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祁峰對煤礦這種地方是完徹底的不感興趣的――祁同學喜歡的是傳統古典主義,對繪制工人階級的勞動美和工業化壯闊的畫卷都不大感興趣。
他想去煤礦的元嬰是目前主持修建的一個地中海風格片區找不到合適的材料。按祁元老的想法,這片房子是一個整體,墻要刷白,這個好,要有礫石碼的房基和圍墻,這個也好,門窗有藍色和黃色兩種巧妙搭配,這個更好。
唯獨他理想中的霞紅色板瓦在臨高卻到處也找不到。臨高燒制得紅得總是不那么對勁,和他記憶中的顏色完對不起號來,看上去總是灰蒙蒙的。他特意到磚窯和陶瓷廠找人試燒了好幾次,也得不到他想要的色澤,沒有鮮亮的紅瓦,在蔚藍的大海邊上藍天綠樹掩映之下還怎么入得了眼?不過瓦這種東西想進口是不可能的。
祁峰撓了半天頭之后去了重工業行業中央實驗室――這個實驗室是專為重工業系統各企業生產提供各種化學分析的大型實驗室――請他們分析燒制磚瓦的各種原料的成分。經過實驗室分析得出結論:臨高這一帶是海相沉積地層,沒有他要的那種高鐵質石英粘土,粘土層中豐富的鈣鎂離子會把一切燒結產物刷上一層白慘慘的灰色。讓紅磚不那么好看。不過類似的粘土甲子煤礦就出。
在甲子礦務局湯夢龍的努力下,對原先的甲子礦區進行了深度開發。以尋找更多適合煉焦的褐煤。海南的褐煤大體上屬于是劣質煤:高灰分,高矸石,低熱值。長昌煤礦理論埋藏量671萬噸,不過能稱得上真正的褐煤只有9多萬噸。剩下85%叫低熱值燃料,也就是含矸石多的煤和含煤多的矸石。
當初為節約運力的關系。在甲子礦搞了一個洗煤廠,洗礦剩下來得大量煤矸石就堆積在礦區,這么長時間下來已經積累起了幾號座的山頭。
這些東西堆積著成了很大的麻煩,又占地,又容易自燃,還污染水源。湯總幾次到企劃院痛陳利弊,要搞綜合利用。最終企劃院批準他在當地修了一個磚廠。甲子煤礦所在的長昌和長坡兩個礦區都蘊藏有大量礦山粘土。一二三級都有,再加上大量的煤矸石即可做燃料又能做原料,綜合利用起來從一般磚瓦、陶器到高性能耐火磚、高溫坩堝都可以燒制。
雖然臨高建設上的磚瓦需求量很大。但是受限于運力問題。甲子煤礦的磚瓦外運到臨高的數量并不大,除了工業口要一些耐火磚和異型耐火陶瓷件以外,主要是供應瓊山、文昌一帶的,劉翔在瓊山主持搞得農田水利建設成了主要的消費戶。
湯總還燒了不少大大的器皿和工藝品送到臨高來。向建筑業、工業、外貿部門推銷。大圖書館里就有不少湯氏花盆。祁元老找土著工作人員過來,用水洗干凈一看……好,就是它了。
于是就下了訂單,圖紙拿過去,貨也做出來,就等著船,不過從甲子煤礦返回的船都是裝煤的,另外還有少量噸位裝用來燒水泥的等級矸石。剩下一也要裝i級耐火粘土和耐火磚,要是按計劃排到祁元老的iii級粘土制品。少得等下半年了。
于是祁峰就靦腆的向女海盜提出了自己的需要,末了還不自覺的瞪著兩個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女海盜的瞳孔,這一萌不要緊,女海盜這會正手不是手腳不是腳呢,美郎君一句話那就是刀山火海也要沖上去,祁峰一個勁解釋沒有多少錢預算付太高運費blublublu,李華梅只顧了一個勁表忠心:“哎呀人家也想去瓊山府看看的……女子那些手下還欠調教……都不會在淺海行船的,得練啊……多虧了祁……祁首長瞧得起……”就差唱個“十娘我有百寶箱了”。她都沒想過她那條杭州號根開不進南渡江去。不過其實就是搬瓦,手里有那么一票壯的跟驢一樣的黃白毛鬼佬,大不了拿船多搬幾次就是,當然這是后話。
不過后來祁峰提到“海軍”二個字,讓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明天還有任務――得上高雄去運貨。
這下李華梅不由得萬分的不情愿,要按照過去的脾氣,她早就把這事往后推一推了,但是想到自己肩負的臥底重任和姐姐的下落,急切的想為祁峰搬磚的念頭頓時冷了下來。
