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元老院里也找不出一個在蠶桑專業(yè)的元老，吳南海對李幺兒這個半路出家的農技員很不放心，因而當初在臨高就試驗性的養(yǎng)了秋蠶，讓李幺兒完按照書進行操作，最終結果證明農技書和科教片的確是非常準確的指導材料。每次出現問題，只要按圖索驥的進行處理，無往不利。

    蠶房即已經落成，李幺兒在山莊里成立了蠶桑生產隊，由于山莊里目前的奴仆基都有活干，所以生產隊的成員大多來自善堂的難民――蠶桑戶優(yōu)先。這幾十戶人家專門安置了一個居民。男人負責開荒種桑，女人負責養(yǎng)蠶。又從山莊的義塾中選了十幾人作為蠶桑訓練班的學員。

    蠶桑生產隊的一個主要任務是開辟桑園，種植桑樹。進一步擴大桑樹種植面積。雖然去年和今年種下的桑樹是不能采葉的，但是將來卻是有大用的――在農委會的江南規(guī)劃中，未來的鳳凰山莊就是農業(yè)專業(yè)學校的所在地，多打些基礎絕對不虧。如此大手筆的投入就不足為奇。

    桑樹的適應性強，不論土地貧瘠還是肥沃，干旱或濕潤的地區(qū)均可生長，種植和管理簡單，病蟲害少，經濟效益卻很高，特別是桑葉，在江浙產絲區(qū)的，一擔桑葉在平均價可賣到白銀三錢，當時普遍的平均產量是每畝可產桑葉十二擔，即使不養(yǎng)蠶繅絲，只銷售桑葉就可得三兩六錢收入。相當于一畝可收成三石稻谷的上好水田的收入。

    但是能夠收入三石稻谷的上好水田很少，能不能每年收獲這么多稻谷也有運氣的成分。植桑卻是坡地、邊角到處可種，產葉量也大致穩(wěn)定。還能獲得燒柴和桑椹的額外收入。

    在臨高的農委會桑園里，采用現代的密植栽桑技術。栽種果葉兼用型桑樹，嚴格管理之下可以達到畝產桑椹1-千克，產桑葉15千克的水平。

    杭州這里，不可能有臨高那樣的農技農資條件，水熱條件也稍遜一籌，因而預估的產量要低得多。種植的種類也以葉桑為主，只準備種十來畝果葉兼用型桑。

    李幺兒通過走訪生產隊的成員。大致知道地的桑園，基按照每畝4株的標準栽種的“高干桑”，樹干較高。產葉量按照管理精心程度和施肥數量多少有些不同。不過畝產8～1斤桑葉的平均月產量還是能達到的。

    以山莊引入的高產桑樹條外加科學管理，李幺兒有充分的信心可以達到畝產1公斤的水平，

    話是這么，不過這是幾年后的事情。眼下鳳凰山莊的養(yǎng)蠶業(yè)還得依靠外購桑葉過日子。桑葉這東西又不能事先采摘。只能到市場上采購。一旦蠶進入到三眠之后，桑葉的價格就會暴漲，還可能會出現有價無市的狀況。所以如何確保蠶業(yè)生產隊的桑葉供應就成為趙引弓之前最重要的工作。

    最為簡單的方法，自然是收購桑園或者直接購買桑葉，收購桑園自然最為穩(wěn)妥，不過一時半會要買入位置合適的桑園并不容易――養(yǎng)蠶場在鳳凰山莊，桑園如果距離太遠運輸成未免太大。而且桑園的稅課很重，現在鳳凰山莊里開辟的桑園是開荒所得。只要衙門里稍微打停當，就隱瞞著一直不起課。但是已經在冊的桑園想不交稅賦就難得多了。趙引弓謹慎起見，決定暫時不買桑園――今年李幺兒的工作主要是育種和實驗性的繅絲，桑葉的需求量有限，隨行就市也無不可。

    原他并不太關心桑葉的供應問題，對升斗民感到負擔沉重的事情，對他來都是九牛一毛。

    但是自從他想搞蠶業(yè)合作社，通過合作社控制蠶農，進而控制蠶繭之后，他又有了新得想法：從各方面搜集來得種種情報來看，江南的養(yǎng)蠶業(yè)和雷州的糖業(yè)一樣，是十分依賴于貸款。

