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想什么呢?”老總呲牙咧嘴的洗著毛巾。rg
整個中牧總公司,敢叫梅局長為“梅”的,只有老總了。不是沒有比梅局長年紀大的,主要是“梅”的稱呼容易有歧義,加上梅局長的確是身材瘦,大家就更有顧忌了。
不過,這一次,老總也叫不動梅了。
他連喚了三聲,干脆用手蘸水,談到了梅局長的臉上,道:“怎么著,還鬧脾氣啊,你以前就是吃了太有魄力的虧,收一點的好。”
“啊?哦……”梅局長看著老總,仍然處于當機中。
這個用蘭花指蘸水彈自己的肥碩男子,就是被開水燙壞了腦殼的老總嗎?看起來眼神有點渙散啊。
老總以為梅局長心理脆弱了,語氣放的更加溫柔,道:“你以前做事,太風風火火了,一根筋。位置低的時候呢,這是有闖勁,位置高了,就不能再這樣子了。萬的話,要你卡的還是很不錯的,但是,咱們的眼光還是要稍微看的長遠一點嘛。我看這樣,再給楊銳5萬好了,湊個整數。”
老總半是教育,半是決定的將事給完了。
接著,就見他將毛巾丟進了洗臉盆里,想撈出來,卻是被誰燙的“呀呀”直叫。
最后,老總還是使出了蘭花指的招數,兩只拎起了毛巾。
梅局長當機的很厲害啊,他抬頭望望天,心里摸摸琢磨,我究竟在辦公室里呆了多久?
親眼目睹攥著毛巾語氣溫軟的老總,梅局長極度的不適應,他的胸口起起伏伏,內心戲是狂吼型的:賊老天,你把那個豪邁的男人弄哪里去了?
“怎么不話?嫌多?”老總擦了臉,又擦了脖子,順手將毛巾丟進臉盆里,坐到了梅局長對面。
熟悉的形象,一下子將梅局長給拉了回來,他忙調整了一下姿勢,道:“再給楊銳5萬,加上之前給的,就是1萬了?”
“1萬算什么?咱們場自己的研究所,一年要花幾個1萬,研究出什么了嗎?狗囊飯袋。”老總到這個話題就生氣了,啪的一拍桌子,又站了起來,道:“他們要是有點事,咱們還用得著給其他單位錢嗎?”
梅局長不敢吭聲了,心里卻是長舒了一口氣:這就對了嘛,動輒罵人的老總才是熟悉的配方啊。
“你不要太氣,咱們是第一個給楊銳投錢的單位,那就要排到第一去。青牧為什么給楊銳投6萬?那就是想壓過咱們的5萬。你設計的再投萬,沒錯,咱們總額8萬,表面上看,是壓過了青牧的6萬,但你要考慮,青牧也可以追加啊,人家要是也追加4萬,你看,6萬過了咱們第一輪,4萬過了咱們第二輪,1萬總額又過了咱們,這么搞,咱們8萬不是白投了嗎?要給錢,就要一口氣把對方壓服了,做第一,明白嗎?咱們是中字頭的央企,是國畜牧業的第一把交易,這個第一,拼也要拼回來。”
老總的語重心長,卻是讓梅局長滿腦子漿糊。
好在這種局面,梅局長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知道最近兩天時間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生了。
他的應對方式也很簡單,就著目前已知的信息,只自己的方案:“我還計劃給楊銳撥頭西門塔爾牛,加上萬,比1萬還多了。”
“牛也給他。就讓青牧知道知道,你千里迢迢的送4頭過來,咱抖抖手就是你的幾倍。”老總停了一下,又道:“再派兩個人去幫他養牛,楊銳那個實驗室里是搞學問的,侍弄不來大牛。咱幫他養起來,反正都是國家的牛,他要是有事,就讓我明年見到牛犢,到時候,咱也能源源不斷的下純種西門塔爾牛了。”
梅局長唯唯稱是,甚至沒有注意到老總下牛的倫理問題。
他拿了批閱后的申請書,昏昏沉沉的出了老總辦公室,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才重新板起面孔,手指了指秘書,命令道:“跟我進來。”
秘書暗叫糟了,他也遇到這種局面,連忙將自己的筆記拿過來。
“吧,楊銳的實驗室是怎么回事?”梅局長直接坐到了辦公室的桌子上,表情嚴肅。
最近兩天的閉關讀書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中牧總公司如果想要在199年以前,見到牛的胚胎移植,唯一的依靠就是楊銳的遺傳工程實驗室。這個時間是很好計算的,國內的實驗室在這方面的研究,才進行到最初級的胚胎移植,要提升到胚胎分割的水平,他們最少需要一年時間,而從常溫的胚胎移植到冷凍胚胎移植,他們還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至于分割胚胎,并冷凍,并移植的技術,國內實驗室最快還得一年時間。
這三個一年,是最好的估計了,而且不是梅局長自己的估計,是他詢問專家以后的結果。
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要拖延不少的時間。而就梅局長對國內研究所的了解,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拖延了。
總結來,國內研究所就算是以最好的狀態去做,他們要完成實驗室狀態的冷凍胚胎移植,也要三年時間,到88年才能見到成果。
