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無云，臨高的冬季即將到來，一直有些燥熱的天氣也涼了許多。(看到us)秋收已經(jīng)接近尾聲，忙碌了一秋的百姓也開始有了閑暇。
百仞灘的人口增加了，平時空空蕩蕩的建議公路上因為道路方便，吸引了許多人行走。
東門市的商業(yè)活動大大增進了穿者和當?shù)匕傩盏穆?lián)系，除了食鹽之外，碾米廠碾出的米即干凈又漂亮，而且碾米廠童叟無欺，出多少米、糠、谷殼都是清清楚楚，沒有侵占透漏的，比農(nóng)村里的作坊不知道好多少倍。最好的地方是支付手段靈活多樣，用銀錢自然可以，用稻谷、米、米糠乃至稻草都可以抵充加工費。這么一來吸引了附近不少糧戶來碾米，外發(fā)加工活占了碾米廠的工作量的六成，每天光加工費就能收到十幾石稻米。還有許多谷殼。因為這里加工方便，道路好走，又沒有人收稅，東門市隱約有了縣的糧食加工批發(fā)市場意思。東門吹雨在例行的巡視中發(fā)現(xiàn)，也有來自臨近各縣的糧戶來這里買賣加工糧食的。看來利潤這個東西，真是可以讓人舍生忘死。
東門街沿街的地皮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一些，幾家店鋪正在施工中。這幾家鋪子多數(shù)是縣的大戶們開的，除了東門市的商機他們也靠這個和短毛們套套近乎，一但是有什么事情掌柜還可以直接和短毛們辦交涉。磚瓦木料都是現(xiàn)成的，從大美村的茍家莊拆遷工地上源源不斷的運來舊磚瓦、木梁柱之類的建筑材料，除了一部分穿者自用之外，多數(shù)都廉價銷售給買地蓋房的鋪戶們。
林安這位第一個和短毛做買賣的商販已經(jīng)成為地最大的副食品批發(fā)商了。茍家莊偵查任務之后，他得二十兩賞銀。大批人口遷徙到百仞城之后他的副食品供應規(guī)模又增加了一倍。他在東門市蓋上了鋪子，雇了賬房先生，還用了四五個伙計，每天推著車下鄉(xiāng)去收購活豬、雞鴨、禽蛋和蔬菜。林安已經(jīng)打算著再過些日子就回福建去把老婆接來，或者就在家鄉(xiāng)給老婆蓋個房子，娶個老婆放在臨高……這樣美好的生活前景讓他飄飄然起來。
讓他有不痛快的是給長工們吃得伙食太好了，讓他痛心，倒不是替短毛們心疼錢――理論上長工們吃得好能讓他賺更多的錢――而是這樣起到了惡劣的榜樣：他的伙計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辭工不干投奔短毛去了。林安雖然賺了不少錢，資家的性還是讓他堅持不提高員工待遇――反正總有人愿意干。
但是最近局面卻發(fā)生了變化，來農(nóng)忙已經(jīng)接近尾聲，臨高又不種麥，農(nóng)民收稻之后多半出來打零工，過去這樣的農(nóng)閑時節(jié)的短工，根不用工錢，每天給飯就行。但是最近短毛在東門市上大量的招募工人，這些農(nóng)閑季節(jié)的短工都被他們招去了，渡海到臨高來討生活的大陸農(nóng)民很多都成了短毛的長工，結(jié)果就是傭工市場空前緊張，而且在短毛們的標桿作用下，整個勞動力市場的價格上漲了許多。
工資增加之后，市場的活躍度也上升了不少。連臨縣的商販也被吸引到這里來買賣貨物。除了商賈，地人只要不是三餐發(fā)愁的，都攜妻帶子的來百仞灘看西洋鏡，城里他們?nèi)ゲ涣耍瑖@著壕溝和鐵絲轉(zhuǎn)轉(zhuǎn)遠遠得看看也挺好：帶著圓扣子的的短衣服，古怪的藤頭盔，長長的裝著短劍的鳥銃，灘頭上造起的屋子，下面還裝著的巨大管道……興致更好的人會沿著簡易公路去博鋪港，去看看傳中鋼鐵巨船。
老百姓對短毛的畏懼心理少了。東門吹雨發(fā)現(xiàn)中國老百姓的商業(yè)意識真得是超強，不僅是東門市上有了各路商販，連公路上也有人在擺攤賣茶水，沿途的三個炮樓下都有茶攤。現(xiàn)在駐守炮樓的軍事組戰(zhàn)士們經(jīng)常面臨商販們的騷擾，除了有人試圖把蔬菜、雞鴨賣給他們之外，還不得不趕走對他們賣弄姿色的女人――倒不是他們的革命意志有多堅定，實在是覺得無福消受而已。
隨之而來的治安問題也開始凸顯出來，熱鬧的地方總是會把各路江湖人物吸引過來，除了或明或暗的**，又出現(xiàn)了賭番攤的檔位，接著是扒手和偷，然后又是乞丐。各種各樣的江湖門道都在這里陸續(xù)露面。
