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鄉(xiāng)賣菜
初中三年一轉眼就過去了。WWw.QΒ5、C0m/思思考上了市重點高中,蘭德發(fā)卻名落孫山。本來家里準備讓他再讀個技校的,但是因為姐姐又生了一場大病花去了很多積蓄,家里經濟本來就不寬裕,他不得不提前進入社會。
但是作為一個沒有一技之長的初中生到社會上能干些什么呢?他先后在市里找過幾次工作,每次都無功而返,碰了幾次壁后再沒信心,干脆不找了。回家?guī)透赣H伺候那幾畝菜地。白菜發(fā)芽了,蘿卜長大了,黃瓜抽條了……看著親手侍弄的種子入土以后奇妙的煥發(fā)出蓬勃的生命,蘭德發(fā)并沒有因為離開學校而苦惱,相反,他過得很開心,有一種在勞動中塑造綠色生命的成就感。
可是這種平靜的愉悅隨著姐姐的外出打工慢慢消褪了。媽媽身體不太好,弟弟還在念書,姐姐一走他必須到菜市幫媽媽賣菜。為了多賺些錢他們家不像別人一樣為了省事直接把菜批發(fā)出去,除非量大。一般都是爸爸幫忙挑去附近的農貿市場,媽媽在那里看攤。現在為了減輕媽媽的負擔,盡管有些不習慣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學賣菜了。他家的攤位租在菜場的正中位置還算不錯。大清早當蘭德發(fā)急急忙忙的把脆生生的蘿卜,綠油油的青菜,大個的燈籠椒一溜擺滿案幾,坐在長凳上時,他累得直喘氣。
“這菜咋賣的,多少錢一斤!”一個買菜的中年女人看了看蘭德發(fā)。
蘭德發(fā)臉憋的通紅不好意思的小聲説:“你買啥菜?”。
“買幾斤青椒”買菜的中年女人説話的聲音很響。
“哎呀!妹子!你買菜呀!來!來!剛從地里拔的,新鮮著呢!”幸好媽媽及時趕到了,見到老主顧是一臉的熱情。
“你兒子啊,蠻懂事的!咋不上學呢?”
“唉!莊稼人兒,識幾個字不是睜眼瞎就行了。學習差得很!只混了個初中畢業(yè)!現在學費太貴負擔不起呀!沒辦法,只有讓他出來賣菜,混口飯吃。”
母親絮絮叨叨個沒完,在生人面前揭他的短。蘭德發(fā)感到無地自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恨不能把腦袋埋進衣領里才好。
“哎喲,挺怕羞的小伙子!快別説了,説得他挺不好意思呢!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嘛!讀書也不是唯一出路,踏踏實實學做小買賣倒也不錯!”
説話間,媽媽已幫那阿姨把挑好的菜裝進袋子里了。
“把臉抬起來!不偷又不搶,賣個菜有啥丟人的?看你那熊樣!德發(fā),給李姨稱菜!”
蘭德發(fā)接過袋子,手忙腳亂的拿了秤,掛了半天秤砣卻不認得是幾斤幾兩。可能是太緊張了吧,學了半宿這秤用起來卻麻煩的很!
“辣椒六斤六兩,八毛五一斤,六八四十八,五六三十……”蘭德發(fā)算了半天,越算越糊涂。
“呵呵,別著急!開始學總有個過程,慢慢來!”李阿姨人很和善。
“媽,計算器在哪兒?”
“不好好學習,算起帳來知道學習的重要性了吧?!你看我們誰用過計算器?都是心算!六斤六兩,六斤多少錢?六兩多少錢?一加不就出來了?”
媽媽小學都沒畢業(yè)可是算起帳來毫不含糊,菜一稱一口就能説出準確的錢數,當兒子的很佩服她這一點。
媽媽不放心拿過秤重新稱了一下,“你小子白浪費我一晚上的工夫!教了你那么久還不認識秤?連公斤和市斤都不分!三斤三兩,兩塊八!讓你見笑了!”
媽媽又麻利的往口袋里添了一個辣椒遞給李阿姨,剛剛對自己還沉著臉呢,轉而滿臉堆著笑對李姨説:“你慢走啊,下次再來!我家的豇豆馬上要上市了!有空去我家摘點回去腌著!”母親精明能干,見什么人説什么話,雖然不免市儈和俗氣但卻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大小事都是她説了算。老實木訥的父親對母親更是言聽計從,向來是母親動嘴父親動腿。蘭德發(fā)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很快就能獨立賣菜了。(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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