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cè)風景后退,轎車飛快奔馳,樓成看得有點膽戰(zhàn)心驚,忍不住勸阻了一句:
“珂珂,你沒必要開這么快啊……”
嚴喆珂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松開了油門,放緩了速度,俏臉微紅地訕訕笑道:“我看到別人超過我,還開得那么快,就想著得反超,想著開快點也沒什么事,他們不都一樣?”
樓成聽得目瞪口呆,認真地觀察起左右,用眸光丈量著周圍的細節(jié)。
“你在想什么?”嚴喆珂穿著白色休閑鞋的右腳不知不覺又加重了油門。
樓成表情復雜地回答:“我在想如果真出了問題,怎么方便發(fā)力,怎么腳動剎車,怎么抗住對面的沖撞。”
“……”嚴喆珂再次放緩了油門,一時竟無言以對,等停于紅綠燈前時,才好氣又好笑地問道,“我真開得那么差嗎?我覺得除了最開始點火那里,今天都很順誒。”
“不是差不差的問題,珂珂同學,你心態(tài)不對啊,不能老想著超別人,不能老開那么快,要節(jié)制,要控制,常在路邊走,哪能不濕鞋。”樓成怕以后自己沒在珂珂身邊時,她開車出事,難得嚴肅地提醒了她一句。
嚴喆珂嘟了嘟嘴:“好吧,我盡量。”
綠燈閃亮,轎車再啟,這一次,女孩聽取了樓成的意見,開得很是平穩(wěn),偶爾幾次想超車,想加快,都及時察覺,控制住了自己。
“我們?nèi)ツ睦锒碉L?”樓成此時才有心情打量車外的風景,只見高樓聳立,燈火成河。
嚴喆珂酒窩浮現(xiàn),語氣輕快地道:“姐姐先帶你去見識下臨寧的夜市,然后去江邊吹吹風。”
江南省的省會叫做臨寧。
“夜市?什么樣的?”樓成想到了秀山曾經(jīng)的跳蚤市場。
“嘿嘿,你到了就知道了。”嚴喆珂眉眼帶笑地賣了個關(guān)子。
轎車左拐右繞,于半個時后抵達了一條熱鬧的街道,一眼望去,這里燈火如晝,簡易的鋪子排成三列,蜿蜒向遠方,四處人頭攢動,聲音彌漫。
在倒車雷達和影像的輔助下,嚴喆珂很有成就感地停好了車,拉著樓成的手,進入了夜市,這里有賣各種各樣的便宜物品,比如衣服和手機殼等,也有香味四溢的諸多美食。
樓成左手伸出,攬在了女孩另外一邊的肩膀上,將她往自己這邊摟了摟,與接踵摩肩的行人稍作隔離,免得擦到碰到。
兩人走走停停,嚴喆珂充分享受著講價的愉悅,雖然她壓根兒看不上那些東西,但就是想體會下生活,并義正言辭地批評了樓成,他一直以來都沒學會怎樣砍價,每次都是“多少錢”“一百五”“能便宜點嗎”“不能”“那行,給我”的對話流程,萬變不離其宗。
逛到后來,嚴喆珂領(lǐng)著樓成找了家路邊攤,要了兩塊大雞排,于等待的時候道:
“他們家最早就是從這里開始的,現(xiàn)在都成國連鎖了,但除了這里,其他都不好吃了。”
“是嗎?我覺得他們家其他店的還可以吧……”樓成饒有興致地反問道。
“那是你沒吃過好的。”嚴喆珂用“鄙視”的眼神看了男友一眼,接著轉(zhuǎn)為“同情”,低笑笑道,“可憐的孩子,只能姐姐帶你多長見識了!”
話間,雞排弄好,裝入袋子,兩人各拿一塊,手牽著手,邊吃邊走,彼此都認為,這特別有學生情侶約會的感覺。
“誒,真的,比松城的好吃很多!”樓成啃著香嫩的雞排,驚喜地表達了自己的贊嘆,三口兩口,吞下一半。
嚴喆珂下巴微抬,帶著點得意地笑道:“我就吧,你還不信!來,我們照一張。”
她拿出手機,讓樓成將腦袋和身體靠了過來,舉著雞排,進行自拍。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原不愛拍照的她喜歡上用這種方式記錄兩人共同經(jīng)歷的有趣事情。
喀嚓!
嚴喆珂抿著唇,偏著頭,勾勒著美好的形象,樓成則無所謂地張揚著色,末了呵呵笑道:“珂珂,你之前不是沒怎么吃過路邊攤嗎?從哪知道的這家雞排啊?”
“我表姐,嗯,靈犀姐帶我來過一次。”嚴喆珂笑意嫣然地回答。
“靈犀姐果然是資深‘玩家’。”樓成恍然點頭。
紀靈犀是紀家這一代的長女,比珂珂大四歲,天生怪力但不愛練武,走的是求學做管理的路子,大一就有職業(yè)九品的水準,大四還是職業(yè)九品,畢業(yè)兩年后,才算摸到了一點丹境的門檻。
她是個非常愛玩的人,滑板沖浪,高山速降,唱歌跳舞,旅行遠足,游輪出海,收藏買包等樣樣都做,除此之外,對體驗各地不同特色,發(fā)掘路邊美食和有趣店鋪等,也頗感興趣,屬于上得了宴會下得了大排檔的那種。
笑笑,兩人從雞排鋪位置吃到了夜市盡頭,吃了一攤又一攤,都是“美食家”紀靈犀“認證”過的那種。
繞了一個圈,從夜市外兜回車上,嚴喆珂領(lǐng)著樓成前往了江邊,吹著涼颼颼的夜風,散步消食。
寧江碧波寬闊,望之心曠神怡,水意撲面而來,滋潤著皮膚和心靈,女孩一邊拉著樓成,一邊于護欄旁走著一字,嘻嘻哈哈,搖搖晃晃,仿佛還是個幾歲的姑娘。
“不早了誒,得回去了……”她意猶未盡地看了下手表。
“我們可以夜不歸宿。”樓成半真半假地慫恿道。
嚴喆珂白了他一眼,學著男友的口吻道:“那你會被我外公和姥姥追殺八條街的!”
