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之涵谷爆炸
聽到“親人”二字,那女鬼猙獰的表情漸漸緩了下來。荊子言的猜測是對的。他在賭,這女鬼背后有隱情。剛剛在打斗之時,荊子言能看得出,這女鬼只想嚇唬人,并不想傷人。
見狀,荊子言從袖口中拿出一張圖,遞給她:“卷宗記載,一年前有一隊伽羅客商來隴右,客商一共八人,其中有一對姐弟,來隴右之后,這對姐妹就被報失蹤了。那對消失的姐弟中的姐姐就是你吧。”
“這是當初客商的領隊來官府報案時,官府根據領隊的描述做的畫影圖形。說說吧,你為何會失蹤,又為何會在刺史府裝神弄鬼!”
見那女子依舊不語,荊子言又和善的循循善誘:“你裝神弄鬼是被逼的,有人以你弟弟的性命相要挾,讓你為他們辦事?”
女鬼有了一絲動容。她眼含淚水看向荊子言:“大人,如果我說了,你能救我弟弟嗎?”
荊子言頷首。“這里是提刑司衙門,焦大人就是這隴右的提刑使,一個重要職責就是百姓們的冤案。”
焦震緩聲道:“你有何冤屈,盡管向本官訴來,本官定為你做主!”
那女子淚如雨下:“回大人,民女叫賽察布爾,我家中經營藥材生意,一年前與弟弟來這隴右販賣藥材。來到隴右后,就與隴右最大的藥商益禾堂談生意。益禾堂給我們的價格極低,我們是小本生意,這么低的價格我們根本賺不到錢,便想著再去其他藥店問問,碰碰運氣,畢竟我們的藥材正是隴右急需的藥材。”
“當益禾堂堂主蘭鶴謙得知我們不想賣給他后,說要設宴款待我們,一來是買賣不成仁義在;二來是還想再挽留我們,讓我們再考慮考慮。弟弟本著多一個客戶比少一個客戶的想法,就與我一起去赴宴。在宴會上,弟弟與蘭鶴謙相談甚歡,把酒言歡,當日我們都醉了,后來便不省人事。”
她繼續抽噎道:“再醒來我和弟弟分別被關在不同的小黑屋中,蘭鶴謙告訴我,只要我聽他的話,便保證弟弟的安全。”
“他要你做什么?”焦震問道。
她擦了擦眼淚,看向焦震回答道:“開始并未有明確說要我做什么,只是讓我每天習武尤其是練習輕功。我隱約聽到,他好像是想讓我去代替某個人。哦,對了,三個月前,有個伽羅女子在刺史府門口撞死,自此那蘭鶴謙便讓我每個月初一十五,以及那女子的忌日時去刺史府裝鬼。”
“后來我才知道,那女子是執政派來的人,是來找他女兒,只是沒想到被右畢節的人發現,將那女子殘害了。”
“我聽蘭鶴謙說,右畢節在隴右找了一群山賊,不斷的追殺那姑娘,那姑娘本想到刺史府求救,沒想到了刺史府擊鼓,卻始終沒有人開門,那姑娘在刺史府門口被山賊抓走后,被那群山賊給玷污了……第二日那姑娘不堪受辱,在刺史府門口自盡”
柳靜頤觀察著這賽察布爾的神色,同為女子,聽到那女子的遭遇都會為之惋惜,可這賽察布爾臉上毫無憐憫之情,仿佛在講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更何況,那女子與她一樣,同為伽羅人。
愿為同社人,雞豚燕春秋。異地遇同鄉本是佳話,可在這女子身上,柳靜頤看不出任何的同鄉之情。
“自此,蘭鶴謙便讓我去刺史府裝鬼,攪的那些官員不得安寧。”
荊子言沉聲問:“這期間你可見過你弟弟?”
賽察布爾點頭道:“每一次扮鬼之后,他都會讓我見一次弟弟。弟弟被他用毒藥控制,每個月,他會給一顆解藥,緩解弟弟的疼痛。”
焦震皺眉,問道:“那蘭鶴謙被捕之后,按理說要挾你們的人已經沒有了,你為何繼續裝神弄鬼?”
賽察布爾道:“大人,在蘭鶴謙被捕的當日,我和弟弟就被人擄到了之涵谷,金萬貫繼續用毒藥控制我弟弟,讓我在山里裝神弄鬼。”
焦震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沉聲問:“你可知是誰擄的你們姐弟?”
