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盛的晚餐之后,特里尼把范?德蘭特隆送到了專用的客房休息――套衛浴設備一定會讓他很滿意。-討好“zhōngāng”來人是“地方”的一種慣ìng,17世紀的荷蘭人亦不能免俗。
萊布?特里尼先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這是一間不論哪個時空的標準都是很大的房間,有著按照歐洲標準也極其奢侈的大型玻璃窗。這位特里尼先生平rì里的工作提供了充分的光線。
工作室和所有的藝術家的工作室一樣有些凌亂,巨大的工作臺堆滿了紙卷,到處是畫筆和顏料――很多是從巴達維亞運來的歐洲貨。
沿著墻壁的架子陳列著許多石膏頭像和塑像,屋子中間半圓形的排列著畫架和畫凳。這是特里尼的繪圖班用得設備。
屋子的一角,是他的雕刻工作臺,矗立著一座石雕的半成品--這是澳洲人的訂貨,他們要在澄邁城下樹立一座型的勝利紀念碑。從設計到雕刻是萊布?特里尼負責。他的訂貨還遠遠不止于此。
在美術史,意大利人萊布?特里尼是個寂寂無聞的無名之輩,但就純美術和工藝美術兩方面來他在臨高都是“大師”級的人物。
工作室里有型的焦炭爐、熔化玻璃和金屬用的各種大的坩堝,桌子放著制作玻璃和金屬工藝品的各種工具。他在這里制造彩sè鑲嵌玻璃和各種金屬裝飾品。從元老院屋楣鑲嵌的標注著“???E”花體拉丁文字母的鐵藝裝飾品到元老院頒發的各種勛章和紋章……
澳洲人對美術品的需求大得驚人,以至于特里尼發覺自己的主要時間不是從事領事或者情報工作。而是為了完成澳洲人的訂貨而忙碌。
他在自己的藤椅坐下,著了一支雪茄,慢慢的抽著,玩味著其中的香氣。澳洲人制造的雪茄在地是一種奢侈品。據只有“元老”才能享用。但是對特里尼來,澳洲煙卷不過是美洲煙草的一種加工品而已――正如那些更為廉價的紙卷煙。
這個時空的奢侈品,一般來的特征:產地遙遠和稀有。二者又是相輔相成的,遙遠的自然稀有。正如中國的絲綢和瓷器,在中國盡管不是滿地皆是,但并非價值連城之物。一旦它們跨海洋,千里迢迢的運到歐洲和美洲,價值就會增長十倍、二十倍。一艘船的順利到港就能帶回無數的財富。從遙遠的地方搜購古怪稀少的物品。再長途販運來獲取高額的利潤,是這個世界最常見的貿易模式。
澳洲人卻總是將物件改頭換面,使用不為人知的某些秘密方法來增加它們的價值。不論是他們過去在廣州銷售的“大唐公主”酒,還是現在銷售的香煙和雪茄。
嚴格起來。澳洲人并沒有什么歐洲人和中國人沒有的東西――甚至可以,除了他們的武器之外,不存在真正的“澳洲貨”,所謂的澳洲貨無一不是在臨高當地,使用中國和進口的原材料制造的。
雪茄抽完。屋子里已經完陷入了黑暗,總是板著一張臉的荷蘭仆役走了進來,他舉著蠟燭進來,心翼翼的燃了屋角的帶有防爆燈罩的煤氣燈。整個房間很快就大放光明。
燃了煤氣燈之后他就退了出去。特里尼的jīng神開始振奮起來了――他的徒弟們馬就要來跟隨他夜間學習了。
不知道為什么。澳洲人熱衷于夜間工作,當然他們也有這個條件:明亮的煤氣燈使得他此刻坐在藤椅依舊可以看清楚架在畫架的一幅大尺寸的油畫:這是臨高修院訂購得。即將用來裝飾百仞大教堂。元老院半強迫半利誘的交給特里尼十五個學生學習藝術,其中有幾個表現出充分天賦的孩子已經被他收為弟子:一個1歲的女孩讓特里尼夜夜想入非非。
特里尼喜歡澳洲人對女人的態度。他們毫不在意的讓女ìng拋頭露面,出入所有的場合,讓她們當工匠,當農民,從事各行各業,和男人zìóu的接觸,甚至還讓女孩子學,充當官員,這使得整個社會面貌變得多姿多彩起來――特別是澳洲人讓女學生部穿著傷風敗俗的短裙,甚至露到膝蓋!據某些特殊的場合,甚至有女ìng穿著露出大腿的裙子,特里尼先生并不是一個沒見過女人**的人,他和所有的意大利畫師一樣,繪制過許多女ìng的**,但是女學生穿著短袖衣和短裙的模樣卻比一個裸女更能勾引起他的ù望。
