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丹琪,小瀚!你們終于回來了!」
陳媽媽熱情地拉開門,連忙將兒子身后那個嬌小的人影拉進來。全\本\小\說\網
「哎呀,丹琪,你瘦了,九瀚是不是都沒給你吃飯?」她、心疼地摸摸石丹琪的身子骨,馬上換來身旁一句不滿的哼聲!缚爝M來,媽幫你好好補一補―哎呀!
你這個大個兒還杵在這里做什么?當門神嗎?還不快把行李提上樓!」
完全的厚此薄彼,不過被她「厚」的人是自己的老婆,陳九瀚沒有意見,只是臉臭臭地當搬運工去了。
陳媽媽興奮地拉著她走進客廳里!傅ょ,我上個月去泰國玩,幫你帶了一件印花長裙回來。這種裙子又輕又薄,夏天穿最適合,平時上班也很好搭,你來試試看。」
「媽,你不要為我破費了!
「怎么是破費?」陳媽媽怪道!戈惥畔婺敲绢^從小就跟野猴子一樣,我想買什么漂亮的小裙子打扮她都是白搭,還是你好!
敢情她是將自己當成芭比娃娃了,石丹琪笑。
比起自己的那一位,陳媽媽更像她的母親!
「對了,爸爸和九湘呢?」她注意到客廳里并沒有其它人。
這個星期適逢臺南地區大拜拜,幾乎家家戶戶輪流辦桌宴客,陳家自然也不例外。早在上個月,陳媽媽已經嚴格命令兒女,一定要帶另一半回來吃拜拜。
「爸爸去買點水果,馬上回來。九湘那丫頭本來是可以趕回來的,不過她男朋友臨時食物中毒,吐到進醫院打點滴,她在醫院陪著,這一次可能趕不回來了。」
「真的?嚴不嚴重?」她有些擔、心,待會兒得打個電話去慰問一下。
「聽她說是沒事了,躺兩天就好。你們晚點回臺北的時候,幫我帶一壺人參雞上去!
說完,陳媽媽便興致勃勃的拉著她到房里試起印花裙來。
前陣子陳媽媽例行打電話給兒子聊天。她很認命,知道如果自己不打的話,那小子八成丟掉一樣,幾年都看不到個影兒。
誰知,九瀚竟然很罕得的主動跟她提了丹琪她媽媽的事。
陳媽媽聽到丹琪十二歲起就自己生活,一個小女孩自煮自食,憐惜之心大盛,對于她的媽媽簡直不是義憤填膺可以形容。
雖然那位夫人多少也是接濟丹琪到大,但是這可是自己親生的小孩啊,怎么可以只是接濟而已?陳媽媽自己相夫教子幾十年,即使老公丟得下,兒女也不能丟下,怎能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的媽媽。
「她怎么就這么放、心?再怎樣也該將丹琪托給哪家的親戚照料啊!難道這種時候了還顧著她自己。那么小一個女孩活生生被藏著,生病了誰來照顧她?在家出意外怎么辦?上學的時候出車禍、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呢?」
陳九瀚只是冷哼。
「難怪丹琪從小就不愛引人注意,不想惹麻煩。丹琪從來也沒跟我們提過,不然我早早將她接回家來養了!龟悑寢屫W孕奶邸
后來她問了幾句關于那位夫人的事,兒子說她最后還是保住自己的婚姻了。
原來她丈夫在大陸的那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另外也跟一位富商交往,孩子其實是那名富商的。然而富商家有悍妻,她眼看跟著對方不會修成正果,又看在魏先生求子心切的份上,才想偷天換日。
誰知富商的悍妻突然因病過世,眼見時局大好,那女人說出了真相,丟下姓魏的,再度投回富商懷抱。
魏先生自此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備胎,人財兩失,又愧又恨,他回臺灣對老妻低聲下氣,祈求原諒,信誓日百一以后絕對不會再犯,兩人才又和好如初。
「那丹琪呢?如今女兒也大了,那位太太有什么想法?」陳媽媽媽追問。
「能有什么想法?一切照舊。」陳九瀚嫌惡得彷佛在討論的是某種病菌。
既然一切恢復原狀,那位太太不能冒險讓好不容易回頭的丈夫再度和她反目,所以石丹琪的身分依然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陳九瀚自此對那家人的惡感跌進谷底。
「雖然阻止人家母女見面不太好,但是丹琪比較心軟,她媽媽有需要的時候就來哭訴,不需要的時候就把她撇在一邊,實在讓人不能接受。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如果沒有必要,不要讓丹琪和他們有太多牽扯!龟悑寢尩馈
「我已經告訴她了,不準再跟那邊的人來往,至于對方打電話來的話,看看目的是什么,先跟我商量后再談!顾麤]有告訴母親,石丹琪同母異父的妹妹和他同一家公司,而且對他別有企圖。
嚴格說來,魏輕盈已經不算他同事了。那件事過后不久,她自己就辭職了,知恥近乎勇。
同樣是自信心過度旺盛的女人,高一那個江蘭若還比她可愛多了。江蘭若后來真的跟林正鴻交往起來,兩人竟然也走了十幾年。
去年兩人結婚,陳九瀚還帶石丹琪去喝喜酒。林正鴻是他少數還有聯絡的老同學,若不是因為這個人,陳九瀚連江蘭若是誰都想不起來。
「唉!」陳媽媽一想到石母對女兒的現實,越想越難過,母愛當場洶涌發作,恨不得就把石丹琪留在身邊好好的疼一番。
「媽,你怎么了?」石丹琪換好裙子出來,納悶地見到她長吁短嘆。
「沒事,我在嘆那個死小子。」陳媽媽舊話重提!刚f他不懂得溫柔嘛,緊要關頭又懂得護著你;說他體貼嘛,怎么拖到現在你們倆就是不肯好好的把婚事辦一辦?他都二十六了,你也二十八了,轉眼兩人都三十歲了,父老子幼怎么辦哪?」
那夸張的表情都快要唱起戲文來了,石丹琪噗啡一笑。
「其實有沒有婚宴無所謂啦,我和他都不是很在意這些虛禮,反正我們已經公證…唔。」
石丹琪捂住唇,驚恐地瞪大眼。完了,完了完了,說溜嘴了!
