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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跑了整整一個星期公安部的老李，終于帶回了一個好消息。
“楊銳可能在天a津，也可能在河?xùn)|省。”老李徑自來到查院長的辦公室，報告情況。
查院長看到老李進(jìn)門就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皺眉道：“天a津？離的這么近？河?xùn)|省是他老家吧，沒人去他老家看看嗎？”
“楊銳老家是河?xùn)|省的溪縣的西寨子鄉(xiāng)，他讀書是在西堡鎮(zhèn)，兩個地方我們都派人去看過了，沒有跡象。不過，我在公安部的朋友講，楊銳雖然不在老家，但在河?xùn)|省的幾率還是比較大的。”老李從兜里掏出煙盒來，給自己點上了，又道：“天a津是因為港口的關(guān)系，華銳實驗室在天a津港有一批貨，好像是制藥方面的，他們也查到幾個電話。”
查院長問：“有證據(jù)嗎？”
“主要就是電話記錄，時間這么緊，他們就給想了這么個主意。”老李做出很疲勞的樣子，道：“要細(xì)查的話，就得派人排查了。”
“你朋友能幫忙排查嗎？”
老李苦笑：“我可沒有這么大的面子。天a津或許能請人找一下，河?xùn)|省就不行了。”
“我在河?xùn)|省倒是認(rèn)識幾個人。”查院長也是打拼多年起來的。
老李呵呵的笑了兩聲，道：“那就這樣，我請人排查一下天a津的情況，你找人看看河?xùn)|省。”
“行。”查院長點了頭。
“那我先出去。”老李詭異的笑笑，將抽了一半的香煙擰了擰，重新裝回?zé)熀校x開了查院長的辦公室。
查院長顧不得理會老李怪異的笑容，先從抽屜里拿出一通訊錄，找到電話號碼以后，就撥打了過去。
人工轉(zhuǎn)接再人工轉(zhuǎn)接，人工轉(zhuǎn)接再人工轉(zhuǎn)接以后，這通電話還算順利的撥通了。
聽到對面“喂”的一聲，查院長立即坐直了，笑道：“老吳啊，我是查綿山，還記得我吧。”
“啊……綿山啊，記得記得，咱們倆上下鋪呀，我怎么能不記得。”老吳在電話另一頭爽朗的大笑，他的上下鋪就不是大學(xué)的上下鋪了，而是黨校集中培訓(xùn)時的上下鋪。
二三十天的黨校短訓(xùn)班，在學(xué)習(xí)政治之余的主要作用，就是給了大家一個跨區(qū)域跨部門認(rèn)識的空間。
這么短的時間，要有多深的交往是不至于的，但查綿山還是記下了大家的聯(lián)系方式，就是有備無患，到了需要的時間，至少能了解一下情況。
查綿山打了兩個哈哈，稍微暖暖場，道：“老吳，我印象里，你在河?xùn)|省法院工作吧，升官了吧？”
“升了半級，老了，要讓位給年輕人了。”
“咱們都老了。”查院長嘆口氣，又道：“我來也是不愛動彈了，不巧遇到一件事，想請你幫我打聽一下。”
“哦？”
“我們中科院做的一個項目，需要一個學(xué)生參與，他現(xiàn)在可能在老家，也可能在跟前的市縣，我想請你幫我找一下他。這件事比較重要，我想來想去，就你老吳能幫得上忙，我也不認(rèn)識河?xùn)|省司法系統(tǒng)的人了……”查院長放低了姿態(tài)，標(biāo)準(zhǔn)求人的架勢。
“事情。”老吳哈哈的笑兩聲，道：“我們河?xùn)|省的公檢法關(guān)系還不錯，找個人都是沒問題的。唔，具體叫什么名字，家庭情況和住址有嗎？”
老吳的電話里傳來沙沙的聲音，是他在拿紙筆，準(zhǔn)備做記錄。
“有有有。”查院長沒想到這件事辦的這么容易，連忙道：“姓名是楊銳，家是河?xùn)|省南湖市溪縣西寨子鄉(xiāng)的……”
“北大的楊銳？”老吳一下子打斷了查院長的話。
“對，你知道？”查院長有些高興。
“北大的楊銳，我怎么會不知道。”老吳頓了一下，問：“楊銳怎么會找不到的？你問問他爸……哎，老查，咱們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呀。”
“不算好也不算壞吧。”查院長呵呵笑兩聲，：“你知道，我就是中科院的，好事輪不到我們，壞事也該不到我們臉上。”
“得，這個事，我還真管不了。”老吳能的推拒起來。
“別啊。”查院長急忙叫道：“您一個**官，怕什么啊。”
“怕什么？我怕的多了。”
“老吳，你總得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吧，閻王還不判冤死鬼呢。”