澳洲人對繪畫中的**女ìng很熱衷,但是宗教事務官何影卻很明確的指示他,在繪制**女ìng的時候只限宗教題材――多數情況下必須長著翅膀,而且只能出現在很有數的幾個特定場合,比如烈士的面前,元老背后的天空中,宗教辦批準的教堂圣像里,但是前面的圣者人物中總要有一兩個長著某些元老的面孔,比如為圣子奉rǔ香的是吳石芒院長,用火焰長劍擊落六翼美女的是長翅膀的文主席……
當然這些不快并不能動搖特里尼對臨高的熱愛,澳洲人向特里尼提供了優質的紙、畫布、蘸水筆、優質墨水,以前聞所未聞的吸水鋼筆、鉛筆。
特里尼對臨高產的畫具很喜歡,特別是繪圖鉛筆:濃淡不同的各種型號的繪圖鉛筆在畫素描的時候大大減輕了畫師的工作量。至于石膏頭像,他承認這是一個很奇妙的方法――許多學習畫畫的人買不起大理石的復制品,使用模具和石膏粉澆鑄就能輕而易舉的大量復制那些最美麗的雕塑作品供人臨摹觀賞。
他的四個最優秀的學生走了進來,三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對他鞠躬行禮。接著走進來的是一位穿著制服的年輕男人。他站起身來面帶微笑的對來客們:他還不能漢語,只能通過翻譯來傳授課程。而這位表情嚴肅的翻譯據是一位元老。他每天都到這里來充當學生和他之間的橋梁,風雨無阻從不缺課,而他服務的學生都是出身卑微的最普通的中國人子弟,這使得特里尼對澳洲人的元老充滿了尊敬。
特里尼對這四個學生的教授是傳統的傳幫帶方式。徒弟們從事一力所能及的簡單輔助ìng工作,觀察他的所作所為,他再給予一些指。這也是文藝復興時代意大利藝術家們傳統教學方式。
“今天我們什么課?”翻譯問道。
“油畫課程,先從最基礎的繪畫準備開始。”特里尼道。
在17世紀繪制油畫,畫家首先得是一個工匠。舊時空里去一次文化用品商店就能購置齊備的畫具開始作畫在時空里是行不通的。不論是畫布、顏料、油脂,甚至是畫筆,都需要畫家親手去準備。
屋子一角是有著許多抽屜的,抽屜裝得都是從千里迢迢從歐洲運來的顏料。顏料不是成管的,而是各式各樣的固體碎片,大多是礦物,也有植物和動物的產品,最為奇特的是威尼斯產得藍sè碎玻璃片――用來調制一種較為普通的藍sè。桌子放著各種尺寸的碾缽和碗碟。
特里尼手把手的教授他們如何選擇顏料碎片,怎么樣加以破碎成合適的大,再加以碾磨。碾磨是逐級的,先在較大的碾缽內碾碎,再在較的碾缽里碾細。直到成為可以調制的粗細不同的粉末。
學生們漸漸的產生工作興趣。他們先是懷著好奇,接著換了一種正經嚴肅的面孔,他們幫助師父配制一種有毒的藥水:將二硫化砷和升汞溶解在酒jīng內,然后再灌注在木板之――用來防止木板生蠹蟲。然后,他們了第一重料,把所有接縫和裂口都用雪花石膏、樹脂和rǔ香的混合物涂滿了,然后用一塊平滑的磨鐵去磨平高低不齊的地方。
工作在落在師父的手里總是輕松而迅速的,仿佛是一種娛樂活動。特里尼一面做工,一面教授種種油畫工具準備的技巧:教學生如何捆束畫筆:從包在鉛頭內的最粗最硬的豬鬃筆,到那插在鵝毛管內的最細最軟粟鼠毛筆:中國人的毛筆他也嘗試ìng的用過,但是總覺得不是很稱手。
學生們對躍躍ù試――盡管看師父做都是簡單又輕松,但是自己做顯得很笨拙。接著特里尼在火爐慢慢的加熱一種純凈的油脂:這是用大麻籽粒榨出得。因為有輕微的致幻作用,元老院要求他們在使用加熱的時候必須戴口罩。
學生們按照他的指示,用塊的羊皮沾著熱麻油摩擦那塊畫板。讓畫板充分的吸收油脂。
“要趁熱摩擦,冷了就吸不進去的。”特里尼不斷的指示著學生。
年輕的元老饒有興趣的站在一旁,不時的翻譯著特里尼的指示和學生的問題。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注意到這個意大利人不時的把目光投向女學生,每次指導女學生的時候也更為專注的時候,他很是會心的笑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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