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是不是該我摸你了?”
秦堯一手捉著他的手腕,一手隔著衣服輕輕揉捏盈盈一握的細腰,語氣曖昧且危險。
他手勁兒很大,腰上被他摸過的地方又酥又痛,惹得曲宴眼眶都有些紅了。
不過此時他的危機并不止于此,還有藏在身后的手機。
如果被發現……
“能不能……”曲宴深吸一口氣,略帶委屈和討好的眼神對上秦堯的視線,“能不能等一等?”
白皙的小臉中透著一點粉,像是羞赧似的,輕輕垂下眼:“可不可以……等我先去洗個澡?”
那雙大手最后在曲宴的腰間貪戀地游弋了幾秒,隱忍著撤了回去。
“好,我等你。”
曲宴松了口氣,連忙悄悄后退著縮進浴室。
進入浴室第一件事就是落鎖。
打開花灑,嘈嘈的水聲能勉強遮住一點忐忑,透過門上的磨砂玻璃,看到秦堯的身影已經完全離開,曲宴這才慌忙從兜里把手機掏出來。
手機主界面并沒有任何微信或短信息,倒是有十多個季楚然的未接來電。
曲宴點開微信聊天框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任何可疑信息,又依次檢查了相冊、短信,才在短信的垃圾箱里翻到了一條來自季楚然的信息。
很奇怪,季楚然和他的通話記錄、微信記錄統統都在,唯獨這條消息被清理了。
而消息的內容更是令曲宴毛骨悚然:【晏晏,快醒過來,都是假的!】
砰!
浴室門傳來一聲撞擊。
做賊心虛的恍然感和對現實懷疑的恐懼相互交織著,終于在撞門聲中擊斷了曲宴最后一根神經。
啪嗒一聲,手機從手中慌張滑落。
曲宴緩緩蹲下身,手指顫抖著,還未碰到手機殼,就聽到門口傳來秦堯的聲音。
不像往日般溫柔,而是帶著股陰郁的滲人味道:“晏晏,你怎么了?”
慌張地拾起手機,曲宴隨手擦掉屏幕上的水漬,故作鎮定地回答他:“沒……沒事!”
他迅速打開通訊錄,撥下季楚然的號碼。
只要電話接通,只要能聯系到季楚然,就能拜托他來救自己……
當聽筒那頭傳來冷漠的機械忙音時,曲宴這才發現,屏幕左上角的信號欄是空的。
手機居然根本就沒有插卡!
所以……是秦堯故意拔掉了他的手機卡?!
他早就預料到了曲宴會偷走手機!
“晏晏,怎么這么慢?”秦堯的聲音帶著股漫不經心的悠然感,像是在逗弄被困在籠中無法逃脫的兔子,“還是說……你在浴室里干了什么不該干的事情?”
“讓我看看啊……”
咔噠。
浴室雖然落鎖,但房屋的主人可以用鑰匙打開門。
而此時……金屬質地的鎖把正在輕輕轉動,有人從鎖孔中插了鑰匙進來。
濕濘悶熱的空氣讓曲宴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他下意識地后退,小腿抵住浴缸,在外面的人破門而入的同時,一個踉蹌跌進浴缸里。
溫熱的池水染濕了一身衣衫。
盡管手機已經進了水,就那么明晃晃地躺在浴缸池底,盡管楚楚可憐的小漂亮顫抖著半躺在水中,睫毛和額前的碎發都濕乎乎的凝結在一起,盡管美人身體顫抖,眼神驚懼——
秦堯還是輕笑著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怎么穿著衣服洗澡?還把手機也扔進來,是打算給手機也泡個澡嗎?”
他的笑意未達眼底,曲宴有點摸不透他的態度,只好試探著否認:“我……我沒有……”
“哦,所以呢?”秦堯并沒有碰他,只是將手機撈了出來,神色淡淡,“所以……你是故意色誘我,然后偷了手機,打算在浴室偷偷聯系季楚然的嗎?”
他太笨了,還是被抓包了。
對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凜冽的氣息驟然將曲宴包圍。
明明泡在溫水里,曲宴卻覺得渾身發寒,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死到臨頭。
他太絕望了。
明知道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秦堯,明知道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逃脫這個虛假的世界,可他卻做不到。
只能像個懦夫一樣,被壞人捉住,被關在籠子里,一根一根的拔掉身上的羽毛。
不就是想把他當做祭品抓走嗎?
那就拿走好了。
分不清到底是水還是淚,將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睛變得濕紅可憐,就這么任由自己泡在水里,曲宴抬眼望著秦堯,殷紅的唇瓣委屈地抿著,終于忍不住道:“我不想再這樣受折磨了。”
“不就是想殺了我嗎?我認命了,我只有最后一點請求……”他向前探出自己脆弱白皙的脖頸,“我怕疼,動手的時候……可不可以輕一點?”
秦堯神情微動。
像是被曲宴的絕望傳染了似的,他突然覺得自己胸口處的皮膚有點灼痛。
好像……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掙脫束縛,想要喚醒他。
到底是什么?
