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領導叫他來不是聽他有多困難。而是要他辦事的。但是辦事之前,不妨先重提困難。免得領導總覺得事情是很好辦的。
再者他得也是實情。穿集團對海盜的內情所知不多。要招降納叛,就得在敵方內部有關系,否則根無從著手。
現在穿集團手里有一批海盜俘虜,他們有的補入了海陸軍,有的當了公社的勞工,還有的繼續在勞改隊當苦力。林佰光認為,即使已經加入陸海軍被認為是“可”的人,參加“革命”日子尚淺,對穿集團的忠誠度還不夠高,“革命意志”也不大堅定,要他們重新深入敵營,出生入死,去搞“打進去,拉出來”的敵工工作是不適合的。
“可行的做法,還是利用現成的關系突擊一下!
林佰光的現成的關系就是施十四了,此人不是諸彩老的嫡系人馬,從審俘中他們知道海盜集團是很看重血緣關系的,核心團體的成員幾乎是親戚關系,即使沒有血緣關系,也是奴仆或者養子之類的帶有強烈人身依附的關系。施十四這些都沾不上。
“諸彩老的核心人馬。我們很難拉過來――拉過來之后也有后遺癥。所以我的想法是爭取似施十四這樣的外圍頭目的人馬。第一他們的規模,我們容易消化吸收;第二他們處于集團的中下層,到我們這里來不會有地位上改變的落差感!
這種外圍的骨干,即有對集團的依附情緒,但是也不會死心塌地,類似現代公司的員工,船要沉的時候他肯定會跳船走人的,相對來爭取起來要容易拉一些。
“你打算怎么辦?”
“先容我對施十四的具體情況做一下了解!绷职酃,“我想請執委會讓我當談判代表。這樣我可以有理由直接接觸施十四,和他多談談。繼而了解他的想法,再拉拉關系,為下一步工作做準備!
“這事沒問題。”反正執委會身也沒打算和諸彩老和談,讓林佰光去虛與委蛇正合適。
于是第二天林佰光就成了談判代表。他首先請保衛總署技術處的處長烏佛過來,要他布置一間“竊聽屋”。
“這事容易的很!睘醴鹗莻貌似忠厚的腹黑中年男,電子工程師出身,對電子監控有著狂熱的愛好,F在可以在這里光明正大的干行――窺視他人的秘密讓他每天都青春煥發。
“竊聽的對象是……”冉耀明了任務的情況。
“對方對錄音沒有概念的話就簡單了:設備不需要太高級,用簡單的麥克風拾音,錄音帶錄制就好了!
烏佛之所以熱衷于錄音帶,是因為相比之精密的錄音筆、電腦之類的數碼設備,錄音機和錄音帶更適合未來穿集團的生產力和技術水平。
于是施十四就被安排住進了一間商館里的豪華房間。這是商館里最高級的房間,陳設用具舒適豪華自不用,屋子里裝有麥克風和一個攝像頭。這是專門用來招待土著的貴客的。由于時空沒有這玩意,掩飾工作做得很簡單。在這間屋子的一旁有間的密室,有專用的秘道和樓梯連接。里面安裝有錄音設備和一臺監視器?梢詡z人同時監聽。
接著林佰光又從“參加革命”的原諸彩老團伙里的人中找來一個和施十四關系比較熟悉的人,要他這些天先陪著施十四吃飯逛街,敘敘舊。
“你的任務就是陪他吃好玩好,明白嗎?”林佰光抬起眼皮看著這個穿著海軍制服的人――因為突然被政?偸鹫僖。此人的腦門子上正泌出汗珠――誰不知道這伙穿得花花綠綠,領口上卻繡著藍色領章的家伙就是澳洲人的錦衣衛。
“費用是每天1流通券。不要怕花錢!
“是,首長!”來人來了個立正敬禮。
“他有什么想法,了什么話,每天晚上來我這里匯報!
“明白了,首長!”
“去吧!”
對方敬了個禮,趕緊退了出去。林佰光又給負責獨孤求婚打了個電話,同時在A上發送了一個郵件――里面有施十四和派去的人的數碼照片。獨孤作為東門市派出所的所長,掌握著暗探和兼職的眼線。
“明天開始4時監視這兩個人。每天出一次監視報告給我!
“你誰?!”獨孤求婚的口氣很不耐煩。
“我是政保署的林佰光,有問題嗎?”
“噢,噢,是政保署的,沒問題,沒問題!
