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導很快就找來了,是地的一個販。(看到us)茍家莊到底不是魔多,除了茍家那幾戶混世魔王之外,多數是普通的老百姓,平日里也是需要針頭線腦之類的東西的,有需求就有供給。當然去茍家莊做買賣是要勇氣,運氣不好被前職業犯罪分子,現在的家丁打劫也屬于正常,鬧不好吃個家伙也難。林安就是屬于極少數敢去茍家莊做買賣的販,之所以愿意去原因也簡單,因為幾乎沒人敢去的,所以那里的物價就高一,需求也旺盛一些。由此可見林安是個很有膽量的人――第一個來百仞城的自由市場賣貨的人也是他。
百仞城的城市規劃里雖然早就有自由市場的地塊,但是一直沒人來搞貿易。林安在走村串戶的時候知道了短毛海賊們放出話來:要去百仞灘做買賣打短工的一律歡迎。當然這話一時間還沒什么作用,倒讓林安起了念頭。他特意找到了幾個從百仞灘回來的勞工,細細的問了當地的情況,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伙短毛一時半會是不會走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在拼命的蓋房子,很有在當地安家落戶的意思。
既然要安家落戶,就會有很多的需求,里面的商機很大。
林安決定,去試探一下。去之前,他充分做了準備。
他的貨物是一擔蔬菜――臨高這地方當蔬菜販子很沒前途,道理很簡單,除了縣城里有需求之外,農村都是每家每戶在地頭上自種自吃,誰也不會花錢來買。但是這群短毛既然從海上來,蔬菜不可能在船上種出來,人可以不吃肉,但不能不吃蔬菜――起碼會得便秘。其次,如果對方蠻橫不講理,擄掠成性,他損失的也就是一擔蔬菜。至于對方會不會抓他當免費勞工――既然能把這么多的俘虜都放回家,又何必抓他一個。
他挑著一擔子蔬菜一路走到百仞自由市場,偌大的空地上除了他之外一個人都沒有。正在惶恐間,得到消息的吳南海出來了,二話不的就把這挑菜部都買去了改善食堂伙食了。林安大喜過望,短毛看來不僅需要蔬菜,出手還很大方――他們似乎不把銅錢當錢看待,輕輕松松的就丟了二百文給他,連數都沒數――不是砂殼廣片這樣掉地上就碎兩半的錢,個個都是黃澄澄的萬歷錢!其實林安就算挑一擔土來,這群短毛也非買不可――這就叫樹立榜樣。
一來二去,林安就成了穿眾的獨家特約蔬菜供應商,最近還開始負責供應起活豬、雞鴨和禽蛋來。供應量大得令人咋舌――古人的動物蛋白質攝入很少。家畜家禽這些,平時是很少吃的。哪里象這五百宅男頓頓吃肉,每天雞蛋的伙食標準。于是價格馬上就暴漲起來。附近所有的農戶都在打算著來年要多養些雞鴨和豬。
林安發了,他的擔子變成了手推車,正準備著雇上伙計,備上套車的時候,短毛鄔老爺來找他了,要他去當向導,到茍家莊去。
以林安的智慧,當然知道短毛要去茍家莊是典型的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懷好意,他雖然喜歡賺錢,但是攙合兩個大流氓之間的事情是不會有啥好結果的。便立馬推脫,但是這位吳老爺卻有意無意的起食堂采購價格有高了。他結賬走人的時候,又發現寨門口探頭探腦的來了不少同行――榜樣的力量果然是無限的。
為了保住他的壟斷供應地位,林安不得不冒一把險了。不過出發前他聲明,自己除了帶路不干其他的事情。鄔德很痛快的答應了。
隊伍里還有個不請自來的王瑞相同學。來偵察是跟他的業務毫不相關,他自封的頭銜是“王氏武器設計局”總設計師,實際就是在機械組打雜。王同學強行要求加入的原因有二:第一個是他辛辛苦苦的背了一架大型航模飛機、一架遙控直升機來,至今還沒派上用處;二來身為一個隱蔽很深的民族主義分子,他對薛ABC很不信任,總覺得此人的立場有問題,叛變投敵四遲早的事情,他得監視這個危險分子――要是敢做出啥背叛人民背叛黨,不,背叛執委會的事情,立馬就請他吃腰帶上的登山斧。
薛子良沒想到此人有如此的險惡的用心在內,想到用航模偵察雖然對茍大戶這級別的敵人來有殺雞用牛刀的意思,不過試試看也好。就同意了這個斧頭幫成員隨隊。
次的偵察行動是一次便衣偵察,同去的人都換了當地人的布衣,戴上發巾,為了掩飾他們奇特的發型,還都戴了斗笠。一行人背了背簍,簍子里除了武器和偵察裝備之外,還裝了一些林安準備的針頭線腦之類的雜貨。
