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看似簡單,其實技術含量很高。是工業社會的一個標志。古代社會同樣有齒輪,不管是中國還是歐洲,都有關于齒輪系統的記載。但是現代意義上的齒輪起源于1765年數學家歐拉提出的齒輪漸開線。有了漸開線齒輪和齒廓嚙合基定律,高速的齒輪傳動成為可能,沒有漸開線齒輪,就不可能有高速傳動,就不可能有變速箱,而沒有變速箱,穿工業就無法有效率的使用任何一種強大的動能。
對于工能委的一干人來,設計大多數工業齒輪對他們都不成問題――有無數的工業方面的技術資料可用,制造難度也不大――他們有帶滾齒機,就算沒有,幾個機加工狂人也機加工和鑄造也能山寨出來。難是在尋找合格材料上。
想在穿集團的冶金工業部門里找到合適的齒輪用鋼材不大容易。而且每一批次的鋼材質量都略有不同,采取代用品原則的結果就是斷齒事故時有發生。
黃天宇邊修理邊指導,花了半個時才修好,損壞的齒輪他編寫好卡片裝進工具包,以便帶回去供分析用。碾薯機又開始隆隆的運轉起來了。
碾薯機是臺鐵軸木滾筒的大家伙,木滾筒上密密麻麻的覆蓋鐵制的半分眼。上面的碾刀是可拆裝的,以便隨時更換不同尺寸的刀具,控制薯漿的粗細。這臺機器看似其貌不揚,但是受惠于強大的動力支持。處理能力是每時5公斤。在時空堪稱神器了。
從碾薯機里出來的紅薯漿要經過洗漿過篩處理。使用的是機械廠自制的滾筒篩,穿者手里的工業濾緊張,所以用的是1孔左右的絲絹作為篩布。
過篩之后,薯漿里的淀粉隨水流出成為淀粉乳,余下的就是薯渣了。薯渣有多項利用價值,主要是用來制取酒精,制取酒精之后的殘渣還能用來當發酵飼料。
淀粉乳再經過沉淀就能獲得淀粉成品了。姜野給淀粉車間設計的沉淀是工序簡單,效率又相對較高的沉淀槽分離。分離槽是用磚頭砌成的,里面貼了厚厚的福建外銷瓷窯燒制的“瓷磚”,每條槽長達米,每1個時可以處理甘薯5公斤到75公斤。
進入沉淀槽的淀粉漿要進行“對漿”處理――這是中國傳統的制淀粉的土法。兌入淀粉漿中的酸漿是淀粉生產過程中的天然乳酸菌在漿中發酵得來的,把酸漿適量加入淀粉乳中,可以促使淀粉迅速凝聚沉積。淀粉的下沉速度快,沉積在底部,上面則是纖維和蛋白質的凝聚物,兩者界限分明。這種工藝即能讓淀粉加速與雜質分離,又能用乳酸菌抑制其他雜菌的活動。
沉淀出來的就是淀粉了,上層是具有粘性的黃色淀粉,包含有雜質。中層的淀粉質量最好,取出后拖水就是上等的淀粉了。下層包含有較多的泥土和雜質,和第一層的淀粉混合后再次加水兌漿處理沉淀,制取出次一等的淀粉。
不管上等還是次等的淀粉,取出得時候含水率還太高――高達5%以上,要經過拖水處理才能儲存和使用。鐘利時為雷州糖業公司設計了簡單的離心式拖水機,被食品廠先拿來試用了。它可以把水拖去%左右,經過晾曬或者烘烤,進一步把淀粉的含水率降到16%再用碾子碾壓成粉末狀就是成品了。可以把它用在食品加工和工業生產的各個方面。
沉淀槽里上層的澄清液取出來放在水缸里,任其發酵成“老漿”,可以第二天使用。余下被排出的廢水里還含有少量的淀粉,和廢水里的粗纖維、蛋白質的沉淀物沉積在廢水池里成為薯黃。把薯黃再過篩沉淀一次之后才能將淀粉提取干凈,余下的薯黃可以和薯渣一樣利用。
整個淀粉車間的工序和工藝流程是羅鐸搞得,但是投入生產之后大家才發覺這淀粉廠實在太費水了,排出來的廢水又包含了大量的有機質成份,對文瀾河污染很嚴重。以至于有一段河面淀粉車間一生產就會染成白呼呼的,象淘米水一樣。田九九對此很是頭疼,理論上,淀粉廠的廢水可以用沼氣池發酵的方式來處理,實際上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畢竟這是一家工廠廠,不是個作坊。差不多每處理1公斤紅薯就要消耗公斤的水。廢水的排放量是驚人的。田九九只好繼續沿用沉淀池來進行初級處理,沉淀出來的高濃度廢水再排入沼氣池發酵,上層的較干凈的廢水直接排入河道。
“這污染程度在雨季文瀾河的流量足以完成自凈,到了旱季就很難了。”
“沒事,先將近著。”馬千矚看了他的廢水問題的處理意見之后這樣,“以后技術條件成熟了再改造就是。”
“不僅是污染的事情。”他繼續向馬千矚陳情,“而是太費水。為了向保證紅薯加工廠的用水量,水廠還得再擴建。”
馬千矚當然不想為紅薯加工廠來擴建水廠,于是田九九就提出了新的方案。在食品廠建造一套水循環處理二次利用系統。主要是循環利用洗薯階段產生的廢水。經過沉淀和簡單的化學處理之后重新使用。預計可以節約4%的用水量。
“一盆臟水反復洗?”
