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事出反常
那凄厲的喊聲,便是奚老爹的老妻。據奚老爹所說,那日楊郎君說奚三娘已經與他有肌膚之親時,老妻受了刺激,醒來后神志不清,嚷嚷著要掐死女兒。
奚老爹心疼女兒,把女兒又放回了錦繡坊。“可我女兒的名聲也毀了,如果不嫁給他,還會有什么人娶她……”
此行徑可謂卑劣至極,壞了女子的名節,讓女子無路可走,只能嫁給他……
“老人家,你可知道奚三娘從哪里買胭脂?”
“這……我們家小門小戶,很少用這玩意兒,一年里也就過新元時才買一盒。”這個問題,讓奚老爹有些撓頭,他向來為了一家子的生計早出晚歸,怎么有心思關注女兒的胭脂。
“妹妹是在我們街巷頭上的那家胭脂鋪買胭脂。”一直在奚老爹身旁照顧他的奚家長子開口道。
荊子言好整以暇的看著奚家長子:“那奚三娘最近可有什么反常?”
男子搖搖頭,有些氣憤的說道:“最大的反常就是那楊郎君,他哄的我妹妹自甘墮落,那種門戶的人家,哪是我們這些小門小戶高攀的起的。”他一拂袖,繼續憤慨的說道:“我們家雖然是平民百姓小門小戶,雖然日子過的艱難,卻也沒有到賣兒賣女的程度!
接著他又補充:“爹爹為了妹妹以后出嫁后能被人高看一眼,還把妹妹送去了錦繡坊。那金繡掌雖是女子,卻能將諾大的繡坊經營的有聲有色,是女子的楷模。把妹妹送到那里去學習,對她以后的前程有好處!
荊子言心下了然。離開奚家又去了胭脂鋪問了情況,那奚三娘的確一年才買一盒胭脂。那摻了東西的胭脂并非出自這個胭脂鋪。他又回到錦繡坊見金錦繡。雖是繡娘,可她身上并無半點繡娘柔媚嬌氣之色,而是有些英姿颯爽,氣魄更是不輸男兒郎。
即便發生了如此惡性事件,金錦繡全無慌亂之色,對內安撫坊內繡娘,并請高僧做法,給奚三娘超度;對外盡可能降低此事給繡坊帶來的影響。
繡坊的生意說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金錦繡索性下令先關門幾日,讓繡娘們先各自回家。她自己則守著諾大的繡坊。見荊子言到來,金錦繡不疾不徐的朝荊子言福身行禮:“見過官人!
荊子言拱手還禮:“金繡掌,在下今日前來,是想問關于楊織造的事情!
提起他,金錦繡也是一臉的疑惑,沉聲道:“楊織造是八月下旬來到豫州,今年是頭一年負責麗雅繡的貢品一事。當他來繡坊選品時,目光卻一直在繡娘們身上流連,那目光像是在找人……”
“找人?”荊子言有些詫異。
金錦秀回憶著當時的情形,確定的點點頭:“的確是在找人!
荊子言瞳孔震顫,急急的問道:“他與奚三娘此前可認識?”
“從未見過……”金錦繡認真的回答。
荊子言緊接著:“奚三娘與楊佑之在一起后,可有什么異常舉動?”
金錦秀冥思苦想,秀眉冷凝,良久才沉聲道:“按理說無媒媾和,理應避人才是。畢竟這些姑娘是良籍女子,向來注重名聲?伤麄儏s行事張揚,那楊佑之的小廝更是隔三差五的就給奚三娘給奚三娘送東西,像是……像是……”
“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一起似的……”荊子言順著金錦繡的話說了出來。
這一點,就連金錦秀也大為不解。繡坊中出了這種事,很容易被別人指指點點。這些她忍了也就忍了?赊扇锏暮蟀肷恢蔽从袀著落,她替三娘著急。既然兩人之事已經人盡皆知,那楊佑之也該盡快把人接走,正經給個名分才是。
可自從奚三娘回到錦繡坊,楊佑之反而不著急了,只顧著二人私會。今日一起去聽曲兒,明日一起去看燈……但就是不提讓奚三娘過門之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金錦繡有些婉惜:“時間長了,大家都看出來那楊織造不過是在玩弄三娘的感情,那樣的人家,又怎么會以誠相待?”
“可惜三娘被楊織造哄的五迷三道,就像被灌了迷魂湯,事事順從,就在死前還一臉期待的與我們說,楊織造要給她做生辰……”說著,金錦繡紅了眼睛,她怨恨奚三娘不爭氣,看不清楊佑之在玩弄她的感情,更怨恨女子在世,本就艱難,這些權貴卻還要變著法子的欺侮他們……
回到宅中時,已是酉時。荊子言有些饑腸轆轆,元謹早已備好晚膳,就等荊子言回宅?粗S盛的晚膳,荊子言心中感慨良多,再也無人陪他用膳了。
看著元謹面露喜色的等著荊子言,他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爸髯,這道蓮藕排骨湯是馮小娘子親自下廚熬的,最是滋補,您趕緊嘗嘗!