臨出發前,每個人還往臉上涂抹了灰土,顯得不是那么干凈白皙――穿者和當地人的一個很大不同就是他們的皮膚普遍都偏白。
五六個人打扮成這縣里常見的販,慢悠悠的朝高山嶺進發了。
饒過縣城,走不過十多里,便到了毗耶山麓下的東春村。這是個千年古村,漢代就有人在此定居了。如今村里還有幾十戶人家――世道不靖,連這么個村子都修了一人多高的土圍,路邊有個茶棚,做些粗茶干糧,供過客食用。因為聽向導,進山之后還有十多里路,薛子良決定在此稍事休息,大家蓄足了精神再出發。
因為怕染上傳染病,穿者是從來不吃任何當地人手中烹調出來的食物的,醫療組屢次警告過他們,此地傷寒流行極猖獗。大家都用自帶的竹筒水壺飲水,林安沒那么多的忌諱,他見慣了這群短毛極端愛干凈的毛病,并不奇怪。趁著休息的時候,他聲的把待會要主意的細節交待了一番。
從這里進到山里,再走十幾里路就是茍家莊的所在。這條路直通茍家莊,路上走動的人很少,除了莊里的人,便是他這樣的商販了。茍家的鄉勇家丁常在這路上巡均,遇有生人,都會盤問,一是防備仇家,二是這里的山產都被他家霸占,樵夫打柴,獵人打獵,商人伐木都需納錢給他方可,不許私獵私伐。
他提醒偵察員,背簍里有什么特別的東西話,最好先找個地方藏起來,萬一給他們搜檢到了,拿到莊里訊問,非脫層皮不可。
薛子良和隊員們商議了一下,將隊伍改為單列縱隊前進,葉孟言擔任尖兵,薛子良在第二個負責掩護,其他人逐一隨后跟進,林安被殺氣騰騰的王瑞相帶在第三個。林安看這群短毛忽然變得殺氣騰騰,嚇得半死。
“別怕,繼續指路就是!”薛子良沖著林安露出他那雪白的大牙,陰森森的笑了一下,在他旁邊的王瑞相心里打了個突,忽然覺得自己真要砍這ABC估計不是他對手。
“注意了,我們的任務是偵察敵人的設防,如果有可能,抓一名俘虜回來!毖ψ恿冀淮,“沒必要的話不要起任何沖突,但是一但發生交火,就要干凈利落!”他環視了下身邊這幾個伙子,“不要隨意用槍,用你們的刀子!”
幾個人都心里突了一下。殺人這買賣,生平第一次干,還真有不適應。不過他們在受訓的時候已經被教育夠了:打仗就是你死我活,沒什么仁慈之心的。
一行人保持著隊形,向山里走去。這毗耶山是臨高的名山,離縣城很近,屬于當地的名勝之一。毗耶二字是源自漢代渡海二來的婆羅門教僧侶毗耶大師之名。山有六嶺,高山嶺就是山中的第二主峰,嶺建有高山毗耶大神的廟。所謂高山嶺也是由廟而得。廟前還有一泓湖水,水色清澈,湖面平靜如鏡,號為“平鏡湖”。端得是山清水秀,風景宜人。不過這一行人都懷著殺人放火掠人錢財的心思,那有這番雅鑒的心情。
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么行人,即有幾個,也是匆匆而過的鄉民。傳中的茍家職業犯罪分子沒有出現。省卻了他們提前殺人的麻煩。偵察隊繞過一座山,走了七八里路,遠遠得見到主峰下有座山,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房舍,林安,那就是茍家莊了。山坡下的谷地里都是成片的田地。
到了這里,離莊子已經不到三四里路了,薛子良把隊伍帶到一處樹林里,
薛子良用望遠鏡觀察了下地形:莊子依山構筑,周圍有一道高而堅厚的土墻,大門是木頭的,門兩側的墻上還各筑了一個敵臺。道路的盡頭就是莊子。沒有壕溝,卻設置了許多拒馬之類的柵欄。冷兵器時代的步兵突擊城墻還是有難度的。
在地圖上標注了城墻的高度、塔樓和哨位之后,薛子良打定主意,親身進去看看。無論偵察技術有了多少發展,實地偵察始終是最確切的情報來源。
他轉身,命令林安帶他進莊。這吩咐可把林安嚇壞了。帶路歸帶路,把這個人高馬大的短毛煞星帶進了茍家莊,萬一出了事情,眼下臨高的兩大流氓團伙都饒不了他。正要跪下苦苦求饒,在旁看守他的王瑞相已經把斧子拔了出來,雪亮的斧頭在他眼前一晃,問他要吃板刀面還是餛飩面――果然是海賊的色。只得乖乖站了起來。
“聽著,我會閩南話!”薛子良道,“你就我是你的老鄉好了,是給你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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