    在這種行業(yè)里，誰能夠控制貸款誰就能分得這市場上最大的一杯羹。

    通過貸款控制農民，這是天地會的慣用手段，在雷州也是靠著這個逐步搞成雷州糖業(yè)組合的，因而他早就在著手準備自己的額放貸計劃了，還讓德隆的杭州支行搞了幾個方案出來。

    而且去年秋天，浙江北部地區(qū)，杭嘉湖地區(qū)大旱，從八月至十月連續(xù)七旬不下雨，農村凋敝之極。雖然江南物產豐饒，沒有釀成北方那樣的大規(guī)模流民暴動，但是現在要恢復生產，蠶桑戶對貸款的需求會更為迫切。

    不過他很快就發(fā)現自己的計劃太理想化了。這里不是元老院掌握了政權的海南，也不是雷州糖業(yè)公司這個有暴力支持的托拉斯控制下的雷州。他在這里即沒有政治上的暴力基礎，又沒有經濟上的壟斷地位。要推行合作社這種新事物，面臨的是無人信任的狀態(tài)。

    原趙引弓打算讓德隆在附近絲繭交易發(fā)達的幾個鎮(zhèn)上設立代辦來為蠶桑戶提供貸款，不過他很快就發(fā)現，時空的農村的額信貸幾乎部操縱在當地的地主和中農富農手里的，絲繭行、青葉行也在其中插一腳。共同的特就是參與放貸者很多，但是每個放貸者的放貸范圍又非常――基都是鄉(xiāng)土。

    在一個大多數農民的活動范圍不超過自家方圓五十里，一輩子也進不了幾次縣城的時代，冀圖設立一個銀行讓農民主動來貸款，堪稱癡人夢――而且農民是十分多疑的，他們寧肯相信鄉(xiāng)土的高利貸者，也不會相信突然出現的銀行――更不什么合作社

    蠶農千百年這樣經營下來了，是絕不會輕易的參加什么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合作社”的。要讓蠶農參加合作社，接受現代蠶業(yè)的技術指導。必須得有一個樣來示范參加合作社的種種好處才行。

    民國時代蘇州蠶桑專科學校在當地推行蠶桑改良，也是專門在開弦弓村設立了推廣所。通過不斷的推廣宣傳，一步一步的才將蠶桑改良做下去的。要不是爆發(fā)了抗日戰(zhàn)爭，完有可能在當地成立第一個中國的蠶業(yè)農合組織――實際上，當時的開弦弓村和附近的一些村落已經隱隱約約有了這樣的趨勢。

    僅僅待在鳳凰山莊搞封閉式的型生產，那是永遠也不會也沒法子搞出一個合作社的。深入基層四個字并不是白的。即使是搞農合最為成功的日農合組織，在一開始服動員農民入會的時候也是花了很大的精力的。

    這幾年浙江的水旱災害相當頻繁，盡管這些災害造成的后果不象當時的北方中原地區(qū)那么酷烈，但是整個農村的經濟依然受到很大破壞。無衣無食的災民很多，自己既然已經聯絡縉紳辦了善堂，收容外送難民。那么這個農合組織也可以打著“善后地方”的牌子來干。

    以組織難民生產自救為名目，以慈心堂的名義立一個養(yǎng)蠶繅絲一條龍的示范社。使用難民婦女工作。有辦理慈善的這塊大義的牌子在，加上一幫子天主教縉紳后盾，又有復社的交情在。自己搞蠶業(yè)組合的事情大致不會出問題。

    他當下把李幺兒叫來。了自己的想法。李幺兒倒是沒什么不贊同的。就是覺得自己剛剛開始帶學生，萬一規(guī)模鋪大了恐怕難以照顧得過來。

    “沒關系，”趙引弓安慰她，“收容來的難民中有很多都是有養(yǎng)蠶經驗的，你只要在技術要求上從嚴把關，我們再提供良種，獲得好收成不成問題。”

    “要是這樣的話，在山下也得設立養(yǎng)蠶場。”李幺兒。“善堂那邊人太多，恐怕不大適合養(yǎng)蠶。”

    “養(yǎng)蠶場和繅絲廠可以設在江邊。掛善堂的牌子而已。類似慈善工廠的概念。當然要距離善堂近一些，這樣工人上下班不用花太多時間在路上。”

