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jié) 項莊舞劍
夏修行者嘴邊常掛著的那些旁門左道們,出身來源極“元智門”這種地道的華夏土鱉,到拜上帝教這樣的舶來品,再到某些土洋結(jié)合的四不象邪教海龜,全都屬于旁門左道的范疇。總而言之,凡是不屬于名門正派的路數(shù),同時又不算是魔道的宗門都可以歸類為旁門左道。
雖說旁門左道的名聲不大好聽,不過這個招牌也不見得會背上一輩子。
回想當(dāng)年,名列中土六大宗門之一的天師教,由于某些不可考的原因,組織起大規(guī)模暴動。天師教數(shù)度聚眾攻入大江沿岸和沿海地區(qū)的城市,險些捎帶腳把永嘉南渡的東晉小朝廷都給連鍋端了,其危害絲毫不亞于前朝的張角黃巾太平道。即便天師教行事如此囂張,事后設(shè)法洗白案底之后重新上岸,好生將自身形象包裝一下,也又儼然成了中土的道門正宗之一。
言論無罪這話是需要有實力作憑證的,在三壇法會這種標(biāo)榜正統(tǒng)地位的場合,發(fā)表過于放肆的觀點,絕對屬于非常犯忌諱的行為。
遭到聽眾指斥的這位發(fā)言者聞聲大笑起來,皮里春秋地說道:“哈哈哈哈,大明尊教至善,見過諸位道友!”
大明尊教也算是西域波斯傳入中土的主要宗教之一,迄今已有千年歷史。只是因為和張角同學(xué)犯了同樣地基本路線錯誤。一直遭到歷代朝廷的嚴厲打擊禁絕。加之本身習(xí)慣的原因,華夏修行者也不大喜歡這個一貫行事神神秘秘的教派。
聞聽大明尊教的名頭,當(dāng)即又有一名大佬跳了起來,大喝說道:“好個邪魔外道,竟敢來此猖狂,為何還不將他拿下?”
大明尊教的確不得人心,可是在三壇法會上公然訴諸武力,似乎十分不妥。旁邊有人出言阻止說道:“道友且住手,法會本就是為論道而召開,若是連旁人講話都容不下,那大家還來這里干什么?”
夠資格在三壇法會露臉的人物,刨除那些搭車跟來見世面的晚輩,以及承辦方龍崗地本門弟子。其余皆是大有來頭。不管多生氣,他們也不可能跟潑婦罵街一樣無理取鬧,意見相左的幾個人當(dāng)場爭辯起來。
“莫名道友,此言差矣,莫非就容得這邪魔外道大放厥詞不成?真是豈有此理…”
見這些道貌岸然的高士一個個吹胡子瞪眼的,楊慎隱隱感到不安,低聲說道:“師父!咱們…”
這邊楊慎剛一開口,魏無涯馬上抬手阻止他講下去,盡管魏無涯心里也覺得苗頭不對,還是安慰說道:“稍安勿躁。咱們現(xiàn)在是看戲的,用不著急著跳下去唱戲。”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正當(dāng)魏無涯盤算著坐山觀虎斗的時候。參與爭論地一位老者朝著他這邊投來了冷峻的目光,說道:“…若說旁門中人就不能列席法會。請問又是誰給元智門下了請柬呢?”
正所謂,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如果用大口徑透鏡將陽光聚焦起來,溫度可以熔化金屬,而目下在會場里這些或狐疑,或厭惡,或警惕的目光注視,也足以讓人生出幾分如坐針氈。芒刺在背的感覺。當(dāng)然,前面的那個推論是指常人。類似魏無涯這種皮厚到堪與戰(zhàn)列艦聘美的家伙,肯定是不會被這種小場面嚇倒的。
面上猶自帶著幾分淡然的微笑,魏無涯施施然地站起身,語氣卻與臉上和煦表情截然相反,陰冷刺骨地說道:“在下恍惚記得哪位高人曾說過,光說不練那是嘴把式,再不然就是假把式。既然大家意見不同,不妨在手底下見真章,看看誰更近于大道,不知諸位道友以為如何?”
無論導(dǎo)致魏無涯陷入眼下困窘局面的種種安排,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背后又有著什么樣目的,魏無涯都自信憑著自身地強橫實力,可以無懼這些陰謀詭計。大不了就是個陷阱嘛?老子一拳轟下去,到底還有什么東西能剩下!
魏無涯殺氣騰騰的言語一出,四座皆為之側(cè)目。在座地眾人哪個都不是白癡,為了論道發(fā)生爭執(zhí)本是平常事,但忽然把“元智門”卷進去,只說是巧合的話,這個推論似乎太兒戲了。
眼見事態(tài)朝著失控發(fā)展,承辦本次三壇法會地龍崗一脈主事人,也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勸解。龍崗的本代宗主葉希圣陪著笑臉,由人叢中擠出,來到了魏無涯的跟前。
自前代宗主手里接過門戶權(quán)柄還不到十年,葉希圣的修為在這次法會上,只能算是中等偏下,想要鎮(zhèn)住場面,著實有些強人所難。錯非矛盾出在龍崗薜蘿崖,葉希圣擔(dān)心砸爛了自家的壇壇罐罐,才不會這么主動跳出來呢!
“魏道友何必如此心焦,法會論道之爭由來已久,即便有什么人影射足下,那也未見得就是挑釁,請您先稍待片刻。”
葉希圣的基本主旨就是息事寧人,千萬不要鬧出什么丑聞來。當(dāng)然他也知道今日之事必定是有人故意撩撥魏無涯,一開口就先給他的火氣降溫。聞聲,魏無涯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地主一個面子。
安撫了事主,葉希圣轉(zhuǎn)過身,沖著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元智門”的那名老者,強忍著胸中怒氣,冷冷地說道:“滄瀾道友,法會論道,存有異議本是平常事,為何將矛頭指向元智門,葉某敢問足下用意何在?”
這位名叫滄瀾地老者冷哼一聲,說道:“哼!旁門左道,豈配與我等同列!”
“呵呵呵呵,說得好,說得好!魏某一向非常佩服那些以身殉道的烈士,既然閣下覺得元智門不配與你這樣高士同列,就讓我送你去跟諸位先賢們理論一番吧!大旋風(fēng)!”
老者地話語魏無涯聽在耳中,笑得越發(fā)陰冷,當(dāng)他緩步靠近到老者時,突然暴起發(fā)難。
“熾焰雷刀”的千重光刃疊加形成了似羽翼般的炫目光效,早有防備的老者,此時一振袍袖,周身涌起一團金光,與“熾焰雷刀”的光刃相互摩擦,發(fā)出如砂輪打磨金屬一般的尖利響聲。
召開三壇法會論道的傳統(tǒng)已然延續(xù)千年之久,在會場里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魏無涯是頭一個。
這倒也沒什么,凡事總有第一次的。相信以后參與這項論道活動的修行者們,出門之前一定會記得多帶上幾件防身的家伙,這也是與時俱進哪!(全本小說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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