“瑟瑟發(fā)抖……”樓成開了句玩笑。
剛上門第一天,就拐帶著別人外孫女夜不歸宿,這是討打呢,還是討打呢……
按開門,兩人分從左右進了轎車,嚴喆珂剛坐好,還沒來得及綁安帶和點火,就感覺自家身體一歪,倒向了副駕,被橙子拉入了懷里。
“你……”她剛抬頭,就看見了樓成灼熱幽黑的眼眸。
經(jīng)歷過國賽期間的連續(xù)同床,親密共枕,在過去一周因嚴開紀明玉的干擾和其他緣由沒怎么卿卿我我的情況下,樓成早就蠢蠢欲動。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嚴喆珂閉上了眼睛,側(cè)坐過來,雙腿蜷縮,白皙修長如天鵝的脖子挺直,婉轉(zhuǎn)相就,兩人疊在一個位置上,擠得很是緊密。
樓成早觀察過周圍的環(huán)境,知道這里寂靜無人,一邊熱烈親吻,一邊就讓雙手展開了動作,先從肩膀背部和腿腳摸起,漸漸深入。
“珂珂,這座位……能放倒嗎……”樓成親到女孩耳邊時,急切地問了一句。
這樣施展不開啊!
“我,我不知道怎么弄……你搜索下……”嚴喆珂聲音細微而迷糊地回答,都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了。
這個時候去搜索下?樓成哪愿意分心,恨不得“還勁抱力”,貼身一靠,直接將座位撞倒。
就在這時,鈴聲尖利響起,不斷回繞。
嚴喆珂推開樓成,眸含羞惱水意地橫了他一眼,抿了下潤澤的唇瓣,拿起手機,選擇了接通:
“喂,靈犀姐?”
“你回來了啊,對,我們在外面,我?guī)С茸觼砉湟故小!?br />
“好的,我們正要往回。”
樓成在旁邊無奈發(fā)笑,伸手過去,幫珂珂同學整理著衣物
“哼,和你在一起好危險!”嚴喆珂坐回駕駛座,平復了下心情,臉頰嬌紅地開始點火。
“我這不是好久沒和你親熱了嗎?”樓成移了移自己的褲子。
嚴喆珂?zhèn)饶樀伤匆Я艘Т降溃骸斑@幾天過了就好了,反正,反正我明天開始大姨媽~”
著著,她噗嗤失笑。
“我知道……對了,你姨媽呢?”樓成岔開了話題,問起正經(jīng)的姨媽。
“她去蜀山齋照顧我哥了。”嚴喆珂緩和了狀態(tài),開動了轎車。
一路順利,沒出車禍,兩人在四十分鐘后抵達了紀家老宅。
停好車,往正門走去,還未靠近,樓成便聽見里面有人在高談闊論:
“我這三十多萬一克……有藥香的……能治很多病……”
“還好還好,不如歷哥你那串佛珠……”
“我這串念珠材質(zhì)很普通,只不過專門找大行寺的高僧開過光,每天念經(jīng)溫養(yǎng),足足半年……我去年不是挺倒霉嗎,我爸才舍下面子去求了這么一串,具體值多少,很難……”
“行啦行啦,別每次都炫這個,有事給我們一人一串……”
……
什么鬼……樓成聽得一片茫然,這是他完不了解的領(lǐng)域。
嚴喆珂瞄了他下,壓低聲音道:“別管他們,他們就愛玩這些,沒意思的……”
她扭動把手,推開了大門,只見正廳有兩男兩女在聊天。
不用介紹,樓成一眼就認出了紀靈犀,她比自家珂珂同學更像太后,個子高挑,秀美雅致,只是眉毛不夠銳利。
“你們回來了?”紀靈犀白T恤牛仔短褲高跟涼鞋,將自家身材展露得淋漓盡致,她微笑起身道,“來,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金地集團的少東張歷,他爸和大行寺幾位高僧關(guān)系很好。”
張歷皮膚較黑,眉眼普通,腕上戴著一串暗棕色的佛珠。
“這是韓正操,他媽是我們省武道家協(xié)會的理事長。”紀靈犀笑呵呵指向另外一人。
韓正操比張歷要英俊幾分,但眼袋很重,氣血不夠旺盛,手中正拿著一塊綠色的吊墜。
“這是郭果,珂珂,你認識的,我們一起吃過幾次飯的,她爸現(xiàn)在獨當一面了。”紀靈犀看向身旁透著波浪長發(fā)的女孩。
完,她指著嚴喆珂道:“不用我了吧,我表妹嚴喆珂,好幾個家伙想追她,可惜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人搶先了……誒,珂珂,你那位你自己介紹。”
嚴喆珂看了看樓成,想了片刻,嘴角勾勒,沒加任何后綴,簡簡單單地道:
“他是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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