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那一夜
那聲音小威聽過千百次,自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叫他“威”,這更是他這些日子來做夢都想聽到的聲音。WWW.qВ5、C0M突然的消失,奇異的分離,自從這聲音消失以后,小威很少再有笑容,更變得開始殘忍、冷酷。來到苦寒的西域,經歷大漠的風霜,勇闖無罪之城,一切都只為了這個聲音。
臥房里沒有燈火,可是卻奇異的發著柔合的亮光,但是這光的存在對于小威并不重要,小威搶上幾步叫道:“亞格娜!”就在臥房的床上坐著的,可不正是亞格娜嗎?但是與以前的亞格娜又略有不同,從來小威看到的亞格娜都蒙著面紗的,可是現在的亞格娜終于露出了她神秘的臉。那一張亞格娜曾說,格魯王要用十四個花園想要換取的臉。而這一次,亞格娜不再說漢語,卻在同他講西域話。好在現在小威已經粗通西域語言,能夠明白亞格娜在說什么。
小威想說什么,可是激動的心緒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一切都是智慧圣神安排的?
亞格娜站起來輕輕的走到小威的身邊輕聲說道:“威!”
小威拉著亞格娜的手:“亞格娜,你終于回來了,我……”
小威的話還未說完,亞格娜慢慢的用手捂住小威的嘴:“威,不要說。”此時此刻,似乎語言是最無力的表現了,什么都不必說。小威覺得自己都在夢中,只一任亞格娜拉著他來到床邊,連身體的重量都消失了。
一顆心砰砰亂跳,小威好象知道有什么事情將要發生,卻不知是真是假的,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亞格娜的真面目,亞格娜說道:“威,你還記得我說過嗎?在西域的風俗里,只有在新婚之夜,女子才會揭下面紗。”小威下意識的點點頭:“亞格娜!”
亞格娜搖搖頭:“威,什么都不要說。”
臥房里的光亮出現得那么奇怪,消失得也一樣離奇。當小威的心快要跳出來的時候,那,黑暗籠罩了一切。在黑暗中,亞格娜慢慢的解開小威的衣服,輕輕的撫摩著小威身上累累的疤痕,那里有大漠風沙的吹打,也有同妖獸做戰時的創痛。有濕濕涼涼的東西流到小威的身上,那是亞格娜的淚水,小威小心的捧著亞格娜的臉,生怕她會在黑暗中再次消失一樣,只不知今夕何夕,此處何處。
那一夜極盡纏綿,夜久方睡。小威突然覺得很累,累得他想睡下去就再也不必醒過來了。那是一種心靈上的累,一種憔悴,一種突如其來的疲倦。經歷了這么多,他真的想好好的睡一覺,就這么睡下去,只要有亞格娜相伴,那么永不醒來,也是一種幸福。
快半年了,終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晚,小威方才想起,這一天好象是新年吧?
當然,再怎么疲倦的睡下,也終有醒來的時候。這個臥房很奇怪,因為沒有窗,只有一扇門,所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時候了。小威很舒服,舒服到直到大叫一聲。這種溫軟的大床,好象真的很能消磨人的意志。但在這種懶懶的情緒里,小威又覺得自己好象有什么變化,只是說不出來,直觀的感覺就是好象自己的力量又增加了。小威從背子里伸出一支手來,輕輕的一握,猛然間拳上銀光瑩瑩,北目天狼拳的法力,由心而升。
小威一下子坐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雖然經過神皇的指導,小威終于可以掌握了北目天狼拳,可是一直到來每次催發這種拳法的時候,小威所使用的都是狗兒當初留在他體人的法力,因為他南冥嗜血鞭的法力,是無法催動這種拳法的。而現在,這兩種力量終于在他的體內合而為一了。意隨心動,這不正是神皇所說過的境界嗎?
就在小威還在吃驚自己突飛猛進的法力之時,一個尖利的聲音用西域話大叫道:“你怎么在這里?這是怎么回事!救命啊!”隨著聲音,一股大力傳來,將小威一下子推到床下。小威冷不防被人一推,直跌出七八步遠。再看床上,卻坐著驚恐的蕃夏國公主,太莎芳。
亞格娜呢?亞格娜哪里去了?小威的心頭一片空白,大聲吼道:“亞格娜呢!”
太莎芳用被緊緊的圍住自己的身體,向小威大聲吼道:“為什么?為什么是你!”
