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按照我們掌握的情況,恐怕不能通過相關背景調查――實話說不立刻拘捕她已經(jīng)算是很客氣了。”周伯韜說。
“這個自然,這個背景調查我們是不能讓她過得,”趙曼熊說,“你起草一份給辦公廳的報告,把所有的相關情況都羅列上去,注明絕密僅此一份,僅供蕭主任閱讀。蕭子山看了之后自然會和祁峰談――畢竟最終是否批準結婚是他的工作。”
“祁峰能接受嗎?”
“他不接受辦公廳也不會給他開結婚證書。誰也擔不起這個責。”趙曼熊說,“我們還是考慮一下怎么‘消毒’吧。”
既然李默和李華梅都和李絲雅有聯(lián)系,那么他們就是潛在的“危險分子”,現(xiàn)在受限于客觀條件,不能公開對她們采取什么行動。所以必須采用其他的行動來保證潛在危害降低到最低。
“暫時看來,這對姐妹對元老院都沒有實質性的危害舉動。而且從她們的平時表現(xiàn)看也不是奸猾的人。所以我們也不必過于緊張,擔心她們會干出什么驚天大案來。關只要監(jiān)控到位防止出現(xiàn)萬一就是了。”趙曼熊的話是經(jīng)過一番考慮的,“先把對她們的監(jiān)控全部升級到第一級。成立一個李家姐妹的專案組。”
“專案組?那具體誰辦案?”
“還是讓柯云去當組長,不過這個專案組只是‘存在’。”
“明白。”周伯韜心領神會。局里也好柯云也好都沒有精力和資源去辦這么一樁沒有實質性內容的案子,但是有專案組的存在,以后真出了什么紕漏,就能減輕他們的不少責任。
“至于李默,我想可能需要和吳南海還有衛(wèi)生部的鄧鉑鋆主任都談一談,取得他們的配合。李默最好調到一個對元老沒有任何威脅的崗位去,具體怎么操作請鄧主任酌情辦理。當然,為了取得吳元老的諒解,新職位最好不要離開臨高。同時,最好能切斷她們之間的聯(lián)系……她們現(xiàn)在是通過什么渠道聯(lián)系的?”
“就是通過起威。李絲雅通過代理人在廣州的起威鏢局租用了一個信箱。”周伯韜說,“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通過郵檢直接攔截信件。”
“這些信件留著以后對李默或許是個禍害。”趙曼熊說,“至于李華梅,也要設法切斷她和李絲雅的聯(lián)系――這件事恐怕比較難。畢竟她是個船長,滿海域的跑。我們安插的人也不可能攔住她……”
他想了想:“我看可以把她推薦到遠程勘探部去。上回遠程勘探部曾經(jīng)在會議上提過,申請一條快捷靈活,但是又能遠航的風帆船,而且要配備優(yōu)秀的遠航船長――我看李華梅和她的杭州號就很合適。”
遠程勘探部都是長期性任務,而且去得都是商路航線以外的地方,李華梅就失去了通過東南亞的商業(yè)網(wǎng)路和李絲雅聯(lián)系的可能性。
“這是個好辦法!就按這個辦了。此外,我還有個看法,切斷與否可能并沒有太大的關系。”周伯韜猶豫了下說,“我有種感覺,李華梅和李絲雅并不是一條心。李華梅恐怕早有了外心。”周伯韜說。
他的理由是,李華梅在和祁峰戀愛乃至現(xiàn)在同居這件事上始終沒有向李絲雅提及過。很難想象? 這么一樁個人大事? 李華梅居然不告知她的“小姐”或者“姐姐”,可想而知她們之間的關系恐怕并不見得太親密無間。
“……還有一件事? 這也是在當初監(jiān)控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李華梅之所以會和祁峰相識? 是因為去了意大利人特里尼家,而她去特里尼家是為了兌換黃金。而且以后她每次回臨高? 都會去特里尼家兌換黃金。”
在臨高,貴金屬是禁止流通和私人兌換的? 但是元老院有幾個固定的口子默許他們的存在? 算是官方認可的“灰色產(chǎn)業(yè)”。特里尼就是其一。在他這里可以把黃金兌換成白銀。李華梅不論是劫掠還是貿易的收入,都有一部分是黃金,經(jīng)常去特里尼家賣金子也情有可原。趙曼熊知道這并不能說明問題,他耐心的聽了下去。
“……然而她在給她的‘小姐’報告賬目的時候? 黃金兌換成金子的比例卻是按照我們銀行的牌價計算的……除此之外? 她顯然藏匿了不少了錢……”
“所以要挖那個秘密地窖。”
“是這樣。”周伯韜說,“我覺得她未必樂于一直受李絲雅的控制。只不過現(xiàn)在兩人的合作關系還是有利可圖的。”
