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大學也沒關系。rg”銳媽以為兒子假作堅強,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楊銳使勁搖頭。他上輩子是個胖子,且是個不愛運動愛長肉的胖子,讓他天天走正步,一二一,那跟要他命沒有啥區(qū)別。骨子里的懶惰已深入靈魂了,不管到哪都一樣。
“媽,你別了,我一定要參加高考,如果連高考這一關都過不了,那我以后還能做什么事?哪里跌倒就要哪里爬起來,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努力學習,爭取考個好成績,為祖國建設四個現(xiàn)代化添磚加瓦!”楊銳一著急,能就把“媽”給叫出來了,還不忘從記憶里搜尋兩句口號出來。
果然,他此言一出,邊上站著的眼眶深陷的盧老師居然鼓起掌來,贊同的道:“得好!”
楊銳媽也被兒子的話唬的一愣一愣的,她就一個寶貝兒子,自寵愛的不行,長這么大了還叫寶,沒有想到一直覺得還的兒子會出這樣有氣勢的話,她驚訝之余,立馬又高興起來,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就是有能耐的,早晚有出息。
“有志氣,媽支持你,你好好讀書,一年考不上考兩年,兩年考不上考三年,你爸那里我去。”
楊銳翻翻眼皮,心想:你現(xiàn)在讓我考博士,我興許還有點虛,讓我參加高考,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別4%的錄取率了,就是千分之四的錄取率,他也不當回事。楊銳一個生物學的研究僧,到了補習學校自然不能只當生物老師,為了多賺錢,補習學校開數(shù)學基礎班他就是數(shù)學老師,學校開物理提高班他就是物理老師,學校開化學暑期班他就是化學老師。也是經過了這種歷練,他才有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底氣。
高考的范圍就那么大,可以,楊銳除了政治需要復習,其他的都可以直接上考場。
不過,銳媽的法同樣得到了盧老師的贊同:“楊銳挺聰明的,就是不夠專心,今年再讀一年,還是很有希望的,要是狠下心來,用上一兩年的功夫,考個科也不難。”
楊銳苦笑,感情她覺得自己這前任再讀一年,也只有大專或中專的命。不過,此時的學生復讀兩三年已是常事。
銳媽聽了盧老師的話就很高興,立刻開始感謝和贊揚盧老師。
兩人很快進入循環(huán)贊揚和感謝的狀態(tài)。
……
翌日。
楊銳很早就醒了,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宿舍里的環(huán)境很糟,兩排十人大通鋪就是這平房內的部家當了,雖然許多學生高考結束以后就回家了,但還是有許多像楊銳這樣的學生會接著上“回爐班”,也就是后世常見的復讀班。
因為高考的錄取率極低,除了不準備再讀的學生以外,大部分學生都要上兩三年的回爐班,才能考上大學,或者選擇徹底放棄。
所以,回爐班往往比應屆班加起來人還多。
宿舍自然就更擁擠了。
不過,楊銳睡不著,并不是因為火炕太硬,或者麥秸枕頭太扎,而是因為他腦袋里充滿了太多的文字和圖片。
植物、動物、細胞學、遺傳學……楊銳做研究僧時念到吐的那些單詞,一個接一個的蹦到他的腦海里。
更令他驚訝的是,隨著這些詞匯的出現(xiàn),他的腦中竟而冒出一自己曾經讀過的書籍,例如“遺傳”的后面,就會跟著有高教第三版的《遺傳學》,高教第二版的《遺傳學》,中農第三版《遺傳學》,人衛(wèi)第二版《醫(yī)學遺傳學》,高教第三版《遺傳學原理》……
楊銳只覺得自己像是背下了里面的內容似的,只要稍稍回想,就能記起大段大段的原句。
而他敢肯定,里面的大部分書籍,自己只是略略翻過罷了。
再試試回想其他書籍,甚至繁雜的高考習題冊子,亦是如此。
更夸張的是,他曾經批改過的學生作業(yè),都可以被回想起來。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楊銳就把自己讀研時看的最多的幾書,給重新“閱讀”了起來。
“這是讓我做一輩子學霸的節(jié)奏啊……”想到那么多經典的論文和書籍尚未表,楊銳自己反而是呆住了。
六點左右。
宿舍內的同學一個個的起床了。
他們有的拿書到外面去背誦,有的坐在靠門和窗的地方愁眉苦臉的做題,還有的傻笑著寫信。
楊銳躺不住了,穿好衣服出門,然后被冷風吹的一個哆嗦。
“你子別又感冒了。”一個學生從側墻的兩塊破門板夾縫里伸出腦袋,拉住楊銳問:“病好了?”
