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樓成離開“火山實驗室”,邊用白色毛巾擦著額頭和臉龐,邊乘坐電梯返回了專屬休息室——作為一個較為注意形象的人,他不會隨意蒸發(fā)汗水,免得影響附近生靈的呼吸質(zhì)量。rg
“我……”樓成擰開大門,邁步入內(nèi),待出口的話語卻被安靜的氛圍一下堵回了嗓子里。
類辦公室布置的房間內(nèi),金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入,將一切染上了輝煌而燦爛的顏色,就連嚴喆珂的烏發(fā)也籠罩了一圈又一圈的光暈,有種油畫般的感覺。
女孩一手托腮,一手按著鼠標,正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旁邊還擺了一疊打印有內(nèi)容的紙張。
她時而皺眉,時而拿起根鋼筆,輕咬著尾端,時而噼里啪啦敲動鍵盤,時而在紙上書寫著什么,完完地心無旁騖,即使察覺到自家老公的進來,也僅是用漆黑如墨的漂亮眸子迷迷蒙蒙掃了一眼。
樓成啞然失笑,干脆坐到沙發(fā)上,什么也沒,就這樣安靜地凝望著仙女忙碌,凝望著她不自覺咬筆。
不知過了多久,嚴喆珂突然“哎呀”了一聲,抬起腦袋,看向樓成,半是懵逼半是呆愣地問道:
“幾點了?”
“快一點了!睒浅砂戳潦謾C屏幕,余光掃過了數(shù)字。
嚴喆珂抿了下嘴唇,扭頭望向旁邊,又恍然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自語道:
“我就怎么老想吃點什么……”
“哈哈,現(xiàn)在也不遲,還沒過午市!睒浅烧酒鹕恚呦蛄讼膳。
“嗯,我想吃蟹黃包,想吃白糖糕,想吃蝦皇餃,想吃……”嚴喆珂念念叨叨著回答,甚至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然后她將紙張鋼筆等收好,將手一揚道:
“剩下的明天再弄!”
樓成牽住了她的手,微笑附和道:
“我明天也要繼續(xù)。”
…………
下午時分,吃飽喝足的樓成和嚴喆珂肩并肩走出餐廳,乘自動扶梯前往底層。
“那里好多人……”沉降之際,女孩目光所及,透過窗戶,發(fā)現(xiàn)一堆人圍于左側臨街的某個門口,不知在看什么熱鬧。
樓成循著她的視線望去,只看見了黑壓壓一片身影,于是饒有興致提議道:“我們過去瞧瞧!
哪怕外罡強者,也有好奇之心,也有圍觀基因。
“好呀!”嚴喆珂同樣的興致勃勃。
下至底層,兩口先出了商城大門,繞了百米,才抵達人群聚集處,發(fā)現(xiàn)這里上下兩層皆裝修為了一致的風格,清淡典雅,深沉內(nèi)蘊,極有東瀛特色。
“神鴉道場!睒浅赡畛隽苏信泼Q。
“聽起來像是東瀛的武道館……”嚴喆珂若有所思地猜測道,“我好像聽過它們誒,是某個古老的流派!
樓成極目眺望,看見了不少穿和服的女子,她們并排立于門口,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分外吸引著來往行人的眼球,而擺放在兩側的桌上,各有幾口長短不一的武士刀。
“確實是練武的道場!睒浅勺龀隹隙ǖ呐袛。
嚴喆珂眼眸上轉(zhuǎn),忽然失笑道:“這算不算搶咱們的飯碗?”
上,二哈,踢他們的館,砸他們的牌!
女孩上演著豐富內(nèi)心戲的時候,樓成只是微微一笑道:“這沒什么啊,米國不也有那么多武道館?我不是還帶出了一批道士?”
“嗯,現(xiàn)在這時代,大家都喜歡新奇的東西。異國特色的武道,不同尋常的氛圍,如果還有源遠流長的歷史,那就很難不受歡迎了!眹绬寸孑p咬了下嘴唇,梨渦淺笑道。
就著這個話題閑扯了幾句,她指著門口道:“進去瞧瞧?”
“算了吧,我這樣上去,不是踢館也是踢館了,而且還是欺負弱!睒浅瑟q豫了兩秒道。
嚴喆珂鼓了鼓腮幫子,微不可見地點頭道:“也是……而且這種面對大眾的道場也沒什么好看的!
