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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反擊


  清晨,淡淡的霧籠罩在勃爾日的大街小巷之上,將周圍的一切渲染得就好像是水墨淡彩。

  隔著霧望去,無論是街道房屋,還是樹木花草,都朦朦朧朧的好像在眼前化開了般似的。

  因為霧的關系,天空的顏色看起來有些黯淡。

  系密特走在久違的勃爾日的街頭。

  因為這座城市是建造在維琴河邊上,因此每天早晨總要起霧,而春天,更是霧氣厲害的季節,至少得等到過了晌午,霧才會飄散。

  系密特很懷念故鄉的霧,除了那種朦朦朧朧的感覺之外,還因為霧中總是帶著各種令人心神愉快的氣味。

  青草綠樹吐出的芬芳,維琴河涼涼的水的氣息,以及城里面包房剛剛烤好的面包的香氣,所有這一切都被包裹在那朦朦朧朧的霧中。

  沿著勃爾日河向前走去,兩岸是這座城市最美麗的地方。

  格勒大教堂ˉ拉斯廷修道院、郡守府、星辰公園、騎士俱樂部ˉ堂以及魔法師協會,全都座落在這條河的兩岸。

  勃爾日河是維琴河的一條支流,它正好筆直的穿過勃爾日城,或者換一種角度說,勃爾日城最早就是緊靠著勃爾日河建造的。

  從南城門到北城門總共有十二公里,在這不算太長的十二公里河面上,建造著幾百座式樣各異的橋梁。

  這里簡直就是一個橋梁藝術博物館。

  有木質的只能通行行人的木板橋、有擁有粗重石墩的普通平橋,也有微微向上拱起,如同彩虹一般飛越勃爾日河兩岸的石拱橋。

  每隔十幾米便可以看到一座橋。

  在河的兩邊是寬闊的馬路,可以才通行四輛馬車,馬路兩側還建造著供行人行走的臺階。

  系密特現在就行走在靠近河岸的石階之上。

  像這樣悠閑的欣賞著兩邊的景色,他倒還是第一次。

  以前他還小,不懂得怎么去欣賞美景。

  那時候,更多的注意力被那些五顏六色的糖果和千奇百怪的玩具吸引去了。

  除此之外的另一個原因便是,以前自己即便行走在這條路上,也大多是坐在馬車之中,在馬車里面是沒有辦法欣賞到兩岸美景的,至少那種感覺要削弱很多。

  和自己一樣沿著河岸一邊行走,一邊悠閑的觀看景色的,大部分是商人和普通市民,反倒是這些人才能夠真正領略到這個城市的美麗。

  系密特知道自己在這些人中是一個相當顯眼、很不合群的人物,旁邊總是有人和自己保持著一定距離,站得遠遠的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稀罕的、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物一般。

  因為勃爾日一年四季都有大霧,因此這里的馬車絕對不會快馬加鞭盲目狂奔。

  而且清晨的馬車也極為稀少,因為這座城市辦公的時間是從早上十點開始,而且大多數貴族都有睡懶覺的習慣。

  原本住在這座城里的時候,系密特也有晚起的習慣,不過和姑丈他們住在一起之后,他每天起得比任何人都早。

  因為早晨是獵物最多,而且最容易被打到的時候。

  在奧爾麥,每天早晨天剛剛亮,就已經有很多貴族帶著弓弩在外面的山坡上等候著了,只要漢摩伯爵一到,狩獵便正式開始。

  系密特今天出來倒并不是想要閑逛,他打算到圣堂去一次,腰間插一把斷刀總是讓他感到很不習慣。

  更何況,這兩把彎刀原本是蓋撒爾大師佩帶的,和自己所修煉的武技路子不合,施展起來頗不合手。

  每一個力武士都應該有一件自己的武器,這是他從生命核晶中瞭解到的事情,而力武士的武器,只有圣堂才能夠打造,這就是他必須去圣堂的原因。

  臨出門的時候,系密特有將要去的地方告訴了門房,他不知道門房會不會忘記轉告哥哥?

  系密特總是感覺到,那個門房對自己頗不以為然,特別是自己拒絕了他去叫車夫,而堅持要一個人獨自散步到那里。

  他記得當時門房的眼里流露出來的,竟然是警惕的目光,那種眼神就好像是看著一個小偷、騙子一樣。

  走在勃爾日的街道上,兩邊的景色依稀是以前那個樣子,只不過到處都多了一些特殊的景致。

  那橫在街口和廣場上的帶著尖刺的鐵制三角柵欄,以及每一座高大建筑頂部的木質平臺,無不告訴人們,他們正處在魔族的威脅之中。

  系密特甚至能夠從那些散步人的臉上,清晰的看到濃濃的憂愁,那是對明天的憂慮,也許還有對死去親人的哀悼。

  當他路過大教堂門口的時候,看到無數人站立在教堂門口等待著清晨祈禱的到來,這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每一個人都在為明天而祈禱,每一個人都在為生命而祈禱。

  勃爾日的圣堂,位于比較靠北邊的地方。

  在它的旁邊是蒙森特郡的財政署,右面是藝術沙龍,那里經常上演精采的劇目,以前那是系密特最喜歡去的地方之一,因為這些劇目中神話類和冒險故事數量最多,這些很合他的胃口。

