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薰的想法變化，樓成自然無從知曉，也沒興趣了解，和嚴(yán)喆珂歡度幾日后，送女孩踏上了返回秀山的旅途。rg

    又經(jīng)過兩輪的比賽，這一屆頂級職業(yè)賽終于落下帷幕，龍虎俱樂部不負(fù)眾望地拿下了“天下第一”的名頭，樓成則因為只打了三場主力，隱有點缺乏認(rèn)同感，暗自下定決心，要在春節(jié)后的新一屆賽事里發(fā)揮更加重要的作用。

    為此，他放棄了一月份的其他擂臺賽，打算好好放松一下，打磨刀刃，積累鋒芒。

    除了這個目標(biāo)，他還想在新一輪的五大頭銜戰(zhàn)里挑選重點，力沖擊，爭取獲得突破性的名次，甚至角逐挑戰(zhàn)權(quán)！

    這是“明王”智海在成就外罡一年半后也沒能完成的目標(biāo)，當(dāng)世只得“武圣”錢東樓等寥寥幾位辦到過。

    不過，用樓成對嚴(yán)喆珂的話語來解釋就是：

    人如果沒有夢想，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一月初，嚴(yán)喆珂再返花城，樓成帶著她，在廣南做了為期六天的自駕游，兩口皆是洗去了前一年堆積的心理疲憊，又煥發(fā)出新的光彩。

    約好在康城一起過年后，樓成又一次送別了仙女，開始挨個去見龍王和洛后等人，給他們拜個早年，打算提前歸家，多陪父母親長。

    而在此之前，他飛了趟北方城市輝原，趁有閑暇，去見死黨。

    這是“嘴王”蔡宗明的家鄉(xiāng)，大不大，也不的地方，航班不能直接抵達(dá)，得轉(zhuǎn)一次高鐵。

    穿著打扮總是簡約而不簡單的明同學(xué)一臉嫌棄地等待于出口，看著做了偽裝的樓成，沒好氣地道：

    “你丫就不能早幾天或者遲幾天嗎？”

    “嘖。”樓成用語氣表達(dá)了自己的鄙視和深長意味。

    他知道情圣的女友方圓應(yīng)該就是這幾天放假。

    然而，這種效果不是挺好嗎？樓成暗笑幾聲，半點也不見外地跟著蔡宗明來到他的深黑色SUV旁，自顧自打開后備箱，把行李放了進(jìn)去。

    “先嘗嘗我們這邊的特色燒烤吧？”蔡宗明提議道。

    “行，你不是常你們輝原的烤羊尾巴是一絕嗎？”樓成想起了嘴王以前吹噓的內(nèi)容。

    蔡宗明熟稔地打著方向盤道：

    “你丫試試就知道了！肉很活，很嫩，很香，一咬，哎呀，那感覺……我讀中學(xué)那會，因為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的練武，晚自習(xí)以后常常餓得不行，每次先不回家，在學(xué)校外面點個十串羊尾巴，十串……嘖，那滋味，真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擦，你以前零花錢真多啊……我高中那會，不攢個幾天，哪吃得起烤串，初中就更不用了，早飯都還會有賒賬。”樓成感嘆的內(nèi)容壓根兒不是重點。

    “請你尊重一位富二代。”明同學(xué)言簡意賅地給予了回答。

    閑扯了十幾分鐘，他將車開至一條頗為繁華的商業(yè)街，在背面找到了家燒烤店。

    “二十，四十串羊尾巴，呃，大腰子要嗎？”蔡宗明拿起菜單，笑容曖昧地望向樓成。

    “你這什么表情？”樓成做了個鄙視的動作。

    “今晚你丫睡我隔壁，我怕你丫吃太多大腰子，夜襲我。”蔡宗明開了句葷玩笑。

    接著，他噼里啪啦報了一串菜名給服務(wù)員。

    等待烤制的時候，樓成以客人和晚輩的身份關(guān)心了一句：

    “誒，嘴王，你爸身體最近調(diào)理得還好吧？”

    “氣色好了點，就是，哎，不聽，醫(yī)生讓他戒酒，他死活不愿意，每天中午和晚上必須得喝那么一杯，一勸他，就吹胡子瞪眼，那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寧愿死掉。”蔡宗明攤了下手道，“我能有什么辦法，我也很絕望。”

    “適當(dāng)喝一點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只要不過量。”樓成對類似方面一竅不通，只能隨口安慰道。

    順著這個話題，蔡宗明講起了最近幾個月的生活：

    “……我發(fā)現(xiàn)做生意真累，每天都得強顏歡笑，應(yīng)酬不想應(yīng)酬的人，不想的話……”

    “你都學(xué)會多愁善感了啊？”樓成以開玩笑的方式寬慰了一句。

    蔡宗明一下氣樂了：

    “你丫是來找我相聲的嗎？不過嘛，我家里的生意最近兩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哎，整個行業(yè)進(jìn)入黃昏期，規(guī)模點的一家接一家倒閉，我想趁這個機會，慢慢清盤，讓那幫親戚朋友看明白風(fēng)向，自己退出，想接手也行，我可以直接轉(zhuǎn)給他們。”