他低下頭,扒開衣領,終于看到了胸口那處讓他疼痛難忍的瘢痕。
淡淡的灰黑色,月牙形的鱗片痕跡,像一處不起眼的紋身。
什么時候他身上突然有了這種東西?
秦堯瞳孔中紅云翻滾,他對曲宴做了什么?
他不該這么做,他好像答應過某個人,要永遠保護他,不惜自己的性命而保護他……
砰!
客廳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像是有人撞開了門。
秦堯立刻回神,冷靜地把浴巾披在曲宴身上,然后低聲囑咐:“換好衣服,小心感冒,別出來。”
說罷就迅速離開浴室。
曲宴也清醒過來,他連忙換了身干凈衣服,悄悄探出浴室。
有人撞毀了客廳的鐵門,那人一身黑衣,眉眼深邃氣息凌厲,仿佛地獄來使,正面無表情地跟秦堯對峙著。
是季楚然!
曲宴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熱切的目光很快被季楚然捕捉到,對方的神情松懈了一瞬,柔聲道:“晏晏。”
秦堯也回過頭,冷聲道:“不是讓你別出來嗎?”
“晏晏,快過來,我來救你了。”季楚然朝他招手。
沒等他動作,秦堯已經漠然地擋在曲宴面前:“不許過去。”
“晏晏,只有我能帶你離開,只有我能保護你!”季楚然聲線開始拔高,“不要相信他!”
“晏晏,他才是騙子!”秦堯似乎看出了曲宴的動搖,有些不安地說,“別過去,我才是你男朋友!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晏晏,不要相信他……”
“你住口!你憑什么插手晏晏的事情!”
“你才是那個后來者!”
兩人之間暗潮洶涌,樓梯間的白熾燈忽明忽暗,瑟瑟陰風從門外卷進來,掀起曲宴的衣角。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顫。
“好了!”曲宴推了推擋在他身前的秦堯,但對方像是犟了口氣似的,身體巋然不動。
他只好從沙發背后的位置繞過去,站在兩人中間,面向秦堯道:“別說了。”
曲宴的選擇昭然若揭。
他望著秦堯,神情有些哀傷:“我知道這些都是假的。”
“你根本不是秦堯,對不對?”
秦堯怔了怔,抬手撫住額,眼底的紅霧繚繞彌漫。
曲宴轉過身,捉住季楚然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冰冷,卻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太好了晏晏,”季楚然輕輕擁抱他,極其自然地在他耳畔道,“你能選擇我……”
“我好高興啊。”
咯噔。
簡單的五個字,讓曲宴身體瞬間僵住。
明明是喜悅情緒最直觀的表達,卻被迫裹上了一層陰森的疑云。
他抓著季楚然的手,心底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學長說過,他的接觸可以治愈一切紅月帶來的副作用,就算學長有什么問題,他一定可以喚醒他……
手中的觸感越來越冷,冷到如墜冰窟。
與此同時,曲宴突然覺得腳腕處傳來一陣刺痛感。
他低下頭,這才發現白天在病房時,被宋悅套在腳上的紅繩正在散發著瑩瑩紅光。
“我好高興啊,晏晏。”
季楚然又說了一句,曲宴驚慌失措地抬起頭,看到的是對方完全被紅霧氤氳的雙眼,以及唇角輕蔑的邪笑。
他慌張后退,掙開季楚然的束縛,卻又被迫跌入另一個懷抱里。
是秦堯。
他的手和季楚然一樣冷,語氣也一樣森然,像是在嘲笑他似的:“你都知道這些是假的,就沒想過……”
“你心愛的學長也是假的嗎?”
漫天的紅霧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
他好像又回到了靈山的霧中,又或者說……他從來沒有走出去過。
怎么辦?要怎么樣才能離開?!
“晏晏?晏晏!晏晏——”
曲宴猛地睜開眼睛,有人在喚他的名字。
曲媽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將他從恍然中喚醒:“怎么回事?來參加婚禮還發呆?”
婚禮?
曲宴茫然地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他正處在張燈結彩的婚禮現場。
酒店正中央是燈火輝煌的婚禮舞臺,音響正聒噪地播放著結婚進行曲,酒店大堂里坐滿了一桌桌的賓客,他和曲媽媽就坐在距離t臺最近的一桌。
“這是……怎么回事?”曲宴還有點懵。
“這是宋悅的婚禮啊,怎么你忘了?”曲媽媽道,“打起精神來啊,新郎新娘馬上登臺啦!”
他還是來參加了宋悅的婚禮?
曲宴抓著媽媽的胳膊問:“季楚然和秦堯呢?他們倆在哪里?”
“什么?誰?你朋友嗎?”
曲媽媽茫然的表情讓曲宴有點發毛:“就是秦堯啊,我的主治醫生,他還說他是我男朋友來著……”
“你什么時候談男朋友了?”曲媽媽表情更驚訝了。
婚禮主持人已經在音樂聲中登臺,話筒中傳來他高亢興奮的聲音:“歡迎各位來賓蒞臨宋悅女士和湯虎先生的婚禮現場……”
等等!
宋悅的新郎是湯虎?
那個血手印的主人,那個裂口鬼童的父親……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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