  沿著勃爾日河,系密特終于找到了圣堂的大門,當然他同樣也看到了闊別已久的藝術沙龍。

  藝術沙龍仍舊是老樣子,那個會表演木偶的聾啞門房,仍舊坐在門口的長凳上,手中拿著一疊海報準備向路人分發。

  不過系密特現在可沒有空閑重游舊地,他直奔圣堂而去。

  圣堂的大門永遠是敞開著的,因為這里根本就不害怕盜賊偷竊。

  走進大門正中央安放著一座塑像,那是這座圣堂的創始人斐雷特大師的雕像,因此這座圣堂就以他命名而被稱作為斐雷特圣堂。

  再往里面走,是左右兩座巨大的建筑物。

  這兩座建筑物雖然只有三層樓,和周圍大多數建筑比起來矮小的多,但是這兩座面對而立的建筑極為狹長,寬雖然只有二三十米,長度倒有一兩百米。

  兩座建筑物之間的長長走廊上,種著一排郁郁蔥蔥的樟樹,陣陣香氣從這種植物的枝葉和樹干之中飄散出來,混合在霧氣里邊,吸進肺里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系密特朝著左面那座建筑物走去,那門口懸掛著的銀色月牙標記,表明這里是力武士修行的地方。

  當系密特走進那座建筑物的時候,他馬上被人注意到了。

  圣堂的大門既然從來不關閉,自然也就不拒絕別人參觀,圣堂之中甚至還有專門接待賓客和維持秩序的力武士。

  一位和托尼差不多年紀,也和托尼差不多高大的力武士,走到系密特的身邊。

  和他站在一起,系密特確實像是一個小孩子。

  那個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系密特一番,他的眼睛最終停留在系密特腰間的那兩把彎刀之上。

  “你也是力武士?”那位力武士有些驚奇的問道。

  “不,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系密特一口否認道,他沒有忘記昨天晚上那位大師給他的那一記見面禮。

  “但是,你佩帶的武器絕對是力武士的武器,而且還是一位大師的武器。”那人不依不饒的說道。

  “只是式樣看上去很像而已。”

  系密特繼續打起馬虎眼,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個人同樣也剛成為力武士不久,可能是這里所有人中資格最嫩的一個。

  “這里經常有年幼的參觀者,他們也經常喜歡佩帶仿造的力武士長刀,但是沒有一把打造得和你一樣逼真!蹦莻力武士笑了笑說道,不過顯然他根本就不相信系密特所說的一切。

  “大師在嗎?”系密特問道。

  那個人又看了系密特一眼,大師絕對不會輕易見外人,但是眼前這個少年卻有些與眾不同,雖然他不敢肯定,但是感覺告訴他,這個少年也是一位力武士。

  不過令他感到疑惑的是,從這個少年的身材看來,他又不像是一位力武士,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位力武士讓系密特在門口等候片刻,他轉過身來向遠處的樓梯走去。

  系密特一邊耐心的等待著大師的到來,一邊則是興致勃勃的觀看著遠處力武士們的修煉。

  這些修煉完全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大多數修煉系密特自己也能夠進行,甚至他的臥室已經足夠他修煉的了,唯一無法做到的便是力和精神的增強。

  那必須藉助圣堂所設置的魔法陣,那座魔法陣就安置在大殿的正中央。

  那是一個通透的天井,陽光從屋頂的玻璃中照射進來。

  玻璃底下是一座用青銅澆鑄而成的巨大魔法陣,它的形狀,和培育力武士胚胎的魔法陣極為相像。

  天井正對的地面是用白銅澆鑄而成的,極為平整光滑,當它剛剛鑄造成功的時候,必定是如同明鏡一般光芒耀眼,但是經過幾個世紀的歲月消磨,白銅平臺的大多數地方已經蒙上了一層銹,就好像清晨的勃爾日一樣朦朦朧朧的。

  唯有中間的部位仍舊光可鑒人,系密特難以想像,曾經有多少位力武士在這個平臺之上,吸取那來自于宇宙之中的神秘能量。

  正當系密特看著那個魔法陣呆呆入神的時候,那位力武士帶著另外一個人走了過來,那顯然也是一位力武士大師。

  系密特突然之間想到,為了對抗魔族,國王陛下派遣了大批圣堂武士到前線助戰。

  蒙森特是北方最重要的一座城市,也是通往其他地方的樞紐。

  這里自然聚集著數量最為眾多的力武士,因此一座圣堂之中有兩位甚至更多大師存在,那也就不奇怪了。

  系密特仔細看著這位大師。

  和他昨天晚上見過的大師以及蓋撒爾大師并不一樣,這位大師是個中年人,在這種年紀便能夠成為大師,此人一定有過人的本領。

  除了年齡之外,另一件引起系密特注意的,便是這位大師的身材。

  他可以說是系密特所見到過的、最接近于傳說中的巨人的人物,和他的身材相匹配的,自然是巨大的力量。

  系密特只是瞟了一眼,便可以肯定,這位大師的武技比較注重于力量,和自己走的正好是一個路子。

  那位力武士大師同樣也注意著系密特,和剛才那位資歷淺薄的力武士不同,這位大師一聽系密特的呼吸聲,便已經肯定系密特是一個力武士了。

  而且這位大師的閱歷,也不是另外一個人能夠比擬的,雖然心中也有一絲驚訝,但是他的臉上并沒有顯現出來。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那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師問道。

  系密特思考了一會兒之后,摘下來右手邊的那把彎刀,遞到那位大師眼前。

  那位大師鄭重其事的接過彎刀,仔細的查看著那折斷的斷口,很明顯,這是兩把力武士長刀相互擊打之后,留下的痕跡。

  斷口刃部全部翻卷,看來出刀的人是倉卒迎戰,刀身上還有一絲絲難以辨別的裂紋,顯然是這把刀的主人對于力量的把握不正確所致。

  這位大師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能夠讓這把長刀折斷,除非是眼前這個少年和另外一位力武士互相交戰。

