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交底
兒時的記憶涌入腦海,軒轅脩寧陷入痛苦的回憶中。
“主人,我們要不要去刺史府?陛下的旨意讓您暫領隴右一切事物,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命新的刺史來此上任。”吉祥小心的伺候著,他知道主人心情不佳,生怕主人的火發到自己身上。
“派人盯著那師爺,我要知道他的一切行蹤。”身后的護衛領命。
“那私礦目前是什么情況?”軒轅脩寧悠悠的問道。
“回主人,那私礦主名叫金萬貫,現在人已經死亡,仵作驗尸結果是死于馬上風。提刑司使焦震已經在調查其死因。”自幼跟著軒轅脩寧的馬凡恭謹的匯報著這幾日來到隴右所調查的情況。“原本這金萬貫想炸死焦提刑一行人,幸得焦大人一行命大,這才僥幸活命。”
“聽說那金萬貫的家人已經被軟禁在府中,提刑司衙門還在杻陽山的礦中,救出二十多個礦工,現在那些礦工皆被安置在提刑司的大牢中。”
軒轅脩寧是一天前到達的隴右。但是他并未知會刺史府和提刑司衙門,而是暗自進入隴右。這趟隴右之行,他心中跟明鏡似的,讓朝中大員都避之不及的隴右,一定不是什么好地兒,畢竟好差事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果然一路走來,他才知道,隴右一帶是一個連百姓都不愿踏足的地方,在他來的路上,他碰上了一些從隴右出逃的百姓。但是進入隴右,發現這里的情況有所改善,咳癥已經消失,街上有了不少行人,商業有了復蘇的跡象。這與他從逃難百姓的口中了解到的情況有所不同。
這番改觀,是從焦震上任開始。他讓人調查過焦震的卷宗,那焦震雖說能稱的上殫精竭慮,但到柳州之前,并未有明顯的建樹,案件積壓不少,無功無過,靠著累資歷,在不惑之年才混到從五品下的提刑司使一職。
到柳州連破兩案,尤其是破獲錢莊一案,讓石徽錢莊穩穩的控制在戶部手中。雖說過程有些不盡人意,但終歸是朝廷愿意看到的結果。所以便讓其左遷至從五品上的隴右。
雖說明升暗降,但官職總歸得到升遷,待遇也相應有所提高。當他得知焦震的改變是從遇到荊子言開始時,便命人調查了這位師爺。
軒轅脩寧得到的消息是此人名為荊寒,乃是江州望族荊氏的分支中的庶子。該分支本就沒落,后經歷變故分家,荊寒作為庶子被嫡子打壓,本該分得的家產一分沒有得到,嫡子將他和自小跟著他的仆一起從家中趕了出來。沒想到這荊寒頗有做生意的天分,在柳州落腳,以柳州為據點,做起了藥材生意。
荊寒出來時,只有紋銀幾量。荊家主支以云合刺繡技藝名滿天下,分支也以刺繡生意為主。軒轅脩寧查了荊寒在柳州的產業,沒想到他居然以從未接觸過的藥材起家了,藥材生意在柳州做的風生水起,竟然吃下了柳州的老店沉致堂。
難怪焦震連連破獲大案。軒轅脩寧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無法與其他皇子爭斗,早就絕了奪嫡之心,如今他只想平安度日,哪怕做個閑散王爺都可以。在他看來,什么都沒有命重要。頂著王爺的頭銜混吃等死,遠離爭斗,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無奈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打死都沒想到,這隴右的差事會落到他的頭上。他向來不過問朝政,朝廷里的大事兒小事兒他都不過問,一心只在美女叢中過。但他不是傻子,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事。
果然,他隨便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這隴右的現狀。死了三任提刑司,剛上任兩個月的刺史被殺,如今又出了私自采礦的事兒,那礦主膽大包天的要將提刑司炸死……
他冷笑,這種龍潭虎穴,一個不小心便能丟了性命。他那幾位好哥哥怎么會來……他領著這差事,父皇臨行前叮囑他,一定要查清這私采硝石一事。私采硝石,視同謀逆,派一個工部尚書恐不夠分量,唯有直接派皇子,他的父皇認為,只有皇子才能震住那些魑魅魍魎……如果查不到幕后主使,他的父皇可睡不踏實。
他已經平安度過了28年,他的幾位哥哥已經被封為親王,而他還只是一個瑞郡王。他還年輕,可不想折在此處。差事辦不好,回去大不了另一頓大不是,但命不能丟了。所以他得找個能用的人。
這個荊寒,貌似是個可用之人。“走,去提刑司衙門。”
軒轅脩寧只帶著吉祥一人,來到提刑司衙門門口。他們并未亮明身份,只是讓差役通傳,說是他家師爺的遠房親戚,前來投奔他。