「你說什么?」陳媽媽的耳朵從來沒像今天這么尖過。
「呃…其實…也沒什么…」她慌亂地左看右看,想亡羊補牢。怎么辦?
陳九瀚,你快下樓,她是你媽媽,你自己搞定她!
陳媽媽陰陰地瞇起眼睛!改銈円呀浭裁矗恳呀浌C了?用、公、證、的?」
「我…就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顧及道義了,生命安全最要緊!
虎口下的兔子當機立斷,用力眨眨眼睛,眼眶馬上泛紅了。為了效果再好一點,她咬著嘴唇,手指微抖著指了指樓上。
「一切,都是…他的意思!」
「陳―九―瀚!」一句石破天驚的怒吼,劃破了臺南的天空!「你這個死小子!你給我馬上滾下來——」
「這樣可以嗎?我們真的不用回去幫忙招呼客人嗎?」
石丹琪被拐了出來,心里仍然覺得不妥。
「送什么客?吃完了那票人自己會走!」陳九瀚此刻的表情可以榮膺十大惡人之首。
石丹琪偷偷吐一下舌頭。
從下午她不小心說溜嘴開始,陳媽媽便一直念,念念念念,大念中念小念,念不停。念的對象當然只有自己生的那個不孝兒子,因為陳媽媽非常相信她絕對只是被帶壞的無辜小羔羊。
「你也不想想看我盼著你們姊弟倆結婚,盼了幾年了?九湘那野丫頭給我一年拖過一年也就算了,我指望著你和丹琪能早點讓我如愿。你打國二就纏著人家,纏到人家二十八歲。這中問就算人家有其它機會也都被你趕光光,結果你竟然用公證結婚來敷衍掉?你不知道結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念到晚上,吃拜拜的親友陸續來了,一看到他們倆,第一句話自然還是問:「什么時候結婚哪?」陳媽媽被觸動、心情,毫不藏私,繼續對著鄉親父老又是一陣數落。
一干父老聽說他們竟然已經去公證結婚了,霎時間天地變色。要知道,這里可是臺南!全臺灣最注重婚嫁禮數的臺南!公證結婚這種事情是另一個星球的人才會做的事,怎么可能發生在這個地方?
「你怎么可以把人家閨女拖去私奔呢?你這樣子怎么對得起人家的列祖列宗?叫我們陳家的人出去要怎么做人?」
在老一輩的觀念里,沒有五禮六聘、明媒正娶的一律叫私奔。于是一伙人圍著陳九瀚,又痛快數落了一頓―途中因為石丹琪乖巧無辜的形象實在裝得太好,還有人淚漣漣地握著她的手,保證一定會幫她討一個公道。
陳家親戚本來就多,雖然今天來的只是附近的鄉親而已,湊一湊也開了五桌,這五桌當場變成一個非正式的婚宴,小兩口被抓著,一桌一桌向親友敬酒賠罪。陳九瀚越聽臉越黑,越敬臉越沉,不過他也知道理虧的是自己,只好壓下脾氣一桌一桌地敬到完。
而這只是前奏曲而已,陳父陳母當場允諾,將來選個好日子,一定要把婚禮妥妥當當辦一次。
陳九瀚一聽,什么?浴道種事還要再來一次?當場想翻桌,石丹琪馬上在桌下死死按住他,死命不讓他嶺作!
終于上到第七道菜,他大爺受不了了,抓著老婆丟下一句:「我們去附近逛逛!」不管滿廳錯愕的親友,硬把她給挾持出門。
石丹琪舒暢地伸個懶腰?搓惥佩まZ還不能反抗當然很有趣,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很好。
久未回到這個熟悉的小城,幾乎每走個幾家就有一戶在請客,空氣中隱隱響著遠方廟會游行的喧鬧聲。啊,還是自小長大的地方好,看到什么都覺得親切。
「等一下,你認不認得這里?」石丹琪挽住他,停在一個巷子的轉角。
這是他國二那年?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膏拧!拐麄晚上下來,他現在的表情終于好一點。
「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好奇問。
「我在想,陳九湘干嘛帶著一個國小女生四處走。」他還是沒什么表情,嘴角卻隱隱有了笑意。
「國小?」她叫道。(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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