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強按照計劃書進行操作,先做了同步情。rg
同步情就是用某些外源激素,人為控制一群母畜的情周期,從而在預定的時間內,有計劃的組織胚胎移植。
能夠用于外源激素的藥物很多,控制效果有強有弱,效率有高有低,倒是不怎么稀罕。楊銳當日和王永教授討論的,就是現有的外源激素——用現成的自然比重新開來的容易,何況是這種非關鍵部分的成熟藥品。
現場的兩百頭西門塔爾母牛,有186頭進入了情階段,算算過9%的成功率,再提高也不容易了。
剩下的14頭,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同伴們,不知道它們為什么突然變的不一樣了。
一頭年紀較的母牛,更是焦急的轉圈兒。
她的周圍都是已經情的母牛,不停的哞哞叫,弓著腰,精神急躁,一看就和平常不太一樣。
這頭年紀很的母牛,在轉了第二十個或者二十五個圈兒之后,毅然做出了決定,只見她也弓起了腰,也學著其他母牛放棄了食槽里的飼料,然后也精神急躁的不停的揚蹄,并將頭轉向公牛所在的牛棚。
終于,這頭母牛成功的引起了一名獸醫的注意。
他重新套上厚重的雨鞋,拿著器具,上去檢查。
谷強也抬頭問:“情了?那就是187頭了?”
來自中牧的獸醫秦同志在牛群里看了一會,回來取下眼鏡擦了擦,道:“沒有,還是186頭。”
“不是吧?看樣子像啊。”
“它裝的。”秦戴上了眼鏡,回答的言簡意賅。
圍著牛欄的人群,出輕輕的笑聲。
谷強更是一臉錯愕的搖搖頭。
他在實驗室里呆的時間久,處現場的時間就短。不過,大部分研究員都是如此,派往現場的往往都是課題組或項目組年資最低的成員,或者是助理研究員,或者是博士生,或者是研究生,有時候甚至是科生。
然而,遺傳工程實驗室并沒有低年資的實驗狗可供剝削。
遺傳工程實驗室里,年資最低的就是楊銳,滿打滿算才是三年的科研經歷,也就是和普通碩士畢業生差不多,在研究所里,相當于助理研究員的資歷——于是,谷強只能親自出馬。
好在中牧總公司看在兩百頭西門塔爾牛的份上,將輔助人力配置的齊。
只聽谷強喊了一聲“數排卵開始”,就有牧牛人,將情后的母牛,一頭一頭的牽過來,先是稱重,接著是做記錄。
四名中牧的獸醫,排成一列,依次給母牛打針。
秦排在最前面,既負責打針,也負責報號和判斷牛只的健康狀況。
谷強則是站在獸醫們的身后,根據報出來的體重數據,給針管里吸好促性腺激素,再分別遞給獸醫們。
給谷強幫忙的是俞興安,他盯著獸醫們,保證針管里的所有藥劑,都被注射進了正確的母牛體內。
待到整個注射過程完成,俞興安更是以消毒的名義,將大量帶著泡沫的水,倒在了獸醫們的身上。
就算有誰將藥劑偷偷的擠一點在身上,整桶的消毒劑,也會破壞藥劑的活性。
來自青牧的鐵局長,最近一段時間都在京城述職,今天也是特意跑過來,看到這一幕,不禁微微一笑,對旁邊傲骨嶙峋的梅局長道:“你看看,你們中牧的人給錢再多,還是不受信任。”
“挑撥離間就不用了,你玩這個太嫩。”傲骨嶙峋的梅局長一向很是鄙視肩寬體壯的鐵局長的計謀能力。
鐵局長呵呵一笑,道:“不用挑撥離間,你看看,就一個促性腺激素,他們都藏著怕你們知道。”
梅局長臉色也有點不好看,道:“他們不定研究出什么特別的激素了,不讓別的單位知道,也屬于正常。”
“就算一次排卵能到五枚又怎么樣?我聽國外最新的技術,排卵六枚七枚的促性腺激素都有,這東西用的又不多,大不了花錢買就是了,你們給的錢還少?”鐵局長并不在意海淀區遺傳工程實驗室,和中牧總公司的關系怎么樣,他現在就是想膈應一下老梅同志。當然,雙方的關系要是糟掉了,那就更好了,他做夢都想獨占這份資源。
梅局長從上學開始,就和鐵局長不對付,但對他剛才的話,暗地里是贊成的。
梅局長不舒服的扭動了一下脖子,道:“楊銳畢竟是年輕人,這個海淀區遺傳工程實驗室,也是個新實驗室,他們好不容易開出了新技術,哪怕是只有國外產品6%的效能,也是值得尊重的。”
“嘿,在北a京上班的就是不一樣啊,官話的一串一串的。”鐵局長呵呵的笑了兩聲,卻是對著前面的獸醫喊道:“看到卵沒有?幾個卵?”
他問的,自然是排卵排出多少顆。
學過初中生物的都知道,胚胎來自于一顆精子和一顆卵子的結合。一頭公牛一次釋放出來的精子的數量是極多的,可謂是成千上萬,卵子就顯的極其稀缺了。
對于每胎僅一只的牛來,母牛的卵子數量更少,往往只有三到四枚,換言之,可供胚胎移植的胚胎數量,實際上就是由卵子的數量所決定。
一頭母牛,如果一次排卵4枚,且部育成a級胚胎,那么,在進行一次胚胎分割之后,就有可能得到8個半胚。
即使半胚的移植成功率是5%,對于良種牛來,這也是翻倍再翻倍的繁育效率,更別一年之內,可以進行多次排卵。
不過,商業化操作向來是無法達到理想數據的,資的**更不是4倍或者8倍效率就能滿足的。
在中國以外的達國家,生物技術公司之所以孜孜不倦的燒錢研究胚胎移植的技術,是在于他們從各個環節,都提高了成功率。
就比如采集胚胎的過程中,注射促性腺激素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不止4枚卵子……
在一枚卵子基代表著一頭牛的時代,開來好的促性腺激素,也是必然的事。
從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促性腺激素的更迭極,既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卵子,也是為了減少副作用,提高可用胚胎的比例。
而在這個細分領域,國內研究所很自然的再次落后了,應該,基是沒什么研究,就引進使用了東歐五六十年代傳進來的技術。
然而,五枚卵和七枚卵之間,相差的可不是一個男人,而是兩頭牛。
獸醫秦,踩著雨鞋,端著記錄,走了過來,喊了一聲“梅局長”,又喊了一聲“鐵局長”,然后輕聲問:“你們叫我?”
“我喊你的,你們梅局長想知道,一頭牛有幾個卵?”鐵局長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來,很是嚴肅的模樣。
“現在還不太清楚。”秦看了一下筆記,有些猶豫。
“就你知道的。”鐵局長做了一輩子的牧場,話不留余地。
秦將臉轉向梅局長。
梅局長“唔”了一聲,道:“問你就,知道多少多少。”
“是。”秦再低頭看了一下子,道:“我們目前檢查了十二頭牛,對應的排卵數量,分別是1枚,1枚,11枚,1枚,1枚,9枚,1枚……”
“等等,問你的是卵子的數量,一只牛有多少?”鐵局長瞪起了眼睛。
秦托了托鏡架,道:“我的就是一頭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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