小威卻不想理會太莎芳,他突然間明白,這一切肯定又是智慧圣神在搞鬼,他又將亞格娜弄走了。小威大叫了一聲,只嚇得太莎芳一臉的慘白。小威胡亂的穿上衣服,飛起一腳踢開臥房的門,來到屋外大叫道:“智慧、明心,你們給我出來!”
屋外的一切還和昨天差不多,只是卻沒有人了,小威凝聚了一下心神,用法眼將屋里打量了一下,果然沒有人了。他們去哪里了?智慧、明心還有安公子呢?
小威大步的來到廟外,廟外卻還和昨天一樣,滿山的郁郁蔥蔥一片綠色。昨天的時候小威就在奇怪,為什么冬天里這座山上的樹卻都是綠色的,但是現在哪還有心思去管這些?只是大聲叫道:“智慧、明心,你們在哪?給我出來!”
哪知一任小威喊了半天,卻無人來理會,小威這才覺得不對,就算是智慧、明心不在了,那昨天看到的那些胡僧呢?他記得山路之上有很多胡僧啊,那些僧人都到哪里去了?難道他們還敢有意的躲開自己嗎?小威仍然大聲的喊著,直喊了小半個時辰,有人在一旁說道:“主人,怎么了?”卻只見畢風睡眼惺松的出現在不遠處。
小威問道:“這山上的和尚呢?都到哪里去了?”
畢風也四下看看,奇怪的說道:“是啊,和尚都到哪里去了?昨天山上不是有很多和尚嗎?真是奇怪。主人,我這看這山頭有點邪門,只是昨天我們沒看到,這山上不但有和尚,還有娘們呢,昨天晚上,我就……”下面的話沒說,卻停住了,只偷眼看著小威。
小威追問道:“昨天晚上怎么了?”
畢風老臉一紅:“昨天晚上剛一睡下,就有一個西域的娘們鉆到我的被子里,嘿嘿,嘿嘿,還真不錯,比我以前睡過的強多了。現在還在我被子里呢,我聽到主人喊,就出來看看。”說著,又回頭往不遠處的一間僧房瞧瞧。
小威突然間好象明白了一點,只對畢風說道:“招集所有的兄弟,我有事要問。”
畢風連忙答應著,站在高處以手籠嘴,發出一陣陣的怪叫,那聲音聽起來就象是一種什么奇特的怪獸的聲音,借聲風力傳出去很遠。隨著畢風的叫聲,只見從各處的僧房里小威的走下們紛紛走了出來,轉眼集合在小威的身前,只是卻少了哈胡麗。
只要看一看眾人的表情,小威不問自知,他們都和畢風一樣。小威沉聲問道:“昨天晚上,都有女子去你們的房間?”
手下們先是互相看了看,然后都點點頭,一個手下還說道:“主人,我現在想起來了,我昨天晚上睡的女人,是赤峰國的七公主,我以前曾經見過的。”他這樣一說,其他人也紛紛說道,自己睡的是某某國的公主,或是某某國王爺的郡主。還有的人彼此羨慕著對方的艷福,這一個說道,某某國的公主我見過,如何如何漂亮。另一個說道,你房里的某某國公主才是美人坯子,曾經有兩個小國的王子去求婚,都沒有求到。這些人本就是馬賊出身,這下強盜的本性又流露了出來,越來說得越是放蕩。
小威大吼道:“都給我住嘴!”一時間大家嚇得停住了聲音,小威卻用眼睛看著黑面狼,黑面狼忙道:“我房間里的是哈胡麗。”好象這樣能表示他的清白,畢風在一邊喃喃說道:“哈胡麗不也一樣是以前秀水國的公主?”黑面狼瞪了畢風一眼,畢風假裝沒有看到。
小威不再往下問去,心里明白這肯定又是智慧和明心的安排,只是用意何在?小威看看眾人,又問道:“有人看到那些胡僧嗎?”
眾人都是搖搖頭,也奇怪為什么現在山上一個胡僧都看不到了。畢風說道:“昨天主人進到廟里以后,帶路的那個胡僧把我們領到一個洞里,我們每人摸了一樣兵器出來。然后就安排我們住下去,后來就……”往下的話沒說,卻看看小威。小威擺擺手:“我知道了。”說完,又四處看看,真的一個胡僧都找不到了。
此時突聽有女子的聲音用西域話叫道:“小滿,小滿!”
