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好了分類機后，馮諾打開了機器的開關，卡片開始唰唰地分類了。他關照李加奈和錢羽之看著機器，就和馮珊一起回機房檢查服務器的運行情況了。

    快中午的時候，馮諾回到了車間里。卡片已經分類完成了，他看了看表，個斜多一點。對于分類1萬張卡片來，速度還挺快』過李加奈和錢羽之卻沮喪地坐在機器旁。

    原來并沒有找出任何符合條件的卡片。

    這倒很奇怪。馮諾想了想，又看了看分類機的情況。他注意到第9號卡袋里沒有任何卡片，第1號卡袋卻有幾張卡片，這明這些卡片是倒在了最后一關上。他撿起了1號卡袋里面的一張卡片看了一下。——這些卡片之前已經用譯碼機在頂端打印了每列對應的數字。

    “75。這個戶主不叫林光輝。”馮諾。“你們查查，3354，這是林，沒問題。然后是567，75。”

    “林廣灰，這個人叫林廣灰……”李加奈又好氣又好笑。

    “是不是打孔時候打錯了？”馮珊問。

    “哼，”馮諾哼了一聲，他倒覺得此人八成是廣州難民營收容的難民，所以帶了一個“廣”字，至于“灰”，大概是收容當天起名用得都是各種顏色吧。

    “原籍：116，這是福建吧。職業：農民∩份：軍戶。”——看來這戶八成是和百圖林氏沒什么關系的了。

    李加奈根據這些信息，在戶籍信息表的“福建”、“農民”那一疊中，找出了林廣灰家成員的“常住人口登記表”，抄錄了必要的信息，寫成一份證明文件。還在后面附加了信息查閱過程的明，馮諾也在上面簽了字。

    元老們現在都很自覺地把能看到的問題解決掉。——不論是不是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事情，總歸這是元老院的事情，那也就是自己的事情。

    都寫好了，李加奈就準備把證明送出去。

    “加奈，你就不用回來了，下午去天地會辦理一下調職手續，把檔案拿過來。”馮諾吩咐道。

    隨后，他讓馮珊和錢羽之整理卡片，分別按戶籍所在地、姓氏、原籍和職業統計人數，然后與人工計算的結果作對比，正式測試分類機的樣機。

    正式轉換工作的一個星期后，李加奈在回家的時候收到里一封發件人是一個郵箱號碼的信件。她沒有左顧右盼，立刻拿起信封，迅速塞進了口袋。

    晚上，李加奈迫不及待地找機會拆開了信件，里面是沒有任何抬頭和落款，只有簡單的幾句密語指示。她又仔細核對了數處暗記，確定無誤后才強自按捺內心的激動，銷毀了信件。

    當李加奈如約到了信中指示的聯絡地點時，下巴都快驚掉下來了，沒想到經炒電子設備車間指導他們技術的賈組長竟然是自己的上線。她可從來沒有察覺到過。

    賈苯卻沒什么意外的表情，他沒有解釋為什么會中斷和她的聯系――李加奈自然也沒有問――只是簡單詢問了李加奈這段時間的情況，又收下了她交上來的工作匯報和個人嗅。指示她“一切照過去方針辦”后，就匆匆離開了。

    第二天，李加奈精神飽滿的回到車間時，馮諾正在指導馮珊和錢羽之使用分類機，還在黑板上寫了不少東西。見到李加奈回來，他點點頭示意她也過來一起聽。

    分類機的測試很成功，只是，不能處理“或”條件的確是個很大的局限。關于如何改進，馮諾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思路，不過今天他要以此為例給學生們上一節課。

    這其實已經涉及到了計算機的核心原理。他要的并不是簡單的操作員，而是能實際運用的程序員。

    “今天，我們從理論上來分析一下，我們的分類機能解決什么樣的問題，不能解決什么樣的問題。”

    “首先，排序。毫無疑問，這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我們把1個讀卡單元上的讀卡觸輥對準同一列的-9，則卡片就會按照這一列的數字被推送到1個卡袋中，手工把卡片重新合成一疊時，這些卡片就是按這一列數字的大信序的了。”

    “其次，單條件分類。‘把所有卡片分為男性和女性兩疊’。這個完可以完成，只需要打開1個讀卡單元，對準性別列的孔，性別為，也就是女性，會被推入卡袋，男性則不會。”

    “第三，多條件分類。這就需要具體分析了。我給你們出幾個問題，你們想一下怎么用分類機完成。第一個問題，假設我們現在有整個東亞地區的戶籍卡片，我要找出海南臨高加來公社的卡片，該如何操作？羽之，你一下。”