  但是,所有力武士除了泰蒙長老和將軍大人在一起外,其他人都集中在圣堂之中沒有離開過。

  如果是泰蒙長老的話,他的刀法極為高超,對于力度的控制這里已無人可及,但是結果卻仍舊使得這把刀折斷的話…那么這個少年的刀法,一定大大出乎泰蒙大師的預料之外。

  這恐怕是一種極端的刀法,能讓刀斷成這樣,不可能是極端的靈巧,那么剩下來的可能性,就只有極端的力量。

  那位大師突然之間充滿了興趣,因為他本人就是一個注重力量的力武士,但是和他同類型的力武士卻少得可憐。

  “你剛才一直在觀察那座魔法陣,想必對它很感興趣,想不想試試?”那位大師開口問道。

  系密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反正他的身分對于這些力武士來說,根本沒有隱瞞的可能,現在時間還很早,不大可能有參觀者到來,趁此機會增強一下自己的力量倒也不錯。

  想到這里,系密特點了點頭。

  走上那光滑平整的白銅平臺,系密特感到腳下有輕微的震動。

  那些原本正在修煉之中的力武士,紛紛聚攏過來。

  只見那位大師站立在魔法陣前冥想起來。

  天頂上那青銅鑄造的魔法陣開始緩慢旋轉起來,原本漫散的陽光突然之間聚攏起來,如同正午最灼熱的時候那樣,發出耀眼的光芒。

  站在魔法陣中,系密特包裹在一片白光之中,他的身體漸漸飄浮起來。

  白光越來越多,越聚越厚,一圈一圈一層一層,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透明的白色蠶繭,被包裹在巨繭之中的系密特,漸漸呈現出金屬一般的光澤。

  “這是什么,好強大的力量!”

  一位力武士輕聲說道。

  “真是難以想像,純粹的力量,他所修煉的竟然是純粹的力量…”另外一位力武士說道。

  正在這時,那位力武士大師從冥想之中回復過來了,他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點了點頭。

  “不錯,確實是一個極端的力武士。”

  大師自言自語說道。

  “大師,將力量如此分配,造就這種完全偏向極端的身軀,會有什么用?”一位力武士問道。

  “這位少年絕對不是我們這里的人,他必定是從外地來的,通往這里的每一條道路都被魔族封鎖了,除了他以外,我沒有聽說有任何人能夠通過。”

  雖然并不知道真實的情況,但是這位大師的猜測竟然**不離十。

  “這種力量配置能夠有效對付魔族?”

  仍舊是那位力武士問道。

  “我想問你,你曾經和魔族交戰過,你最擔心的是什么?”大師反問道。

  那位力武士想了一想,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不錯,擁有勁弩一般的力量,正好能夠克制那些討厭的飛行惡鬼!

  正當那些力武士們在討論的時候,魔法陣中,那個巨大的光繭突然之間收縮成一小團,最終鉆入系密特的體內不見了,但是系密特身上那層銀光閃閃的金屬狀光澤,并沒有消失。

  空中的白光,再一次緩緩的在系密特周圍聚集起來,再一次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繭。

  “竟然這么快便能夠鍛造力量!”一位力武士說道。

  “注重強勁的力量,確實很容易發生鍛造的情況,不過過度的鍛造并沒有什么用處,你們所需要的是強健而又堅韌的力量,就像是一把剛好合手的彎刀,過度的鍛造確實能夠造就強大的力量,但是那種堅硬到如同金剛石一般的力量,對于你們來說并不合適。

  “雖然我同樣也是偏重于強勁的力量,但是我也沒有選擇這種極端的修煉方法。”那位力武士大師詳細地解釋起來。

  所有的力武士連連點頭,他們靜靜的看著正一遍又一遍鍛造著自己力量的系密特。

  和那些力武士并不一樣,那位大師越看越驚訝!

  雖然偏重于強勁的力量,確實比較容易能引起力量鍛造的發生,但是這個少年對于力量的鍛造,也實在是太頻繁了一些。

  那位大師很難想像這是怎樣做到的。

  如果說,普通的力武士是將自己的力量鍛造成堅韌鋒利的彎刀的話,自己便如同一把沉重堅硬的巨劍,而按照這個少年的樣子,那幾乎是在將一把重錘打造成繡花針。

  這位大師簡直難以想像,這種樣子的力量需要如何運用?

  當系密特從冥想中醒來,他第一個感覺,便是身體好像變得極為輕盈,而且周圍的一切變得極為緩慢。

  他試著舉起手,但是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他的反應變得相當遲緩,遲緩到他自己都難以忍受的地步。

  系密特感到自己好像行走在水中,那種礙手礙腳的感覺,甚至比在水中行走來的更加糟糕。

  系密特輕手輕腳的走到白銅平臺邊緣,他很想向那位力武士大師好好詢問一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雖然他的腦子里面封存著歷代力武士的記憶,但是記憶中并沒有提到這種情況。

  但是他感到自己的嘴巴也變得極為遲緩,想要說話,但是嘴唇竟然無法張開,一張開,發出的竟然是毫無意義的古怪聲音。

  系密特心中感到萬分奇怪。

  事實上,感到奇怪的除了系密特本人以外,還有旁邊那些圍觀者。

  在他們看來,系密特的舉動極為奇怪,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詭異。

  他的動作極為迅速,但是樣子卻像是在抽筋,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卻又沒有絲毫失去平衡的感覺。

  而且走到平臺邊緣的時候,這個少年顯然是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他只是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尖叫聲。

  那位大師同樣沒有看過這樣奇怪的事情,不過以他那般豐富的閱歷,稍稍思考了一會兒,便想到了問題的根源。

  “你是不是感到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了,甚至連你自己的動作都變得極為緩慢、遲鈍,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點點頭,我想這一點,你還是能夠做到的吧!”那位大師向他說道。