“政保署,拽個屁呀!”獨孤求婚撇了下嘴,心里這么。
施十四樂顛顛的在東門市享受著貴賓待遇,他從出身貧苦,當海盜雖然很發了些財,也很少有地方花,偶然登陸可以花天酒地一番就算不錯了。來到東門市這個花花世界,頓時眼睛都有看不過來之感。恨不得把沒見過沒吃過的都享用過一遍。陪同的人也盡力的敷衍。只管花錢。晚上街道上的沼氣燈、電石燈部亮了起來,施十四坐在酒樓的大玻璃窗后面,看著燈火璀璨的街道,滿面如癡如醉的神情。
可惜在夜生活的豐富方面,東門市還是極度的落后,這里的站街女的素質被施十四鄙視了。鑒于妓院可能帶來不穩定因素,而目大伙對當妓院老板這事還是比較忌諱的,東門市在這方面暫時還處于初級階段的水平。
根據各處的匯報,施十四對東門市流連忘返,對澳洲人充滿了好奇心――上次被俘的時候他只是感到害怕而已。這一次再到臨高已經是今非昔比,堪稱翻天覆地的變化了。施十四對他看到的每樣事物都覺得新鮮。
言談中提及諸彩老的狀況,施十四也不隱晦,透lu出兄弟們都有厭煩打仗的意思來。當海盜畢竟是為了個人的發財享受來得,捏軟柿子是最好的,如果一天到晚要打仗拼命,還有什么意思!
施十四不由得回憶起了十幾多年前的好日子,那時候他跟著諸彩老在閩粵洋面上翻江倒海,又販洋又搶劫,廢物一般的官軍根奈何不了他們。各路人馬雖然不時也要會火并,但是從沒到鄭芝龍這樣非得你死我活不可。到這里,施十四對鄭芝龍極端的痛恨,要不是這個反骨仔,各路海上好漢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這么吃力。
林佰光容他吃喝玩樂了幾天,看了程監視報告和竊聽記錄之后,對此人的個性脾氣有了個基掌握才正式出馬和施十四接觸。
17世紀的海盜頭子雖然不見得在智商上遜于1世紀的公務員,但是論及拉關系喝酒套近乎的事,施十四可就大大的不如林佰光這樣的官場老手了――更不用林佰光還是辦公室主任出身,能擔任這個職務向來是“能人”。
除了和施十四周旋應酬,他連在博鋪下榻的海盜水手們也沒忽視。親自作陪請他們泡澡。喝茶,看這些人衣衫破爛,還關照人被服廠取了幾十套海員工作服給他們,連外套帶內衣――這個花費不多的舉動贏得了很多人的心。
晚上,他又在半邊天酒樓設宴,好酒好菜招待水手們大吃大喝了一番。這些海盜水手,不是窮苦漁民就是陸上破產逃亡的農民出身,雖然混在海盜團伙里拿性命換錢,日子過得還算不壞,但是畢竟是最最底層的人物而已。初來乍到受到如此熱情的招待,自然是大受感動。外加他表現闊達四海,能會道,沒二天工夫一眾海盜水手們都和他稱兄道弟起來。林佰光記性極好,幾杯酒下肚就能把每個人的名字都喊出來。他一直相信一:有時候一面之緣,滴水之恩會在緊要關頭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
晚飯結束之后,林佰光又很貼心的關照獨孤求婚把東門市上所有的**都召來為水手們服務――費用自然是從政?偸鸬幕顒咏涃M里買單。
獨孤求婚對他的指示大發牢騷,直接打電話給馬千矚抱怨。
“沒關系,他要召妓就給他召么!”馬千矚在電話里無所謂的。
“公款召妓,沒這個法……”
“這是在執行任務,他的要求你只管照辦就是了!
于是獨孤求婚只好派了個警察去街上辦這事了。
對付施十四,自然就不這么簡單,好在林佰光除了喝酒泡澡之外,還有世紀的新式武器。足以收拾這17世紀的土包子。
這天晚上,施十四酒醉飯飽之后被帶到了商館的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里。天花板上掛著一臺投影機,雪白的墻上幽藍的投射著東芝的英文字體。
施十四還沒鬧明白怎么回事,只見眼前一亮。他駭得差驚叫起來――墻壁上忽然出現了栩栩如生的人影!
“稍安毋躁!
很快,施十四就放松下來,接著又緊張起來――不過這次的緊張是荷爾蒙大量釋放的結果。“亞美碟”和女人曖昧的喘息聲充滿了整間屋子。
蒼井空老師的力量是無窮的,施十四自然不是對手,徹底的敗下陣來。林佰光冷眼旁觀,在播放到一半的時候,他就幾次上前用試圖用手去觸摸蒼井空老師的某些部位。不過,他對女人大腿之間繽紛變幻的格子顯然感到迷惑不解。
一部放完。施十四迫不及待的問道:“這是……什么……”臉上的神情即驚駭又迷茫。嘴角還淌著口水。看上去就好像第一次看到色*情雜志的猥褻大叔。
“此乃澳洲的秘戲,名為AV。”
“誒未?”施十四連連頭,“好看,好看。能不能再看一次?”
