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同意補習,在其他人看來理所應當,楊銳人卻有些浮想聯翩。rg
就目前的高考水平,他能保證數理化和生物都是滿分,因為高考無難題,而變形變的再畸形的基礎題,對楊銳此等鉆研考試的補習老師來,也不過是拉大分差的美味罷了。如果英語再提高一些,政治也不補強到優秀水平,即使語文沒有絲毫變化,高考總分也會大幅度增加。
最起碼,六十多分的政治提高到八十多分,就意味著楊銳的總分可能突破65分。
從過去兩年的高考分數來看,65分將不止是河東省狀元,而很有可能是國狀元了。
在楊銳看來,省狀元固然光榮,也就僅僅是光榮罷了,國一年誕生6多個省狀元,除了自己和同學,旁人也記不住他的名字。就8年代的報考意向來,高分學生十之都會報考此時的四大名校,也就是中科大、清華、北大和人大。一個學校容納4屆學生,等于一個校園里就能瞅見大幾十名省狀元,而在北京,要開一個狀元part,來賓能坐滿一個禮堂。
國狀元卻不一樣了,文理兩科,每年就誕生兩只,哪怕部報考一個學校,校園里也最多集齊八只若有校長可以達成此項,理應獲得成就卡片,盡管依然不會被人記住名字,但這份榮譽,卻會吸引到無數的眼球。
楊銳的問題是:我這么做,會不會太高調了?
隨著馬車抵達家中的時候,楊銳有了想法:不管高調與否,有分不拿,總歸是不對的。
楊銳現在還記得自己上一次參加高考和研究生入學考試的時候,為了獲得一分所付出的辛苦。
如今,能夠輕輕松松的賺分,就為了低調而放棄?在楊銳眼里,那不是低調,根就是錯誤。
反正,現在長的這么帥,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
楊銳摸摸自己的下巴,對此倒是頗為自得。
銳媽最終還是沒有擺酒。鄉鎮里做流水席確實比城市里容易,但也不像是后世那樣,掏錢給酒店再收禮那般簡單。流水席通常都是親戚朋友們幫忙做的,來客往往也會帶一些食物或酒水過來,這比單獨的包錢更受歡迎。從這方面來,8年代的中國和美國社區的風俗卻是很相像。不過,依舊是略顯繁復了。
既然楊銳堅持,銳媽也就省下了擺酒的麻煩,轉而準備了瓜子花生和蘋果桔子。大家圍坐在楊家的院里,一邊嗑瓜子吃水果,一邊聊天笑,整體氣氛就像是元旦晚會一樣。
楊銳自然是當然的主角,外公、大舅和表哥也很受歡迎。
西寨子鄉是個地方,鄰里親朋之間關系密切,有人到外邊去辦事的,免不了要借到這些關系。楊銳的外公頗有些及時雨的風范,不管是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能幫忙的總會幫忙,這也是他能以區區處級干部退休,卻交友滿天下的原因之一。
有人分散火力,楊銳樂得輕松,頗有閑心的開始思量如何讓外公的禮物發揮作用。
給補習老師留幾個罐頭和麥乳精什么的是必須的,自己吃幾個似乎也不錯……楊銳這么想著,就溜到了后院,開始在一堆罐頭里翻找。
國內目前的罐頭工業是頗為發達的,罐頭的質量亦很不錯,縱向比較的話,比年后的罐頭做的都要好。可以,除了外包裝以外,8年代的罐頭無論是選料還是加工,都完勝1年的罐頭。例如常見的午餐肉,8年代多用精肉制作,淀粉含量嚴格按照規范來,食品添加劑用的種類也不多。再過十多年,情況就會反過來,大量的淀粉和食品添加劑調配出了肉的味道,但肉的含量卻一降再降。
所以,讓楊銳在罐頭和麥乳精之間選擇,他是一定會選擇罐頭。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吃哪種罐頭了。
“啪”
剛剛準備將一只魚罐頭抽出來配熱饅頭的時候,楊銳伸向魚罐頭的魔爪被打開了。
“看你出去這么長時間,我一猜就知道你來偷吃的了。外面那么多人,你一個人吃罐頭,好意思嗎?”銳媽背著手,語氣嚴厲。
楊銳眨眨眼,又嗅嗅鼻子,道:“熱饅頭吧?真香。”
“哪里有饅頭?別胡思亂想了,趕緊回去招呼客人。”銳媽緊了緊外套,腳步向后退。
楊銳呵呵的笑了兩聲,拉住她的胳膊,道:“您要是帶了兩個饅頭,咱們就分著吃。我保準不揭發您。”
見被看穿了,銳媽一笑,道:“我是給你拿的,兒子,別餓著了,吃飽了好好學習。”
她果然從背后拿出了兩個饅頭。
楊銳嘆口氣,道:“您這樣不行,兩個饅頭的目標多大啊,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要不然呢?”
“要是我,就先拿到罐頭再,您看中哪個了?”