  這極為普通的一句話,聽在系密特的耳朵里面,變成了一陣拖著很長很長的尾音,如同老牛發出的叫聲,幸好話里的意思,他還是聽明白了。

  系密特點了點頭。

  在別人看來,那又是一陣抽搐式的顫動。

  “你剛才過度鍛造了你的力量,鍛造力量的同時,精神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鍛造,這樣我們的反應便會變得越來越靈敏、迅速,同時對于力量的控制也就會變得更加精細。

  “但是,你的情況比較特殊,顯然你的**無法發揮鍛造之后的力量。

  “你的精神由于過度鍛造,所以失去了對**的控制,因此目前你的思想遠遠快過身體的反應。”力武士大師解釋道。

  系密特對比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況,這位大師所說的一切無疑是正確的。

  “你這種情況,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我想,你稍微練習一下應該能夠協調過來。雖然不可能讓你的身體一下子適應思想的速度,但是,你可以降低思想的速度,讓思想去適應身體的速度!蹦俏淮髱熣f道。

  事到如今,系密特也沒有什么話好說了,他只得遵照這位大師所說的話,在一旁練習著如何走路、奔跑。

  系密特確實有些哭笑不得,他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嬰兒時代。

  唯一的區別就是,那時候,自己一邊走路,身旁肯定有人小心翼翼的扶持著,還不停給予自己鼓勵,但是現在,雖然那些力武士注重修身,因此并沒有笑話自己,但是這副模樣有夠可笑的。

  不過系密特也無可奈何,雖然在這里練習走路有點丟人,但是至少沒有人看見,如果一路走回去,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他只得在這個巨大的建筑物中,找尋一個很遠很隱蔽的角落,獨自進行練習。

  幸好,系密特很快便找到了感覺。

  和身體比起來,精神的可塑性要好得多,雖然配合的仍舊不是那么完美,一不留神精神又跑快了很多,不過至少大部分時間,他總算能夠有效的控制住自己的行動。

  當系密特停下練習的時候,他發現那些力武士們全部聚集到門口的位置,那位昨天他曾經見到過的力武士大師,正在那里訓示著什么。

  系密特慢慢的向那里走了過去。

  “你恢復過來了?”那位大師微笑著說道,顯然他已經從另外一位大師那里知道了一切。

  “還有一些不習慣!

  系密特點了點頭說道。

  “你有興趣和我們一起行動嗎?讓我們看看你的策略是否有效!绷ξ涫看髱熗蝗恢g神情嚴肅起來。

  “什么行動?”系密特話剛出口,馬上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你們這么快便打算付諸行動,萬一行動失敗,豈不是過于冒險?”

  “我們現在就是要去試驗你所提出的方法是否可行,我們知道一個魔族飛船大量聚集的地方,那里可能是魔族的臨時基地之一,長久以來,我們對這些基地束手無策,因為我們根本無法接近那里。

  “現在你帶來的消息給了我們希望,將軍已經決定對這個離我們最近的基地下手了,如果作戰順利的話,接下來我們就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些魔族基地逐一給消滅掉!

  “沒有了這些基地,魔族在北方就失去了主動,而且大魔法師波索魯好像也找到了一種消滅魔族飛船的辦法,如果這種辦法確實有效的話,我們甚至能夠將魔族壓制在奧爾麥的大森林里面!

  大師詳詳細細的解釋道。

  “一起去吧,讓我們看看,你是憑著什么走出奇斯拉特山脈的。”那位身材巨大的力武士大師說道。

  “我沒有合適的武器,我有一把刀斷了。”系密特說道,不過他對于兩位大師的提議頗為心動,他確實很想看看自己的成果。

  “想要武器的話很簡單,雖然現在來不及讓你自己鍛造一把適合你的武器,但是樓上藏著很多歷代前輩使用的兵刃,你可以從中挑選一把合適的,用前輩的武器對抗魔族,我想那些前輩們的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寬慰的!

  巨人大師意氣風發的說道。

  他的話語頗能鼓舞人心,系密特終于動心了,他跟著一位力武士來到二樓。

  和底樓完全不同,二樓有很多人,也有很多房間,儼然是一個小型的城市,男女老幼,什么樣的人都能夠看見。

  “這里是擁有力武士血統的家族的聚居地,我的家人也在其中!蹦俏粠返牧ξ涫枯p聲說道。

  系密特跟在那位力武士身后一路行來,只見兩邊的房間頗為豪華,甚至和貴族宅邸的房間相比,也毫不遜色。

  系密特雖然擁有力武士的記憶,但是對于力武士的生活卻所知甚少,只是從記憶中知道這些擁有超絕力量的人,并不能夠享受到自由,甚至連擁有這種血統的人,也沒有什么自由可言,不能夠成為力武士的人只能夠終生生活在圣堂之中,他們甚至從來沒有走出過圣堂。

  “這里除了沒有自由之外,其他的享受全部是最好的!蹦俏涣ξ涫匡@然猜到了系密特心中的想法。

  正因為如此,力武士們很清楚系密特為什么要否認自己的身分。

  擁有強大的力量確實令人憧憬和向往,但是為此而失去自由,能夠忍受這一切的,只有從小便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對此早已經習慣了的、真正的圣堂武士家族的子弟。

  對于系密特來說,這里是新奇的,但是對于生活在這里的人來說,系密特本人反倒成為了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奇事物。

  很多小孩跟在系密特身后,他們很想仔細看看這個與眾不同的人。

  身后拉著一串人,那位力武士將系密特帶到了最遠端的一座幽靜典雅的房間。

  這里對于力武士們顯然有著特殊的意義,因此那些好奇的小孩全都圍攏在門口周圍,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越雷池一步。

