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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開始的開始


  站在提款機面前,看著那幾個可憐的用手指頭都能比畫出來的數字,感到心和肉一起在抽搐,有血液的涌動。\wwW.qВ5。c0М/

  小區的各個角落都貼滿了我的房屋出租啟事,還是手寫體的,不知道那些如蚯蚓亂爬的字有沒有人認的出來,只要別把它當作淋病梅毒的廣告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在心里盤算著如果是男的打電話來一律說房子已經租出去了,如果是女的只要我被套出她還是單身就讓她來看看房子,然后再根據相貌談租金問題,即使來一個侏羅紀公園的mm我最多開出天價讓她知難而退就OK了。仿佛此時一個長發飄飄身段窈窕的美女已經自動送上門來了,我有一種預感,在不久的將來,必然有一段故事發生……

  兩天過去了,***男的打電話來問的倒是好幾次女的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更痛苦的是這兩天我總是8點就強迫自己起床了。第四天,我已經心灰意冷,打算節衣縮食再去樓下超市買兩箱方便面回來在屋里蟄伏十天八天的,眼看都21世界中葉了,做人落拓到我這份上的人也算屈指可數了,除了這套普通的商品房我真的算是一無所有。

  電話響了,我的心臟一如往常開始收縮,呼吸漸漸急促。拿起話筒,對面傳來的聲音宛如天籟,我仰天長笑,她一頭霧水,問我笑什么,我說沒什么沒什么下午3點過來看房子吧,接著開了一個估計只有VIP才能享受的低廉價格。此時我的心情與一個強奸犯被無罪釋放時的心情是可以劃等號的。我從聲音上已經斷定了這個女人是個美女,盡管有很多電臺的甜聲DJ的長相不敢恭維,但我還是固執的認為這個女人一定不普通。然后思想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發現自己對于女人還是很主觀并且感性的,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生活在什么時候會去迎合人們主觀和感性是目光呢……

  門被敲的震天響,我蹲在馬桶上尋思現在的女人是不是都有暴力傾向,好好的門鈴擺那里干嘛不摁?我用前無古人估計后面也沒來者的速度解決了問題,飛快的沖向門口,然后原路返回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再以豹的速度跑去開門……

  眼前這人果然長發動人,身材也夠苗條,可惜,是一男的。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他已經提著兩大箱行李走了進來然后問他應該住哪個房間。我說對不起中午已經和別人談好了,他把一沓RmB塞到我手里然后說我知道中午打電話找你那人是我姐這是按你說的價給你的房租。說完拿起手機撥了個號說:“好了你們把樓下的東西搬上來吧!币粫䞍汗し,樓下兩個搬運公司的員工把幾大箱東西全搬了進來,靠,這人東西還不是一般的多。在那一刻,我的世界開始下雪。

  我悲傷,我絕望,我還是忍了,看在錢份上……

  在我即將褪下懷里的女人內衣的那一瞬間,隔壁高分貝的噪音將我從美夢中吵醒。我穿著褲衩沖進他的房間狂吼道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整理房間也不用這么響吧,他遞給我一支煙緩緩的說你別急馬上就好。我悻悻的轉身回房,發現睡意全無,打開電腦拔掉耳機再接上低音炮,音樂響起,點燃香煙的一剎那,整個世界清凈了。半小時之后,他推開門說走哥們我請你吃午飯……

  唉,啥也甭說了,眼淚嘩嘩的。哥們兒吃了好幾天泡面了。

  我叫柳隨風

  男

  單身,前段時間家里死了一條狗,沒有心情交女朋友

  25歲

  無業,兩年前是個網游職業玩家小日子過的挺滋潤后來因為一些事情放棄。現在靠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文字糊口,一天不如一天。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在等死,因為西方某個哲人說人從一出生就是為了做一件事,那就是等死,誰也逃避不了。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還活著可是我依然活著,我討厭自己這種消極的思想可還是身不由己。

  這算是精神上的懦弱嗎?

