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樓成的動作,滿臉激動和驚喜的那人忙閉上了嘴巴,將后面那個“哥”字吞了回去,頻頻點頭,表示知曉,并往旁邊挪動不少,騰出了一個位置。
樓成含笑致意,跨前一步,動作流暢地盤腿坐下,望向了場中,正好看見秦銳在與一名明顯具備職業(yè)九品水準的武者打斗,脆響和悶響之聲時有回蕩。
“樓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旁邊那人壓低聲音問道,像是在做一件隱秘的事情。
樓成側(cè)頭看了看長相普通的他,委實記不起來究竟是誰了,只好呵呵笑道:“昨天剛到的,想著過來借個力量房,正好遇上有比賽,就順便看看唄。”
他提了提自己手上的袋子,以做證明。
“哦哦哦。”旁邊那人狀極恍然,看了眼場中的對抗,羨慕之情溢于言表地道,“秦師兄入靜成功后,實力提升真是好快,才多久的工夫,就有接近職九的實力了……”
“他身體條件很不錯,觀想的短板再彌補上來,肯定會有一個飛快提升階段的。”樓成欣慰笑道。
從七月份自己指點和糾正秦銳入靜之事開始,歷經(jīng)四個月的修煉和一遍又一遍戰(zhàn)勝焦急失落等情緒的打磨,他終于成功入靜得定,邁過了武道路上很重要的一個門檻和難關(guān)。
等到觀想能用于實戰(zhàn),以他一米九幾,身板厚實,手長腳長,力量出眾的天賦,職業(yè)九品就相對簡單了。
旁邊那人認同點頭,討好笑道:“秦師兄提升再快也比不上樓哥你啊……你這次會來武館兼職嗎?我,我想預(yù)約一個單獨的指導(dǎo)時間。”
換做昨天上午,樓成不定就答應(yīng)了,但現(xiàn)在他只笑了笑道:“寒假太多事情了,沒空做兼職,你要是有什么問題,直接請教秦銳更好,如果確實解決不了,你看哪天我錘煉完有空,過來大家交流交流,沒必要弄得那么正式。”
昨晚他把對合同的修改意見發(fā)給吳慶貴了,等待對方出差歸來確認。
“好,好的!”旁邊那人欣喜點頭。
他也知道已經(jīng)進入六品這個層階的樓成是不大可能再到武館做兼職了,家境不是富豪的武者也很難承受這個境界的高手單獨指導(dǎo)的費用。
場地中央,秦銳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特長,與對面那位留著兩撇胡子的武者戰(zhàn)得難解難分,裁判則是位頭發(fā)花白皺紋較深的老頭,應(yīng)該是退居秀山的前輩名宿。
——秀山風景雅麗,空氣質(zhì)量好,不少地走出的武者在老了后都會時不時返回住段時間。
脆響聲中,秦銳抓住了一個機會,憑借身形的優(yōu)勢,險勝了對手一招。
“好!”樓成鼓掌喝彩,與周圍的武館弟子和學(xué)員沒什么兩樣。
所謂的吃瓜群眾便是如此。
嗯,秦銳的進步確實很大,值得掌聲。
秦銳滿意地握拳搖了搖,然后對著支持者們拱了拱手,走向了另外一邊,坐到了聞光和尚的身旁,接受著他聲的點評與指導(dǎo)。
接下來一局,是天高市的江水艷對陣秀山的周正堯,兩人都有接近職九的水準,再次戰(zhàn)得旗鼓相當。
斗至酣處,江水艷忽然爆發(fā)了一下,打出了波又凌厲又圓潤的進攻,硬生生把周正堯逼出了邊緣線,獲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好!”樓成再次鼓掌喝彩。
能以煉體境界的掌控能力,把“凌厲”和“圓潤”兩種感覺完美糅合,足見其拳腳功底!
這一次,他的叫好聲不再像剛才那樣默默無聞,被武館支持者們安靜和惋惜的反應(yīng)襯托得異常突兀,顯眼地回蕩于了場地周圍,引來了一道道目光的注視。
江水艷最先望了過來,詫異于秀山市的觀眾竟然會給自己鼓掌叫好。
這里的觀眾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那種,來看交流性切磋的不是武館弟子和學(xué)員,就是選手的親友團,他們屬于必然幫親不幫理的類型,很難很難為對手喝彩。
目光交接,她看見了位長相不算出眾但比較干凈順眼的年輕男子,欣喜地對他點了點頭,感謝他的坦誠和坦率。
樓成嘴角微勾,鼓掌回應(yīng)。
“不錯啊……”
“秀山市這邊風氣很好嘛。”
“那哥很直率很誠實,點贊……”
天高市選拔賽隊伍的武者們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又喜悅又興奮地交頭接耳。
武館的弟子和學(xué)員們頗感詫異,跟著側(cè)頭打量,然后看見了道熟悉的身影,口中的話語部又咽了回去。
樓成?
他回來了?
理事長衛(wèi)仁杰和秦銳等人先是詫異,旋即欣喜,但他們的反應(yīng)都被裁判宣布下一局比賽開始的聲音給掩蓋了。
場上激烈的打斗中,秦銳站起身,從后方繞來,摸到了樓成旁邊,強行擠著坐下,笑呵呵道:
“昨天沒要過來啊?”
