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單道謙的標準,臨高的火車只能算是城市軌道交通系統(tǒng)它是在當初用來運輸貨物的工廠軌道車線路上擴展起來的。用來運輸產(chǎn)品、原材料和工人。這一線路發(fā)展到現(xiàn)在,從煤氣機車頭變成流星型蒸汽機車頭,路線從廠區(qū)內(nèi)運行的鐵路擴展縣:運營的線路從縣城外的文瀾橋車站,沿著文瀾河一直延伸到博鋪,然后再從博鋪向馬裊延伸。連接了整個臨高的主要工業(yè)區(qū)和港口區(qū)。
范=德蘭特隆和特里尼坐得是頭等車因為煤煙和水汽的關(guān)系,頭等車掛在最后。頭等車比前面的車要高級一,前面車是平板敞篷車,客貨兩用。
當客車用的時候四面會裝上一圈柵欄。乘客們席地而坐,坐不下的時候干脆人擠人的站著。因為完是lù天的狀態(tài),不存在通風的問題。
只有在偶然的狀態(tài)下比如舉行什么重大儀式或者典禮的時候,平板車上才會臨時安裝幾排木制長條椅。
平板車上當然沒有車棚,遇到下雨或者氣溫太高的時候會安裝臨時的帆布棚,火車運行的時候,煤煙和水汽彌漫,足以讓頭二節(jié)車皮上的乘客窒息。鐵軌是標軌尺寸,卻是輕型的熟鐵鍛造軌,枕木也是因陋就簡。整個軌道交通系統(tǒng)的設(shè)備之簡陋簡直令人發(fā)指。
但是這樣簡陋的機動運輸對臨高的產(chǎn)業(yè)也是一場革命:火車使得大量勞動力能夠快速的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工人能夠用最少的時間上下班臨高的工廠區(qū)規(guī)模愈來愈大,工人住宅區(qū)不得不建在距離廠區(qū)更遠的地方。
兩個歐洲人所在的頭等車是專供元老和愿意出高價的土著、歸化民乘坐的,盡管車廂的底盤和平板車一樣,但是加上了廂體,不但有玻璃鑲嵌的車窗,還安裝有百葉窗,在烈rì下既通風又免去rì曬之苦。車廂內(nèi)還設(shè)有座椅。
范=德蘭特隆饒有興趣的環(huán)視著空dàngdàng的車廂次頭等車的車廂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這就是所謂的頭等?”范=德蘭特隆看到車廂內(nèi)的陳設(shè)裝潢十分的簡單,雖然都很實用。即使在他這個荷蘭人看來·澳洲人的“頭等”也未免太名不符實了。
特里尼道:“是的,澳洲人生ìng簡樸。其次他們的所謂頭等,是和前面的車皮相比的。”
“哦?”范=德蘭特隆頗有興趣的把頭從車窗里探出去,看了看。前面的每一節(jié)車皮上都擠滿了旅客和貨物·實在擠不上去的乘客有的掛在柵欄上,有的爬上平板車上的貨物堆,高踞在上面。
“真是難得一見的壯觀場面。”范=德蘭特隆笑道,“不過我很懷疑裝了如此之多的人和貨物,你得火車到底靠什么才能拉動?還能跑得和馬一樣的快?你在報告中是一種火力和水力的機器。真能有如此的奇妙?”
“一不錯。”特里尼道,“以我個人的淺見。澳洲人掌握了許多我們至今未知得上帝的秘密……”
范=德蘭特隆是個新教徒,對天主教徒的信仰嗤之以鼻。他哼了一聲:“我看是魔鬼的秘密正如你們那位博學的同胞達芬奇一樣。”
特里尼沒有話。他覺得在這個問題上和尼德蘭的店主沒什么好討論的。新教徒并不比天主教徒更崇尚科學·有時候甚至相反。“血液循環(huán)之父”就是在瑞士被加爾文派燒死的。特里尼知道自己的最好就科學問題少開口為好盡管荷蘭屬于歐洲對宗教問題最寬容的地方,但是巴達維亞的東印度公司可一不寬容。
原他想就自己的觀察向范=德蘭特隆談一談自己對“火車”的看法,但是看到此人顯然不學無術(shù),便打消了這個主意。這時候車廂猛得一震動,鋼鐵發(fā)出吱嘎聲,車廂緩緩的在軌道上滾動起來。
二十幾分鐘后,荷蘭人和意大利人在“商館”這一站下了車。一輛雙輪東風馬車等在車站前這是殖民和貿(mào)易部的派來的公車。
“商館”是殖民貿(mào)易部和辦公廳聯(lián)合申報的一個項目,在今年的臺風暴雨中·臨高境也遭了災,雖然沒有什么人流離失所,不過也有不少土地被淹。其中有不少屬于農(nóng)委會準備用來開墾的田地:“商館”是被淹地之一·只是壓根還沒開墾。