  我在這座中國西南的城市里仰望著中國東北人的豪邁……

  商歆,我的新室友。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事實上我從沒見他做過什么正經事。在他入住兩個星期后,我才發現他比我還能睡,我估計他是上午睡覺的,因為我習慣通宵后清晨開始睡覺直到睡到自然醒居然起的還比他早。每次在晚飯而實際上應該是我們的早餐之后我們都要交流一下感情,然后各忙各的。

  此人除了愛裝酷以外其他都好,小樣的不就比我帥那么一點點嗎?盡管是“一點點”的差距,一走到大街上他就成了紅花而我只能充當綠葉,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希望嗎?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更可氣的是他明明比我小兩歲,還想當老大。美其名曰我看上去比他年輕,我靠,風哥怎么也不是娃娃臉啊,怎么能上當受騙,最后他居然把我當初的丑事提出來“那天我打電話來你說房子已經租出去了,第二天我請一個女的幫我打電話過來問你丫就態度和藹萬分了你,你小子是人嗎?”,這么丟臉的事都被他說出來了,士可忍孰不可忍,兩虎相掙的局勢從此開始。直到,那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俺單槍匹馬沖進酒吧把醉的不醒人事的商歆從幾個彪型大漢手里扛了回來之后,他對我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眾所周知的原因,省略N百字)并且承認了俺老大的地位。

  不是俺吹,哥們真的練過。俺5歲學中國功夫,10歲練跆拳道,15歲已經18般兵器樣樣精通了!偠灾痪湓挘翰还苁1v1還是1vN,到目前為止還沒輸過。

  什么?你問我為什么不去健身俱樂部當教練,多爽啊,不用象現在這么窮困。至于這個嘛,

  當然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我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哇哈哈哈哈……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

  頹廢的日子在頹廢中過去,快樂的日子也在快樂中過去……

  那天商歆接了個電話,然后跟我說他要走了。我先是吃驚,然后莫名的傷感緩緩地蔓延開來。我沒問他為什么,因為我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從他接電話時的表情就能揣摩出來。他笑著說:“我偶爾還會回來看看的,我可是第一天就交了半年房租你小子可別賴皮,東西全留在這里等我下次回來還能用,嘿嘿!蔽覜]說話,機械的點了下頭。2個月的朝夕相處,我早把他當兄弟看待,我相信他也一樣。其實從小到大我就沒幾個朋友,我交朋友全靠感覺,只要認定了某個人,那就是一輩子。當然,這是對于朋友而言,對女人是另外一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說不清楚。

  商歆走了,日子又回到從前,如水般的平淡。

  天氣漸漸依然酷熱,我想這個世界的人都跟我一樣心煩意亂吧。偶爾傳來一陣清爽,是天空下隨遇而安風……

  ……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特別有生氣,都在交頭接耳的談論著什么,看那樣子是興奮無比。成為這沉默的仲夏夜獨特的風景。

  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一個年輕的售貨員:“今天不是什么節日啊,怎么周圍的人看上去跟往常不一樣?”

  他張大嘴,不可思議的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我:“不是吧,你連這都不知道。再過幾天全球第一個仿真度99%的全息式虛擬游戲《天地Online》就要公測了。據說這游戲什么都跟現實沒什么差別,而且還可以XX,呃……”顯然注意到場合不對,他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對我歉意的一笑,然后閉嘴不語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郁悶不已。又是網絡游戲,年輕一代的不玩網游的可能就我一個人了。

  以前網絡上流行這樣一段話——游戲公司:工作是充分的,準備是不足的。Gm是存在的,實事是不辦的。神器是要出的,給你是天方夜譚的。種族是不平衡的調整是不可能的。盜號是經常的,保護功能開發是很難的?C是不可抗拒的,改善是艱巨的,玩家是多多的。你是玩游戲的,我是玩你的……

  盡管如此,玩游戲的人數還是有增無減。

  現在社會發展日新月異,科技突飛猛進。網絡理所當然的成為人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網絡游戲更是現代人休閑娛樂養家糊口居家旅行必不可少的。

  全息式仿真虛擬角色扮演游戲,《天地Online》不是唯一的。5年前小日本和印度人聯合開發了一款叫《太陽神》的游戲,全世界第一個。當時造成強烈的社會反響,被稱為是網絡游戲的最新開拓者和人類進入第二世界的里程碑,幾乎壟斷了整個網游業?上В镁安婚L,3年前一個名為“愛國者”的外掛出現,給《太陽神》造成了致命的損失……

