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事?”金父滿眼的警惕,像是一條被多次欺騙的流浪狗似的。
可惜,楊銳一點都不同情他。光看他用玩弄司法的手段,就知道他沒少做類似的事此等經驗豐富之人士,放到美國,少也得是公關公司的資深合伙人吧。
楊銳恰恰看中的就是這一點。
帶著少年般的笑容,楊銳語氣溫和的道:“我要你幫一家香港公司,在他們指定的地方,購買一大塊地皮并建設一所體育館。購買地皮和建設體育館的資金,由這家香港公司承擔,你要幫他們跑完所有的手續。”
購買一塊地皮并建設一所體育館,需要跑多少道手續呢?在后世,有人做了一個統計,一個房地產項目從立項到銷售,需要蓋166個章。
如果,“證明你媽是你媽”的蓋章難度是噩夢級的,跑完一個房地產項目的難度就是166個地獄級的。
而在1984年,購買一“大”塊地皮,并建設一所經營性的體育館,難度至少是個“呵呵”級的。
好在1984年的章子還真沒有后世那么多,壞處是,后世的房地產公司至少知道找誰蓋章,而1984年,那些拿著章子的行政部門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蓋章。
如果利用捷利康的關系,利用景存誠的關系,再加上數量不菲的資金,楊銳還是能相對容易的把保齡球館的手續跑下來的,就像是后世的房地產公司,總歸是能集齊166個章來呼喚神龍……當然,有些時候是呼喚了神龍,請它蓋166個章。
然而,“跑”手續這種事情,真的是在跑,是需要投入時間和精力的。
就算楊銳可以委任他人去跑手續,但要效率,肯定是沒法和正部級的金父相提并論的。
這年月。找遍中國,大概都找不出一個像他這樣,諳熟政府機關運行規則,又愿意幫忙的人了。
楊銳的華銳實驗室的土地,就是李章鎮跑下來的,但那是科研用地,與經營性質的用地還有不同。而且面積也還不是很大,統共1畝。建成了大院子和綠化。
金父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幾下,問:“多大一塊地皮,在哪里,建什么體育館?”
“5畝以上,在中關村或者五道口,保齡球館,經營性質。”楊銳毫不猶豫的選址在了未來的宇宙中心。
宇宙中心離目前的市中心是有點遠了,如果騎自行車的話,到地方估計也累的打不動了。不過。考慮到8年代人的消費水平,45元一局的保齡球館,很難是給普羅大眾建的了。
反而是在中關村賺到了錢的私企和外企,或者在五道口周圍生活的外國人,更有閑錢來玩保齡球。
附近幾所大學,清華北大,北京語言大學。北京林業大學,北京科技大學,還有石油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中國石油大學等等,也能提供相當數量的顧客。
尤其是北京語言大學,現在還叫北京語言學院。它是一所給外國人教中文的學校,最鼎盛的時間,有17個學校的留學生。中國搖滾樂盛行的時候,這里還能淘到上百元的原版唱片。
如果只要十畝五畝地,就像是華銳實驗室那樣,審批還是相對簡單的,但明顯超出用途的土地面積。現在的北京城也是不好批下來的,這不像是國外,你想買多少地,就買多少地,只要給錢就行。
國內是要統籌規劃的,簡而言之,光有錢還不行,你要用得上才行,原則上,是要杜絕倒買倒賣的空間的。
金父卻是悄然松了一口氣,楊銳如果提出城里面的土地,他就算能談下來,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中關村這種鄉下地方的土地,運作的余地就大多了。
不過,金父還是第一時間討價還價道:“經營性質的體育館也不知道有沒有先例,這件事很難辦的,而且,你一個保齡球館,也用不著5畝地吧。”
“最少5畝,我不止要建一個保齡球館,還準備做其他的體育場館,以后會做成綜合體。總之,你能拿來批文,5港幣我就不要了,你搞不定,就拿錢過來,我自己想辦法。”
“5畝的經營性土地批文,賣給誰都不止5塊,再,我也沒答應給你5塊。”
楊銳“呵呵”一笑,道:“隨便,你不給錢也不給批文,我也沒意見。”
金父頓時被逼到了墻角。
徐父盯著金父,道:“老金,這時候你摳什么,痛快點。”
“你怎么不痛快點,把這個事辦了?”金父反諷。
徐父“哼”了一聲,道:“我兒子給你兒子頂罪的時候,我不痛快?”