小滿是誰?小威往聲音處看去,卻見一個房間里,露出半個西域女子的頭來,顯然是向著他們在叫人。這時一名小威的手下,突然說道:“對呀,好象是在叫我。”說著,身子卻沒動,只是看著小威。小威點點頭,那手下邊跑向自己的僧房。小威不由愣了愣:“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小滿?聽著象是漢人的名字。”
畢風說道:“主人,他原來不叫小滿,他是我的一名手下,叫格爾遼。小滿是他兵器上的名字。”說著,自腰間拿出一件兵器來,小威看看正是一把狼牙棒。畢風將狼牙棒拿到小威面前,指著狼牙棒說道:“主人,你看這里有字,我的兵器上寫著:清明。”
小威是打漁出身,對于清明兩個字再熟悉不過,再加上剛剛那個叫小滿的,原來每個人的兵器上刻的都是農歷二十四節氣的名稱。手下們紛紛報著自己的名字,立春、立秋、谷雨、冬至,一個個報了下去。黑面狼的兵器是一把狹長的劈水刀,上面寫著:驚蟄。
小威突然向黑面狼問道:“不對吧?我昨天問你的時候,你說我們一共還有二十四個人,那個時候是不是哈胡麗也算在內?現在,哈胡麗為什么沒來?她有沒有兵器?”
黑面狼臉上一陣尷尬:“哈胡麗沒有兵器,她也沒有進山洞。我昨天數的時候,是二十四個人沒錯,可是……可是當時我忘了數我自己了,不然應該是二十五個。”此言一出,畢風先笑了出來,余人皆哄笑一陣,只是當著小威的面不好意思太大聲而已。小威心中也是又可氣又可樂,這種事還能數錯了,還說黑面狼當年是什么國的王子呢。
這時,被叫做小滿的手下從僧房跑了過來,對小威說道:“主人,我的女人說,所有的胡僧,現在都在山頂祭祀。”
小威眼中寒光一閃,抬頭往山頂看看,那山頂高聳入云,到是看不清上面是怎么回事,小威吩咐下去:“隨我一起去山頂,到時聽我吩咐,一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就大開殺戒。”這幾話說得聲音極冷,手下們神情一變,不由得握了握自己新得的兵器。
小威才要帶著人往山上去,卻見突然人影閃閃,有數十人從山頂上走了下來,為首兩人正是明心與安公子,而智慧圣神卻不見了。安公子的表情與昨天大不相同,不再那么愁苦,反而多了幾分神氣。見到小威正要帶人上山,安公子搶先幾步走到小威前面說道:“圣戰起得早啊。”小威心一驚,怎么安公子也這樣稱呼他?
緊跟著安公子身后的數十名胡僧同時躬身行禮說道:“參見圣戰圣神!”
小威擺擺手:“不必。”又望向安公子,“我看不必問明心圣神了,安公子必能回答我很多事情。”
安公子微微一笑:“我若是不能回答你,又怎么來做新一代的智慧圣神呢?”
小威驚問道:“你終于要當這個智慧圣神了?那么,昨天的……”
安公子回頭望了望山頂:“上一代智慧圣神,剛剛已經將自己祭祀給上天了。”
“什么?”雖然昨天晚上小威也看出來智慧圣神時日無多,可是怎么才一轉眼就歸天了?看來昨天晚上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安公子的轉變,真是太大了。小威不由問道:“那么,你現在決定與你的父親做戰了?”
“不”安公子搖搖頭,“我只是要與我的哥哥和叔叔做戰。將來我要把天下還給我的父親。你明白了嗎?”
小威冷笑道:“我自然明白,只是不知安公子是否真有把握將天下從我手中搶手,交還你的父親?”
安公子臉上笑意不改:“那一切只有天才知道了。不過圣戰請放心,我現在是與你并肩作戰的。平了我叔叔的叛軍,還要好好打擊一下我哥哥的囂張。”說聲,眼中寒光一閃,竟如冷冰。
小威突然覺得有很多話都不必再問下去了,卻突然看到太莎芳從廟里探出頭來,不由得還是問道:“她是怎么回事?亞格娜呢?”
安公子亦看看太莎芳:“她是你親手送來神山的,這是天間。昨晚的一切,只是智慧圣神的法力所至,如果不是因為大費心思布這迷思法界,上一代智慧圣神也不會立刻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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