“被我媽給拋棄了,只好來湊個熱鬧,借下力量房。”樓成隨意地回答著,輕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我剛都有點驚訝誒。”
“嘿嘿,多虧有你指點,聞光大師也很給力。”秦銳難掩自得地謙虛道。
樓成雙手分別擱在兩邊膝蓋上,認真看著比賽:“武道這種事情,最終還是得落在自己身上,牛不喝水,強按著也沒用,不錯,四月份可以爭取職九證書了,對了,你們要打幾場交流賽啊?”
他就這么隨口一問。
“理事長的意思是打十場左右,爭取和周圍幾個市的隊伍都過過招,讓大家多積攢點實戰(zhàn)經(jīng)驗,接下來有汾湖市的選拔賽隊伍,樂寧市的蝙蝠戰(zhàn)隊,呃,這個戰(zhàn)隊很厲害的,有丹境坐鎮(zhèn),去年打入了選拔賽的第二階段,可惜和武道強省的那些隊伍相比又弱了不少,沒能更進一步……”秦銳殘留著興奮地了一堆。
“嗯嗯。”樓成不甚在意地聽著,純當閑聊。
交流性切磋和正式比賽不同,這次共打了八局,讓雙方主力和替補們都獲得了出戰(zhàn)的機會,彼此捉對廝殺,輸贏都會離場。
十點半的時候,切磋結(jié)束,秀山市獲得了五比三的不錯戰(zhàn)績,衛(wèi)仁杰臉上有光,拉著天高市的教練了好久,并邀請他們共赴午宴。
等到天高市一行人進入更衣室洗浴休整,他又與聞光和尚轉(zhuǎn)至樓成這邊,熱情笑道:“樓啊,中午一起去吃飯吧?”
“理事長,不用了,人太多又不熟,沒意思的。”樓成坦然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那行,回頭私下請你吃好的。”衛(wèi)仁杰并不因為他的拒絕而惱怒,反倒笑呵呵道,“我來還想著勸你打幾場選拔賽,給大家保個底,可你提升的實在太快了,我都不好意思再開口,六品的武者打選拔賽,這不是欺負人嗎?”
“阿彌陀佛,衛(wèi)施主得沒錯,六品的武者都能做南北分區(qū)賽的主力了,甚至在進位賽也能當個替補。”聞光和尚笑容和煦地看著樓成,從頭到腳,仔細打量。
選拔賽是第四層階的職業(yè)賽,是最底層的那種,第三層階叫做南北分區(qū)預(yù)備賽,在這個檔次里,中游偏上的俱樂部或者隊伍一般有非人層次的高品丹境做主將,六品七品的強者當主力,而第二層階的進位賽內(nèi),中游偏上水平的勢力沒有或者只有一位外罡,以非人為主力,六品七品做替補。
也就是,樓成哪怕現(xiàn)在畢業(yè),也不用擔心沒棲身之處了。
被聞光和尚古怪的目光看得有些發(fā)毛,樓成干笑道:
“我還是先打好大學(xué)武道會吧。”
寒暄了幾句,他提出告辭,往樓上力量房走去,秦銳跟了過來,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你中午怎么解決?要不給你打包點東西回來?”
“不用不用,我隨便在附近湊合著解決一頓,等下還得繼續(xù)錘煉。”樓成搖了搖手。
“下午還要練啊?”秦銳詫異問道。
“反正沒事。”樓成嘆了口氣,低聲笑道,“彭樂云不是那么好追趕的……”
彭樂云不是那么好追趕的……秦銳聽得怔怔出神,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于了樓道口,心里突然感覺自己之前的那么點自得實在微不足道。
橙子他已經(jīng)在往同年齡段國前幾的位置奮發(fā)沖刺了!
和我們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
更衣室內(nèi),江水艷洗好出來,一邊用干毛巾擦著頭發(fā),一邊拿著手機按動。
“水艷姐,今天打得真好!”替補選手黃兵豎了豎拇指。
“是啊,秀山這邊的觀眾都被震住了!都給你鼓掌了!”主力隊員譚德高附和著道。
在場的眾人紛紛嬉笑起哄,弄得江水艷又開心又尷尬,忙謙虛道:“人哥可能就是看我打得比較漂亮比較好看,才鼓掌的……”
到這里,她心中一動,微皺起眉頭,猶豫著道:
“我怎么覺得那個哥,有些,有些眼熟……”
“眼熟?”譚德高和黃兵陷入了回憶,想覺得確實有類似感覺,仿佛在哪里見過鼓掌的觀眾哥。
十幾秒后,黃兵突然睜大了眼睛,把剛才那位哥和記憶里的某個身影重合了起來,脫口而出道:
“樓,樓成!”
省青年賽的冠軍對武道愛好者或者電視機前的觀眾們來,一旦熱潮過去,又沒有持續(xù)的宣傳,很快就會遺忘,頂多有個印象,但在省武道圈子里,這是絕對無法繞開無法忽視的人物!
“樓成?”聽到黃兵這么一,江水艷腦海內(nèi)的身影一下清晰了起來,她又驚又喜道,“是他!對,是他!”
真的是他!
他居然會看這種低層次的切磋……
樓成!譚德高等人彼此看了一眼,互相做了確定,竟不由沉默了一陣。
良久之后,譚德高才感慨道:“水艷,樓成他都為你鼓掌了,你就不要謙虛了。”
江水艷微微揚起腦袋,嘴角難以遏制地出現(xiàn)了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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