  走進房間,只見這里密密麻麻的排布著數千把長刀,它們的式樣也各有不同,按照時代和使用者所擅長的武技,這些長刀分門別類的擺放在那里。

  這個地方顯然每天都有人打掃,而且近兩千年來,從來沒有間斷過,因此,即便是那些年代最為久遠的長刀,同樣銀光閃閃,絲毫都看不出銹蝕的痕跡。

  系密特在這個房間之中轉著圈察看著。

  年代越久遠的長刀,一般來說,越是厚重,看來那時候,擁有強勁力量的武技相當盛行。

  在眾多長刀之中,系密特愕然看到一把極為奇異的長刀。這把長刀身形極其寬長,握柄設在中間的位置,兩邊都是刃口。

  系密特輕輕的將這把長刀舉了起來。

  這把刀看上去完全像是一彎明月,刃口極為厚實,刀背最厚的地方竟然有手指寬。

  刀的長度將近兩米長,比起大多數人的身高都要長出一大截,刀刃閃爍著冷森森的寒芒。

  系密特用力握住握把,揮舞了兩下,雖然他并不知道如何正確使用這把長刀,但是力武士的本能,就是對于力量的把握和運用。

  這件武器雖然奇特,但是它畢竟也只是一件武器,只不過運使的方式有些與眾不同罷了。

  系密特一邊揮舞著,一邊琢磨著如何操縱它。

  一開始的時候,系密特只是出于好奇而拿起這把形狀奇特的彎刀,他并沒有打算使用這件他完全不熟悉的兵器。

  但是揮舞了幾下,慢慢摸出點門道之后,系密特越來越感到這件武器使用起來頗為順手。

  在這里的所有武器之中,它堪稱力量最為強大的一把彎刀。

  那達到了極致的巨大弧形刀身,以及那如同利斧一般厚重的刃口,無不顯示這是一把極端的武器。

  想要用它施展巧妙而又靈活的武技,幾乎是不可能的,它的作用好像就是用來發揮巨大而又強勁的力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把彎刀和雙刃巨斧沒有什么兩樣,只不過這種樣子奇特的彎刀,如果使用巧妙的話,能夠連續性的產生恐怖的殺傷力,而且那奇特的形狀,也賦予了它驚人的防御力。

  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武器,最適合自己的武器。

  “我能夠拿走它嗎?”系密特問道。

  “我猜想你一定會選擇這把雙月刃,它是這里威力最為強悍的一件武器!蹦俏粠返牧ξ涫啃χf道。

  從樓上下來,樓下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不過外邊卻是人聲嘈雜。

  從大門出來,系密特看到所有的人都已經準備妥當,除了雙刀之外,每一位力武士背后都多了一把重弩。

  更有七位披著小山一般重甲的能武士,威風凜凜的站在那里。

  出乎系密特預料之外的是,這并非是一支全部由圣堂武士組成的部隊。

  只見在圣堂門口兩人一組,一排三輛全是弩炮。

  這些弩炮被架在小車之上,系密特估算了一下,至少有四十多架弩炮。

  所有人靜靜的等待在那里。

  過了好一會兒,從遠處沿著勃爾日河駛來一艘大船,那是一艘以前長年往來于維琴河運送農作物的平底劃槳船。

  不過這一次推動大船前進的,并不是旁邊的那二十四副船漿,而是奔騰的河水。

  創造出這樣的奇跡的人,正是站在船頭之上的那兩個魔法師。

  系密特從來沒有見過魔法師,這些充滿神秘的人物,一向待在魔法協會里面進行修煉或者魔法實驗。

  和圣堂武士不同,魔法師的自由并不受到限制。

  雖然魔法師的力量遠遠要比圣堂武士強大得多,但是他們那孱弱的身軀,使得任何人都不將他們當作是會引起危險的人物。

  當然除此之外,魔法師的稀少,也是人們不將他們視為危險的原因之一。

  丹摩爾的魔法師數量堪稱世界第一,但也不過就那么幾十位。

  能夠達到這個數量,已經是丹摩爾王朝花費了一千多年的時間和無數金錢,再加上空前的國力,才慢慢積累起來的。

  在這個國度的每一個重要城市,都建造著宏偉而又高大的魔法師協會,但是這些魔法師協會常常是空著的。

  它們存在的價值,除了作為魔法師進行遠距離傳送的目的地和標識之外,也是為了方便那些魔法師到各地招攬擁有特殊魔法潛質的人。

  對于這些魔法師來說,除了魔法研究之外,傳授一兩位弟子,是國王陛下要求他們的唯一回報。

  魔法師們倒是相當通情達理,畢竟國王陛下每年花費大量的金錢,單單看在這些經費的面子上,也得找到一個弟子。

  只可惜,擁有魔法師潛質的人同樣稀少。

  雖然丹摩爾在一千多年以前便頒布了法令,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只要到了成年的年齡,必須到首府城市去舉行成人典禮。

