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錢就錢，當天晚上的補習會后，就確定了第一批錢的數(shù)量和人，第二天就讓黃仁下山取錢，將之了下去。rg

    需要補充蛋白質(zhì)的曹寶明得了塊錢，夠買十幾斤牛肉，或者上百斤的黃豆制品了。

    家庭條件不太好的何成得了8塊，純粹用于補貼家用，好歹的被楊銳給塞了過去。

    最終，一共有1個人拿錢，大約是銳學組總?cè)藬?shù)的三分之一，所用的名義是獎學金。

    事實上，這些錢和已經(jīng)設立的獎學金是重疊的，更像是助學金的性質(zhì)，屬于銳學組的內(nèi)部福利。

    因為人人都能申請，想申請就能有，許多人反而沒有去申請。

    另外，楊銳給錢也有些太快，以至于不少人還沒想好，一期的錢就光了。其急迫程度被王國華形容為“像是錢燒手似的”。

    在楊銳眼里，現(xiàn)在的錢確實挺燒手的。

    這可是一個“投機倒把”罪能判死刑，“流氓罪”能判死刑的年代。

    在來自14年的楊銳眼里，“投機倒把罪”是個什么罪，“流氓罪”是個什么罪，根不清楚。實際上，最高法都扯不清這個問題。至于地方司法機關，干脆就把它們當作一個垃圾袋，什么需要羅織罪名的往里面放，想判的重一點的往里面放，想判的輕一點的也往里面放。

    此時的司法成熟度也根沒有成熟度，青的像是剛破土的苗似的。無論是公安局、檢察院還是法院，你要找一個法律科班出身的干部都難。即使找到了，這些干部也指不定被同化成什么樣了。

    犯罪沒犯罪，犯罪的嚴重不嚴重，和這些人糾結法律條文，根就是對牛彈琴。

    偏偏國內(nèi)剛剛結束動蕩，能找到牛就算不錯了，想找放牛的，自然是難上加難。

    楊銳為了讓自己遠大前途不至于夭折，干脆用普通人的道德標準來衡量自己的行為是否過了法律的界限，同時，他又用個人所知的一切偵查手段保護自己的行為安。

    這種做法自然效率很低，卻是最安和明智的做法。

    畢竟，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要是因為某人仇富之類的事情，就此斷送了前途，那就太虧了。

    銳學組如今參與油印的學生來熟練，試卷的產(chǎn)量和銷量都在增加，一個月的利潤都達到二千多塊了，楊銳別是把錢揣到自己的口袋了，就是留在銳學組的賬目上，那都好像是火炬一般醒目。

    萬一遇到眼紅的家伙，這是相當危險的。

    6塊錢，差不多是一名普通干部的年薪了。而且，8年代中國的恩格爾系數(shù)很高，即食品支出占個人消費支出總額的比重很高。要到1995年，中國的恩格爾系數(shù)才下降到5%以下。

    所以，8年的中國人屬于收入低，支出高，而且是必要支出高的類型，此時存款能有6元的，已經(jīng)屬于有錢人了，他們多數(shù)是歷年積攢而來的。

    如果銳學組被人盯上了，那是根經(jīng)不起推敲的。最起碼一點，把請學生油印評價為雇工，那雇工人數(shù)是鐵定要過8人的，而在84年以前，雇工過8人，都會被認定為剝削，所謂“七上八下”是也。

    之所以如此，其實已經(jīng)是解禁以后的結果了。8年的時候，中央75號文件明確規(guī)定不許雇工，有人承包魚塘忙不過來請了五個人，被人民日報因此連續(xù)刊文個月討論此事，最后，是中央書記處政策研究室的一名經(jīng)濟學家林子力，從馬克思的《資論》里翻出一個算例，推斷“8人以下是請幫手，8人以上是叫雇工，8人以下不算剝削”，這才有了七上八下的定例，也將雇傭了5個人的魚塘老板從監(jiān)獄里拉了出來。

    此過程，就像是從《論語》里找了一段圣人語錄似的，難度可想而知。

    這么困難的工作以后，仍然只得到了一個七上八下的結果，可以想象雇工問題是多可怕的紅線。

    多于8人的雇工，直到84年都是不能觸碰的雷區(qū)，接著，傻兒瓜子的老板年廣久雇傭了1人，被作為雇工的案例，官司一路打到了最高層，也不過得到了一個“放兩年再看”的結論。

    身處8年，楊銳不覺得自己能有這么好的運氣，也不認為自己能得到高層青睞。

    既如此，他是一點都不敢從銳學組獲利的，更是一毛錢都不想留。

    此外，為了避免閑話，所有拿到錢的銳學組組員也都是秘而不宣的。在楊銳的策劃中，銳學組應當是一個低調(diào)的秘密組織，這也算是他們創(chuàng)始之初的第一輪秘密了。