“當然不是,要經過處理的,再也不是無限循環利用,循環幾次之后就得換水了。”
洗紅薯的廢水主要是包含了大量的泥沙和紅薯皮、草葉之類的物質。與后面淀粉工序上的廢水不同――含有的有機質成份很少,使用沉淀的方式就能除其中的絕大多數雜質,再經過一個簡單的沙濾器就能重復使用了。
不過勛素濟來接手的時候,這套裝置還沒影,洗紅薯的臟水就是直接從他腳下的排水渠道里排走得。
“怎么樣?很有意思吧。”黃大山從外面走了進來,勛素濟剛想自我介紹,他搖了搖手,“莫笑安和我過了,以后你就是這里的專職廠長了。這下我可輕松了。”
“是的。”勛素濟很想幾句“以后還要請你多幫忙”,“黃工你前階段辛苦了”之類的客套話,結果還是憋住了不出來。黃大山倒也不以為意,把車間和生產的情況和他大致了一遍。
“食品工業是個很大的門類,”黃大山,“你既然有廚師證,也算是專業對口。”
“要我做咸鴨蛋,腌個菜還行,這個一也不懂。”
“沒事,多看看書就明白了。這里的一切不都是看書看來得,你以為我們誰真得在食品廠里干過?更別這種落后的加工設備了。”
“這還落后?時空的最大淀粉加工廠啊。”著話莫笑安也來了。勛素濟知道這是自己的直管上司,想上去奉承幾句,奈何這從來沒干過這個,除了叫了一聲“莫委員”之外就沒再出什么來了。
“叫我笑安好了,不要這么客氣么。”
淀粉車間運轉之后,莫笑安還是第一次來這里,他對此地的好奇心不亞于勛素濟。不時東張西望的,
莫笑安看著微微發黃的淀粉被工人從離心機里倒出來。放在一個個的竹匾上攤開,準備送到烘房去進一步拖水,:
“這感覺還真是奇妙。原還是一個個奇形怪狀還沾滿泥巴的紅薯,轉眼就成了雪白的淀粉了――”他忽然問道,“為什么淀粉不是白的?發黃么。”
“沒漂白過。”黃大山解釋現代淀粉工業生產中是要對淀粉進行漂白處理的,“其實也不難,用漂白粉兌水就能漂白了。除了好看一之外沒屁用,還多出好幾道工序,不上算。”
“排水啦!”隨著一個工人的吆喝聲,車間里立刻發出一聲巨大的水流的嗚咽聲,大量的廢水從洗薯機里涌了出來瞬間充滿了車間的排水渠。水流很急,有的甚至直接沖上了地面,莫笑安的褲腿都被打濕了。
“你該穿雨靴到食品廠來。”黃大山看了看他們的鞋子,搖搖頭,關照了一個工人幾聲,一會有工人拿來了兩雙奇怪的靴子,看上去是布做得,但是**的。
“這是桐油布做得高統雨鞋套,你們都套上吧,一會進車間要用的。”
直接把雨鞋套套在腳上,它在腳背上腿上各有一根帶子用來系緊固定,這樣就有一雙“高幫雨靴”。這種鞋套是用桐油布做得。穿集團現在不能供應橡膠雨靴,有些工農業生產中的液體也不是皮膚可以直接接觸的。就搞出了這么一種土雨靴,土著經常把它和雨天的木屐捆在腳上一起使用。
幾個工人開始把洗薯機里的紅薯取出來,裝進一個個大筐子。一部分被送到碾薯機那里準備打漿,余下則被抬到了另一臺大機器旁。
“這是切片刨絲的兩用機。”黃大山介紹道,“專門把紅薯切片刨絲用的。”
“有什么用呢?不是可以直接打漿嗎?”莫笑安奇怪道,“難道還是準備做連城紅薯干……”
勛素濟想:難道是為了曬干了好保存?
“用來做薯絲飯什么的吧。”他。
薯絲飯這玩意是王田向吳南海獻策的,乃是地的貧農、佃戶、長工,還包括一切勤儉持家的地主乃是士紳家吃得玩意,自然這不是什么特色風味吃,而是一種節約糧食的手段。
“意思差不多,不過效果不一樣。”黃大山解釋。切片刨絲是為了便于晾曬烘干。干的薯片薯絲儲存當然可以。但是這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磨薯干粉。
薯干粉和紅薯淀粉不同,除了淀粉,它還包含了紅薯里的纖維質,單獨用來做成食品口感不佳,但是可以作為食品填充劑摻合在各種面制食品里魚目混珠降低生產成。正如現代食品工業里大量使用玉米粉作為填充劑一樣。只要不過量,普通的消費者是感覺不出的。
“現在沒有面粉,不然可以慘在里面,做面包、面條、餅干什么的能節約~4%的麥粉用量。”
“這比開酒樓還黑啊。”勛素濟忍不住。
“食品行業里的黑幕多了。”黃大山笑笑,“麥芽糖吃過嗎?”