“神鴉道場”二樓,一位穿著紅白色和服的女孩踱步來到窗邊,眺望起附近繁華的商業(yè)區(qū)。
她一米六出頭,臉上殘留著嬰兒肥,眼眸澄清而幽深,儼然便是東瀛這代號稱三千年一出的美少女天才,“心齋流”的傳人唐澤薰。
“薰醬,在看什么?”一位斜劉海的女孩緩步靠近了唐澤薰。
她五官只能干凈自然,但笑起來眉眼彎彎,有種陽光燦爛的味道。
唐澤薰手里握著柄帶鞘的太刀,神情舒展地回答:
“僅看這樣的鬧市,華國和米國,和我們,似乎沒什么區(qū)別,除了文字……”
“但行走的人,那獨特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你們心齋流話都這么奇怪嗎?感覺就跟真正的僧人一樣!眴栐挼呐⑿θ莞∶娴,“我們還是你的事情吧,怎么突然申請簽證到華國來?不是才進入神明的領域沒多久嗎?”
唐澤薰的目光掃過街道,確認了幾個監(jiān)控點,突然有些感嘆地道:
“我來完成一個心愿。”
“上次四國賽的時候,我明明比華國的彭君更早晉升他們所謂的‘非人’,卻輸給了他,這有我沒用真正兵器的關系,也有他確實很厲害的緣故。”
“那次我就告訴自己,要真正地力以赴地再挑戰(zhàn)他一次……”
“我前兩個月從戰(zhàn)亂地區(qū)突破返回,發(fā)現(xiàn)彭君這次連晉升的速度都超過了我……”
“我不想再等待了,我怕再這樣下去,會失去勇氣……”
“所以,我掌握了心齋流的部劍術后,立刻申請到這邊來。”
“彭樂云……那怎么不直接去湖東?”斜劉海女孩略微皺眉道。
“我想先走一走,看一看,蓄積氣勢。”唐澤薰目光下移,忽然愣住,因為她看見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戴著黑框眼鏡和深色線帽的樓成!
氣機牽引,樓成立有察覺,當即抬頭,望向二樓窗戶,觸及了一雙如古井似幽潭的眼睛。
唐澤薰自然而然凝聚出氣勢,心神內(nèi)藏暗守,右手下意識伸向了刀柄。
她就像一口封于匣中的神兵,忍耐了很久,等待了很久,時時擦拭鋒芒,磨礪自身,即將光耀萬丈,斬斷蒼穹。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只覺樓成似乎消失了,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磅礴浩蕩的星辰,離得太近會融化,隔得太遠則冰封。
這是如此的浩瀚,如此的恢弘,又是如此的危險,如此的恐怖,讓唐澤薰有種自身若是出刀,僅能蕩起些許漣漪的感覺。
這就像她以往頂著繁星練劍,目標可以是瀑布,可以是竹林,可以是巨石,卻絕無可能是夜空,因為那將白白浪費力氣,不會有任何作用。
她的右手放在了刀柄上,久久沒有握住。
宇宙消退,星空淡去,樓成收回視線,拉著嚴喆珂往街道另外一頭行去。
“剛怎么了?”女孩難掩疑惑地問道。
樓成嘴角略有勾勒,語氣平和地回答道:
“一位曾經(jīng)的對手……”
“她也晉升外罡了……”
二樓,唐澤薰吸了口氣,目送樓成兩人的背影遠去。
他晉升“外罡”的事情,自己早有聽聞,也看過他最近幾戰(zhàn),明白他如今的水準……
可是,與之前遭遇相比,他似乎有了什么質(zhì)的改變,變得非常奇怪,奇怪得沒有先例!
也奇怪得自己竟然拔不出刀……
見唐澤薰沉默許久,斜劉海女孩揮了下手掌道:
“薰醬?”
“啊?”唐澤薰茫然側頭,神思回歸。
“你在,思考什么?”斜劉海女孩斟酌著問道。
唐澤薰沉吟了足足十幾秒才回答:
“華國的‘外罡級’強者太多了!
“嗯?”斜劉海女孩等待著下文。
唐澤薰臉色略有暗淡,繼續(xù)道:
“而我們的太少了!
不等斜劉海女孩再問,她自顧自了下去:
“所以我們沒法組織起這么大規(guī)模的頂級職業(yè)賽和頭銜戰(zhàn),沒法像他們的‘外罡’強者一樣每周都經(jīng)受考驗,必須時刻不斷地提升‘道’和技藝!
“確實是這樣……”斜劉海女孩無法欺騙自己地點頭贊同。
這時,唐澤薰突地嫣然一笑,語氣頗為縹緲地開口:
“你我能不能留在華國,參加類似的比賽?”
“他們現(xiàn)在不僅僅有門派,還有聯(lián)合會和俱樂部,應該可以請外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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