣,變成了野人也沒什么辦法”
“七人議會的水法師出現在出現在塔尼亞的議會嗯,議會嗯?”
仿佛在思考眼前的情報之中的意義,又仿佛在思考著其他的問題,腦中在一瞬間變得阻塞,又如同一鍋粥一般因為攪動而短路了——下一秒,坐在板凳上的大漢如夢中驚醒一般,突然攥緊了自己的手,將手中的紙頁攥成了一團。
下一刻,他將蒲扇般的大手松開,并將之前翻過去的上一頁找了回來。
“石板路,大坑,震地攻擊用的是盾,而且毫無準備”他喃喃地道:“這樣的攻擊方式,這樣的攻擊效果”
“老秦!老秦!”他突然大喊起來,然后指著因為驚嚇而看向這邊的,正在訓練的其余行會成員:“不要分心!你們接著練老秦!”
一個披著身鎧甲,手持一把厚重大盾的玩家,從蒼云壁壘身后的平房里繞了出來:“怎么了怎么了?你又想到什么妙招了?”
“妙個P,給老子過來!”蒼云壁壘招招手:“我問你”
他指著手上已經褶皺無比的紙頁:“這個風花鎮,位于什么地方?”
“我以為是啥子大事。”ID名為泰東岳的玩家一直腰桿,雙手叉腰了起來:“一個公國南方的鎮,挺漂亮的地方,除了冬天,整日里都有花瓣飄啊飄”
“停停停,我問的不是這些。”蒼云壁壘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這地方是不是那個最近的新手村出來的地方?”
“呃是啊,就是那個綠石村出來以后的第一個城鎮,之前發生翡翠之森的事情的那個”
“對對對!就是那個!”坐在板凳上的大漢看著地面,豎著一根手指使勁地擺動著:“就是那個江湖的斷山岳,回來以后什么都沒的那個對了。”
“他這兩天干什么了?”
“呃,應該還在為了戰爭跑來跑去吧你問我這個做什么,你應該問你手上的東西吧?”
“啊這個上面”蒼云壁壘拿著剩下的紙頁翻動了一陣:“有沒有寫啊”
“你看你,每次都這么急躁。”被稱為老秦的泰東岳,一把將他手上的情報奪了過來:“這樣找能找得到就有鬼了,就你這脾氣,好意思那些年輕人”
在對方抓耳撓腮的嘿嘿聲中,老秦拿著情報翻找了起來:“唔,嗯喏,這個就是了斷山岳鎮守駐地,斷風雷帶著三弟斷山河依舊活躍在前線”
“沒了?”
“沒了。”后者來回翻了幾下:“之前不也是這樣么?”
“他們是不是打了很久了?”
“打了很久是啥子意思?”
“自從戰爭開始以來,就是那兩個人在前線吧”蒼云壁壘低聲道:“斷山岳已經自稱退役了,所以我們不用管,斷風雷那個老家伙和我一樣死撐到現在,他們跑去前線的時候我還在笑話他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還是腦袋被門給擠了這么想不開,好好的訓練不搞,非得去和那些打不過的NPC較勁,現在看來”
“我居然中了啊”
“老韓,不要老半句話好不好這里面到底有什么問題?”
“問題都被你搶過去了。”蒼云壁壘沒有理會,而是扶著膝蓋看向了院上方的天空:“斷山岳翡翠之森然后是風花鎮哼,呵呵,哈哈哈哈!”
在一眾行會成員的側目中,那大漢眼露精光,撐著雙臂大笑了起來:“很好,原來”
“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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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
平靜下來的塔隆大道上,剩下的三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光著膀子的男人還沒有將自己的氣息平復下來,在他們之前跑過來的方向,一個女孩的聲音伴著奔跑聲向他們接近過來:“上傳來的消息咦?”
“這是”重新上線的夢竹,腳步慢慢地放緩了:“你是”
她望著對面的那個牽著馬的女子,隨著后者摘下的罩帽,瀑布般黑色的長發流瀉而出,森冷的氣息也瞬間消散——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哇!是雪姐姐啊!”夢竹大叫著撲了過去:“嗚嗚嗚”
“你激動個什么勁。”一旁的段青搖頭失笑:“不過我也想知道,是什么風把你吹過來的。”
“我只是出來隨便走走。”低頭看著懷中的姑娘,雪靈幻冰過了一陣才開口道:“結果就遇到了你們。”
“隨便走走?你隨便得有點遠啊。”段青有些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巴,不過想到了自由之翼目前正在做的事情,他又將嘴閉上了:“難道你是來查探敵情的?”
對方沒有回答,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了。
意識到自己問到了什么不該問的問題,段青識趣地閉上了嘴巴,雖然他并不懼怕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但他可不想變成之前被一劍劈飛的那個傻大個,所以他趕緊轉移了話題:“那個夢竹,你之前什么不好了?”
“啊!我差點忘了!”
姑娘瞬間跳了起來,回頭拉著段青的衣襟:“我剛才去上,看到風花鎮的玩家發出了消息”
“拉瑪死啦!”
“什么?”段青大驚:“他死了?怎么死的?”
“變成一座金雕啦!據那個雕像賣掉的話,不定能趕上風花鎮一年的財政收入”
又一陣暖風從眾人身邊經過,但段青卻絲毫沒有感受到與之前同樣的暖意了。他的嘴唇上下張合了兩下,最后還是吶吶地:“死了?還變成了金雕?”
“這么碉堡的死法,誰干的?”
“不知道啊,但是很多人都猜是**師金做的,有人在昨天早上看到了他進入了城鎮大廳,然后”
略過了女孩喋喋不休一般的描述,段青的腦子陷入了一連串的思考之中,不過沒待他從這些消息之中提煉出什么對他們有意義的東西的時候,他就被因為對方神游的態度而氣憤不已的姑娘一把扯了出去。
“還愣著做什么,快跑啊!”
“跑,跑什么?”
“當然是逃跑啊!你想啊,我們前腳剛走,拉瑪后腳就死掉了,肯定會有一堆人懷疑我們的對不對?而且那個什么使者馬上就要到了,如果一頭撞到人家懷里”
“我們就完蛋啦!”她作怪似的大叫了一聲,然后拉著對方向著大路的西方走去。
不知為何,每當段青被夢竹這樣拉走的時候,他都是毫無抵抗之力的,這一現象自從綠石村開始就是如此了,不過當時的情況只有他們兩個,現在卻是多了兩個人,所以他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阻止姑娘莫名其妙的胡思亂想,那就是向另外兩個人求助。
“喂喂,你不要這么激動好不好?笑紅塵,快幫我拉住她”
“你們去哪我就去哪,而且我覺得妹子得挺有道理的”
“噗——那個,那個誰,雪大姐,把你們家夢竹帶走好不好哎哎,這狼皮甲還是你買的呢,毛都被你扯下來了”
逐漸落下的夕陽中,雪靈幻冰望著即將離去的三個人的身影,站在原地想了一陣,最后搖了搖頭,牽著自己的馬緩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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