“好了。”楊銳看了他一眼,立即想起他的名字:王國華,正是這個時代很常見的起名思路。
印象里,他很早以前就和楊銳一個寢室了,也是要好的同桌。這一次高考,兩人雙雙落榜。
表面上看,王國華似乎沒有受到落榜的影響,精瘦的臉頰帶著笑,:“西墻那邊人滿了,的話,不如呆這里,風。”
他把一塊破門板掀開,讓楊銳擠進來。
楊銳遲疑了一下,鉆了進去,旋即點頭道:“確實把風給擋住了。你在看什么?”
王國華把手上的筆記拿給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這次考試,三角函數(shù)的分基沒拿到,我這不是想再學一下,哎,你這幾個符號,倒來倒去的有什么意思?”
楊銳好奇的打量著他的筆記。
只見普普通通的開白皮上,用蠅頭字記滿了題目和知識點,分類雖然不甚詳細,卻也有模有樣的。
8年雖然已經能買到參考書了,但數(shù)量和品種都很匱乏,而且價格相對于普通人的收入來并不便宜,一般的中層干部家庭也搞不起題海戰(zhàn)術。王國華的父親是西堡鎮(zhèn)郵政所的所長,股級干部,就行政級別來,就是比副科長還的普通科員,他家里又有三個孩子,自然是能省則省。
對鄉(xiāng)鎮(zhèn)中學的學生們來,抄題做幾乎是自然而然的。
楊銳將他的筆記翻了翻,習慣性的道:“三角函數(shù)有時候確實讓人暈頭,不過,只要把正余弦正余切這些弄明白了,做題也簡單。”
王國華“咦”的一聲,道:“哎呀,你子,怎么著,你弄明白了?”
楊銳啞然,道:“算是弄明白了吧。”
他堂堂金牌補習老師,要是連這樣的基知識點都弄不明白,還怎么混飯吃。
王國華不信:“你數(shù)學才考了多分吧,難不成是在三角函數(shù)上得的?”
數(shù)學是大老虎,許多鄉(xiāng)中的學生平均分連二十都沒有。尤其是那些最近幾年才開始讀書的學生,若是不下大力氣從學補起,見到二元方程都吃力。阿里巴巴的馬云就曾參加了8年的高考,得19分。
楊銳摸著下巴想了想,看四周沒有別的學生能聽到兩人的對話,遂道:“我考試的時候怯場,考前背下的東西給忘了。不過,我還真知道幾個特別的法子。”
“不信。”王國華實誠的很。
楊銳也笑了,道:“那我把我學的法子,給你聽聽?”
“那就聽聽。”王國華稍稍來了點精神,這年月,學生們互相學習的氛圍很濃厚,因為資料很少,高水平的老師也很少,只能四散打聽消息,互相幫助。
“這個叫六邊形記憶法,你先畫個六邊形……”楊銳拿過王國華的紙筆,邊寫邊道:“從左上方這個角開始,依次寫上sin,s,t……然后,就有這么個規(guī)律,你看我給你,第一,對角線連接的兩個三角函數(shù)值是互為倒數(shù)。第二,每個頂點的三角函數(shù)值等于相鄰兩個的乘積,比乘t……”
王國華聽了幾句,眼睛就瞪圓了。
這種總結性的記憶方法,別8年代沒有,就是有也沒有充分的傳播途徑。
恢復高考至今,才不過短短五六年時間,別學生們摸不清門道,老師也云里霧里的。考什么,怎么考?教什么,怎么教?誰都不清楚,以至于各地教育局都要組織教學組,拉一些稍微清楚點的,然后對各地教師進行再教育。
若是以后世的標準來看,大約只有少數(shù)大城市和教育重鎮(zhèn)的某些重點中學能在所有的教學科目上達到平均水平,至于西堡中學這樣的鄉(xiāng)鎮(zhèn)中學,靠早些年畢業(yè)的中專生和高中生來教學,其中水準最高的竟是一名老三屆的高中畢業(yè)生,他因為已經結了婚,在77和78兩年高考落榜以后,就只好放棄深造,留在了學校里。
用高中畢業(yè)生來教高中學生是這個年代的鄉(xiāng)鎮(zhèn)中學和廠礦中學里,再常見不過的景象了,至于效果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
王國華如饑似渴的聽著楊銳的講解,在他心里,所謂的“六角形記憶法”已然是某種秘笈般的存在了。
太神了。
王國華拼命的做筆記,恨不得將楊銳的每個字都寫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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