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忙著呢？”劉院長將自行車停在院子里，敲了敲楊銳的臨時辦公室的門，掀開厚重的簾子就進去了。rg
北方冬天的常用的厚重門簾像是棉被似的，保暖的效果卻是極好，劉院長進門瞬間，眼鏡就被霧氣打濕了，他拿下來擦了擦，笑道：“還挺暖和的。”
“劉院長，您怎么來了。”楊銳連忙從窗口前的寫字臺站出來。
“這大冬天的，我得來看看你這邊條件怎么樣，恩，看起來，清華還行噢。”劉院長心里有濃濃的危機感，從他的角度來看，清華給的條件何止還行。
楊銳的臨時辦公室雖然是臨時的，面積也不大，但十幾平方米的獨立辦公室，只要是在北京，運氣不好的地處級干部都配不上。
劉院長以自己的位置出，只覺得聞到了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這是要挖人的前奏吧！否則，沒有領導打招呼，就后勤那群大爺們，會給你好好的弄辦公室？
劉院長一身松弛的肌肉都緊張了起來。
楊銳最近忙著寫《基因組學》這大部頭，整個人的智商都有點不夠用，只當劉院長真的是來看望自己，招呼著坐下來，笑道：“就在火爐邊烤火吧，現(xiàn)在的天氣太冷了，要是不加爐子，估計握筆都握不住。”
“房間看著是不錯，吃的怎么樣？”劉院長關心的問。
“我大部分時間都帶飯，食堂的話，和咱們北大也差不多吧。”楊銳正著，門簾唰的又被拉開了。
“楊銳，你吃飯了沒有？”白牙的聲音清脆爽朗，就像她人的做派一樣，進門見到劉院長也是點點頭而已。
楊銳的臨時辦公室是用于答疑的，三五不時就有中老年教師進來，白牙也沒當回事。
楊銳道：“時間還早了點，對了，這位是我們北大生物系的劉院長。劉院長，這位是我朋友，在清華讀書……”
楊銳簡略的做了介紹。
“劉院長好。”白牙立即顯的乖巧許多，眼睛笑的彎彎的道：“劉院長還沒吃中午飯吧，一起來吃好了，我?guī)Я撕芏鄸|西，肯定夠吃的。”
著，白牙就從身后拿出一只竹籃，竹籃里有棉被包著的木箱，木箱自上而下抽開，又有碟子大碟子若干，而在木箱的旁邊，則是一只塑料外殼的保溫壺，打開來，立即有淡淡的雞湯香味涌出。
“劉院長一起吃吧。我從家里帶了點糯米飯，還有廣州的叉燒，哈爾濱的紅腸，青島的大蝦，都是別人送的，另外，我燒了雞湯，里面加了參湯，應該還熱著呢”白牙很大方的展示自己的百寶箱。
以84年的標準來看，這頓中午飯基等于滿漢席的標準了。
劉院長不自覺的抽動兩下鼻子，同時立即明白，這位女生是**出身，而且家庭條件相當不錯。
北大清華的**很多，劉院長并不意外，只是話跟注意了一些，笑道：“我來前吃過飯了，你們吃吧。對了，我這里還有些牛肉和茶葉，牛肉給楊銳補身體，茶葉可以在工作的時候提神，但也不要太累了。”
楊銳愣愣神，果然看到了劉院長提出來的一大塊牛肉。
“我找了畜牧局的朋友買的，上好的內(nèi)蒙黃牛肉，一整條里脊都被我拿過來了。蔡教授特別吩咐的。”劉院長對公款送禮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楊銳看著整塊的新鮮牛肉，苦笑：“都知道我的這點愛好了。”
“吃牛肉可不是一般的愛好，一般人送不起。”劉院長呵呵的笑著，：“咱們北大的條件一般，但牛肉還是有的，我都給我那個老朋友好了，你以后再想買肉的時候，都找他，不光肉好，價格也便宜。”
“那太麻煩了，不用不用。我自己找了肉販，要肉的時候找他就行了。”楊銳覺得很羞澀，這樣談話感覺不對啊。