老吳在電話另一頭沉默了片刻，道：“實話實，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我就介紹一點我知道的楊銳。”
“恩。”
“先，這個楊銳是我們河?xùn)|省的大金主。”
“什么？”
“招商引資啊，我們省最近一年的任務(wù)，有一半和這個楊銳有關(guān)系。”
查院長訝然：“怎么可能！”
他可是知道招商引資對現(xiàn)在的官員有多重要，是升官的青云梯也不為過，但凡是有點政績追求的行政主官，就沒有不重視招商引資的。
但查院長卻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問：“楊銳過去一年忙著做實驗，他到哪里去給你們招商引資，華銳公司？”
“什么華銳公司我不知道，捷利康可是聽楊銳的。”老吳嘖嘖兩聲道：“百萬美元以上的投資，已經(jīng)好幾筆了。現(xiàn)在，除了制藥廠，他們還投了好幾個精制茄尼醇的工廠，每間工廠都是高科技，我和省里的領(lǐng)導(dǎo)去看了，里面就幾十個穿白大褂的工人，然后就是一堆不銹鋼的大罐子，建的早的工廠，去年的產(chǎn)值都過萬美元了。”
查院長張嘴結(jié)舌，想了一會，找到個突破口，道：“這些工廠是不是都引進(jìn)了？都引進(jìn)了，和楊銳就沒什么關(guān)系了唄。”
老吳輕笑兩聲，就算和楊銳沒關(guān)系了，他也不會觸這個霉頭的，他和查院長又沒有什么親密的關(guān)系。
不過，明面上，老吳只是道：“工廠是引進(jìn)了，后續(xù)的生產(chǎn)還是不能停的。這個道理，你是搞學(xué)問的，我給你個名字你就明白了。煙草專賣。”
查院長還真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雖然脫離一線很久了，但精制茄尼醇這種有名的生物制品，他還是印象深刻。
茄尼醇就是煙草的提取物，精制茄尼醇是從7%含量的粗制茄尼醇里提純出來的，用途非常廣泛，有許多化合物的合成路線，都會用到精制茄尼醇。
而對煙草公司來，從煙草中提取茄尼醇，也是非常重要的生財之道。因為茄尼醇的提取對煙葉的完整度沒有要求，換言之，做烤煙剩下的邊角料，就可以用于提取茄尼醇了。
當(dāng)然，因為茄尼醇的售價高昂，對煙葉的需求量大，為了賺錢，也不止是做過烤煙的邊角料，許多土地上的煙葉，都可以直接打包用來加工了。
不過，即使是完整的煙葉，也是分質(zhì)量分三六九等的，尤其是不同產(chǎn)地的煙葉，價格更是不同，而茄尼醇的提取，卻不受這方面的限制。
相比直接加工烤煙，粗制和精制茄尼醇工廠的存在，毫無疑問會加大煙草銷售的穩(wěn)定性，對有煙草專賣制度的中國煙草公司來，更意味著大量的盈利和更的風(fēng)險。
早在六七十年代，中國就嘗試著建立各種粗制茄尼醇工廠了，精制茄尼醇工廠因為技術(shù)的原因，則始終建立不起來。作為一種下游主導(dǎo)的產(chǎn)業(yè)，沒有精制茄尼醇工廠，大大降低了整個體系的穩(wěn)定性，進(jìn)而降低了整個體系的價值。
楊銳通過捷利康建立的精制茄尼醇工廠，就補(bǔ)上了這個短板。
然而，不像是普通的工廠，借用煙葉和粗制茄尼醇來進(jìn)行生產(chǎn)的精制茄尼醇工廠，是8年代的高級生物制品工廠，對技術(shù)和設(shè)備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維護(hù)也很困難。
所以，通過茄尼醇工廠賺到錢和變輕松的煙草公司，以及上級輕工部門，以及窮的掉地的行政部門，都是比較依賴工廠背后的捷利康和華銳的。
不僅如此，當(dāng)初為了避免煙葉收儲過程中的矛盾，國內(nèi)建成的精制茄尼醇工廠，都是合資經(jīng)營的工廠，為了讓這些現(xiàn)金奶牛不停的擠奶，當(dāng)?shù)卣膽B(tài)度可想而知。
查院長不用知道部的信息，就已經(jīng)明白了楊銳在當(dāng)?shù)氐牡匚唬@讓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砰砰。
敲門聲驚醒了查院長。
“什么事？”查院長抬頭。
“辦公室剛剛收到消息，美國能源部又派了人過來，是來核實項目進(jìn)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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