之所以會被淹,是因為這一帶是海灘沙堤后的洼地,陸地邊緣的土地會年復一年的滑向大海,海há又將沙土送回來堆積成海灘,風將沙子吹向陸地,形成一道幾米高,幾十米寬的然沙堤,沙堤后面則是下陷的土地。農(nóng)委會白白做了一些平整之后發(fā)現(xiàn)這里的鹽堿治理起來遠遠超了目前的生產(chǎn)力,接下來又被暴雨泡了一次,對這塊地的投入就算交學費了。最終農(nóng)委會決定放棄對此地的農(nóng)田開發(fā)工作。改由林業(yè)部門來負責改造。
林業(yè)部決定把整個沿海洼地都改造成紅樹林地帶來固沙抗風·減輕海浪對海岸線的侵蝕,在稍往內(nèi)陸的地方則改為種植椰子樹種植園。
這片洼地往東是一片低矮山丘,再過去就是馬梟。隨著博鋪到馬梟的鐵路開通,執(zhí)委會辦公廳和殖民部決定把這片土地改做將來的國賓館和使館區(qū)。首先就是請東印度公司入駐,并且用東印度公司付的錢把附近的山溪攔成一個水庫,為附近供水如果以后能夠量產(chǎn)發(fā)電機·還可以搞水電。
馬車載運著他們沿著公路行進,很快抵達了商館區(qū)。這里還是一片荒蕪,除了平整好的土地之外只有孤零零的幾棟木結(jié)構(gòu)房屋,有的房子還在建造。
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商館正在蓋,確切的是正在挖地基。特里尼設(shè)計了一座相當堅固漂亮的雙層的磚石大廳。不過臨高建筑公司表示建造周期要兩年。所以現(xiàn)在的商館是兩座簡單美觀的木屋,是張興培設(shè)計的預制件房屋。花了一周時間就部組裝裝修完畢,讓特里尼瞠目結(jié)舌。
兩座木屋一座辦公一座居住。屋上飄揚著親王旗和公司旗。特里尼把他迎進了客廳。客廳已經(jīng)用從巴達維亞和廣州購來的家具、工藝品裝飾一新,墻壁上懸掛著奧倫治親王和公司的董事們的油畫像,看上去頗為氣派。
盡管屋子里住得是個意大利人,但是房子仍然保持著荷蘭人對清潔的嗜好:干凈整齊。特里尼的一個荷蘭仆役每天都洗刷整座房子。特里尼猜想這個仆役十有仈jiǔ是公司派來暗中監(jiān)視他的。
雙方落座,仆役送來了地的清涼飲料,兩人在臨高產(chǎn)得藤沙發(fā)上落座。范=德蘭特隆憋了一肚子問題,到了自己的地盤上,立刻開始提問。特里尼對此顯然也有所準備。
“特里尼先生,請您很明白的告訴我,澳洲人的軍事力量如何?”
“非常之大。”特里尼很明確的道,“潛力無可估計令人恐怖。”
“哦?是什么給了這樣的感覺?”
“您剛才已經(jīng)乘坐了他們的火車。”
“是的,澳洲人的火車,很特別。”
“您一定看得出火車在軍事上的用途。”
“火車的卻很強大,但是它不過是運輸工具。再好的馬車也不能打仗。”
“您似乎忘記了我們的主人是靠什么來稱霸海上了船。”
“這不一樣。
火車并不能進入大海。何況這種火車必須在軌道上運行。我看不出它有多少軍事價值。”
“剛才您乘坐的那種火車,現(xiàn)在它一時能跑5法里,我還見過它跑KO法里的時候,現(xiàn)在澳洲人已經(jīng)用軌道把他們最核心的統(tǒng)治區(qū),臨高-百仞-博鋪-馬梟連成一體……”
“只是用來運送貨物和工匠農(nóng)民而已。”
“他們用火車可以在幾個時內(nèi)把軍隊從一個地方送到另一個地方。并且他們還有專門用來戰(zhàn)斗的火車,安裝了火炮和他們叫做打字機的一種邪惡武器,就是一千名嚴整的瑞典步兵也不可能在一列鐵甲火車面前站一刻鐘,實際上一百個澳洲兵加上幾門炮就可以把一千名歐洲最好的步兵撕成碎片。”
“您太夸張了。”
“向上帝起誓,我的話絕無虛假。”
“好吧。”范=德蘭特隆頭,“我會把你的原話寫入報告的。”他現(xiàn)在不想繼續(xù)糾纏這個問題,“現(xiàn)在,公司想知道,澳洲人有沒有在準備某一項針對公司的活動?”
“據(jù)我所知:沒有。”特里尼猶豫了一下,這一表情讓范=德蘭特隆很快的捕捉到了。
“實話吧,特里尼先生,”范=德蘭特隆壓低了聲音道,“您知道,幾個月前,澳洲人的一艘船只到了福摩薩······”
“去了大員港嗎?”
“不是,他們沒有進入港口,而是沿著海岸線繼續(xù)南下,到了一處荒蠻的海岸。并且在當?shù)氐顷憽0凑瘴覀冚氜D(zhuǎn)從土人口中得到的種種消息,一定是澳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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