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賓采購過一整套立窯法生產水泥的水泥設備,不過這套設備運轉起來需要使用大量的煤,而穿者們暫時還沒有煤。.
其他水泥所需要的原料,如粘土、石灰、石膏在當地都有所發現,這個磚窯的取土場的粘土身含沙量少,土質偏紅――含鐵質高,很適合燒水泥。石灰的話,雖然博鋪那邊用貝殼蠣房燒出來的石灰碳酸鈣含量偏低,但是取土坑附近也能找到白堊土的礦層,石膏暫時在附近還沒有發現,不過加不加石膏問題不大。
王洛賓考慮過再三之后,決定暫時不安裝對溫度和原材料都有一定要求的成套設備,而是因陋就簡的燒制一種代水泥來滿足目前的施工需求。這種代水泥又叫做“人工火山灰水泥”,有的地方過去農村也燒過。它不需要復雜的設備流程,簡單的,就是把燒成的磚瓦或者陶器破碎碾細,也可以直接將石灰和粘土放在窯內煅燒。這種代水泥的工序極簡單,煅燒溫度6-8攝氏度就可以,比燒制硅酸鹽水泥所需要的145攝氏度低得多。性能大致和最古老的“火山灰水泥”類似。云南的滇鐵路就是用這種水泥修筑的,抗戰期間廣泛用于西南大后方的基礎建設。
王洛賓只是知道有這個東西,是不是能用還不了解。所以先叫人把磚場里燒好的紅磚取一批過來做實驗。勞工們用手工一一敲碎把磚頭敲成塊,磨細的工作原來打算用人力或者馬力牽引石碾的――他們在百仞灘的采石場找到了不少大大的石碾――運行了一時后發覺效率實在低得可怕:才碾了1公斤。
碾細過篩之后,王洛賓把這些粉末和石灰混合,然后加水拌勻,在建筑組的眾目睽睽之下,這些混合物被用來砌一堵墻。大家都很興奮,想親眼看看這個傳中的代水泥是不是真得有效。
干結之后證明這種燒粘土的代水泥完可用。當然不能和真正的硅酸鹽水泥相比,但是可以用來作為建筑材料的黏合劑,甚至能制造強度要求不大的混凝土。
這個發現令所有人振奮。連砸磚頭的泥水匠趙五都是一臉興奮的神情――他做泥水匠十幾年了,砌墻造屋,都是黃土、石灰和水拌勻了作黏合。最考究的,也不過是加了糯米汁的灰泥,這群人竟然用磚頭碾粉就做出來可以把磚頭牢牢黏合在一起的灰泥!這太超乎他的想像了,他們真得是海賊么?這一招可得記著。因為學到了這手,甚至有高興自己被俘了。
水泥是穿者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件現代工業產品,雖然它還不是太合格。但是對穿者的建設來這是關鍵的一步,水泥可是現代建筑的基原料。
不過碾磨的效率還是太低了,按這個水平,4時不斷的碾磨產量也只有4公斤,低得不值一提。
機械組的人研究之后,制造出了一臺簡易的自動碾磨機。他們用了二個從百仞灘采石場找來的石碾,做了一個電動的雙碾,用穿心軸連接于立軸上,立軸上裝有軸承,以減輕轉動時候的阻力,用一個安有甩輪的搖動架通過鐵鏈帶動傘形齒輪,使石碾運轉。
但是加料和篩料還是手工操作,不僅效率差,而且容易搞成塵肺――這是個很麻煩的職業病,幾乎沒救得。雖然干這些活的都是俘虜的土著,但是勞動力對穿者來也是一種財富。展無涯就帶著幾個機械組員研究了一番,在傘形齒輪上加了一個木輪,用皮帶帶動一個篩糧食用的風車羅,物料由立軸端的漏斗加入,碾出的粉料由坡道自動流下,落入風車羅,利用風力將粗細粒分開,粗粒由坡道旁的輸送料斗重新送回到石碾上面的漏斗,再次入碾子碾細。這套鐵木石合作的土裝置每天能粉碎差不多1噸的碎磚料。
有了水泥,砌造輪窯還需要耐火磚。耐火磚是現代工業的基石之一,沒有這個東西,不用輪窯、水泥窯,連未來的高爐都沒指望。幸好臨高地就出產耐火材料。穿者們從磚窯附近找到了燒制耐火磚的氧化鋁和氧化硅,很容易的燒出了耐火磚。
有了耐火磚和水泥,修建一座輪窯在建筑組的手里就是手到擒來了,幾天以后,輪窯的磚紅色煙囪第一次向空中噴吐出濃厚的黑煙。
