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昭昭之宇
“大……大人,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您的意思?”
焦震看了一眼荊子言,笑了笑說道:“文二姑娘,我的意思是,你才是真正的九天神女。”
“大人,您在開玩笑吧。我……我怎么可能是九天神女?”文婉悅身型一晃,強撐著身體,盡其所能壓下心中的驚懼。而文夫人心疼女兒之際,不顧身份厲斥道:“焦大人,我敬你是朝廷官員,讓你入府,可若是你信口雌黃,污蔑我家女兒的名聲,休怪我反臉無情!”
文柏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道,但到底是正二品的朝中大員,向來臨危不懼,他將文婉悅護在身后,語氣不善的說道:“焦大人,本官與你同朝為官,向來不與你為難,今日若你能拿出證據也就罷了,若拿不出證據,本官定要參你個信口雌黃,污蔑他人之罪!”
焦震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荊子言。荊子言雙手拿著一個長方形的木盒,他上前打開木盒,里面躺著一個極為漂亮的植株。文婉悅的臉立即陰沉下來。荊子言悠悠的說道:“文二姑娘,對這植株應該并不陌生,文二姑娘深受癮癥之苦,這一年就靠著這植株續命呢”
文婉悅身體微微顫抖,就要撲上前去搶奪,別荊子言一個躲閃。文婉悅打了個趔趄,被一旁的婆子扶助,她聲音打著顫的問:“你……你怎么會有這東西。”
一旁的柳靜頤冷冷的看著文婉悅:“看來文二姑娘的確認識這東西,此物名為百般嬌,是你們在胭脂中添加的萬金散的原株。”
“給我”文婉悅又是一個猛撲,卻被紫蘇生生的攔下。文柏寒的臉陰的能滴水,他寒聲問荊子言:“你給我說清楚……”
荊子言不慌不忙的說道:“文大人,莫急。”
“這百般嬌便是萬金散的原株,玉京城里所有的問題胭脂,其中所添加的萬金散,都是從這原株中提取的。”荊子言慢慢的說著:“焦大人在豫州辦案時便發現了問題,便命人找到這原株,這原本產自南印的原株,不知道為何被有心人引入了大宸,為了防止災禍發生,焦大人便命人切斷了這條原株進入大宸的線條。”
“原來……原來是你們”文婉悅惡狠狠的撲向焦震,被他身邊的張濤一把攔下。
說到這兒,即便再弄不清楚來龍去脈,眼下的情況,讓文柏寒即便再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文婉悅的確與這百般嬌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荊子言冷冷一笑,繼續道:“文二姑娘,焦大人切斷原株的鏈條后,你們的問題胭脂便沒了原材料,問題胭脂便斷了貨,萬金散的惡果開始顯現,越來越多用過問題胭脂的姑娘們,開始深受癮癥之苦。”
“最先出問題的,便是那竇家姑娘。”
“你們原本想靠著這問題胭脂斂財,畢竟染上一種無解的癮癥,想要克制癮癥,就只能不停的使用這胭脂,來緩解癮癥。”
“一錢抵萬金的萬金散啊……你們借著這胭脂,也收斂了不少錢財。但自從大人切斷這鏈條后,你們的胭脂已經無法滿足所有人,所以為了做到物盡其用,斂到更多的錢財,你們便想出了九天神女的法子,用九天神女送福來篩選能夠給出更多金銀之人。”
荊子言從柳靜頤手中接過三柱香,輕輕燃起,這香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荷香,柳靜頤揚聲解釋道:“此香乃是你所說,只要胭脂用完,燃起此香便能召喚來九天神女。”
“但實際上,能讓九天神女降臨的,并不是此香,而是你安插在各個貴女身旁的眼線。此香不過是你平日用來掩飾自己身份所用!”
文婉悅眼神狠戾的反駁道:“這香每個信女都用,為何你偏偏認定我就是那九天神女,更何況,竇家姑娘也見過九天神女,為何你們不懷疑她。”
柳靜頤笑了笑:“這香中含有凝心草,此草是用來治療心悸癥的主藥,若有心悸者,非病發時,常年少量焚燒此香,可起到延緩心臟跳動過速,靜心凝神的作用。”
“我為你把過脈,你的確患有心悸癥。所以我為你開的藥方中,也有此凝心草。我命人找到了你閨房的熏香,閨房的熏香,與這用來召喚九天神女的香用材完全相同。”柳靜頤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提高了聲亮:“可在那九天神女設壇講經的房間內,我們發現了一模一樣的熏香,這三種香用材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請問,九天神女講經的熏香,為何會出現在你的閨房中?”柳靜頤揚聲問道。
“我……我……”文婉悅面容慘白,卻始終解釋不出所以然,支撐不住的身體終于癱坐在地上,嘴巴艱難的一張一合,最終匯成一句話:“你們竟然連講經的地方也找到了?”