“再看豈不無趣?”于是又給他放了一部步兵片。這下施十四看得血脈噴張,差不能自已。林佰光很體貼的在他房間里安排了一個**。
這次之后,倆人之間的交情突飛猛進,進而變得無話不談。施十四原覺得澳洲人這里“不錯”,現在是覺得澳洲人這里“很好”,還幾次探問澳洲人在臨高有何打算,是不是打算長期居住下去,有沒有打算在這里把局勢做大?林佰光認為,這種問詢除了有替諸彩老打聽消息的企圖在內之外,還有估價新老板的含義。這么一來,他爭取施十四的把握就大得多了。
幾天過后,他找了冉耀,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什么?你要跟著施十四回諸彩老那里去?”
“沒錯!绷职酃忸^,“我和施十四談過,也摸了他的底――施十四很為前途擔憂。言辭里感覺的出來,諸彩老一旦陷入絕境,他是絕不會為首領殉葬的!
“這樣的話直接把他拉過來不就可以了?”
“依我看,拉他過來沒問題,他對我們這里的條件非常羨慕,但是他的實力太了。”林佰光,“施十四一共才七條船,不到四百人。直接拉過來對我們沒有意義!
原來他嫌施十四這條魚太了。冉耀心想,執委會沒提他們的期望值有多大,但如果只是把施十四拉過來而已,這成績顯然不夠矚目。
“你的胃口不,打算怎么干?”
“諸彩老集團里類似施十四的外圍骨干還有不少。只是這些人對我們的實力不象施十四那樣有直觀的印象,所以在投奔其他團伙的時候肯定不會拿我們做第一對象。”林佰光解釋他的計劃:既然要投奔一股新的勢力,大家對這股勢力所知不多,免不了會有很多疑慮,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代表在現場做明,效果就會很多――這就類似公司搞現場招聘。
深入敵人內部策反對方,是搞敵工工作的傳統伎倆,林佰光會想出來不足為奇,但是這需要膽識過人才行。冉耀倒是很佩服他的勇氣。
“你用什么身份到諸彩老那里去?施十四不可能偷偷摸摸的把你帶去的。”
“我想過了。我就以談判使者的公開身份去好了。請執委會給我一個詳盡的談判方案。完和真得一樣!彪m然根沒打算和他做什么談判,還是要和真得談判一樣去準備,這樣才能消除對方的戒備。
“這個沒有問題!比揭安贿^對方是船隊,你到了諸彩老的船上,又能有多大的活動空間呢?就算碼頭休整,你也不便一條船一條船的亂串吧!
林佰光:施十四透lu出了一個重要的訊息――諸彩老的眼下就在南日。
南日島是福建省第三大島,位于興化灣和平海灣交匯處,除了主島之外,還有一百多個島礁。島嶼距臺灣新竹港7海里,地理位置優,是去臺灣貿易路線的合適避風停泊,島周圍分布著深水航道,著名的南日水道歷來是海上南北交通要沖。諸彩老選擇盤踞這里,顯然是想染指臺灣貿易路線。
這個地方,在明代初期曾經設有備倭水寨,后來雖然荒廢了,但是依然受到領近的青山巡檢司管轄。不過在時空,此地因為明軍的海防廢弛早就淪為了各路海上集團爭奪的目標了。眼下,諸彩老的人馬就在那里。
諸彩老現在在南日,作為使者他必然會被送到南日島去會談。到了島上活動就算受到限制,但是起碼還是有活動的空間的――再者他不打算直接鼓動對方投奔臨高,而是采取人際交往的方式來建立一定程度的信任感。
林佰光繼續解釋了他的計劃:通過使者的身份和諸彩老接觸,假意愿意支援他,和他在具體條件上討價還價,真正的目的是拖延時間,在逗留的同時通過施十四結識一批外圍的中下層的頭目,等到諸彩老進攻閩安失敗,人心潰散之際,再鼓動他們投奔臨高。
“這怎么可能?諸彩老和你的會談不會延續一個月的,最多三五天就會結束。我干公安久了,有句話叫‘光棍心眼多’,混在江湖上的人,層次面高多疑,他一起疑心你就死定了!就算他不疑你,到時候會談結束請你走人,你總不能賴著不走吧?”
“我們時間來就不多了,離諸彩老之死不過三十天了。我會想辦法留下的――這個方案要成功,在他敗亡的時候我就必須在他的船隊里。”
“不但異想天開,而且太危險!比揭,“就算你對海盜有所了解,這種烏合之眾的情緒和心理你也未必能掌握的準確。再者諸彩老難道在船隊中不會安排一些自己人?你跳出來串聯,別人是不是信你且不,鬧不好會被人直接殺了。”
“所以要在閩安潰敗之后再動手!绷职酃鈭猿肿约旱挠媱。閩安潰敗之后,諸彩老的船隊被鄭芝龍和明軍一路追殺,很快就敗死在南日,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有效的控制部船只的,最多能夠掌握自己的嫡系人馬而已。在潰敗的時人心浮動,大家都想自尋出路的時候登高一呼,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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