    銳學組成員自然是興高采烈的，無論是拿到了錢的，還是沒有拿到錢的。

    不止一個人能夠看出銳學組持續(xù)的好處。這個年代，同學資源原就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資源，是橫向人脈的極強擴展。在大多數(shù)人都選擇鄉(xiāng)土找工作的年代里，同學往往能夠延續(xù)很長的時間。

    如果大家都能考入大學，或者多人考入大學，那銳學組的存在就更有意義了。

    充滿了前途和希望的歡快情緒在組內(nèi)蔓延，以至于接連三天的高強度訓練都沒有摧毀銳學組成員的斗志。

    當然，到了第四第五天，興奮消耗完畢，該吐舌頭的還是要吐舌頭，該做實驗再寫論文的還是要繼續(xù)做實驗。

    楊銳忙的有滋有味，他最高產(chǎn)的一年寫了4篇論文，兩篇表在外國期刊上，一篇表在國內(nèi)期刊上，一篇未能表，累了個半死，在同一個導師名下，他算是寫論文較多的學生了。不過，在某些傳級的地方，總有一些牛人每年表8篇，1篇，乃至18篇論文的。

    楊銳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有機會挑戰(zhàn)傳級選手的。

    如果順利，他應當能夠過一些普牛或大牛級選手，至于大犇級選手，就得看運氣和時機了，某些實驗不是你知道怎么做就能見到成果的，實驗設備也是一大瓶頸，一些重要裝備球只有一臺或者兩臺，混不進該實驗室的，就只能轉(zhuǎn)做其他的實驗。

    楊銳不想再重復被設備選擇的學術生涯了，既如此，他就得抓住設備便宜的年代，先做出成績來。

    想做出成績的，還有西堡肉聯(lián)廠的子弟們。被“幽靜”了月余的邵亮帶著自己7分的試卷衣錦還鄉(xiāng)，頓時在廠內(nèi)引起了轟動。

    國企就像個大家庭，在大部分時間，內(nèi)部流程就是大量的宅斗情節(jié)，而在少數(shù)時間，這個大家庭也有同氣連枝的時候。

    高考正好屬于這個少數(shù)時間。

    不同于出身農(nóng)門的學生，國企子弟考不上大學也有城市戶口，也不會沒工作，這是工人階級的幸福之處。

    但是，沒有考上大學的子弟，尤其是連中專都沒考上的子弟，在獲取工作的時候，會遇到很多的阻礙。簡單來，如果是高中生，就需要父母掏錢求人，而如果是中專生，即可以省去這一步，而若是大專生或科生，十年以后，也許就是廠里的領導了，屬于再光耀不過的道路。

    許多國企老工人，到老了以后，工資并不高，待遇也并不好，但很多人都可以驕傲的：“我這輩子沒求過人。”

    而不出這句話的，或者不能再這句話的，多數(shù)是為了給子女確定工作而求人。

    孩子們的時候不懂事，到了十**歲，其實也漸漸的明白了分數(shù)的重要性。只是積重難返，許多廠里的子弟連縣中都進不去，也不指望著就能考大學。

    邵亮像是一顆石塊似的，令西堡肉聯(lián)廠的池水都蕩漾起來。

    7分離大專線還遠，離大中專卻不遠了。

    別看高中生和中專是相同的學歷，可在國企里面，高中生走的是工人線，也就是藍領，大中專走的是干部線，屬于坐辦公室的白領。而進了廠以后想提干，難度不比進廠。

    “西堡中學這么厲害？”不止一個人卷進了邵家，有圍著邵亮的，也有圍著邵工的。

    “是銳學組厲害，不是學校。”邵亮也不清楚，但他還是大致的描述了銳學組的加入機制，尤其是每人一次只能推薦一人的要求。

    高門檻激起了家長們更大的興趣，先開始搶奪邵亮的名額。

    邵亮在旁邊一個勁的強調(diào)：“我讓你們早點過去的，現(xiàn)在好了，人家不要那么多人了，啥東西都有個名額的，留在廠中有什么意思。”

    “現(xiàn)在別風涼話啊，你當時送罐頭的時候，我可有份的。”

    “我也有份的。”

    “我也有啊。”廠里稍微有點權利的，都趕緊跳了出來。

    邵工無奈道：“你們和我沒用，人家的規(guī)矩是不是？得找楊銳去。”

    “別，銳哥最近剛搞了大清洗，你們大張旗鼓的過去，人家一生氣，事情就黃了。”邵亮也開始叫銳哥了。

    “那怎么辦？”

    “找老段問問？”邵工迅賣掉了段華，這也是他們商量好的。

    段華在肉聯(lián)廠被韓森打壓的厲害，正是需要支持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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