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死亡繡娘
焦震心大量寬,但荊子言卻無法釋懷。他知道一日查不到這幕后的真兇,一日便無法安寧,此次焦震又被卷入莫名的事件中,恐怕想抽身都難……
接下來等待焦震的,只能是一個又一個的圈套。但他轉念又一想,焦震只是京外的官員,且只提調刑獄事件,并不涉及他們的爭斗……
罷了,他還沒有準備好,不急于一時。
荊子言終究沒有讓柳靜頤去玉京,她也就只得聽命在豫州行事。但她怎么也不相信,鏢師失蹤那離殤朔風是主謀。即便是離殤朔風畏罪自盡,荊子言帶人端了招搖山上的老巢,那里卻早就人去樓空。
藍鈺拜托他們找到自己的師弟,藍鈺說希望自己的師弟能回頭是岸。當荊子言聽到這個詞時,有些詫異,看向藍鈺的神情帶了一些玩味。只有誤入歧途,才能回頭是岸。更讓荊子言感到奇怪的是,藍鈺說他和師弟都是銀質面具的手下,自己因為理念不合而心生退意。
可從荊子言跟銀質面具幾次交手來看,那銀質面具并不是心慈手軟之人,怎么會允許藍鈺輕易的功成身退?藍鈺的話一定還有隱瞞,既然藍鈺不想說,他只能先靠自己查。
墨雨查到,那嬈芳閣的茵婉姑娘,是一年前來到豫州,父親是京城正四品的官員,因貪污獲罪,家財被沒收,家眷被沒入教坊司。這茵婉因為得罪了貴人,被教坊司的老鴇賣到了玉京城外的青樓中。
茵婉輾轉來到豫州。幼惜在玉京經(jīng)過多方打聽,這茵婉當初得罪的人是懷親王世子。這懷親王世子軒轅弘毅向來與四皇子軒轅脩仁走的近。
得知此事,荊子言越發(fā)好奇那龍威鏢局接下的那份暗鏢究竟是何物,竟然不惜讓軒轅脩仁大費周章的做局……
穩(wěn)住馮玉婉是良策。他給馮玉婉做了新的身份,改名云逢春,寓意新的生機,以柳靜頤表姐的身份,留在柳靜頤身邊。
豫州最大的繡房錦繡坊招會做繡工的女娘,柳靜頤便把云逢春送到錦繡坊精進技藝。豫州除了花,最有名的便是這麗雅繡。不同于其他繡品的金碧輝煌,麗雅繡雋秀清麗,以繡濃墨重彩的山水畫而聞名,亭臺樓閣,格調高雅。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寒門小戶,都喜歡用麗雅繡做屏風。
錦繡坊就是官方指定的每年進貢繡品的地方。柳靜頤把云逢春送入錦繡坊,即便是以后不能留在錦繡坊內(nèi),自己做點繡品也能養(yǎng)活自己。為了避免意外,柳靜頤給云逢春做了易容,在她額頭的鬢角處給她做了一個胎記,美麗的容顏因這胎記顯的格外突兀。
云逢春的繡紅,在閨閣小姐麗算的上佼佼者,可與這些以繡紅為生的繡娘相比,就不夠看了。自食其力,雖然說開始艱難了點,可至少能有一份養(yǎng)活自己的技能,不至于淪落風塵。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云馮春適應了錦繡坊的生活,每日在錦繡坊內(nèi)與其他繡娘們說說笑笑,她內(nèi)心的傷痛漸漸淡了……
進入九月,天氣漸漸轉涼,一日晚間云逢春想去好姐妹奚三娘房中討些針線做件厚衣服。進入錦繡坊之前,柳靜頤給她買的針線和布料,做成繡品后才賣了五百文。在豫州這地方, 富貴人家只認錦繡坊的繡品,她的繡紅看不上。
她拿著僅有的五百文文進入錦繡坊。幸虧在這里包吃包住,無需什么花銷,干活每月還能有一百文的工錢。她用僅有的六白文,給最裁了一塊兒布料,但無針線,她只能來找奚三娘借。繡坊中的針線,只能做繡品使用,每天繡娘申領的繡線和針都有嚴格的記錄,秀娘們不能私自使用。
只有做完繡品后剩余的絲線,又不夠繡新的繡品的繡線才能讓繡娘們拿回去。秀娘們就靠著攢這一點一滴剩余的絲線,給自己做件衣衫。
繡娘們攢起的絲線,會在別的秀娘需要時,大方的拿出來借給她。云逢春是在做了繡娘之后,才知道生活的不易,一針一線都需要靠自己賺的。她也明白了柳靜頤的不易,所以在天氣轉涼好,不好意思再勞煩柳靜頤為她裁一件厚衣服。
在錦繡坊她與奚三娘關系最好,今日她像往常一樣來找她討針線,敲了幾聲門,門內(nèi)沒有回應。房間內(nèi)的燈是亮著的,她又敲了幾下,卻始終沒有回應。她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空無一人。
“奇怪,怎么這個時候出去?”云逢春無奈的搖搖頭,見桌子上擱著繡線,正是她想要的顏色。“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云逢春拿起繡線,退出房間,關上門。
帷幔后,一雙喊著噙著淚水的雙眼求助的看著云逢春離開的方向,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翌日,云逢春被一聲凄厲的慘叫吵醒。她匆忙的披衣起身,來到院子中發(fā)現(xiàn)繡娘們圍在院子的井邊,她朝井中望去,發(fā)現(xiàn)她們平日打水的水井里,居然浮著一個人頭。
錦繡坊的管事去提刑司衙門報官,錦繡坊繡掌金錦秀皺著眉頭,厲聲呵斥:“都散開,圍在這里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滾回繡房做活去。”
繡娘們四散而去,她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井中的尸體,眉頭緊鎖。她在這豫州開設這錦繡坊坊已經(jīng)有二十余年,二十年間什么大風大浪她都見過,女子立足不易,掌家更不易,可她硬是在這波詭云譎的生意場上創(chuàng)出來一條活路,二十年間沒有出過差子,今日究竟是誰要置錦繡坊于死地?