    “讓1~7號讀卡單元依次篩選出戶籍所在地為1114的卡片。”錢羽之回答道。

    “正確。加奈，第二個問題，我依然有整個東亞地區的戶籍卡片，現在想找出三亞大區除奴隸以外的卡片，該如何操作？”

    “三亞大區包括兩個縣級單位，三亞榆林，代碼111，三亞田獨，代碼11，其下屬奴隸區代碼為1199。”

    “讓1~4號讀卡單元依次篩選出戶籍所在地前4位為‘11’的卡片；然后讓5號讀卡單元把戶籍所在地第5位為‘1’的卡片推入5號卡袋，這些是三亞榆林的卡片；讓6號讀卡單元把戶籍所在地的第5位不是‘’的卡片推入6號卡袋，此時機器上剩余的是三亞田獨的卡片；讓7號讀卡單元把戶籍所在地第6位不為9的卡片推入7號卡袋，這些是三亞田獨11~89公社的卡片；讓8號讀卡單元把戶籍所在地第7位不為9的卡片推入8號卡袋，這些是三亞田獨9-98公社的卡片，此時機器上剩余的就是三亞田獨的奴隸卡片了。合并5號、7號、8號卡袋的卡片即為所要的結果。”李加奈考慮了半天才回答。

    “很好，加奈，正確。”馮諾有點意外。

    “馮珊，現在我有臨高的部戶籍卡片，一，找出宗十三村和百仞公社的姓名為‘劉四’的人；二，找出原籍為福建和海南的人。你試試這兩個問題。”

    “這兩個問題都不能解決。”馮珊想了一下后回答道。

    “為什么？”

    “原因不同，第一個問題不能解決是因為讀卡單元不夠。”馮珊。

    “要確保卡片上的姓名是“劉四”，需要確保卡片上存儲姓名的列是“劉四”的8位區位碼，這需要8個讀卡單元排除不符合條件的卡片，可以，到達第9個讀卡單元的所有卡片，姓名都是“劉四”；”

    “但是，此時分類機只剩下兩個讀卡單元了，百仞公社是‘11’，十三村是‘18’。可以用9號讀卡單元把戶籍所在地的第6位‘公社’不為‘1’的卡片排除，此時機器上剩余的是11~19公社的‘劉四’。其中，可以用1號讀卡單元把第7位為‘1’的卡片推入卡袋，這是‘百仞公社的劉四’，但不足以把‘十三村的劉四’從剩余卡片中分類出來了。所以這個用不能被完成。”

    “不過，如果分類機上再有一個讀卡單元，這個用就可以解決了。”

    “嗯，不錯。第二個問題呢？”

    “第二個問題并未用到所有讀卡單元，而是我們現在的分類機從設計上是不能解決的。”

    “一。”

    “原籍海南，代碼為1，原籍福建，代碼為1。我們可以首先用1號讀卡單元選出戶籍所在地第1位為‘1’的卡片。但是之后如果我們瘍推出第位為的卡片，則就不能繼續篩選第3位也是的卡片，會導致海南（1）與臺灣（11）、濟州島（1）的卡片無法再分離；如果我們瘍推出第位不為的卡片，則會導致福建的卡片被推入卡袋，無輻一步與其他卡片分離。”

    “很好。這就是鐘首長的不能做‘或運算’的問題。他得還比較籠統，我們現在從理論上分析一下，為什么這個問題我們解決不了。”馮諾走到黑板前道。

    “所謂理論上的分析，就要把像之前我問你們的那些一個個具體的問題，抽象成一個一般的問題進行研究。”

    “我們要找任何卡片，總有一系列的條件對目標卡片進行描述，這一系列條件，我們叫做‘命題’。這些條件反應在篩閻段上，就是穿孔卡片上的某個孔‘是否’穿孔。注意，也就是，每個命題存在兩種可能性，是和否，我們稱之為‘真、假’。”

    “現在我們有了兩個概念，命題、真假。最終，一張卡片，是不是我們所要的卡片，往往有許多條件共同限定，每個條件是一個命題，那么我們的最終目標，就是由許多命題合成的一個新命題，我們可以稱之為‘復合命題’，組成復合命題的每項條件，可稱為‘簡單命題’。自然，‘復合命題’也有‘真假’。”

    他在黑板上寫上：命題、真假、復合命題、簡單命題。

    下次更新：第七卷-兩廣攻略篇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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