  這項法令,就是為了方便那些魔法師找尋擁有特殊潛質的人才,而頒布的,每年僅僅是支付路費〕宿、以及盛大的典禮儀式,國庫就要拿出一大筆錢。

  但是即便如此,收效依然甚微。

  系密特也曾經夢想過,在成人典禮儀式上,被一位魔法師認定是擁有特殊魔法潛質的人。

  這種夢想和成為圣堂武士一樣,伴隨他度過了整個童年。

  看著眼前的魔法師,系密特仍舊充滿了好奇。

  推動船只的,顯然是那位一直搖動著手臂的光頭魔法師。

  船在圣堂不遠處的埠頭停了下來,那位將軍的副官從船艙里面鉆了出來,他站在船舷之上指揮著士兵們,將弩炮裝上船。

  系密特這才發現,船上早已經架起了木臺,弩炮整整齊齊的羅列其上,巨大而又鋒銳的箭矢朝向四面八方。

  等到弩炮就位之后,圣堂武士們紛紛上船。

  能武士們站立在最頂端的平臺之上,系密特甚至懷疑,那木質的平臺是否能夠承載他們的重量。

  力武士們沿著船舷站成一圈,他們必須保護船只的安全。

  系密特和兩位力武士大師,是最后一批上船的人,他們站在那位副官旁邊。

  “德布羅意隊長,這次行動是你指揮嗎?”那位巨人大師問道。

  “不,將軍大人在船艙里面!蹦俏魂犻L回答道。

  正當他們倆一問一答的時候,那位魔法師已經開始吟誦起咒語來了。

  那悠遠綿長的聲音,確實具有無窮的魔力,系密特甚至能夠感受到四周的魔法能量突然間騒動起來。

  令他感到驚奇的是,這些魔法能量漸漸排列成一種特殊的次序。

  船緩緩的開動了起來,沒有絲毫的搖擺和顛簸,這艘滿載的大船,就好像是滑行在一面鏡子之上,平穩的行駛起來。

  系密特驚奇的看著船舷四周,感覺著那神奇而又強大的能量。

  雖然同樣是使用魔法能量,但是魔法師所施展的方法,要比圣堂武士高明而且有效得多。

  魔法能量對于他們來說,并不僅僅只是一種能夠用來攻擊的力量,而更像是一種精巧機械的一部分,不同的魔法能量,按照一定的比例和方式組合起來,就可以發揮出奇跡般的力量。

  系密特被魔法的神奇所陶醉,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船已經行駛到城門口了。

  勃爾日的南門有水路和旱路兩座城門。

  旱路的城門早已經被緊緊的堵死了,水路的城門則被碗口粗細的鐵柵欄鎖住。

  當船在城門口停住的時候,系密特這才清醒過來。

  突然之間他想到一件事情,系密特馬上問道:“隊長大人,我們這樣出去,難道不怕遭到魔族攻擊嗎?我好像不曾建議過利用戰船來對抗魔族!

  “用不著擔心,我們早有安排!

  突然間,從船艙里面傳來那位將軍大人的聲音。

  “不錯,等到水閘打開之后,你就知道我們打算怎么干了。”另一個蒼老而又虛弱的聲音,傳到系密特的耳朵里面。

  話音剛落,船艙的艙門打開,將軍和一位已經老得說不出年齡的魔法師走了出來。

  “老師,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請讓水閘打開吧。”

  船頭的另外一位魔法師說道。

  系密特這才發現,那竟然是一位女魔法師。

  隨著隊長揮舞了兩下的手臂,城樓上面的士兵們用力推動絞盤,沉重的鐵柵緩緩的升了起來,河水順著柵欄向下流淌著,就好像是雨中的屋檐下掛著的水線。

  當鐵柵欄升到城樓頂上的時候,士兵們推動沉重的鐵閂,將這道巨大的鐵閘鎖住,以免它掉落下來、砸在剛剛通過一半的船只之上。

  只聽得“光鐺”一聲巨響,鐵閘被牢牢的鎖住了,士兵們站在城樓之上發出了可以通過的信號。

  “黛安娜,現在看你的了。”老魔法師對著自己的弟子說道。

  那個女魔法師早已經進入了冥想狀態,剛才那句話,她十有**沒有聽到。

  沒有咒語吟唱的聲音,也沒有神奇而又怪異的手勢,突然之間,船只周圍卷起一個巨大的漩渦,河水急速的打著漩升了起來,就像是一道墻壁一般將船只包裹了起來。

  那道以水組成的墻壁越升越高,最終在頂部合攏。

  看著被完全包裹起來的船只,系密特原本的疑惑已經煙消云散了,但是在他的心中卻出現了新的疑慮。

  “大人,為什么不在晚上發動攻擊?現在那些魔族也許會感到極為驚奇,但是,想必您也不敢絕對保證,那些魔族不會攻擊一個大水球。”系密特說道。

  對于系密特的提醒,那位將軍大人好像根本無動于衷,倒是旁邊站著的那位力武士大師開口解釋道:“你用不著擔心這件事情,亞理大魔法師將會用幻術將我們的身形隱蔽起來。”

  “系密特,你放心吧,亞理大魔法師曾經協助我們攻打過另外一個基地,只不過當時我們并不知道,那些‘巨大的眼睛’有另外一種偵察的手段,幻術對于它們并不起作用。

  “但是,那次進攻并沒有給我們帶來多少損失,雖然幻術對魔族飛船無效,但是那些魔族士兵和詛咒法師卻看不見我們!绷硗饽俏痪奕舜髱熞惨黄鸾忉尩。

  系密特默默的點了點頭,聽到這樣一說,他也就明白了,能夠將身形隱蔽起來的幻術,統稱為隱身術,不過,每一本書上提到的隱身術都是完全不一樣的,弄得系密特感到極為奇怪。

  系密特轉過頭來看著那位年老體衰的魔法師。

  只見他悠閑的在那里捋著胡須,突然間,他伸出乾瘦的食指在空中劃了幾個圈,又憑空書寫了一道符咒,淡綠色的光芒從他的指尖飛出,隨著他手指的筆劃留下一道余輝。

  當老者畫完那最后一筆的時候,系密特驚奇的看到,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半透明的。