最嚴重的問題當然是盜竊。每天都有幾個倒霉蛋被偷去去錢財商品的，最后連李梅的福利社商店都失竊了一些東西。獨孤求婚管理的這個“東門市綜合管理執(zhí)法隊”，雖然每天忙于抓偷，畢竟不是專業(yè)人員，這大明的老百姓在他們看起來又都長得差不多，語言又不通，基上就是勞而無功。難得抓到個把人，往地上一跪，唧哩哇啦的些他們都聽不懂的方言，還有人一路大哭大叫，進了辦公室就滿地打滾，最后還是不了了之的放人。接著，又發(fā)生了因為賭博的口角而斗毆的事件。
不久之后發(fā)生了第一起血案引起了穿者的警覺：市場發(fā)生了一幕穿者們在過去很熟悉的畫面：街頭斗毆。
十七世紀的打群架和二十一世紀并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看起來更兇險而已，沒有西瓜刀，卻有烤過的竹搶，削尖的木棒，自然還少不了磚頭之類的東西，一時間，熱鬧繁華的市場上雞飛狗跳，亂成一團，哭喊聲一片，不久離東門街不遠的一片竹篷攤位冒起了火光。等獨孤求婚的執(zhí)法隊穿好套裝備，和聽到消息趕來的軍事組人員趕來的時候，人群已經(jīng)一哄而散，留下了七具尸體和滿目瘡痍――有十多家攤位被燒毀。
獨孤求婚的嘴都氣歪了，其他趕來的執(zhí)委也被這一幕震驚了。東門市這個地方自從開辦以來，一直都是正面的消息：商販不斷增加、來買賣東西的人呢愈來愈多、有人愿意買地開店……總得來，這就是穿者和原住民和諧相處的最好標。
現(xiàn)在這個標變成了這副模樣，雖然損失不大，但是市場上發(fā)生斗毆死人，無論如何都會損害市場和他們的聲譽。而且最糗的是，獨孤求婚調(diào)查了半天，別兇手了，連前因后果都沒鬧清。不得已他找到了執(zhí)委會，要求編練警察。
“靠我們這個執(zhí)法隊不是事啊！”獨孤求婚終于認識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我們和當?shù)厝苏Z言不通，根摸不通下面的情況。”
“治安組能調(diào)一些人過去維持下嗎？”蕭子山對編練地警察這個事情不太感冒，他覺得眼下還沒法信任這些當?shù)厝恕?br />
“治安組哪顧得過來我們啊。”獨孤求婚很清楚，他去過治安組幾次，七八個人光審問俘虜，鑒別人員，整理檔案就忙不過來了，哪里有時間幫他去維護治安，再他們?nèi)チ耍Z言不通這個問題是一樣存在。
“我們的確忙不過來，現(xiàn)在治安組象是內(nèi)保組。”冉耀無可奈何的，“編練警察我覺得完可以，現(xiàn)在控制的人口多了，需要這樣的執(zhí)法機構(gòu)來維持社會秩序。”
穿者的第一個警察機構(gòu)：“東門市派出所”就這樣成立了，獨孤求婚兼任派出所所長，慕敏出任派出所指導員，顧名思義，就是指導派出所的工作。她畢竟是干過治安的，而東門市的主要問題也就是治安。
派出所歸口在治安組進行領(lǐng)導，經(jīng)費則由駐地的管理部門支付，換句話，就是由東門市工商所來負責。
“這個，我哪有錢啊？”獨孤求婚向負責民政事務的蕭子山哭訴著，“這派出所的房子都是我們工商所的辦公房。現(xiàn)在東門市又不收稅的，沒法開銷經(jīng)費啊”
“那就收治安費，現(xiàn)在的派出所不也向工商戶收得。”
“這怎么行啊，不是亂收費嗎？再了，眼下正是招商引資的關(guān)鍵時刻――”
“哼，你就少哭窮了。”蕭子山哼了一聲，“你們工商所賣地的錢呢？那些鋪戶的土地總不是你們白給的吧。”
獨孤求婚一時語塞，工商所的金庫里的確有出租地得來的一百多兩銀子，執(zhí)委會沒有出臺土地所有制政策，所以這類土地買賣用的是租地的名義，價格也比較低廉。這筆錢理論上是應該上繳的，但是因為政策不明朗，財務部門無法入賬，所以一直就存在了東門市工商所里。
“可這是挪用公款，再土地政策沒法，用了錢都不好報銷。”
程棟考慮了一會之后：“這樣，你們工商所先填一個交款單，收入來源寫清楚，我做一個非常規(guī)收入。然后我再額返還給你們作為東門市的辦公經(jīng)費，你也不用把銀子帶來帶去了。”
“行，這樣好，那就這樣辦吧。”獨孤求婚見問題解決了，高高興興的走了。
“你還真有辦法。”蕭子山。
程棟連連搖頭：“我們的財政制度，也得改革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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