到底是繡掌,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她靜靜的立在庭院中,等待官府的到來……
焦震和荊子言帶著柳靜頤跟著管事的步伐來到錦繡坊。焦震命人把尸體從井中撈出,繡掌臉色微微一變,管事也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這居然是奚三娘。”
“你們認識這姑娘?”焦震沉聲問道。
金錦秀冷靜的說道:“回大人,此女是我錦繡坊的繡娘奚三娘,她是城東奚家茶鋪的女兒。”
仵作做了初步驗尸,根據(jù)尸斑和尸僵來判斷,奚三娘死于夜里寅時,身上無其他外傷,初步斷定是溺水而亡。
尸體被抬回提刑司做進一步驗尸,荊子言則讓金錦秀把秀娘們著急在一起,詢問奚三娘的情況。
柳靜頤則去了奚三娘的房間。一腳踏入奚三娘的房間,柳靜頤便心下一震,這房間中濃重的味道,與龍威鏢局那暗鏢的味道一模一樣。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zhàn)。
順著這味道,柳靜頤找到了味道最濃的地方,是在那帷幔后面的一個高柜的之后,這里不僅有濃郁的藥味,還有脂粉味。
“這里曾經(jīng)藏過兩個人……”柳靜頤在角落中,找到了一小塊兒黃色布條,像是從衣服上刮下的。
她命人找來云逢春:“姐姐,你可與這奚三娘相熟?”
見找她的人是柳靜頤,云逢春悄悄松了口氣,她向來不善言辭,更不愿意與外面的穿著官衣的官員們打交道。“柳大夫,實不相瞞,昨夜我來找過奚三娘討要繡線,但是她不在房間,我便拿上繡線走了。”
“那是幾時?”
云逢春歪頭想了想:“戌時四刻左右……”
“你確定屋子里當時沒人?”
“對,屋子里燈是亮著的,但房間中沒人。”
“奚三娘平時用什么脂粉?”
云逢春起身從奚三娘的化妝臺上拿起兩個脂粉盒道:“你看都在這兒了。”
柳靜頤拿起脂粉分別聞了聞,臉色微微一變,那帷幔后的味道,就是其中一盒胭脂的味道,帷幔后躲著的人,便是奚三娘。
但另一盒胭脂的味道,卻異常的難聞,像是其中摻雜了什么東西。雖然在胭脂味道的掩蓋下,柳靜頤還是分辨出,其中還有極其少量的暗鏢盒中的氣味。
這種東西,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見柳靜頤拿著那胭脂盒發(fā)呆,云逢春笑道:“柳大夫也喜歡這胭脂?這可是奚三娘的寶貝,任誰都不能碰的!”
“你說什么?”柳靜頤挑眉看著手中的胭脂。
云逢春不解,以為柳靜頤也喜歡這胭脂,有些艷羨的說道:“這奚家富貴,能買得起這么貴的胭脂,聽說這胭脂需要十兩銀子一盒呢!”
“啪嗒”柳靜頤手中的胭脂盒應聲掉在地上摔碎了,里面的脂粉散落一地。“怎么會有這么貴的胭脂!”
柳靜頤蹲下身,從藥箱中拿出工具,小心的收起地上的胭脂,云逢春見狀,作勢要幫忙,柳靜頤卻一把將她推開,冷冷的說道:“姐姐,此物不妥,切勿碰觸,趕緊去洗手!”
“你可知道她是從哪里買到的這胭脂?錦繡坊中還有誰用這種胭脂?”柳靜頤邊收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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