“靠,真是太美了。”有人在喃喃自語。穿者們的眼神中露出了沉醉的神情,過去被大家所厭惡的,象征著落后、污染的景象,現在卻被穿者們視為最美的事物,王洛賓看著那煙霧,多少有明白為什么當年偉大領袖對北京的古城墻一都不看重,拆就拆。卻發出了“北京的煙囪要象樹林一樣密集”的豪言壯語了――古城墻對當時的中國人來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東西,而當時稀缺的現代工業才是一個國家社會進步的標志。
此時這座輪窯的磚紅色煙囪昂然的樹立在文瀾江畔的青山綠水間,對穿者來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宣告著穿者的工業化時代正式開始。
輪窯在開始燒之前要進行暖窯,建筑組又出發到博鋪去,在那里為木材加工廠建設一座木材干燥窯,有了這座合乎標準的干燥窯,木材組就能源源不斷的提供合格的木材制品給百仞城的工地,而不是現在用土窯干燥出來的濕度不一隨時會干縮變形的臨時代用木料。這件事情,王洛賓就不參加了,干燥窯的尺寸材料,反正羅鐸會去找書的,他在廣西生活的時候也沒見過這玩意。
看著建筑工程隊爬上農用車向博鋪開去,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馬上撥了一個電話給梅晚:“你和木材組的人商量下,再修一個木材干餾窯。”
“干餾窯?”梅晚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就是燒炭的窯,一會你和羅鐸,他知道的。你們先研究一下,看看什么時候能夠投產。”
既然沒有煤炭,只有先用木炭來代用了。干餾木材,不僅可以得到木炭,還能獲得用作化工原料的木焦油,這是種復雜的化合物,能提煉出許多有用的物質來。木炭身的發熱量也不遜于煤。
伙食辦用炊事車給磚瓦廠勞動的工人們送來的飯。現在,鄔德通過棍棒已經教了他們排隊。排隊是一種基的社會秩序,是每個人大體都能公平的獲取資源的一種表現,中國人之所以不喜歡排隊,似乎無關于個人素質。或許很大程度上和長期的社會資源匱乏有關,誰遵守秩序誰就會吃虧,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喜歡排隊了,有機會就會猛沖,把其他人擠到后面去。鄔德覺得這話多少有些道理。
就如同現在的分飯一樣,盡管每隊都有隊長在維持秩序,但是整個隊伍還是有亂糟糟的,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排到前面去。只是迫于穿者的威攝力,隊伍的秩序才勉強的保存著。
鄔德對自己的勞工們的工作還是滿意的,在整個工程期間,他看似只是隨便走走,轉轉,觀察著這支隊伍。多數人干活還是比較賣力的,當然不是他們的自覺性高,而是五個隊長之間的競爭意識,誰都不希望自己的隊在鄔德的面前表現的太差――對老百姓來總是“漢奸比鬼子更壞”,這五個隊長,在督促干活方面的確十分的賣力,但這還不夠。鄔德知道俘虜們的賣力還僅僅是因為害怕,要自覺自愿的努力干活需要其他方面的刺激。
鄔德決定就從伙食上著手。俘虜們每人都領到了一碗稀飯之后,鄔德叫人抬來一個筐子。這個由機械組編出來的奇形怪狀的東西散發著一股干海味的腥臭味。是伙食辦不成功的咸魚作品……
“今天是王田的隊伍干得最好最多,”鄔德在土堆上宣布道,“所以他們一隊每人可以多吃一條咸魚。”
這個額外的獎勵讓許多人眼皮都膨脹起來。從被俘開始起,每天吃二頓稀飯――這個對大多數人來還撐得住――從生下來就過著半饑半飽的日子的大有人在,但是連個咸蘿卜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喝稀飯尿又多,吃不到鹽,二天下來身子都軟了。
“王田指揮得力,發二條。”這個獎勵讓王田興奮的滿臉放光,其他四個人都覺得有酸溜溜的。多吃條咸魚是事,丟了面子才是大事。都盤算著晚上要狠狠的收拾幾個磨洋工的家伙――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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