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傷殘在4級以上,生活不能自理的傷殘歸化民,民政口都發有專門的護理費,加上他們的傷殘補貼等等,至少能保證收入不低于歸化民職工平均工資水平,有些立功受獎的還要更高些,但是對他們的結婚對象來說,“生活不能自理”這六個字就足以讓她們望而卻步。
在場干部反復“動員”,特別是強調了他們的收入水平和享受的福利:夫妻倆無需出去工作就可以享受到和大多數歸化民職工一樣的生活水平,福利上還有額外的照顧。最后總算又有一批人選擇了這些傷殘職工。大多是自身條件較差:年齡偏大、有孩子要撫養或是相貌上有欠缺的……
最后這部分人還是剩下了不少。杜易斌知道這次相親的實際能力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幸虧4級以上的傷殘人員并不是太多,所以問題就不是那么明顯。
挑選到合適對象的“單身婦女”在干部那里做了登記,即刻收拾行李集中到一間單獨的宿舍居住――幾天之內,民政部門就會給她們安排好船票,讓她們到臨高去。盡管杜易斌和王君嘴上說要是她們反悔最多不過浪費一張船票,但是實際上她們到了臨高就絕對不會再離開了,讓她們走都不會走。
至于沒有挑選的,則留在收容所里等著下一次的相親。雖然毛修禹暗示可以用一些“手段”來讓她們選,但是杜易斌還是覺得有些不忍心,考慮了下決定讓她們以后再選。
“明天就要辦相親會了,要不要向杜首長說說讓她們也參加?”陸橙看到還剩下了三十多人,這些人離開的時候滿臉都失望,心里不免有些不忍。
陸為嘉倒是無可無不可,毛修禹卻是連連搖頭:“使不得,使不得。”他解釋道:“她們剩下,是不愿意選傷殘歸化民職工;如果讓她們參加相親會,嫁給了那些肢體健全的歸化民職工,前面選了殘疾人的會怎么想?以后這事還辦得了嗎?”
倆人聽了都覺得有理,毛修禹接著又建議說最好把那些單身婦女們,不論是準備嫁得還是沒挑到合適的,全都隔離的遠遠的,連消息都不能走漏,免得知道學員的相親活動,刺激到她們。
“也只好這樣了。陸為嘉點點頭。
“我們各自分頭去辦吧。”
杜易斌和王君的相親大會第二天在收容所里隆重召開了。來參加相親的歸化民職工有一百人,都是被派遣到廣州工作和正在廣州出差的,職業五花八門,從干部、工人、警察、軍人……應有盡有。
挑選男方的時候,王君和杜易斌也費了一番心思。娶妻難是歸化民職工中的老大難問題。這不僅是因為懸殊的男女比例也歸咎于女性的經濟地位提升。大批女歸化民有了自己的收入之后,婚姻就變得不是那么迫切,她們對擇偶的要求也就不同了。
如此一來,臨高婚姻市場上,那些較為弱勢的男性歸化民職工就變得擇偶困難了。一來他們原本年齡就偏大,屬于老光棍,在女人面前就缺少吸引力;二來他們因為文化、能力的關系,在元老院的歸化民體系里居于底層,從事的都是簡單的體力勞動,不但收入偏低,也沒有升職前景。稍有眼界的女歸化民職工都瞧不上。
既然體制內找不到,他們就只能把目光放到非歸化民群眾中去――偏偏臨高的歸化民群體的示范效應太強大,單身的男性又太多,原本數量就有限的土著百姓中的待嫁女的眼界也不低。結果這批四十朝上的歸化民職工就只能靠著買春來解決生理需求。
和“黃票”們銷魂一刻雖然能解決生理需求,但是對一個人需要的感情慰藉卻毫無幫助。沒有家庭,沒有孩子,孤老終身的陰影始終籠罩在他們頭上。
這次大陸攻略,這批較為底層的歸化民“老職工”也陸續被派來了。他們的能力雖然無法勝任各級領導職位,但是廣東也需要大量的基層辦事人員和工人――至少他們能寫能算,會說湊合的普通話。順便到性別比例不是那么失調的廣東來解決下個人問題。
王君就在這批人中挑選為元老院服務資歷在三年以上,年齡在三十五周歲以上的歸化民職工,又把一些明顯不太合適的剔了出去,最后形成了一個一百人的名單。
一大早,這些被通知去“相親”的“大齡剩男”們便按照通知集合到了市政府。劉翔為了表示對此事的支持,專門安排了幾個理發師現場為他們理發修臉,還給每個去參加相親的職工發了一身新衣服。市政府總務科的副科長王三茍,穿著一件嶄新制服,喜氣洋洋的在一群等著理發刮臉的光棍漢中間穿梭,不時快活的數落他們幾句。
“胡子刮干凈些,瞧著年青些!”