荊子言沉聲道:“不止找到那房間,還找到了被你們關押著的李家姑娘。”
此言一出,文婉悅灰暗的眼睛突然一顫,激動的掙扎著:“你們居然找到了李桑卿!”那雙閃著光亮的眸子緊接著暗了下去,嘴里囡囡的說道:“看來,你們的確已經什么都知道了。”
文夫人卻始終不相信,此事與文婉悅有關,她面色蒼白的撲到文婉悅身上,使勁兒的搖晃文婉悅:“悅兒,這不是你干的,你說不是你干的,你干的這些事兒,可是殺頭的大罪……”
文柏寒渾身發抖,徑直上前給了文婉悅一巴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怎么會生了你這么個禍害……平日里我并未忽略對你的教導,你是文家嫡女,我關心你多過關心你姐姐,平日里你喜愛爭強好勝,我便讓你姐姐多多謙讓于你,為何你要行此行徑……”
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雪花順著窗子飄進正堂中,讓這正堂更加的寒冷。文柏寒的話像一根刺一樣扎進文婉悅的心里,她一直知道,這么多年爹爹其實一直偏愛于她,她也仗著嫡女的身份,對文婉兮多加欺凌,但文柏寒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些年的確她獨占了文柏寒的父愛。
她爬到文柏寒身邊:“爹爹,是女兒不孝,陷入歹人的圈套,再想回身已經來不及了。”她其實早就后悔了,可深受癮癥之苦,她想回身也已經來不及。
她無助的看向焦震,拉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朱厭刺青,深吸一口氣低低的說道:“大人,其實我并不是第一個九天神女,這刺青便是被選中的神女的印記。我是被她們選中的,那竇家姑娘才是第一個九天神女。是那竇媛引我去的那綰青閣,接受了那免費贈送的胭脂,讓我染上了癮癥。”
“竇媛不是太子所殺,乃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得知太子欲納她為側妃,她不想侍奉太子,大人斷了百般嬌進京的鏈條,胭脂無法繼續供應,她身上的癮癥越來越厲害,便想借著衡陽公主設宴的機會,自我了斷,斷了太子的念想。”
原來是這樣!焦震沒想到,那竇家姑娘才是第一任九天神女,可她一個閨閣女,是如何接觸到胭脂,又是如何接觸到這一龐大組織的?
“竇媛便是你的上峰?”荊子言冷冷的問了一句?
文婉悅點點頭。“那你們的領導者是誰?”無論如何,荊子言也不會相信,這竇家姑娘是九天神女背后的組織者,她沒有那個能力!
文婉悅呆呆的搖搖頭。“李桑卿不是你們為那位上人準備的?”
言盡于此,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文婉悅把自己知道的竇說了出來:“竇媛只讓我接替她成為九天神女,但并未讓我直接接觸過上人,所以我并不知道上人是何模樣,她只讓我與那老鴇接觸!”
荊子言輕輕嘆了口氣:“你的姐姐應是識破了你的面目,才被你騙入丹青院的雅閣。她見到雅閣內被不幸被擄去的姑娘,有心拯救她們。她本想用自己的尸體來傳遞消息,卻未曾想被老鴇識破,老鴇剝光了她身上所有的衣衫,拿走了她所有的首飾。老鴇篤定,即便是文家人認出自己的女兒,家主也會以家族名聲為由,不會前去認尸!”
想到姐姐,文婉悅一陣心疼,她知道自己對不起姐姐,更對不文家。她朝文柏寒鄭重磕了個頭:“爹爹,阿娘,女兒自請族譜除名,如此文家便不會被女兒拖累!”
她無奈的笑了笑:“我其實早就想過,這些勾當總有一天會被公之于眾,但沒想到會這么快!”
“大人,我準備好了,我跟你走……”
張濤給文婉悅帶上鐐銬,帶走了文婉悅。文夫人則一時氣急攻心,直接暈了過去。柳靜頤欲上前診治,卻被文柏寒黑著臉一把阻止:“不敢勞煩柳大夫!”
兩個女兒均遭遇不測,是他失察,未保護好女兒,這是他作為父親的失職!如今大女兒孤零零的躺在提刑司的驗尸房,他命人光明正大的將女兒接回來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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