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集:祭天臺
云戰越走越驚,暗想李元宗的大軍就算攻入天朝,云和只要躲進這個地下殿中,機關重重,他們也未必攻得進來。\wWW。qΒ5.c0m\\
穿過最后一個大殿,之后是漫長的地道,兩壁皆有壁燈,壁火微微,排成兩條細碎火光延伸到遠處。
接著走下去,再不見一處大殿,卻是一條極長極長的、通體石砌的甬道。
大體上這條道還算直,只有中間偶爾折彎。
眾人在這個地道之中運氣飛掠著,一片空寂,唯獨掠空聲呼呼連響,在地道里帶起了一股強烈的回風。眾人疾快的飛掠在地道壁上晃起一條條鬼怪一般的影子。身影一過去,道內壁燈相繼熄滅,漆黑一團,偶爾啾啾一聲,像是趕尸的聲音。
風語只覺得頭皮都炸了起來。
也不知走了多遠,前面的云是停下腳步,回頭笑道,“就快到了。”
云戰驀然醒悟,天啦,都走了這么遠,不是早就出了天朝城了嗎?
至此,云戰終于知道云和之所以在百萬大軍的圍困之下為什么還安然自若的原因了,只因不管被多少兵馬圍著,他最終還是能從這條通道逃到天朝城外去。
也是直到這時候,云戰才又感到云和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其陰謀手段之高超,已經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又走一段,果然到了地道盡頭。
云是再次停下身,長長松了一口氣。
“大元帥,北副統,后面的路就是上山了,請多加注意。”
說完,仍然帶頭,沿著一條梯形石道盤盤而上。
風語不由失口叫道,“還要上山么?天朝城外不是沒有山嗎?”
那云是回過頭露齒一笑,“蓮云天女,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風語又驚又疑,“今天是什么日子?”
云是答道,“今天正好是劍國九○○八年九月十五。”答完話,仍然往上趕。
風語大是迷茫,“九月十五又怎么了?”
倒是云戰恍然大悟,失口叫道,“我明白了。”
風語被嚇了一跳,“你明白什么了?”
云戰激奮道,“你忘了么,劍國每次的秋祭日期,正好是九月十五。”
風語目瞪口呆,“天……你是說皇上要秋祭?”
云戰道,“剛才云是說了,我們現在正在上山,而天朝周圍這等距離,除了際會峰及際會峰后面的小際會峰,是根本不可能再有山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們現在就在際會峰下,眼前這條盤山而上的石道,正是通到際會峰頂去的。”
風語風清忍不住齊聲驚呼,“原來如此。”
風語同一時間還產生了另一個疑團,“大軍壓境,皇上還有心思秋祭?”
云戰苦笑,“皇上哪里是秋祭,他就要一統八國,做天下霸主了。”
風語一聽差點跌倒,吃驚地看著云戰,“大哥,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云戰道,“妹妹,你沒有想過么,這條暗道既然是早就存在的,皇上早不出城晚不出城,偏偏拖了兩日,拖到秋祭之日才悄悄地潛上際會峰來,如果只是秋祭,到時會招來鳳凰,勢必暴露目標,引得李元宗派兵圍山,這樣有利無害的事情,皇上會做嗎?”
風語疑團更大了,“那他是做什么?”
云戰大聲道,“他做什么,他不是已經得到了傳說中那塊只要得之就能擁有天下的天璽嗎?皇上欲借天璽一統八國,故而先登此峰舉行秋祭,喚醒天璽暗藏的神秘力量,藐視天下群雄!”
風語再次震呆了,口中結巴道,“原來!原來!”突然一把拉起云戰,“快,快,我們快上去看看。”
不僅他們兩個,北斗風清哪個不急,全都向上急躍。
偌大一座際會峰,由下而上數千米的距離,云戰等人雖運功飛躍,還是足足花了近半個時辰。
地道盡頭,接上一條橫行的巖洞。巖洞盡頭破石紛飛,被劈出一個人高的豁口,可以想象只有千年圣劍或者千年魔劍才能劈出。從這個豁口走出去,眼前一片亮光,便來到了一座山頂。
云戰是個劍靈級的高手,立刻感到邊近集結了一股空前強大的力量,不由大驚。
想當日在慶功宴會上,天朝所有高手幾乎全到了場,但是當時感到的那股強大氣流還是沒有現在這么強烈。
四面一望,但見霧氣重重,大霧之中峰頂齊刷刷地站著兩排黃領將士,這恰恰是皇帝親衛軍的標志。
除了親衛軍,還有紅領標志的將士,那是李紅霸李紅現的禁衛軍,一個個標槍般地挺得筆直,黑壓壓一大群。因為大霧緣故,稍遠便看不甚清。
云天早已率人于此靜候,一見眾人到來,大喜過望,一齊拱手道,“人都到齊,就等大元帥了。”
云戰大奇,“人都到齊,正陽府的也到了么?”
云天一笑,“大元帥但請放心,天朝城內正陽府幗國府應朝府的人,全部請上山來了。你看這些人,除了親衛軍禁衛軍,還有雜色衣妝的,全是各府親族。”
云戰稍為放心,“皇上在哪?”