“你這臉怎么不好好洗洗,烏眉灶眼的,哪有女人瞧得上你!”
“去相親還愁眉苦臉,不想有兒子了?!”
……
光棍們也是喜氣洋洋,雖說事先已經很他們打過招呼,相親的都是被解救的妓女。但是對老光棍們來說,能有老婆便是意外之喜,對老婆的出身并不計較。對王三茍的數落話也還以顏色:
“王科長,你也是老光棍,怎么不去相個親?”
“你老德高望重,又是科長,去相親還不手到擒來。”
“王科長,你是我們光棍界的老前輩,這不也找個老婆自個也生個兒子?”
“你就饒了王科長吧,他一把年紀了,有心無力呀。”
“你沒聽說過老當益壯?周文王八十還有兒子呢。”
“拿雨傘當獵槍,卻打死了狐貍,你們說是這么回事?”
……
王三茍眉開眼笑,對光棍們的調笑毫不在意,搖頭道:“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有幾年活頭?就算能打狐貍也不干了――把人家好好的女子給拖累了。你們都還年青,娶個老婆成個家,日子越過越有滋味,這可都是托元老院的福!”
院子里喜氣洋洋,準備主持相親儀式的王君滿臉笑容。騰了這么久,總算出了這么一點成績,雖說自己是為了刷業績,但是大伙的喜悅也感染了他。
正跟著樂呵,看到杜易斌也滿臉喜色的來了,他身邊除了警衛和秘書,還帶著一個老頭,戴著東坡巾,穿著直綴。舉止氣度看上去像個老學究,臉色黯沉,一臉不爽的表情。王君納悶:這是哪一位?
“這是宋先生……宋應升……”杜易斌說道,怕王君不知道他是何許人,又補充道,“就是宋應星他哥。”
宋應升一臉慍色,自從在恩平被擒,屢次求死不能之后,他就發現這杜元老對自己“一往情深”,拼了命的要說服自己“降宋”。等到了廣州,每見到一個元老,都會專門提一句:“這是宋應星他哥”。
他著實納悶,從這杜元老和其他元老對自己的態度來看,顯然澳洲人非常重視三弟應星。但是三弟不過是分宜縣縣學里一個位入流的教諭,自己也不過個縣令,二弟宋應鼎已經過世。若說父親,是四十年不第的老秀才,且幾年前亦已過世。祖父更是青年早逝。家族中最顯赫的只有曾經入閣的曾祖父宋景了――他離世都快百年了。
自家在江西雖然勉強也能算是“大族”,但是算不上豪闊。宋應升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髡賊為什么對三弟如此的感興趣。
在恩平勸降不算,這次這髡賊縣長回廣州,又非把他帶來,說是要叫他“開開眼”。到了廣州,雖說沒看到傳聞中澳洲人“大興土木”“點石成金”,但是廣州街道卻是面貌一新,不但偏鋪盡拆,街道也修補過,到處都在清淤挖溝。
宋應升是縣令出身,雖然恩平不是個大地方,也知道要做這些事全是勞力費神,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尤其是這偏鋪,堪稱頑疾。
澳洲人進城這些日子,倒著實做了些實事、好事!這讓他的對澳洲人的觀感又好了不少。
實話說,杜易斌在恩平的施政,他大體還是肯定的,雖然其中頗多“不以為然”之處,覺得澳洲人未免太過瑣碎,“非治世之材”,不過靠著槍炮武力才能暢通無阻。
到了廣州,才發覺這行政瑣碎卻有莫大的好處――尤其是這廣州這樣的大城之中,來廣州這些日子,他被杜元老帶來帶去,走過了不少地方,深感這里的市井街面與過去大不相同,不但街道整齊干凈了,連街道上行人的面貌亦和過去不同。所以他對杜元老的態度,也稍稍軟化了些。
這次被叫來參加什么“相親會”,宋應升是內心是拒絕的。然而既已淪為階下囚,也不不得委曲求全,這種無關名節的事情,去參加一次也無礙,何況這杜元老也說,不要他做什么事,愿意幫忙就幫個忙,不愿意,在旁邊待著看熱鬧便是。首長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宋應升也就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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