賽察布爾搖搖頭。此時荊子言問道:“你平時跟弟弟住在之涵谷的什么地方?”
賽察布爾繼續搖頭:“我不知道,每次到了進出之涵谷,他們都會命人把我眼睛蒙上,到了住的地方,再給我解開。”
“那你可清楚你住在什么位置,或者大體能夠記得自己進入之涵谷后需要走多久?”
賽察布爾又搖搖頭:“我和弟弟住的地方像是在地下,墻壁和門都是堅硬的石頭,我想他們是防止我和弟弟逃跑。”
“哦,對了,雖然是在地下,我每天都能聽到鑿壁的聲音,地下的空氣也特別干燥,空氣中的味道異常難聞。”
“金萬貫讓你來提刑司裝鬼,是為何?”荊子言又問道。
“爾等凡夫,壞我……”后面的詞有些記不住,她又低頭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布條,看了一眼,又說道:“爾等凡夫,壞我修行,今以爾命,抵我修行,欲想活命,祭我為神”
站在一旁的柳靜頤忍不住噗嗤一笑:“你這女鬼,連詞都記不住,怎么嚇人呀!”
賽察布爾漲紅了臉,小聲道:“金萬貫就是想阻止大人去之涵谷。金萬貫說已經給你們喝了紫云裳,官府之人向來忌諱被鬼纏上,所以只要我今日來這提刑司衙門折騰一番,你們就不會再去之涵谷。”
至此,焦震和荊子言才明了,為何今日就給他們下紫云裳。荊子言微微一笑,又問道:“你可知在你之前是由誰來扮鬼?”
賽察布爾一愣,不解的問道:“在我之前?小女不知。”
“好,知道了”
“大人,求求您,放我回去,我要是不回去,我弟弟就會沒命的!”她哀求道。焦震嘆了口氣。荊子言道:“大人,放她回去吧,她回去也能在之涵谷給我們做個內應。”
“我們和大人兩天后會去那之涵谷,到時候我自會想辦法救你和你弟弟出來,你可愿意配合我們?”荊子言沉聲問道。
“如果大人能救我和弟弟出牢籠,小女愿當牛做馬供大人驅使!”賽察布爾磕頭如搗蒜。
“靜頤,命人帶這姑娘換上她的鬼府,穿這套衣服回去,她和她弟弟皆會沒命!”荊子言寒聲道。
柳靜頤和紫蘇將這姑娘帶出去,又找了府內丫環為這姑娘更衣。待將這姑娘送走,柳靜頤又回到正廳,才憂心的說出自己的擔憂:“主子,那賽察布爾的話……”
“我知道,她沒有說實話!”荊子言淡淡的說道。“但這并不妨礙她與我們里應外合。”
焦震聽著有些云里霧里,但此時他也不想多問,畢竟此時他已經與荊子言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不可能害自己。
焦震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夜已深了,師爺先回去休息吧。”
荊子言和柳靜頤向焦震拱手退出正廳。回到東花廳,荊子言囑咐柳靜頤:“想必不日江司馬便會將商事批文批下來,到時候你便張羅著將義診的事情開起來”
“這隴右的咳癥也該解決了!”荊子言嘆聲。他想不到,有人為了一己私利,將整個隴右百姓拖下水,這樣的人,縱然有再多的冤情,也無法免其情!他隱約覺著,哪怕是這些人,都只是那背后之人的棋子,這背后還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夜,墨雨和寒澈從之涵谷回來。他們已經大致摸清了之涵谷的地形。那之涵谷處于杻陽山的半山位置,因為此前的采礦人為將此地變成一片山谷,之涵谷就是建在這山谷中。要想進入之涵谷,需要先爬到杻陽山的半山腰。從山腰進入谷底,大概需要半炷香的時間。
根據他們的觀察,白日里之涵谷的寂靜無聲,可到了晚上,便有馬車不斷的往返于之涵谷中。得到這個消息,荊子言大概有了判斷。
那賽察布爾回到之涵谷,這兩日再未來騷擾提刑司。兩日后,焦震和荊子言帶著墨雨和寒澈,張濤等人一起進入那之涵谷,并在外圍做了充分的兵力部署。只待找到之涵谷中那私礦的位置,即可將金萬貫之流一網打盡。
荊子言進入之涵谷后,被安排在外面的柳靜頤心中升起隱隱不安,她實在無法坐在提刑司里等待,便在酉時時分與紫蘇一起進入了那杻陽山。
只是沒想到,亥時時分,那之涵谷傳出了巨大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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