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元老院服務。”蘇菀來了個立正。
“為元老院服務!”陳白賓也跟著來了個一個立正,表情嚴肅的大聲。
“服務,服務。”雷恩敷衍著附和著,又:“真得,你能及時到來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你知道,我其實是個衛生防疫工作者……”
蘇菀懂他的意思。當初在澄邁大戰的時候她就見識過他在大量已經呈現巨人觀的戰死者的尸堆前面色鐵青,好幾次從處理現場跑到海邊去“透透氣”。
讓一個過去在城市防疫站上班,打打預防針,灑灑藥水,順便搞些宣傳教育的防衛生人員干解剖尸體的工作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蘇菀感到比較欽佩的是,不管實際業務水平怎么樣,他好歹把高雄地的尸檢工作都承擔下來了。
雷恩雖然也是醫學院出來,大體解剖這事不陌生,但那是在醫學院的解剖室里,尸源正規,經過基的處理。而法醫面對的,是案發現場已經變得奇形怪狀的尸體。有的肢體不,有的高度**。光現場那惡臭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吃得消的。
“沒事,我們還是趕快著手工作吧。”蘇菀道。
“讓陳白賓同志先介紹下情況吧。”
“好。”
陳白賓了頭,他穿著便服,一直在旁邊沉默寡言,顯得有些靦腆。這時候才道:“這個案子是執委會親自下達命令偵辦的,實話這次……有……”大約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么表達。他遲疑了一下才繼續道:“我們想要查證這個人的身份。”
“喂喂,查證身份這種事不是我們法醫干得好不好?”蘇菀樂了,“尸檢能查出的主要是死亡原因、死亡時間、具體年齡、以往病史之類的生理性問題。具體的社會身份怎么查得出?植入式身份芯片這玩意就算到了1世紀也沒推廣的意思……”
雷恩出來解釋:“就是盡量查清此人的一些生理特征,以便他們推測此人的社會屬性……”
“這個人這么重要?”蘇菀有好奇了。
“沒錯。”陳白賓的面孔有愁眉不展,“此人是我們杭州站的一個敵人。幾天前剛剛被我們的人擊斃。但是,這個人在杭州等地的言行和思想都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他又停頓了下,“他似乎有些超了這個時空――”
“你是此人可能是類似蘭度一樣的穿者?”蘇菀問。
“我們就是想知道這一。”
“你這么一,我有躍躍欲試了。尸體呢?”
雷恩拉了下桌邊墻上的鈴繩,地下室角落的一扇厚厚的木門被推開了。兩個身穿白色隔離衣的護工抬著一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擔架出來了。在將擔架放到一邊的解剖臺上。
“這是剛剛從杭州運來得尸體。”
“死了多久了?”
“一周。”陳白賓皺著眉道,“特偵隊襲擊了他的據,被捕前他開槍自殺。根據我們的指示。杭州站立刻把他的尸體冷藏起來,然后馬上轉運到高雄了。”
一周!蘇菀心想這尸體在海上漂了一周不知道都成啥樣了。
不過空氣中卻沒有傳來**的惡臭,雷恩補充道:“這次是專門用冰塊壓倉保存的。”
真闊氣!蘇菀的目光落在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尸袋上,看來執委會對此事的重視程度不一般。
她換上解剖服后。雷恩幫她戴上手套。系緊腰帶和口罩。他自己也換上了工作服裝,以便在必要的時候幫忙。
他看得出陳白賓對此很不適應:“你可以到隔壁去等報告出來……”
“不了,我還是在一邊看著比較好。”陳白賓鼓足了勇氣,似乎不愿意在女人面前顯出畏縮的樣子。
尸體已經被搬運到解剖臺上,任蘇菀見多識廣也倒吸一口冷氣。死者的頭顱已經不成形狀――猶如一個被砸爛的西紅柿一般。整個五官都不見了。殘留的皮膚上還有火藥燒灼的黑色焦痕從她的經驗來看,似乎有一發巨大的子彈從他的口腔射入,直接炸碎了頭顱。
這么嚴重的槍擊傷,蘇菀即使在舊時空都很少看到。縣城里的黑社會互相殘殺的時候用得最猛的武器也就是五連發獵槍和化隆造手槍。從沒見到這么恐怖的致命上口的。這子彈簡直大得出奇……
“這是什么東西打得?”蘇菀皺眉問道。
“一支手槍。口徑是的。”陳白賓調勻了呼吸。勉強面對著這可怕的尸體。
蘇菀搖了搖頭:仔細的查看了尸體殘余的頭部和軀干,又看了看手腳和關節――從僵硬程度和尸斑來看。尸體保存情況尚可,應該可以查驗出很多細節來。
她打開解剖工具箱,拿出自己的“十八般武器”,嫻熟的動起手來,邊查驗邊敘述:
“……嗯,死者是男性,黃種人,年齡5歲左右,生前身高大約一米五五五,營養狀況良好,牙齒整齊。身體健康,無隱性疾病。”
“就這些?”