  所謂的“愛國者”就是超微生物仿真隱形眼鏡,其實不算外掛,叫做“代練”更確切些。不知道是小日本和印度阿三太過自信還是技術不到家,游戲設置為一人一號并且戴上頭盔會進行虹膜掃描杜絕代練,沒有其他措施。“愛國者”的出現改變了這一格局,玩家甲可以讓玩家乙戴上根據玩家甲虹膜制作的“愛國者”進入游戲,從此,游戲的平衡性徹底被打破。更讓人吃驚的是,剛開始因為這“愛國者”造價昂貴,一般人買不起。后來這位制造“愛國者”的超級牛人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技術,讓它的制造成本大幅度降低,價格便宜的幾乎要買一送一了。當時很多外掛網站上都有諸如“愛國者,做工精美,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愛國者”“愛國者,誰用誰知道”之類的廣告……很多論壇分為兩派,支持派對“愛國者”的制造者評價高的如同對待天皇巨星,因為地球人都猜測這外掛是中國人制造的,無數少男少女更把此人當做偶像。反對派當然是B4外掛制造者的,不過他們的呼聲在支持派和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們的強烈愛國熱情下,顯得是那樣蒼白無力。

  《太陽神》官方采取了各種防范措施,封了大量的帳號?墒鞘褂谩皭蹏摺钡耐婕疫是如雨后春筍般瘋狂滋長。游戲公司徹底沒輒了,由此業內人士分析《太陽神》確實是技術還不夠全面,導致這次的徹底失敗。更讓小日本郁悶的是,無數的夾帶著醫院鑒定表投訴信紛紛飄到游戲公司。原因是《太陽神》游戲頭盔導致了很多玩家患上了頸椎病。為什么?你戴個摩托車頭盔躺床上睡一晚上就知道了。本人有切身體驗,戴頭盔躺久了脖子酸脹麻木甚至疼痛是跑不掉的。坐著玩倒是屁事沒有。此后還有一件轟動一時的大事件就是一個叫做洛櫻的20歲中國女玩家自殺了,具體原因不明。最后游戲公司在各種壓力下宣布破產。當時有一篇很著名的帖子是這樣寫的:“以前的中國人制作游戲不行,做外掛的技術是一流的;現在的中國人制作游戲水平已經是世界一流了,做外掛的技術還是一流的……”

  我不知道中國人看到這句話應該是驕傲還是悲哀……

  當時我是極度傷心的,因為當時我也跟著廣大群眾一起在玩《太陽神》,俺的號就是這樣被盜的。雖然最后找回來了但是我身上價值幾萬元人民幣的裝備和錢全部被洗劫一空,最可恨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那個挨千刀的盜號的王八蛋居然在第一時間冒充我把我游戲里的老婆約到現實里XX了,我還沒來得及通知別人我被盜號了。太陽啊~~當我在游戲里孑然一身穿條紅色褲衩聽到這個消息后,差點沒口吐鮮血!到現在我都還沒弄明白盜號那人是怎么復制到我的虹膜的,技術也太先進太牛逼了點吧。

  故事還沒完,洛櫻——也就是我游戲中的老婆,在知道真相后割脈自殺了,她——那個曾經造成轟動事件的女主角。從那時候起,我決定不在碰網絡游戲。《太陽神》的隕落,“愛國者”的銷聲匿跡,卻是我墮落的開始。

  那段灰色的日子里,我無數次在睡夢中掙扎,夢中聽到洛櫻哀怨悲傷的哭泣,看到洛櫻在臨死前那種無法形容的絕望。悲痛,自責,愧疚,仇恨,鋪天蓋地的向我席卷而來。我痛恨《太陽神》,痛恨“愛國者”,痛恨那個盜號賊,更痛恨我自己。如果不是《太陽神》只有35%的真實度讓人分辨不出誰是誰,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愛國者”面世,如果不是那個盜號的混蛋的出現,如果當初我不是為了裝神秘不跟洛櫻全息視頻,也怕萬一遇到恐龍所以老是找各種理由不跟她通電話也不提見面的事,洛櫻不會上當,更不會死……所有的“如果”全都是廢話,改變不了任何事,洛櫻的死卻成為無法挽回的事實。一個20歲的女孩子,一顆脆弱的心,一個年輕的生命,一個剛剛開放的祖國的花朵,一個建設四個現代化生力軍,一個五講四美的四有新人……

  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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