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上外套，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停尸房值班員打來電話：運尸馬車已經(jīng)來了，正要運走“可處置大體”，他詢問169171號尸體是否要送走火化。
“不，暫時不要，”蘇菀道，“可能還會做新得檢查。”
“我知道了，地區(qū)指揮同志。”
“要妥善保管，沒有我的書面命令，任何人不準(zhǔn)察看，更不許轉(zhuǎn)移和處置。任何人都不行，你明白了嗎？”
“是的，地區(qū)指揮同志。”
農(nóng)莊茶社是蘇菀最喜歡的用餐地，雖遠(yuǎn)是遠(yuǎn)了，但是這里是卡座又有包廂，比較私密，自己在陸軍的好友和其他內(nèi)務(wù)方面的同事也喜歡來，不時可以找到人拼桌聊聊天。她就是這么個怪癖，一正經(jīng)的約人吃飯很不習(xí)慣，喜歡邂逅――這樣似乎彼此都沒有什么負(fù)擔(dān)，她也可以隨時抽身走人。于是她時常會不辭辛苦的坐著那簡陋到極的火車趕去農(nóng)莊用餐了。
蘇菀的伙食一直都是很簡單的，她在食堂吃飯一般是米飯配上幾種清水煮蔬菜，外加一碗不見半油的酸菜土豆湯――這就是她常吃的午餐和晚餐。即使舉行宴會她也不怎么大吃特吃，依然只是吃些簡單的菜蔬。
她的伙食問題曾經(jīng)被陳思根批評過：蛋白質(zhì)、脂肪嚴(yán)重攝入不足。身為法醫(yī)她還是很清楚長期這樣下去會有什么后果――遲早有一天會因為營養(yǎng)不良而嗝屁，臨高的工作強(qiáng)度可不是舊時空可以相比的。為此。她每周都要改善一次伙食，到農(nóng)莊茶社去吃頓好得。
農(nóng)莊的各種限定供應(yīng)的菜肴她是沒份的――生性慵懶的人不愛打電話預(yù)定，也不關(guān)心茶社的每周限定菜單安排。只好隨行就市的有什么吃什么。
蔬菜水果在茶社是敞開供應(yīng)，肉類略微單調(diào)。除了水產(chǎn)類和家禽類之外，羊肉是目前辦公廳能夠比較充分的供應(yīng)的肉食。每周都有幾十頭羊以“辦公廳特別用”的名義從昌化運到臨高來。羊身上最好的羊排、羊里脊、羊腿之類的都是熱銷貨，蘇菀自然是撈不到的，好在元老們中對烤羊頭的愛好者不多，每次蘇菀想吃的時候都能買到。
農(nóng)莊里的烤羊頭，是某位有廚師證的元老按照寧夏那邊的做法傳授給這里的廚子的。用得是急火。火苗從烤爐里竄起一尺多高。羊頭先煮得半熟，一刀剁成兩半，廚子刷上一層羊油。就吱喇喇響一聲。整個工序很復(fù)雜：刷油、醬油、醋、孜然，辣椒油，灑茴香粉、胡椒粉、芝麻，加蔥花、香菜末。加洋蔥末。
蘇菀覺得。不吃，就算看看也會覺得十分誘人，更不用那香氣。可惜元老院里識貨的人不多。假模假式的香草烤羊排反而成了熱銷品種。羊頭雖然一天只烤幾個，卻始終能夠到。
“先來半個羊頭，多放孜然和辣椒。”蘇菀對著服務(wù)員道，“大份蔬菜沙拉，再加一升生啤酒。”
正在等菜閑的沒事干時，她看到薩琳娜坐在不遠(yuǎn)處的卡座上。她穿著一身和自己一樣的黑制服。旁邊還有一位她不認(rèn)識的年輕女性，看她的穿著氣質(zhì)。應(yīng)該也是一位元老。
看到她的視線注意到了自己，薩琳娜笑著沖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
“蘇，你還好嗎？過來一起坐吧。”
蘇菀頭，走到她的桌子上坐下。服務(wù)員趕緊把她的杯盤移了過來，又重新倒?jié)M了檸檬水。
“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大圖書館的程詠昕，”薩琳娜，“這位是我們的首席法醫(yī)蘇菀。”
“幸會，幸會。”兩個人客氣的打了招呼。
一瞬間，蘇菀看到程詠昕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縷光芒，似乎對自己十分有興趣。
這女人什么來路？蘇菀有奇怪。
“你的氣色不大好，這次外出很辛苦吧？你今天又上班了？”
“又有了新案子，冉局非要我盡快出報告。”蘇菀喝了一口檸檬水。
“太辛苦了，你應(yīng)該表明自己需要好好得休息。”
“唉，薩琳娜，現(xiàn)在所有來到這個時空的人都在辛勤工作，我一個人需要休息？就算我得出來，心里也會不安的。”蘇菀放下杯子，嘆了口氣對薩琳娜。大約是薛子良長期滋潤的緣故，薩琳娜的氣色非常好，夕陽般的金發(fā)總是泛著誘人的光澤，湖水一樣碧綠的眼睛和前凸后翹的誘人身材散發(fā)著白人女性特有的魅力，月白色的臉蛋上一抹時不時浮起的粉紅更讓她顯得美艷無比。