“差不多吧。我還可以檢查胃容物知道他最后的一頓飯吃得是什么……”
“不用了,這個杭州站的報告里已經過了。”雷恩想到檢查胃容物就一陣反胃。
“如果能夠把皮肉都去除,可以通過骨骼觀察更多細節……你們這有專用的大鍋沒有?”
陳白賓的面色已經變得鐵青,忽然捂住嘴轉身跑了出去。
“去除皮肉我覺得意義不大,你就從皮膚和解剖學上來他還有什么特吧。”
“好吧,我的感覺是這個人不是勞動者――他的肌肉不夠發達,骨骼也不粗壯,顯然不經常參加體力勞動,有衣服掩蓋的皮膚不太粗糙,甚至可以比較細膩。足底的胼胝狀況明他經常穿鞋走路,而不是光腳。”蘇菀仔細的查看著,“雙手光滑,沒有長期勞作的痕跡。他也不是軍人,沒有長期握持刀矛或者火槍留下的胼胝,也沒有射箭的人在手指上常有的那種傷痕。”
蘇菀拿起尸體的手仔細的看著:“他的食指和中指都有長期握筆留下的胼胝,他應該是個知識分子……”蘇菀著忽然皺起了眉頭,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奇怪!”
“這么?”
“他的中指和食指的胼胝是長期用毛筆留下的。可是食指左側第一節第二節和大拇指第一二節之間的其他胼胝可就不對了……”
“毛筆不是這么拿得。”雷恩仔細的看著,下意識的做著動作,他突然叫了出來,“這是經常用鋼筆的痕跡!”
“沒錯。”蘇菀頭,“從胼胝看,用毛筆的部分較為厚硬,用鋼筆的部分已經軟化,顯然那是比較早之前的事情。”
“這么他真得有可能是一個現代穿者?!”雷恩叫了起來。
“很有可能。”蘇菀到這里又皺起了眉,“不過我有弄不懂,他的膝蓋上胼胝很厚,感覺似乎是個經常跪著的人。我想不出現代社會有哪種工作是要長時間跪著操作的?”
“我們再看看,還有什么蛛絲馬跡。”
尸檢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過后,陳白賓
“好啦,現在沒什么好再檢查的了。縫合吧。”蘇菀有如釋重負的摘下手套對雷恩和陳白賓――自從中途離場一次之后再回來神情好了很多――“我肚子都餓壞了,好想吃東西。”
雷恩還好,陳白賓的面色又是一陣發白,趕緊轉身跑了出去。
“我了什么奇怪的話?”
雷恩笑了笑,動手幫她縫合清理。郝元的尸體將暫存在高雄衛生所的地下停尸間內。如何處理要等政治保衛總局來下達命令。
“走,我們到上面去透透氣。”雷恩滿懷歉意的道,“你還沒吃午飯吧,我已經叫人預備了。”
兩人來到了高雄衛生所后院,這里有一個花園,是專門為元老布置的――實際就是雷恩專用的。雷恩的生活秘書已經在遮陽傘下擺好桌恭候了。
“坐,休息下,我這就叫她們拿吃得的來。”雷恩,“我們這里么什么好吃的,是海鮮,不過鹿肉管夠,野味也不少。”
“我不愛吃肉,也不喜歡吃海鮮,蔬菜有嗎?”
雷恩一怔,連忙道:“有,有。品種還挺多,我這就關照她們準備。”
蘇菀在椅子上身癱軟的坐了下來――轉眼離開舊時空已經四年多了,吃不到家鄉飯菜之苦和對父母的思念無時無刻不撕扯著自己的內心,可另一方面在舊時空里自己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還因為誤檢丟了工作的法醫,而在這里自己獲得了無數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官位、金錢、榮譽、尊重,不到三十歲就成為國唯一的權威,這是什么感覺?
再想到舊時空里虐待狂似的領導每日的責罵和訓斥,同事的忽視和冷漠,還有失去工作以后家人朋友的嘲笑斥責……讓人煩惱的東西統統見鬼去了,想到這蘇菀又覺得有得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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