銳媽咳嗽一聲,道:“魚罐頭買的多,先吃魚罐頭。”
“英雄所見略同。”楊銳著抽出被觀察了許久的豆豉魚罐頭,問:“帶勺子了嗎?”
銳媽從兜里掏出一勺子,道:“豆豉和魚夾在熱饅頭里最好吃了,知道為啥要帶饅頭了吧?
“知道,趁熱吃。”楊銳拍拍肚子。即使他賺到了不少錢,在西堡中學也買不到多少東西,曾經不屑一顧的豆豉魚罐頭,也就變成了難得的美味。
楊銳和老媽兩個人,風卷殘云的吃掉了兩個饅頭,又將剩下一點的罐頭放好,才慢悠悠的離開后屋。這時候,院里的客人都換了一茬,又得從開頭的話題聊起。
熱鬧的還有西堡中學。
隨著楊銳預考第一的消息傳出,陸陸續續有更多的學校派人前來參觀。
薛達城自己的考察還沒弄明白呢,就變成了西堡中學的編外接待人員。初來乍到的參觀人員兩眼一抹黑,看見薛達城,就像是老鄉看見了解放軍,兩眼淚汪汪的。
薛達城也沒辦法,認識的人多,行走江湖的時候自然方便,可相應的,別人來江湖行走,你也得給予方便。
河東省內有點名氣的學校,薛達城都會特意去認識一兩個人,到了現在,即使來的是不認識的人,見到薛達城如此的受歡迎,又有用,也會特意的問一句:“你認識南圃中學的老黃嗎?高個兒,挺了個肚子,愛喝酒,不認識?哦,那南圃中學的老王認識嗎?娶了個南京姑娘,人長的帥氣……也不認識?那李繼東認識嗎?我們校長,以前老去平江一中開會什么的……”
8年代的拉關系大抵如此,一個不認識就換一個,同事不行換同學,同學不行換老鄉,在人員流動如此之少的年代里,用三分鐘描述自己身邊的人,可能找不到合適的中間人,但你要是用十分鐘來描繪自己的人脈絡,總能找到一個對方認識的人。
薛達城很快就有相知滿天下的感覺了。好在他人也適應這種環境,在西堡中學的食堂里喝了兩天酒,到哪里都稱兄道弟了。
各學校來的代表也都是差不多的德性,會喝酒的就抓著人往死里灌,不會喝酒的一邊大舌頭一邊喊“不要”,半會不會的就在醒與醉的邊緣流浪……
趙丹年做了十幾年的校長,還沒有遇到過這么熱鬧的場景。不過,作為一名立志成為無產階級的老頭兒,喝酒又有什么可怕的。
一來二去的,趙丹年也混在了人群當中,白天陪著代表們在教室里轉一轉,下午摟著代表們的脖子喊“哥倆好”。教學研究什么的,自然是要喝好吃好以后才能進行。
不如此,又怎么對得住大家的百里奔波。
醉了兩三天的時間,眾人覺得休息的差不多了,才有人好奇的提出:“那個考了6多分的楊銳,怎么沒見到?”
最近幾天忙著當工的于鳳突然想笑,楊銳臨走時是那般的匆忙,又是各種布置和準備,恐怕根沒有想到,人家來參觀學習的人,到了現在才想起他吧。
“這家伙也不是知能的。”于鳳默念一句,心情突然覺得輕松不少。
最近幾天,她可是被楊銳壓迫的夠嗆。能夠承受巨大的挫折可不代表她喜歡這樣的挫折,要是不釋放一點壓力,于鳳很快也要受不了了。
呂芝閑來無事,正在以監視于鳳的名義游來晃去,聽到于鳳的話,不自覺的鄙視,道:“也不知道是誰死氣白咧的要留下來,現在又抱怨人家事不夠?”
“我哪里有抱怨楊銳事不夠了?你聽懂沒聽懂……”
“我聽懂了,你閑楊銳事不夠,想自立門戶,還準備把他的銳學秘卷都偷出去賣了……”呂芝看于鳳的表情壞,心里開心,的也更來勁了。
于鳳最擔心的就是楊銳的不信任,呂芝的信口開河,正中她的穴位,她心里清楚,兩人若是爭辯此事,楊銳一定相信莽撞的呂芝,而非精明的自己。
“我沒有想過自立門戶,更不會去偷銳學秘卷,你最好不要亂。”于鳳接著話鋒一轉,問:“你在西堡中學呆的時間可夠長的了,離校這么久,你請假了嗎?”
呂芝一陣慌亂:“你管我請假沒請假。”
“我是院學生會女生部的部長,管考勤是分內事。”于鳳威脅了一句,像是驕傲的孔雀似的,準備離開。
“你好,你們的銳學秘卷,是不是這個銳學秘卷?”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略有些佝僂的男人,擾亂了空氣中飄散的敵意。
他的手里拿著一張半舊不新的銳學秘卷,空白處有黑色和紅色兩種筆跡,似是批閱過。
于鳳認出他是平江三中的老師,在一群人中并不起眼,可他手里的銳學秘卷,卻令于鳳有失控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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