    “那之后呢？你不就成無業(yè)游民了嗎？”樓成調(diào)侃了一句。

    蔡宗明嗤之以鼻，豪邁地?fù)]了下手：

    “我家底子還是有的，看見剛才那條商業(yè)街沒？三分之一的鋪面是我們的！”

    “我擦……”樓成好笑道，“那我是不是該尊稱你蔡半城了？”

    “你丫不會數(shù)數(shù)啊，明明只有三分之一！”明同學(xué)反損道。

    接著，他感慨了一句：

    “到時候我就輕松自由了，一邊做絡(luò)直播，一邊繼續(xù)練武，可以半年住家里，半年待帝都。”

    “絡(luò)直播？”樓成抓住關(guān)鍵字，疑惑問道。

    蔡宗明嘿嘿一笑道：

    “我最近老在上看武道比賽直播，發(fā)現(xiàn)很多解不僅招式功底差，還沉悶無趣，沒點意思，所以就隨便弄了個直播間，打算給他們示范什么叫專業(yè)和有范！”

    “哈哈，那我回頭幫你打個廣告。”樓成頗感有趣地道。

    蔡宗明忙擺了擺手：“不用，暫時不用。”

    “為什么？”樓成一陣詫異。

    蔡宗明一臉嚴(yán)肅地回答：

    “我想靠我自己試試。”

    不等樓成開口，他指了指自己：“看見我英俊的臉了嗎？這一次我想純粹地靠自己的才華！這種痛苦是你丫這種平平無奇的家伙沒法理解的。”

    “滾！”樓成和蔡宗明互相看了一眼，齊齊失笑。

    笑了一陣，明同學(xué)抹了下眼角道：“真的，現(xiàn)在只是玩票，將來有需要再吧。”

    這時，第一部分烤串送了過來，兩人開始大快朵頤。

    吃飽喝足后，樓成一邊夸贊著羊尾巴，一邊跟著蔡宗明遛達(dá)于那條商業(yè)街，散步消食。

    “喏，我開始練武的地方。”走著走著，明同學(xué)指向一家臨街的武道館。

    那家武道館的名字毫無意外的普通，叫做“輝原群星”。

    “當(dāng)初發(fā)生綁架案的時候？”樓成回憶著以往的對話。

    “嗯。”蔡宗明嘴角上翹，半是感慨半是憧憬地道，“每次路過這里，我都在想，真要解脫了，我還是會嘗試練武，不一定走這條路，但至少得體會體會丹境的滋味，要不然我真不甘心啊，媽的，什么圓坨坨明燦燦，弄得就跟男人也能懷孕一樣。”

    樓成嘴角抽搐了一下道：

    “嘴王，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做解的直播了，直播相聲吧，嗯，肯定大紅大紫！”

    蔡宗明剛要答話，武館門口忽然走出來一位穿黑色呢制大衣的老者，他大概六十來歲，頭發(fā)依舊烏黑，精神很是矍鑠，要不是臉上的皺紋明顯，中年人也不為過。

    “蔡，宗明。”這老者一眼掃過，怔了半秒。

    “俞教練好。”明同學(xué)笑呵呵打了聲招呼。

    接著，他壓低聲音對樓成道：“我武道啟蒙教練。”

    俞老頭背負(fù)雙手，踱步過來，上下打量了前學(xué)員一陣，半笑半嘆地開口：

    “氣血旺盛，沒停止錘煉嘛……我常和別人講，最惋惜的就是你，你那時候如果能認(rèn)真點，專注點，努力點，現(xiàn)在絕對不止這樣……”

    唏噓之后，他沒再多，只寒暄了幾句，拍了拍蔡宗明的肩膀，便慢悠悠轉(zhuǎn)身離開。

    “你啟蒙教練人挺好的嘛……”樓成安靜旁聽，目望背影，感慨了一句。

    都過去好些年了，他竟然還記得嘴王。

    蔡宗明輕笑了一聲道：“俞教練人確實不錯，是值得尊敬的長輩，唯一的問題就是太好面子，太喜歡占便宜。”

    “啊？怎么？”樓成好笑反問。

    蔡宗明指著武館大門道：“之前我們松大武道社在國也算有點名氣，有次我路過這里，就看見了我的宣傳畫，寫的什么優(yōu)秀學(xué)員，什么樓成和林缺的隊友……太TM羞恥了！”

    “哈哈。”樓成笑出了聲。

    …………

    俞老頭踱步走完街道，下意識回身望了一眼，恰好看見樓成和蔡宗明離去的背影，只覺都是同樣的熟悉。

    不認(rèn)識啊……他微笑搖頭，繼續(xù)拐向附近區(qū)，突然，他愣在了原地，將另外一道身影和某位強者重疊在了一起。

    雖然做了偽裝，但肯定是他沒錯！

    俞老頭連忙回首，可人影已逝，再無蹤跡。

    他一時悵然若失，心痛如絞，就像地上有一疊錢，卻沒有注意，沒能撿到。

    這樣的狀態(tài)保持了很久，直至回到家里，俞老頭還在唉聲嘆氣，就連老伴做的夜宵也食不知味。

    “怎么了？”他老伴疑惑問道。

    “我沒……”俞老頭自責(zé)出聲，“哎，浪費啊！心痛啊！多好的機會啊……”

    “我心痛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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