“時候吃過。”
“做菜的時候有時會用。”
“麥芽糖在食品工業里是常用的一種原料。不過市面上的麥芽糖極少是麥芽做得,絕大多數都是紅薯麥芽糖,5公斤麥芽糖配1公斤紅薯。”
“可惜麥芽糖當不了出口產品。”莫笑安念念不忘這茬。
“麥芽糖這玩意賣不了幾個錢,批量也不大。”
勛素雞想起了當廚子時候的經歷:“我記得紅薯干粉可以做粉絲、粉皮的。”
“對,但是純薯干粉做出來的粉絲很爛,缺少韌性。口味遠不如綠豆粉絲,暫時還是不做為好。”
“用在米粉里怎么樣?摻一進去就好像摻在面粉里。”勛素濟想了起來,地的和兩廣一樣,米粉是一種常見的食品,不管是下湯還是干拌,都是普通人的美食。
“用得不多應該是可以的。”黃大山考慮了下,“不過食品廠還真沒做過米粉。”
“米粉很容易做。”勛素濟來了精神,“我在食堂的時候常做,米拿到碾坊去碾成粉就能做了。”
“等等,”莫笑安想了起來,“米粉不就是一種出口商品嗎?”
“出口米粉干?”
“對,”莫笑安從口袋里掏出個筆記,“文總過,時空的大眾消費能力偏低,多數人都處于最基的消費狀態,也就是吃和穿上的需求比較多些。我想來想去,米粉干有一定的加工要求,很多人還是是買現成的回去再做得――”
“米粉沒有加工難度吧,我看一般農家都是自己做得。”
“米粉干銷售重要放在城市里,面對城市居民。”莫笑安,“文總曾經教導過我們:自古至今,社會的主要消費力都集中在城市。要指望時空的農民購買我們的大宗商品更是不可能。清代的北京城里也有切面鋪專門做切面賣呢――你切面有什么技術難度?”
“有意思。”
“米粉干在廣東應該也有很多店鋪在制作銷售,但是他們在成上是比不過我們的。直接用低價傾銷就能壓死他們!”
穿者的成優勢在哪里呢?莫笑安分析,首先是米源。穿者用得是從南運來的用糖易貨來的廉價大米。每次有幾十噸的批量,雖然有運費的成,但是分攤起來再成仍有有明顯優勢。
其次是在米粉干里摻入廉價的薯干粉,貫徹現代商人的“偷工減料制造廉價產品”的思路。米粉干里到底可以摻入多少現在還不好,但是如果能加入%的話,物料成的下降幅度是驚人的。
最后是生產的成。穿集團用的是大規模工業化生產,其成優勢遠非手工作坊可比。
穿集團的最大成在于運輸費用,但是現在從臨高返回廣州的船只大部分都是空載,這些艙位正好用來運輸出口產品。運輸成不會增加多少。
綜合算下來,恐怕“臨高米粉干”一上市,整個廣州的米粉行情就會雪崩。
“營銷學上有個水流理論,”莫笑安興奮,“正如水一樣,廉價的商品有一種自動擴散的傾向。不用我們搞太多的推銷活動,米粉干就會迅速的擴展到整個廣東的主要城市!”
“而且我們的米粉在加工環節上要比傳統手工米粉更清潔衛生,包含的雜質更少。含水率也低,再使用防腐劑之類的手段,不論是賣相還是保存期限都比其他的米粉要好得多――”
“這思路倒是不錯。”黃大山躊躕道,“有新意,不過牽涉到糧食出口問題。執委會對糧食可是一級管控,屬于嚴禁出口的。”
“現在南米的進口很多,儲備肯定很豐富吧。”
“難。”黃大山雖然行政職務不高,但是接觸的都是執委會一級的人民委員,聽到的內部消息也多,“督公最近開過幾次計委糧食工作會,口氣里對糧食采購和儲備上還是抓得很緊――最近一直在要暴人口,這節骨眼上你要大搞米粉出口怕是沒戲。”
“真得?”莫笑安頓時泄了氣。聯想到最近到處都在修建新的移民新村,擴建檢疫營,木材加工廠、水泥廠和磚瓦窯的排班都是4時的滿產能生產,以及輕工業部最近接到的服裝、床上用品的訂單都明此言不虛。
“米粉干先投產好了,畢竟儲存方便,吃起來又能給大伙換換花樣。”勛素濟對“臨高米粉干橫掃市場”的宏大計劃沒興趣,但是米粉在食堂里的確很受大家的歡迎。“還能做方便米粉,你想大伙肚子餓了就不用非跑到食堂里來吃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pluralapp.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