云天大聲道,“請隨我來。”
與云是一左一右在前引路,引過這座峰頂,接上一更大的一個峰頭。
原來際會峰雖說是一座孤峰,山頂都卻如蓮花開放,分出六峰,劍國尚武,俱以武相關之物命名,地道出口的這座山峰被命名為平刀鋒,其形狀好似一把巨刀平放,地道出口恰恰在巨刀柄把之上。然后依次是回劍、孤鈴、鐵扇、奔馬、麒麟諸峰。回劍峰則刀石林立,驚險異常;孤鈴峰則孤高直上,邊緣陡峭;鐵扇峰則半扇散開,外寬內窄;奔馬峰則如萬奔騰,峰頭起伏;麒麟峰則千奇百怪,花草叢林。周邊各峰稍小,落差相距并不大,彼此間淺谷相連,唯獨中間那峰最高最大,美其名曰際會峰,意即六峰際會,唯它為正。際會峰最高,峰頂極寬,從平刀峰一路登級而上,依次建有攬月、鬧海、風雪三臺。再上建凌霄殿,如在天中。過了凌霄殿,平直進去就是祭天臺,位于際會峰頂心,劍國歷代皇帝為之或擴建,或拆修,目前已經成為了以祭天臺為中心的一落殿院。殿后是與前面凌霄殿相應的瀚海宮,其下正當面是鐵扇峰,其建筑形狀便也如半扇撒開,好似兩把半開平放的大扇子。登上前后兩座宮殿頂樓,站在殿外了無覆蓋之物的環形長欄上可以觀天地之氣象,瀚海宮能眺望落花城及周邊千里,凌霄殿也可以望到天朝城及周邊好遠的范圍。
此時的際會峰上,到處都是親衛軍禁衛軍,戒備森嚴。
云戰在云天云是的引領下,穿過凌霄殿,逶迤而行,來到祭天臺。
隨著漸入祭天臺,逐漸看清前方有座高臺,臺上置放一個青色的四方大鼎,長四丈余,高約兩丈,鼎身雕刻劍文,字形突鼓,如龍蛇穿游。鼎前就是皇帝專坐的龍椅,兩旁側下設有四座,乃國師、國相、圣女、大元帥之位。龍椅之后則是平寬的龍案,專供擺放秋祭重要之物,一般是圣旨,若非皇授,任何人都不得取用。大鼎前西北方向設一帥臺,東南方向則設有一個祭拜用的祭壇,案上備齊各種祭拜香燭果品。
祭天臺下,石階二十級,以顯秋祭之隆重,比過早拜大禮。之后仍沿襲了朝拜大廳的設計,四圍環圍,正對龍椅的中間是一條寬大過道,兩側線形分明,是文武百官禮拜之所,唯一不同的是,朝拜大殿是在殿中,而祭天臺因為祭天緣故,仰面向天空無一物。
云戰北斗的到來,早有宣旨官報進祭天臺。
云戰一到,祭天臺下兩列隊伍全都調頭望來。
云戰粗略掃了一眼,見文武百官俱在,甚至連唐天穹唐天時都在眾人之內,大覺驚訝。
想不到昨天晚上酒醉之后,云和還安排這么多事情。
云戰不得不暗中佩服,云和在這方面的確是個曠世難逢的高手,其運作手腕不僅令人難測高深,而且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當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際會峰上時,李元宗的百萬大軍還完全蒙在鼓里。
當是時云和正安然坐于鼎前龍椅之上,見到云戰龍顏大悅,不等云戰參拜,立刻招招手,“各位就免禮了吧,大元帥,請坐到祭天臺上來。”
云戰既已有心向著劍國,當然也不好再頂著云和,只得恭聲應道,“皇上見召,敢不應允。”拾級而上,于大元帥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此時唐天昆、天衣道人均已在座,獨不見天朝圣女。
云戰想起天朝圣女一個人居然能潛入李元宗大營取了五皇兒八皇兒首級之事便感到后怕不已,遂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弄清天朝圣女的真實身份。因為這個心理,少不得向著圣女座位多看了兩眼。
云和一笑,“大元帥已經到來,就差圣女了。”
天衣道人道,“皇上,前一屆的秋祭大典圣女都沒有參加,只怕這次也未必能來。”
云和稍一思索,“也是。圣女總是在該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那我們也不等她了,國師,煩請你先卜吉兇。”
天衣道人恭敬應聲道,“然也。”站起身來,面到東南方,閉上眼睛,上身向后虛仰,伸張雙臂,似乎緩緩伸入無底蒼穹之間。伸到極致,良久再緩緩合抱而回,收于胸前雙手合十,身形恢復正立之狀,面容肅穆,如老納入定一般靜在那里。
受他感染,眾人都止住了呼吸。
又過了盞茶工夫,天衣道人如被巨雷一擊,身形猛地一震,隨后喃喃念道,“百萬兵敗,英雄誰與;獨我張揚,天下逐鹿。”念畢,又等了好久合掌向東南緩緩三揖,慢慢睜開眼睛。
云和低念道,“百萬兵敗,英雄誰與;獨我張揚,天下逐鹿。”
一連念了三遍,突然哈哈大笑,“獨我張揚,天下逐鹿,那不就是我云和老天注定該一統天下么?”說完又笑了一通。
云戰風語還算平靜,唐天穹唐天時卻心神大震,臉色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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