“沒關系沒關系，這有什么麻煩的，到時候讓他寫個條子，咱們學校別的弄不上，牛肉還是沒問題的。”劉院長盡可能的積極，********的想要做個牛肉場中間人。
“那多謝劉院長了，咱們先切點牛肉，就烤著吃吧。”楊銳著在火爐上架起了烤架。
劉院長還在那里抄聯(lián)系人的電話，看的有些暈：“你還有這個東西？”
“明爐烤肉，以后想吃到可麻煩了，趁著有，我就讓人打了一副架子。”楊銳對于吃是沒什么難為情的，他話的同時拿出了調(diào)料架子，開始往切的薄薄的牛肉上撒調(diào)料。
白牙也熟練的抽出盤子來，將烤好的牛肉順次擺盤。
兩個人的動作明，他們明顯不是第一次吃的樣子了。
劉院長呵呵，呵呵的笑了幾聲，順從的拿起了筷子。
房間內(nèi)一陣煙霧彌漫，香味撲鼻，不得不打開窗戶放氣。
劉院長也是吃的滿嘴流油。
吃飽喝足，劉院長再次起此來的目的，道：“楊銳，聽你課講的很好，不如也回北大繼續(xù)講課？”
“我回北大講課，沒資格吧。我自己都是學生。”楊銳繼續(xù)烤牛肉。
“現(xiàn)在的研究生，偶爾也是可以幫導師代課的，你雖然是學生，但比普通的研究生強了不知多少。”劉院長笑瞇瞇的道：“蔡教授都了，要給你安排一個好時間，直接代課。”
“我覺得清華一周兩節(jié)的課程已經(jīng)很緊張了，再代課的話，恐怕有些力有未逮。”楊銳想想還是婉拒了，他來清華授課有多重目的，但增加課時并沒有必要。
這個答案顯然不在劉院長的預計當中，他不禁有些緊張道：“楊銳，清華的老徐是不是給你許了什么條件？”
“條件？沒有啊。”楊銳聲音緩緩的，偎著爐子，很舒服的感覺。
“楊銳，我看，你畢業(yè)了以后就直接留校好了，別胡思亂想啊。”劉院長是生怕楊銳給人叼走了。
楊銳訝然而笑，：“沒什么問題的話，我肯定是選北大的。”
這是楊銳第一次就留校表態(tài)，劉院長頗為高興，站起來在房間里快步走了兩圈，然后來到楊銳的書桌前，看著他整理的文稿，問：“這是你的教案？”
“算是吧，我講義早就寫完了，現(xiàn)在是準備根據(jù)講義寫一書出來。”
楊銳有心出書并不是秘密，事實上，大學里的老師，沒有誰是不準備出書的，劉院長之前也沒有太過于在意。
但是，現(xiàn)在看著書桌上中英兩種文字的文稿，再看文稿的厚度，再回想蔡教授的態(tài)度，劉院長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問：“你準備寫多少字？找出版社了嗎？”
“字數(shù)還不清楚，剛寄了6章給出版社。”
“到北大的出版社來出版好了，我?guī)湍懵?lián)系。”劉院長再次丟下一個許諾。北大這樣的重點大學都是五臟俱的，他們不僅有自己的高等級學報，而且有自己的出版社，這就意味著學校的老師不僅能以更低的成表論文，還能出版更多自己的書籍，進而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這也是一所大學的生存之道。
楊銳卻是準備出版國外的，而且，這事不好明，以免出了紕漏的話，引人嘲笑。因此，楊銳再次婉拒了劉院長，：“我想自己聯(lián)系出版社為好，而且，對方出版社并沒有回復我，等有了結(jié)果，我再找您好了。”
最終，劉院長離開的時候，是捂著受傷的心，以及濃濃的不安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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