趙曼熊沉吟良久沒有說話。周伯韜又說道:“其實最徹底的辦法就是讓李思雅徹底消失!這樣,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說起來,這的確是個快刀斬亂麻的好法子。
趙曼熊搖了搖頭:“這事沒這么簡單。我們自己沒有武裝,要干這件事得請偵察總局出動特偵隊。如果要在海上截殺她? 得有海軍配合。她的重要性沒到這個地步。”
李思雅現(xiàn)在飄忽不定,不論是抓捕還是襲殺她? 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以政治保衛(wèi)局的資源是根本辦不到的? 必須有元老院的授權才行。
“再說李絲雅不是一個人,她背后掌握了一個網(wǎng)絡? 和東南亞海域的很多勢力都很熟悉。如果直接干掉她未免可惜。如果能把她的網(wǎng)絡接受下來就好了。”趙曼熊說? “最理想的做法是能逆用李華梅。讓她成為李絲雅的繼承人……”
“這個? 恐怕要和李華梅攤牌才行。我怕這樣一來,李華梅會受驚逃走,那可就麻煩了――就算她者沒跑掉,接下來的工作也不好開展了。”周伯韜提醒他,“就目前來說,還沒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有什么齟齬,最多李華梅有自己打算的私心。”
“不,她們之間的齟齬早就有了。如果我們的推測沒錯:李默和李淳可是親姐妹。李絲雅明知道她們姐妹都在臨高,卻始終隱瞞著她們,一直坐視甚至利用的她們骨肉分離……”趙曼熊思考了片刻,又搖了搖頭,“你說得也有理。也許她們之間的裂痕還不太深,我們再等等……你就先按照我們商量的方案去執(zhí)行吧。”
李華梅在之后不久,就被遠程勘探部“長包”下來,成了遠程勘探部的專用船只之一,頻繁的在臺灣、琉球和日本列島等地探險勘查;而李默,則被調到了新成立不久的南海示范農(nóng)場模范獸醫(yī)站擔任庶務長。
至于祁峰,自然是沒有得到結婚許可。不過蕭子山保證,一旦“情況許可”就給他補發(fā)結婚證。
“反正現(xiàn)在和結婚了也沒什么不同嘛,該有的待遇現(xiàn)在都給你。就是少一張文書而已。到時候再給你補辦一場盛大婚禮!”
祁峰雖然滿心不情愿,但是看到相關報告上的部分材料之后也知道不論政保局還是辦公廳,都不敢給他開這個方便之門,只好等“情況許可”了。
這件事就暫時落下了帷幕。南洋公司籌委會想啟用李華梅的申請一出來,這樁專案便又重新進入了軌道。新上任的偵察處處長郭逸覺得有必要和他們都談一談。
許延亮的申請遞上去沒多久,他就接到了政治保衛(wèi)局打來的電話,約他去“談一談”。
許延亮和政保局的每個元老都打過交道,但是今天電話里的聲音卻很陌生:
“許主任,你們送來的有關李華梅的申請報告,具體事情涉及到一些情況,需要當面說明,需要麻煩您過來談,您看什么時間合適?”
從語調和口音來聽,這肯定是定是個元老。
“很嚴重?”許延亮忽然緊張起來了。
“哪里,見面談吧。”
許延亮明白,涉及到涉密事項和涉密文件的談話,政保局是從來不在局外面談的。
“那就今天下午一點吧。”
郭逸自從從廣州站調回來之后,一直出于“半賦閑”的狀態(tài)。主要工作就是配合商貿部門做一些工作,同時撰寫這些年來在廣州的“工作報告”。
他在廣州前后將近十年,經(jīng)歷過的人和事成千上萬,要不是有專門的工作筆記,很多事情和人還真難以想起來。實話說,廣州的這段工作經(jīng)歷雖說給了他刻骨銘心的回憶,他卻并不眷戀。
說到底,他還是個普通人,對當郭東主雖然游刃有余,但是并不真心喜歡這樣的生活,在廣州的日子,每天都和演戲一樣――他始終不能融入中古社會的氛圍。
現(xiàn)在他坐在辦公桌后,翻看著卷宗,重新拾起本行來,才覺得心中舒暢,十多年來一直壓在心頭的疙瘩也解開了――我現(xiàn)在終于是“自己人”了。
兩李專案的卷宗是趙曼熊親自交給他的,并且講了一些不能記錄在卷宗中的話。同時也談了當初他和周伯韜之間得逆用的考慮。
“當然,現(xiàn)在你是偵察處的處長,案子具體怎么辦還得你來決定。”趙曼熊說,“我和周伯韜的意見純屬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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