“不,嗯,大人……不,首長,要送您去是沒問題的。但是我之后就要去高雄,要不……首長您在瓊山等我的船回來……”
“哦,你要去高雄啊,那就不麻煩了,我主要是想多運回些磚瓦來。可惜可惜。”祁峰搓著手有遺憾的道。
“啊,我從高雄一回來就送您去……”
在這之后也不知道到底了些什么,由于意外的邂逅導致的鹿亂撞,李華梅金幣也沒換成,只好回來再了。一路上還在痛罵自己沒出息,連句整話都不會了。
一艘單桅巡邏艇正在香港附近的外伶仃洋海域滿帆航行著。
這種輕快的單桅三角帆船雖然噸位不大,但是速度快,航向靈活,加上甲板上一門打得又遠又猛的大炮,外加二挺打字機,在南中國海沿海就是橫著走,更何況這船上還掛著啟明星旗――如今的南中國海霸主的旗號
趙豬籠――官名助隆――正矗立在駕駛臺后面,用望遠鏡搜索著海面。他的船屬于駐香港的海岸警備隊,專門負責對香港周邊海域進行天巡邏,彈壓一切海盜行為,保護航線和漁業生產安。
這個任務很枯燥,基就是沿著一定的航線進行巡邏,對遇到的可疑船只進行盤查――特別是那些沒有懸掛元老院航行許可旗和捕魚旗的船只。不過對趙豬籠來,這樣的航行還是輕松的。他的腿腳有毛病,經不起經年累月的航行,這樣只要白天出海,晚上可以安心睡覺的工作很適合他。
趙豬籠喜歡別人叫他趙大,后面跟“哥”也可以,跟“爺”最好,“伯”也湊合,“叔”也勉強。尤其不喜歡別人叫他的大名。
這個爛名字是他爹給他起的,趙豬籠的爹:“豬籠進水滿是金,我們打魚的,不進水進哪里?”
趙豬籠的爹叫趙金海,在趙豬籠十五歲的時候死了,在一場毫無預兆的風暴里,連人帶船都沒回來。
趙豬籠的娘一直,他爹的名字起錯了,金海金海,那是進海啊,進了海,哪里出得來。
趙豬籠十五歲沒了爹,十六歲跟家二叔出海,十八歲入伙金大雄的海幫。隔了一年,金大雄在打劫一條福建船時挨了一火銃當場斃命,他的幫也散了,趙豬籠跟幾個相與的好的兄弟一起投了諸彩老的大幫。
在海上縱橫了十幾年,出生入死,總算也混到了有一條自己的船,衣食無憂。沒想到諸彩老一仗大敗,大幫就此潰散。趙豬籠跟著自家伙的頭目一起跟著施十四又投奔到臨高的澳洲人這里。
趙豬籠跟著老大們一樣的也剪了頭發,換了衣服,進了學習班。經過半年“政治學習”,他居然考出了丙種文憑,被昔日的老大揶揄:“趙豬籠,看不出,你還是個讀書種子嘛!”
趙豬籠只是笑笑,不話。他長年漂泊海上,一條腿受了風濕,有瘸。讀書是為了想留在岸上,胡九妹胡老大不就洗腳上岸了?
但是他還是沒有能上岸。澳洲人看他腿腳不好,沒有讓他進海軍,而是讓他上了貨運船。趙豬籠也改名叫趙助隆,分到一條船跑貨運,自然也成了海軍預備役少尉。
開始是在臨廣線跑了兩年,后來進了大波公司當船長,繼續跑沿海的定期貨運航線。再后來發動機行動開始了,護航警戒力量需要大規模的擴編,熟練水手太少,一時間連合格的船長都湊不齊。趙助隆即當過船長,又有戰斗經驗,于是又被重新征召回現役。由于他的腿腳有毛病,不適合長期隊列服役,為了照顧他就編入了任務相對輕松的駐香港海警隊。
趙助隆對這種帆裝的船只開始有不適應,不過培訓一個月之后就能基掌握了。看風航海的道理還是有相同之處的。
今天,照舊是他的巡邏班次。香港幾天前剛剛過過一次臺風,此時海面上風平浪靜,浪高不過1米多,巡邏船航行起來輕快而平滑,簡直感覺到海浪的顛簸。
趙助隆看了一會海面又坐了下來,自己的風濕腿感覺來重了,雖然總醫院那邊給開過幾次膏藥,貼了可以緩解,但是這么下去不是個事,還是要想法上岸才行。
不過上了岸,自己做什么好呢?他打到現在都在海上討生活,雖因傷病退役人員照例分配工作,但是收入可就大不如前了,自己還沒有老婆……
正在想著,瞭望哨喊道:“左前方,有可疑船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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