    “桑葉的問題怎么辦呢。”李幺兒有些擔心，“蠶種好，從臨高給我們運來不少，我自己育種一部分，但是現在山莊的桑樹都是新栽不久的，滿足育種場都不夠。”

    “我準備‘買梢葉’。”

    “買梢葉？”李幺兒不懂這個詞，一臉迷惑的看著他。

    “這是術語。”趙引弓笑了笑，“你以后就是蠶業(yè)合作社的大當家了。時空地很多土話行話都得明白才行……”

    “等等，我可是當農技員的，什么時候要給你當大當家的了？”

    “我覺得你正合適。”趙引弓擺出一副“大任舍你其誰”的表情，“你懂技術，而且你是元老，知道該怎么組織人干活，我和你溝通沒有障礙。而且這幾天你帶著蠶業(yè)生產隊不也干得很好嗎？你就當這個合作社是生產隊放大十倍好了。”

    “可是――”

    “不要緊。”趙引弓繼續(xù)給她打氣，“你不用怕這怕那的。這些天你也應該看明白我們的時代了，這是個沒啥人權概念的時代。蠶業(yè)生產隊的那些婦女就是不折不扣的奴隸。你就算打死一個也不會要你償命……”

    “別了，我就是想到這個才害怕。”李幺兒皺著眉頭，“我總覺得自己不適合這個社會――這里和臨高差得太多了。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她著瞪了一眼趙引弓，“我明白你的意思，在這里沒什么人事安排，勞工保護之類的問題要考慮，我們就是開工廠的奴隸主，對待奴隸工人無非胡蘿卜加大棒，只要好好的教給她們技術，讓她們賣力干活就是了。”

    趙引弓心里暗罵：文青資情緒又發(fā)作了！但是他面上依然和顏悅色，他和女人打交道頗有經驗，知道她們情緒發(fā)作的時候什么都是錯得，讓她們發(fā)泄完了再比較好。

    沒想到李幺兒了這幾句之后也就不言語了。她是個相當理性的女人，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得話的荒謬性――要知道自己還答應給丈夫買女仆呢，而且還暗地里相當認真的考慮過女仆到位之后如何“訓練”和“管束”她們，自己怎么才能擺出“主婦”的威嚴來，女仆們犯了錯應該怎么懲罰她們……大致就是她以前看過的各種宮斗和宮斗劇的混合想象版。

    到底，自己也是滿心喜歡當奴隸主，“上位者”的感覺的。剛才那番義正辭嚴的話倒好像在打自己臉一樣――不由得面色一紅。

    “我知道了。這個任務我就接受了――為元老院服務！”

    “為元老院和人民服務！”趙引弓糾正道。

    “拉倒吧。”李幺兒，“先不這個了，買梢葉是什么意思，桑葉有保證嗎？到時候供不上桑葉就只能棄蠶，損失太大了。”

    “沒有問題的。”趙引弓解釋買“梢葉”實際是一種原始的期貨交易，客戶按照一定的價格向桑園主提前付款，購入桑葉，等采摘后再取貨。買“梢葉”交易實際和當時的“買青苗”十分相似。都是利用農民過年前后青黃不接，急需現款的機會，用較低的價格購買期貨產品。當然，萬一出現桑葉大豐收，養(yǎng)蠶戶大幅度減少等等因素造成行情暴跌，買主自然就虧了。

    不過在大多數年景下，生絲價格高昂，買“梢葉”對經營葉市的商人和蠶農來都是有利可圖的。很多自己沒有桑園或者桑葉產量不足的養(yǎng)蠶戶往往借了高利貸也要買“梢葉”。因而還催生了一種專門的牙行葉行，經營桑葉的期貨貿易，交易手段也很靈活，買空賣空，現金賒銷，這些手段應有盡有。

    “……如果不考慮投機的話。我們既然資金雄厚，買這種期貨桑葉是相當核算的。雖然現在的行情必然比過年前后看漲，但是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去年又遭了旱災，市場上糧價高昂。春天一到農民還要開展生產活動，急需用款。這個時候買入，價格上肯定有相當的優(yōu)惠。”(未完待續(xù)。。)

【精彩東方文學 www.pluralapp.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