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了？”清平出現在天臺上，路過鐵門的時候還好奇的看了那門鎖一眼，心想陳凡手里難道還有刀？

但等他一抬頭，裂日下陳凡縮在陰影角落里，半個身子都探進了虛界，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清平一步步走近，可隨即而來的壓迫感讓他心頭一緊。

三界內現在只有人類沒有修道資格，當然了，整個人間界的靈氣也是日漸微弱，不過一旦某些妖靈天賦尚可，能修成人形，那就可以開始吸納天地靈氣，修仙得道。

幾十年來，清平隸屬的紫藤妖府就像游戲里的公會一樣不斷組團刷副本，賺錢，找寶物，組團下副本，找到靈氣充沛的地方供下一代修煉。

而現在，他感受到了虛界里濃郁的靈氣，已經外溢到十米開外。

“陳凡？”他叫了一聲。

“什么？”陳凡的左手從虛界里掏出來，對他招了招：“成功了，你快過來。”

清平小步快跑，越接近那個能量中心，心跳得越快，他的身體甚至不自覺的開始運轉修仙法門，感覺比平時濃郁數倍的靈力已經涌入了身體。

虛界里，鵝黃色的能量小球還在不斷的射出光線，偶爾也有光線從虛空深處射回，在他們面前炸出一段符文。

陳凡就盯著這些符文，嘴巴里念念有詞，他必須專心致志的盯著這些結果，因為他……還不太看得懂。

“這是在……干什么？”清平雙手顫抖，他能感覺那個小球里有很濃郁的靈氣，是人間界少見的靈力泉水，但是距離它最近的陳凡的右手還是和原先一樣，感受不到任何能量。

就好像在一塊巨大的電池旁邊站著一個絕緣體，一塊大木頭。

“你沒有修行，體內沒有靈氣，這是什么招式？”清平忍不住再開口。

“我不知道，我只是寫了邏輯，實現它的不是我。”陳凡也是一臉迷茫，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測試這樣的符文組合，之前從沒成功過：“整個虛界就像是一個成熟的后臺，隨時隨地可以運行代碼。這些能量就是計算力，它們不屬于我，它們聽從的是符文的命令。”

陳凡把心里想的東西脫口而出，他望向眼前漆黑一片的虛界，黃色的光芒從黑暗中匯聚在他的符文之上，就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掌控所有力量。

清平按捺不住能量的誘惑，他下意識的將手伸向光球，下一秒卻縮了回來。

半條手指已經燒焦，能量如同巨蟒一樣躥進他的身體。清平低吼一聲，大退一步，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這力量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陳凡因為洞口吹出的風瞇起雙眼：“我也碰不得。”

“所以呢？我們本來要找的東西……”

“還沒發現異常。”

陳凡聚精會神的盯著虛界給他的反饋，這棟大樓里每一個記載著的地址被能量全都訪問了一遍，再回傳那邊系統的狀態。什么都沒有和有點什么，回傳的信息會不一樣。

但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異樣。

“如果這里也沒有，我就當他什么都沒留。”陳發對清平說道：“我下午就買回家的車票。”

“兄弟，別介啊。”看到現在的陳凡，清平更不愿意放他走：“你留下來需要多少錢，我出錢，我保你，紫藤妖府在郊區有兩百畝地，你絕對安全。”

“謝了兄弟，我是認真的，你是我朋友，但我還是想做個人。”

“害，有什么區別？你覺得我們現在有什么區別？”

“有，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

“你別以為我不看大話西游，我們公司還養著不少群演呢！”

就在兩人無聊拌嘴的時候，突然間，陳凡就像看到了上勾的魚，趕忙趴在虛界前。

就在剛剛，回傳了一條與眾不同的符文，下一刻，程序還在照常運行，漆黑一片的虛空里一切如常。

他把這個符文和地址記下，掏出手機里保存的幾張《道源經》的圖片還有他記的筆記反復比對，卻沒看出來什么東西。

又過了半個小時，根據方位框定的所有地址都遍歷完畢，雖然陳凡不清楚這背后有多少的運算量，但從能量波動來看，這運算力不小。

而且他無法在實界里寫出這樣的符文。

光球逐漸消散，程序終止運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陳凡一低頭，注意到腳邊骨灰盒的蓋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開了，表面的灰燼似乎泛著黃色的微光。

但是腦海里的散仙始終沉默著，陳凡也不在意，把蓋子合上拉著清平走下天臺。

“現在我們要一個個地址去找，虛界和實界有一點點空間上的關聯，但是還要找。”

“你說，我來干。”清平感覺渾身都是力量，興致勃勃。

兩人兵分兩路，從上下兩端先縮小高度范圍。在路過自己曾經工作的樓層時，陳凡心里還咯噔了一下，但從符號的表現來看，也不在這層辦公樓。

奇怪，居然連工作的地方也被排除了。

那學長還能去過哪？

“我找到了，應該是九樓。”清平給他發了信息。

“九樓？你現在在哪里？”

“這里寫著……呃……機房，閑人勿近……”

嘶，陳凡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地點觸動了他的神經，因為就在一個月前，他在電梯見過學長從九樓出來，蓬頭垢面。

就那一次。

九樓只有機房，存放著服務器，作為開發部門的他們應該是沒有權限進去的才是。

他當時還和學長打了招呼來著，似乎還問了他去干什么來著。

學長怎么回答的？

“哦，我來這里找個bug。”一個月前，面黃肌瘦的學長有氣無力的說道。

現在，陳凡看著眼前的機房重地，目光慢慢移到了清平身上。

“行，我來擺平。”

清平握緊雙拳，淡黃色的靈力溢出掌心，路過的監控短暫的失去了效用，他猛地拉開門，陳凡只能聽到幾聲拳腳相交的聲音。

陳凡跟了進去，幾個工作人員和警衛倒在桌位旁，通往機房的門被打開，里面漆黑的像虛界一樣。

“快點進來，時間不多。”

陳凡抱著骨灰盒快步走進去，但等他站在機房中央，想再次打開虛界的時候。

才發現符咒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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