再看她身邊的程詠昕，牛仔褲緊緊的裹著修長的大腿，上身罩一件飄飄然的白色長袖襯衣，袖子隨意的挽起，一頭黑絹似的直發(fā)瀉在肩下。臉上化著淡妝，顯得十分精致。
想想自己干枯的黑發(fā)、瘦弱的身材和蒼白的五官，蘇菀不禁感覺有些黯然。
莫非自己也需要盡快找個男人滋潤嗎？起來候選人倒是不少，看來還是要趁早找人把自己給破處了才是……
“元老院真是一個工作狂組成的團(tuán)體。”薩琳娜。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程詠昕悠然一笑，“幸虧工作這么忙，消耗了男人們的主要精力，不然不知道還要整出多少歪門邪道的事來了呢。”
“也對。”蘇菀聽出她話里有話，了頭。
“你得對。”薩琳娜雖然被錢家嫂子教育過，還是不脫原來的脾氣，“我有時候真覺得自己難以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她忽然激動的提起了拍賣白人女奴的事情，薩琳娜很氣憤地：“這是我有生以來親自遇到的最可恥的犯罪。”
雖然拍賣白種女奴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薩琳娜忽然提起來有些讓蘇菀感到突兀，但是她對此事同樣頗有微詞――這不是擺明了對女元老的鄙視加無視么？！她突如其來的談性大發(fā)：
“那又有什么辦法，薩琳娜？別忘了那些人來到這個時空是做什么的，**也好民主自由也罷亦或是什么民族尊嚴(yán)民族復(fù)興之類的都是幌子，都是屁話！到底他們就是為了做舊時空不允許或者沒條件的各種庸俗，齷齪，殘忍的事情就比如玩弄重型武器，搶掠財富，過上舊時空過不上的**生活。在這里不論1世紀(jì)的道德還是17世紀(jì)的道德，都要在他們的大炮面前讓路，他們認(rèn)為正確的事情就是真理，難道不是嗎？”蘇菀的調(diào)門提高了不少，“對不起，我可能有激動了。”
“是啊，這世界上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可怕想法，如果他們不具備顛覆世界的能量也就罷了，一旦他們有了這種能力并被放縱開來那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這就是民主制的壞處。”程詠昕像好萊塢大片里面的主角一樣淡淡的道。
正在這時候，服務(wù)員給他們上菜了，尺寸頗大的鹿肉排放在保溫鐵盤里，吱吱作響，配菜是金黃色炸土豆條，幾朵碧綠的西蘭花。
“配得是蘑菇醬？”程詠昕道，“和鹿肉很配。”
“沒錯，他們總算能夠做出胡椒醬以外的醬汁了。”薩琳娜食指大動，“吳很能干。”
“是他的老婆很能干。”程詠昕糾正道，“顯然沒有人記得他老婆是誰。”
“是啊。”薩琳娜無心追問吳的老婆是誰，已經(jīng)開始動手切鹿肉了。
程詠昕吃得是雞肉炒米粉的套餐，不但口味清淡，份量也少得多。
薩琳娜吃著鹿肉：“你吃得太少了，程程寶貝兒。”
“我的工作大多是坐著的，少吃有助健康。”
羊頭烤熟端上桌來，紫黑色，香氣撲鼻。
“上帝，這是什么？”
“烤羊頭。”
“羊頭！”薩琳娜表情夸張的，“這個東西，有什么東西……嗯，能夠吃呢？”
“除了骨頭之外都能吃，而且還很好吃。”蘇菀著用碗里的水洗了洗手，“人間美味。”她著從羊頭上扣下烤得焦黃的羊眼，笑著放入口中。咯吱一口咬了下去――和預(yù)想的一樣美味：脆而多汁。
蘇菀掰開羊頭，露出羊腦，用勺子舀著吃：羊腦軟嫩香滑如豆腐，羊皮撕下來拋進(jìn)嘴里，有一糊味，嚼香，
蘇菀高聲招呼道：“服務(wù)員！大蒜！”完她先來灌了一大口生啤下去，抹了抹嘴，：
“真得很好吃，你們要不要嘗嘗？羊臉肉吃起來就像最好的北極貝！”
薩琳娜連連搖頭，程詠昕也笑著搖了搖手：“我不愛吃羊肉的，膻味太大了。再這東西的膽固醇肯定很高――不健康”
“這太可惜了。”蘇菀自己大吃大嚼，沙拉里的胡蘿卜和洋蔥片發(fā)出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薩琳娜和程詠昕不由得流露出了嫌棄的眼神。蘇菀心里冷笑一聲。自顧自的吃著羊頭，一瓣接一瓣的嚼著生大蒜，冰涼的生啤酒，吃想吃，一口氣喝下了一升生啤酒。(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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