而要從實驗室狀態的冷凍分割胚胎移植,進步到產業化,就得提高成功率,分割胚胎的成功率要提高,冷凍胚胎的成功率要提高,移植的成功率要提高。
國內目前的胚胎移植的成功率是4%,聽起來不錯,但是,如果三個項目都是4%的成功率的話,三者疊加的成功率將是64%——只有楊銳第一輪實驗的三分之一。
這么一算,情況就非常明了了,楊銳的遺傳工程實驗室雖然才建立起來,但在胚胎移植領域,他已經領先國內其他研究所三年,外加三倍的成功率數據。
當然,這個數字與國外同行相比,或許是不值一提的,然而,中牧是不可能得到源源不斷的外匯,去支付源源不斷的技術支出的,就算他們號稱能賺回外匯也不行。
楊銳就是中牧總公司,在這個領域唯一的希望,這也是梅局長拼著挨罵,也要去幫楊銳申請經費的原因。
而今,楊銳的實驗室出現了變故,梅局長竟然不是第一時間知道……
他不怪自己閉關,他只怪秘書。
秘書忐忑中帶著坦然,整理一番思緒道:“自從楊銳將新聞打出去……”
“什么新聞?”梅局長直接打斷他的話。
“創匯牛啊。”秘書理所當然的回答。
梅局長愣了一下,揮揮手,讓秘書繼續。
“自從新聞打出去,就有一些畜牧公司打電話詢問,我是聽的。”
“恩。有創匯兩個字,有人打電話不奇怪。”梅局長理解的點點頭。
秘書“是”,又道:“具體什么情況,我不太清楚,不過,從前天開始,就66續續有畜牧公司的人來楊銳的實驗室考察,有的人還是坐飛機來的。”
“坐飛機來看牛?”坐飛機是不容易的,所以,若非是嘗鮮的,大抵都是有急事和大事才有飛機坐。坐飛機來看牛,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秘書看了眼梅局長,道:“是,城里傳的厲害,有人也跟著跑去看,不過,沒看到牛。”
“廢話,胚胎移植,又不是大變活牛。”
“是。”
“繼續啊。”
“是,接著就是聽有畜牧公司要捐贈錢給楊銳……”
“有畜牧公司給錢?什么畜牧公司?”
“好多家,中原牧業、中糧、青丶海畜牧公司、山丶東農墾公司……”秘書一口氣數了五六家,又道:“重點不是這個。”
梅局長來就聽的表情扭曲,此時更是拍案而起,道:“重點不是這個,你給我這么多!”
“我……”
“快啊,急死我了。”
“是,就是……重點就是,楊銳他不收錢。”
梅局長“咦”的一聲,訝然道:“黃鼠狼轉行吃竹筍了?”
“也不是不收……”
“你子又給我大喘氣。欠抽不是?”梅局長嘩啦一下,就將皮帶給拉了出來。這是他當年草原上養出來的習慣,一根繩子系腰間,捆羊套馬牽牛能。
他的秘書卻是城市里長大的新一代,哪里見過這個,驚恐萬狀,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了。
“還不?”梅局長決定將老總那里沒有挨的打,部打在秘書身上——唔,哪里的邏輯不對?跑馬的漢子不談這個。
秘書雙手抱在胸前,背靠墻壁,以前所未有的快語道:“楊銳他給捐款設了一個限,是為了避免產生信任危機,前期只收取1萬元以上的捐助,希望其他捐助企業能在以后繼續捐助遺傳工程學實驗室,大概是這么一個意思,最后他還申明,捐款是純粹的付出,沒有好處,也沒有回報,遺傳工程學實驗室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要求和捐款限制,結果大家根不聽他的,一天就捐了1多萬,青牧捐的最多,6萬現金,當場攤開給記者拍照,堆了一桌子。”
這么長的一段話,秘書就用了幾秒鐘完了,那種畏懼中帶著好奇的眼神,像是流浪貓似的。
梅局長這下子理順了情況。
他嘴角抽了兩下,卻是不自覺的露出微笑:“沒想到,還真有這么多企業,傻乎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搞畜牧的腦袋,都被牛踢了。”
“大家都怕自己分不到創匯牛,據批的名額少的很。”秘書聲的給了一句。
“誰的?”這可是大事,梅局長猛的轉頭,表情凝重,一只手拿著皮帶,另一只手提著褲子。
秘書再次驚恐起來,語氣再快道:“我也不知道聽誰的,大家都是這么傳的,的也是有板有眼的,是新技術剛開始弄,產量都是特別低的,誰給遺傳工程實驗室捐了錢,到時候才能按比例給分牛。楊銳已經站出來否認了,還給登報明了,大家都欲蓋擬彰……”
“這不是的挺好的嘛,行了,別靠著墻了,收拾收拾,我得見楊銳一面。”著,梅局長將緊靠著墻壁的秘書給拉了過來。
皮帶是不能丟的,跑馬的漢子怎么能丟掉捆羊套馬牽牛的能皮帶,拉人就只能用提褲子的那只手。
簌
薄薄的西裝褲,順勢而落,露出了里面紅艷艷的內褲。
被梅局長只手掌握的秘書,渾身簌簌抖。
“命年。”梅局長也覺得有點尷尬,轉手將皮帶交給了秘書,又背過身去,彎腰提起西褲。
當他彎下腰的那一瞬間,秘書的視線里,被紅彤彤的內褲,以及內褲的包容物給擠占了,如果還有什么空間的話,他的余光,能夠看到自己手里的皮帶。
皮帶長三尺三寸,寬近三指,由厚牛皮所制,有銅制把手,上刻篆書一枚,曰:
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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