他雖然在荊子言身邊不長,卻與幼惜是老相識。從幼惜那兒得知,荊子言這么多年對柴若雪情根深種,從未納過妾室。如今柴若雪已逝,荊子言身邊少了知冷知熱的人,雖說身邊有柳靜頤照顧著,可這姑娘是被毀容的,且對荊子言……一言難盡。
元謹很難把柳靜頤與姑娘二字聯系在一起。整日侍弄藥草,從未給荊子言送過點心吃食,也未送過一針一線,元謹甚至懷疑柳靜頤未長女兒心思,她身邊那紫蘇更是一個德性,從未在主子身上花過半點心思。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馮小娘子,雖說遭遇悲慘了一些,卻也是良家女子出身,哪怕在主子身邊做個妾室,也好過主子如今無人侍奉。
“主子,要不奴婢去請馮小娘子過來,讓她陪您用個晚膳?”元謹希望能把馮玉碗與荊子言湊在一起。更難得是,這馮玉婉對主子也有心思……元謹想的美滋滋,卻被荊子言破了一盆冷水。
只聽荊子言寒聲道:“不必了,以后馮小娘子送來的吃食,一律不收!庇种钢巧徟号殴菧溃骸斑@湯你拿去喝了吧!
“主子,這馮小娘子也是好意……”
“元謹,馮玉婉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如此為她賣命?”
元謹一怔,急忙跪下:“主子明察,奴婢不敢收馮小娘子的東西,只是奴婢覺著主子身邊少了個知冷知熱的人,那馮小娘子應是個會照顧人的,所以奴婢才多了個心思。主子明鑒。”
“這么說,那馮玉婉的確給你送過東西?”
元謹剛要辯解,又聽荊子言冷冷的說道:“你轉告馮玉婉,與其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不如多研究下繡紅,多想想被擄之前有哪些不妥之處,幫我盡快破案才是上上策!
元謹低頭應下。
“元謹……”荊子言又斥道:“做好自己的事兒,不該管的事,不要多事,去把靜頤叫來,聽著不許節外生枝……”
柳靜頤提取了脂粉中的東西,分析出用材,正把那脂粉用在竹鼠身上,這一下午,她已經給竹鼠用了三次脂粉,臉色凝重……
“靜姑娘,主子讓您過去一趟”元謹垮著臉,很是難看。
柳靜頤見元謹這一臉的愁容,謹慎的問道:“元大哥,你被主子罵了?”
元謹點點頭。元謹跟柳靜頤訴了一頓苦,提醒道:“主子現在心情不加,你去了小心點。”
約莫著柳靜頤用完晚膳,柳靜頤才來到二院書房!爸髯印彼⌒囊硪淼墓笆中卸Y,偷偷觀察荊子言的神色,生怕他的火氣被撒在自己身上,“屬下有發現……”
“哦?”荊子言面上一喜,急切的說道:“快說來聽聽。”
“主子,屬下發現那胭脂中的東西能讓動物上癮……”柳靜頤把今日的在竹鼠身上的發現告訴他:“自第一此食用了胭脂后,竹鼠兩個時辰后渾身發抖抽搐,卻未死亡,但對那旁邊的胭脂盒表現出極大的渴望。屬下便給竹鼠食用了第二次,第二次服用胭脂后,竹鼠發抖抽搐的癥狀消失,但此次間隔一個半時辰后,竹鼠再次發生發抖抽搐的行為!
柳靜頤壓制住心中的恐懼,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屬下再給竹鼠服用了胭脂,發抖抽搐的行為消失……一個時辰后,發抖抽搐行為再次發生,此時胭脂已經用完,那竹鼠的表現極為痛苦,甚至用頭去撞關押它的籠子,最終竹鼠自殘而亡。”
柳靜頤幾乎是帶著顫音說出了這些話。她只是在竹鼠身上做了實驗,但竹鼠的反應已經遠遠超乎她的意料。她艱難的補充道:“屬下不敢拿人做實驗,不知道此物用在人身上會是什么反應……”
良久,都未聽到荊子言的聲音,書房中靜的能聽到繡花針掉在地上的聲音。荊子言被震驚到了。如果此物真的是龍威鏢局的暗鏢,那這位太子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不知過了多久,荊子言緩緩的開口:“此物可有解藥?”
“屬下只能盡力一試!
荊子言朝書房外喊了一聲:“墨雨!
墨雨應聲而入,“去查豫州市井所有的胭脂鋪,看看有多少胭脂鋪在售賣這種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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