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送別
錢塘江邊錢塘郡亭,秋雨如絲,似下似停,云娘雇的一輛馬車。全\本\小\說\網
此刻莫谷血氣翻涌,不敢直對云娘。
云娘嘆道:“我曉得你心中委屈,只現下萬事莫想,安心養病,何苦來糟蹋身子。”
莫谷點點頭。
云娘道:“人生一世,多少事由得自己。何須如此要強?”
莫谷黯然道:“我只今癆病纏身,還不知能拖的三年兩載,還能要強甚么。”
云娘道:“山中最宜養生,安心養得一年半載也便好了,至于將來,還怕沒得前程?大不過眾安堂還少得你位置。你便肯三年不來見我!”眼淚盈盈,“究竟我何處得罪你也?”
莫谷道:“我并非有意不去望你,只無事不登三寶殿。”
云娘道:“便不談曾共患難,只同門多年情份,也值不得你大駕光臨?”
莫谷又要咳嗽,強忍住了,嘴角滲血。
云娘忙道:“你看我,怎生又惹你,再不談也。”取手帕來為莫谷拭血。
莫谷輕輕推開:“男女有別,不敢勞動。”自行拭去。
云娘氣苦,將淚水止了,打發馬車上路。小坐片刻,正要回城,有一少年書生匆匆而來作個揖道:“敢問此處可是郡亭?”
云娘心道:“莫非你書生不識字?無事搭訕。”
一旁女婢道:“正是。”
那書生四下張望:“怎不見人?敢問姐姐可見有人離去。”
女婢道:“書生問得甚么人?”
云娘嫌女婢多口,掃她一眼,卻見那書生身形清瘦,聲音又細,便是個女子,笑道:“姑娘請坐。”
那書生吃驚道:“夫人何以識得在下身份。”
云娘笑道:“一望便知。”那姑娘便紅了臉。
云娘聽她蘇州口音,心中一動,笑道:“姑娘莫非來送莫谷?”
那姑娘便是杜君娘,望著云娘,心中怦怦亂跳,顫聲道:“姐姐是莫兄的……”
云娘抿嘴笑道:“我是他同門。”
君娘也輕輕一笑,道:“莫兄尚未到來?”
云娘道:“已離去了。”
君娘一下子站起來,此刻秋雨漸濃,甚么也望不見了。回頭急問云娘道:“夫人,莫兄狀況如何?”
云娘黯然搖頭。
君娘顫聲道:“果然是肺癆?”
云娘道:“大約便是。他動了怒氣,肝火乘肺,再加虛火上炎,病征與肺癆無異。”
君娘流淚道:“才道將莫兄接去蘇州,央唐掌柜請名醫相治。如今怎生是好?”
云娘道:“此病唯需靜養。天臺清靜,最是宜人,便讓他安心靜養,莫去相擾吧。”
君娘嘆口氣:“如此便音訊亦不通也。”
云娘道:“我這里常有采辦進山,姑娘若需消息,便往眾安堂尋我云娘便是。”
君娘嘆口氣點頭道:“原來你便是云娘姐姐。在下杜宇,小名君娘。”
云娘微笑道:“莫谷還曾提及我?”
君娘道:“君娘一向自認男兒,莫兄曾道同門中便姐姐不讓須眉。君娘便心道姐姐卻和君娘一般喜作男兒狀,哪知卻是位風姿綽約的美人。”
云娘笑道:“甚么美人,左右不過平凡女子。”對君娘道,“姑娘果然便名杜宇?莫不是杜鵑。”
君娘臉紅道:“姐姐果真好生厲害。杜宇是我讀書交友之大名,杜宇便是杜鵑。往常內外走動,雙名各用,多少人以為是龍鳳雙胞,便只姐姐與莫兄慧眼。”
男女骨格大異,云娘習得針灸之術,自然看得清晰。云娘便問道:“姑娘何時得的音訊,趕來杭州?”
君娘道:“久未得莫兄書信。蘇州亦有平安堂分號,得知變故,寶通行唐掌柜著伙計與我來請莫兄。到得平安堂,問不得消息,只好與伙計分頭尋各藥店問訊,還是眾安堂一小伙計曉得,忙忙趕來,不想還是遲了。”
云娘道:“也只封師弟曉得,難為你找得著。不過到得蘇州,只怕還要勞心,卻不如回天臺。”
君娘悠然向往:“想來那天臺山也是神仙之地,不然何以出得莫兄和姐姐這等人物。”
云娘笑道:“這話卻也不錯,天臺果然便是地靈人杰。只我便是杭州城人,進山學藝,所以只是個平凡女子。”
君娘笑道:“莫兄曾道總是講不過姐姐,今日領教了。”
云娘淡淡道:“原以為莫谷最講求男女之別,想不到卻對你講這等話,可見心中格外看重。”
君娘道:“莫兄將君娘視為兄弟,沒甚么男女之別。”
云娘笑道:“是妹妹吧。”
君娘皺眉道:“這又有甚么不同?”起身站立,便覺腳底生疼,走了半城路,此刻方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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