  或者更加確切的說,他看到船和所有人的身影都變成了一團灰色、朦朦朧朧的東西,四周那卷起的水墻也消失不見了。

  正當系密特驚嘆于魔法所造就的奇跡時,船,再一次緩緩駛動了。

  穿過高大的城門,戰船駛入一片廣闊的湖蕩,這里是勃爾日河匯入維琴河的地方。

  當年創建勃爾日城的人們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就是因為這片廣闊而又平靜的湖蕩。

  這里曾經鳥獸成群、魚蝦聚集,更是北方侯鳥飛往南方過冬時必然要停留的地方。

  甚至到了今天,每當侯鳥往南遷徙的時候,總是有成群結隊的大雁、灰鷺和鸛停留在這片湖蕩之上,甚至有些還飛進城里。

  不過,系密特現在可沒有心情觀看兩岸的景色。

  船上所有的人都全神貫注,雖然空中并沒有出現魔族飛船的蹤跡,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于放松警惕。

  一駛出城門,船便加快速度飛馳在水面之上,而這種速度,絕對不是用漿劃便能夠做到的。

  也許是因為用魔法推動的緣故,船尾并沒有留下航跡。

  維琴河是一條支流眾多的大河,蒙森特以水脈縱橫交錯而聞名,從維琴河往北,一路上有二十幾條河流涌入她的懷抱。

  沿著維琴河向下游行駛了半個多小時之后,船拐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小港灣,那是一條很小的支流,甚至只能夠稱得上是一條小溪。

  原本戰船是根本無法駛入這樣淺的溪流的,但是因為有魔法的推動,戰船悄無聲息的向那條小溪的上游駛去。

  這是一條曲折蜿蜒的小溪。

  系密特已經記不得到底拐過多少個河灣了。

  大約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遠處的天空中可以看到,三艘魔族飛船在五六十米高的地方飄浮著。

  戰船的行駛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系密特的心中充滿了緊張。

  他不知道,那些“巨大的眼睛”會不會發現他們的存在。

  戰船一點一點的靠近,系密特甚至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飛船下那瞳孔一般的魔法陣了。

  每當那巨大的瞳孔掃向他們的方向,系密特的心中便一陣緊抽。

  “放心吧,它看不見我們!倍厒鱽砟俏焕夏Х◣煹穆曇,“如果它看得見我們的話,它早就發動攻擊了!

  “你的辦法看來有效!睂④娨部隙ǖ恼f道。

  “現在要發動攻擊嗎?”泰蒙大師問道。

  “將軍,只有三艘飛船,是不是太少了一點?”那位隊長顯得有些貪心,他好像并不希望做了這么充足的準備,卻只得到有限的收獲。

  將軍沉吟了半晌,他同樣有這種感覺。

  “我們不如再等半個小時,看看運氣會不會更好!蹦俏焕夏Х◣熣f道。

  將軍聽到老魔法師這樣一說,點了點頭,“好,就再等半個小時,但愿半個小時之后,有更多的目標出現在我們眼前。”

  好像幸運專門喜歡和人捉迷藏,當人們想要得到幸運的時候,它總是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半個小時過去之后,天空中仍舊只有三艘飛船,那位將軍不得不接受這無奈的事實,也許今天他的收獲只有這點。

  “德布羅意,將弩炮運下船,擺好陣形。”

  “泰蒙大師,請你分出一半力武士保護弩炮,另外一半保護戰船。

  “西塞大師,請你們做好準備,不過我想試一試弩炮的威力,所以請你們不要太快出手!

  葛勒特將軍發出一連串指令。

  在那位隊長的指揮之下,弩炮一輛跟著一輛下了戰船,并在河邊的空地上擺開了陣形。

  系密特清楚的看到,這些弩炮同樣被一個個小小的水罩給隱蔽了起來。

  系密特不知道在那些魔族的眼里看來,前面的那塊平地是什么樣子的,他所看到的是,呈三條互相錯開的、橫向排開的弩炮陣地。

  巨大而又致命的箭矢,全都瞄準了空中的那三艘飛船,和地面上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魔族士兵。

  正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突然間,從遠方飄來十幾艘飛船,這些飛船的體積顯然要比底下三艘飛船巨大許多。

  “太好了,幸運之神總算眷顧我們!睂④姵錆M喜悅的說道。

  那位隊長顯然也發現局勢的變化,他一溜煙地快跑回到船上。

  “德布羅意,大魚上鉤了,你專心對付那些飛船,一個都別讓它們跑了。地上的東西你用不著擔心,兩位大師會保護你們的安全。

  “而且關照弩手們,一旦命中目標,不要留戀,盡快撤回船上,別去管那些弩炮!备鹄仗貙④姅蒯斀罔F的下達著命令。

  雖然并不理解,但是那位隊長顯然沒有學會質疑命令的正確性,他毫不猶豫的接受了指令,跑回自己的指揮官位置去了。

  “為什么?”

  系密特疑惑不解的問道,對于將軍的“慷慨”他實在難以理解。

  系密特原本并不指望有人會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早就聽漢摩伯爵說起過,作戰命令是沒有任何理由可講的,命令下達之后就必需要執行。

  沒有想到,那位魔法師竟然愿意回答他的問題。

  “如果想要發射弩箭的話,就必須將魔法撤掉,一旦魔法撤掉,便不能夠隱身,與其暴露在空地之中成為那些家伙的目標,還不如放棄弩炮,回到船上安全得多。”

  “能不能在隱身的同時還可以攻擊敵人?”系密特問道。

  “這是我們魔法師幾百年來夢寐以求的一件事情,可惜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在這個領域有所突破!崩夏Х◣熞槐菊浀恼f道。

  就在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起勁的時候,那位巨人大師推了推系密特,“喂,你打算留在船上,還是和我一起到下面去?”