金父一下子不出話來了。能的都了。
慢慢的將一碗淡而無味的大碗茶喝光,金父打“嗝”的打出一口酸氣,道:“5畝太難批了,畝,畝我負責拿到批文,章子蓋,你拿去賣都行,但土地款不能少,現在一畝地要大幾萬,這我沒辦法。”
金父看來也沒少倒賣過批文。
事實上,8年代的批文,身就是硬通貨。萬通的老總馮侖最初到海南辦體改所的時候,國務院給他的經費就是一萬臺彩電的批文,除此以外別無長物。馮侖將批文賣給了一家私企老板,拿到了萬元,才建了體改所的辦公樓,整個過程光明大方。
此時的土地批文還沒有工業品的批文值錢,北京四環的土地也不能與后世的宇宙中心相提并論。
但是,北京畢竟是北京,大學附近的土地,身也被照看的很緊。
金父怎么算都覺得批準5畝的難度大,而以他的關系,畝就容易多了。
楊銳堅決搖頭:“5畝是最低限。”
1道的保齡球館占地一畝,但要做的高端,道占地畝會比較舒服。
而就保齡球館現在的利潤率,楊銳可不想只建道的球館就止步。
另外,保齡球館的大廳不適合太大。否則球瓶的撞擊聲會很吵,如此一來,多個中型保齡球館組合起來會顯的比較舒服,畝土地只能是夠用,離預留還差得遠呢。
如果不是上百畝的土地太夸張,金父也辦不下來,楊銳的要求會更過分。
金父能用的手段都用過了。現在要么宣布甩手走人,魚死破。要么就只能答應。
想來想去,他還是舍不得兒子爛在監獄里,看了一眼徐父,略微降低聲音道:“5畝就5畝,自首就不要再提了。”
楊銳還是搖頭:“不行。”
停了一下,楊銳又道:“5畝的批文給我,錄像帶我就不拿出來了。另外,我可以讓李章鎮和弗蘭奇寫一封書面文件,接受你兒子的道歉……恩。方便你運作。”
楊銳是要金父把司法系統的能量消耗干凈,如果對方有什么強力大招的話,這種時候也應該用出來了。當然,這種強力大招,要么是一次性的,要么也是冷卻時間超長的,對楊銳的安有利。
最后。像是金言世這種,也理所應當的受懲戒,吃花生米什么的確實是太過了,蹲兩三年的苦窯,思考一下人生,還是必要的。
金父像是被釣手玩弄了一兩個時的大魚。已然筋疲力盡,沒有氣力再做掙扎,垂頭同意了。
楊銳向景存誠點點頭,一起離開了爆肚店。
門外,還有綽號老腿的王弼和他老爹,惴惴不安的等待著里面的結果。
老腿沒有被抓進去,純粹是因為他連做替罪羊的資格都沒有。他腿腳不好,好幾個重要場景都未能及時趕到,在各種口供中的參與感都不強,時間線也有些對不上,在家里出了血以后,也就被金父輕輕放過。
可惜楊銳的錄像帶沒有忘記老腿,當最后一幕,金言世撿錢的時候,王弼的大嘴出現在屏幕上,王弼和他老爹只能自認倒霉。
不過,王家的能量比徐家又低了一層,卻是連爆肚店都沒進去。
楊銳認出了老腿,眉毛挑了挑,停下了步子,招招手,道:“你過來。”
老腿一瘸一拐的來到楊銳面前。
“我過幾天派個人過來,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做好了,咱們之間的過節就算了了,做不好,再。”一句話完,楊銳就上車走人了。
老腿的腰都給耷拉了下來,無奈的聞著車尾氣,喃喃自語:咱們之間,哪里有什么過節啊……
車內。
景存誠好奇的問楊銳:“你要他給你做什么?”
“跑個腿。他是北京城長大的,地頭熟,好辦事。”楊銳回答。
“哦,重要事情可不能交給他。”景存誠也沒當回事。
楊銳笑道:“那肯定。”
景存誠點頭“也好,這孩子腿腳不方便,也就是跟著別人屁股后面廝混的,送進監獄沒必要。其他人都倒了霉,他要是被白白放過了,不定還要被打。”
“我倒是沒想到這個。”楊銳實話實。
景存誠卻是腦洞大開了,贊許的看了楊銳一眼,道:“你不要太謙虛,這么簡單的邏輯,你就是沒出來而已……我就一直,你這個孩子,看起來精明果斷,做起事來又快又狠,實際上,還是有點宅心仁厚的!”
楊銳聽的有點發傻,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場景,正是有些瘦削的毛啟明同學,手叉著腰,站在宿舍里,信誓旦旦的:我們銳哥兒不光是條猛狼,還是條好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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