提刑司衙門的后堂正廳里,有人荊子言正在與焦震拿著那兩張圖像仔細研究。兩張畫像雖然面相不同,卻總給人一種相似之感。“主子,屬下在畫圖時,總感覺這兩人的眉眼極其相似。”柳靜頤立在一旁推測到。
荊子言與焦震看著畫,神色凝重。突然外面走進來一個差役:“師爺,門外有人說是您的遠房親戚,前來投奔您。”
荊子言略微驚訝,隨后便反應過來,嘴角微微上揚:“去將那二人請進來。”
焦震不解,荊子言面色微冷,道:“大人,稍微準備一下,貴客到了。”
“貴客?哪兒來的貴客?”焦震疑惑。見焦震還未反應過來,荊子言沉聲道:“大人上午不還向在下抱怨過么。”
焦震眼睛瞬間放大,驚的合不攏嘴。說話間,軒轅脩寧帶著吉祥隨著差役走進了這正廳。只見那來人面容清秀,五官分明,青色長衫上鑲嵌著一圈銀色印紋,腰間系著一條襄著銀絲邊寬大腰帶,腰間垂著一塊兒質地精美的墨綠色玉佩,玉佩上墜著潔白的流蘇,在日光的斜射下熠熠生輝。
軒轅脩寧徑自走進正廳,直直的走向荊子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聲淚俱下的問道:“你就是荊寒,我可找到你了,我是你親舅舅家庶出表兄的妻弟的二表哥,說起來跟你也是沾親帶故,如今我家道中落,聽說你發達了,我特來投奔你。”
軒轅脩寧這套說辭,看的在場幾人目瞪口呆。雖然不知道軒轅脩寧的目的是什么,但焦震和荊子言不打算跟他演戲。
“下官隴右提刑司使焦震、在下師爺荊寒見過瑞郡王。“焦震和荊子言拱手行禮,身后的柳靜頤也拱手行禮。
軒轅脩寧一臉震驚。“你。。。你們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荊子言略帶不屑解釋道:“在下在客緣與王爺有一面之緣,在下觀王爺所用著服飾,王爺腰帶上所用的緙絲工藝,只有皇家才能使用。再加上朝中早已下發文書,瑞郡王領欽差一職,來隴右勘察大案,不日將到達隴右。兩者一結合,王爺的身份便不難猜測。”
“原來如此,說穿了不值一提,我還以為你會神機妙算。”軒轅脩寧被戳穿了身份,有些惱怒。
“不過是憑著觀察細微而已,不敢承王爺夸贊。”荊子言面不改色的說道。“不知王爺找在下所謂何事?”
“既然你們已經識破我的身份,我就也不與你們兜圈子了。”軒轅脩寧有些玩世不恭的說道:“這私礦一事,可有眉目?人手不夠,我可以借給你們,但我要你們盡快查清幕后主使。”
“我呢,這幾日就住在桐旖樓,你們有什么進展,隨時稟報。”軒轅脩寧嬉笑著說道。
焦震心中不悅,心說這瑞郡王果然如傳言所說,整日里眠花宿柳,少有正事兒。如今來了這隴右,居然要住在勾欄瓦舍之地。
他忍著心中的不快,賠笑著勸道:“王爺,那桐旖樓的老鴇剛剛身死,恐煞氣未消,王爺住進去,恐會對王爺不利,不如下官為您安排住處。”
軒轅脩寧冷哼一聲,不屑的拒絕道:“本王是天潢貴胄,自然不會被煞氣所侵,聽聞那桐旖樓可是有不少有才華的姑娘,本王就住那兒了。”
“話說,你們的案子查的怎么樣了,幕后主使可查出?”
“下官惶恐,如今尚未有眉目。”提到私礦的案子,就算再看不上這六皇子,焦震還是有些誠惶誠恐。
“提說那私礦主已經死了?”軒轅脩寧冷斥道:“他是如何死的?”
“回王爺,仵作驗尸顯示那金萬貫死于馬上風!”
“喲,這么說這私礦主也是個風流人物了。”軒轅脩寧諷刺道:“焦大人,你不會讓我拿著這個結論去回復父皇吧。”
“下官不敢,這金萬貫死因的確如此,下官已經著人搜捕那金萬貫的外室了,想必不久就有結論了。”軒轅脩寧的這兩句,讓焦震深感脊背發涼,縱然是紈绔草包,也知道這個結論無法上奏朝廷。
相較之下,那荊子言倒一直不卑不吭:“啟稟王爺,這案子錯綜復雜,不可輕易下定論,那金萬貫雖說死于馬上風,但他的死是被人設計的,他死前已經被人下了一種叫做‘白之雪’的蠱毒,且發生意外時,房間里的香有催情的效用。”
“哦?”軒轅脩寧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冷笑道:“哦,即是如此,本王也不多問這些細節,本王只問一句,你們大概多長時間能查清?本王雖然是有的是耐心,但是朝廷不一定有耐心。”
荊子言冷聲反問:“王爺,那您希望這案子是蜻蜓點水,浮于表面還是追根溯源,連根拔起?”
“看來你不是個笨的。”軒轅脩寧冷笑:“本王不妨給你們交個底兒,這案子本王兜不住,本王雖然領了欽差一職,但父皇一沒給我人,二未給我人,只是讓我來這隴右盯著。”
“所以,本王只需要封了這隴右的私礦即可回去交差。”
軒轅脩寧的一番話,給焦震和荊子言澆了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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