  系密特看了一眼底下那張網以待的巨弩方陣,他二話沒說跳下船舷。

  雖然知道自己身體周圍也有一道魔法陣,但是系密特的眼睛卻看不見有任何東西阻擋。

  將那兩把巨大的雙月刃握在手中,系密特默默的等待著戰爭開始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系密特根本區分不出,哪些情感是自己的,哪些是來自于那些歷代力武士的記憶,不過可以肯定,這些情感中絕對沒有恐懼和害怕。

  站在那里,系密特看著空中的魔族飛船,緩緩降落下來,令人驚訝的是隨著高度的降低,那些魔族飛船的體積在漸漸縮小。

  當它們到達原來那三艘飛船同樣高度的時候,所有飛船的體積看上去都差不多。

  系密特心中暗自驚詫,原來這東西能夠膨脹到如此巨大,也許自己膨脹到這樣的體積,同樣也能夠飄浮起來。

  系密特連忙快速的甩了甩腦袋,將這種想法從腦子里驅趕出去。

  這時候,他才發現,其他的力武士已經抽出雙刀,擺好架式準備作戰了。

  突然間,那位隊長一甩手臂,顯然這是攻擊的信號。

  就在那一瞬之間,原本模模糊糊的灰色人影變得清晰起來,鋒利的箭矢在陽光照耀之下閃爍著點點寒芒。

  幾乎在同時,無數弓弦彈動的清脆響聲,伴隨著尖銳的“嘶嘶”破空之聲。

  一米長的巨大箭矢,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飛向停留在空中的魔族飛船。

  受到突然襲擊,那些魔族飛船根本就來不及升起,箭矢無情的穿透了它們龐大的身體,一連串的爆炸聲,即便隔著這么遠都能夠清楚的聽見。

  爆炸的沖擊,將位于它們底下的那些魔族士兵擊倒在地,雖然它們中的大部分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也有一部分因此而喪生。

  不過弩手們根本沒有看到這令人振奮的一幕,他們全都忙著撤回船上。

  從爆炸中重新站立起來的魔族絕對沒有想到,一道道閃電閃爍著致命的藍光,向它們籠罩下來。

  廣被數畝的藍色電網,將無數魔族士兵化作了焦炭。

  當那些幸存下來的魔族士兵看到,遠處有幾點金光飄浮在空中的時候,它們馬上分散開來,向這邊圍攏過來。

  和圣堂武士交戰了這么久,這些魔族士兵早已經對圣堂武士瞭解得很深入。

  魔族的隊列中馬上飛起幾只飛行惡鬼,它們是剛才那陣爆炸和緊接而至的閃電颶風之后,僅有的幸存者。

  這些飛行惡鬼憑藉行動方式的優勢,飛行在隊伍的最前列。

  但是這僅有的幾只惡鬼,也成為仍舊隱藏著的力武士手中弩箭的犧牲品,每一頭惡鬼身上至少命中四五支箭矢,這些脆弱而又邪惡的生物,甚至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便已經死亡。

  射出弩箭之后,力武士們的身形也顯露了出來,不過他們用不著撤回戰船,接下來的戰斗將由他們收尾。

  “放心戰斗吧,那位魔法師已經承諾過,士兵們看不到你戰斗的場面,他們甚至會忘卻一切和你有關的記憶。”正當系密特為是否要一同行動而猶豫不決的時候,身邊傳來了那位巨人大師的聲音。

  聽到這句承諾,系密特心中大定,他從背后摘下那兩把交叉斜掛著的雙刀。

  這兩把彎刀實在是太巨大了,以至于他根本無法將它們像平常一樣佩帶在腰際。

  跟在那位巨人大師的身后,系密特提著那對奇怪的兵器。

  那無比沉重的雙刃,對于武技的發揮也許并沒有什么好處,但是用來沖鋒陷陣卻是再合適不過。

  在奧爾麥,系密特曾經以為,那些魔族士兵是強大到極點,甚至是不可抵擋的。

  但是現在,當他快速來回旋轉著那一對沉重而又鋒利的兵刃,輕易的切開魔族的身體時,系密特甚至已經忘記了,他是在戰場上和可怕的魔族作戰。

  他只是隨著自己的感覺,憑著本能和手中雙刀的指引,將身體所擁有的力量,盡情發揮到極致。

  系密特手中的那對奇異的彎刀,不停旋轉著、揮舞著,凡是靠近他身邊的魔族士兵,無不被卷入這死亡和毀滅的舞蹈之中。

  鮮血飛濺,割裂的肢體和切碎的身軀,隨著那亮銀色的刀光飛出老遠。雙月刃引領著系密特在這刀光劍影、血肉紛飛的戰場之上翩翩起舞,在系密特的身邊撒下來一片鮮血組成的花環。

  當四周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當系密特停止那死亡圓舞曲的時候,曠野之上到處躺著魔族的尸體,鮮血染紅了這塊土地,甚至連那條小溪都成了一條紅色的河流。

  系密特感到身上濕漉漉的。

  他低頭一看,只見他身上沾滿了鮮血,這副模樣,簡直和他第一次看到的托尼一模一樣。

  而周圍的其他力武士同樣渾身是血,唯一沒有沾上鮮血的,只有他們的刀刃。

  系密特看了一眼手中的武器,雖然已經不知道斬殺了多少魔族,但是它仍舊是光潔亮麗的。

  提著雙月刃,系密特向戰船走去,沾滿全身的鮮血,讓系密特感到渾身不舒服,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同樣的感覺。

  另一個讓他感到頭痛的事情,便是回去的時候應該如何向家人交代,這身衣服是昨天剛剛換上的,就算是撕破了一條口子,也得向母親解釋半天,更何況像現在這樣渾身是血…

  上了船頭,系密特再一次回頭看了一眼剛才他浴血奮戰的戰場。

  太陽斜斜的照耀在這片血紅的大地之上,天空的紅色和大地的紅色連在一起。(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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