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黎跑下樓，看到方婧柏正在門口換鞋，她熱情地打招呼：“婧柏，我的寶貝，你終于回來啦！”

        “嗯……”方婧柏被她的熱情弄得有點懵，“聽芋圓說你海選過了，恭喜。”

        “哈哈哈，多虧了婧柏當我模特！”藍黎幫她脫掉薄外套。

        方婧柏莞爾，“你拍得好。”

        “！”藍黎驚喜，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方婧柏真心實意地夸獎。

        “婧柏，聽到你夸我，我很開心。”藍黎表達心情。

        方婧柏有些難為情，穿上拖鞋后就去找雪球。

        “雪球球，在哪兒呢，媽咪回來啦！”

        藍黎喜滋滋地跟上，問：“我姐回去了？”

        “嗯，她還要送芋圓回家。”方婧柏抱起聽到呼喚狂奔而來的雪球。

        “我姐會天天跟你去劇組嗎？”要是有藍雀跟她一起，藍黎也放心方婧柏應對杜妤檸一些。

        “不會，今天只是因為雀雀姐還沒有給我物色到合適的經紀人，她去撐場子的，后面幾天她還有事呢，就不來了。”

        “啊？”藍黎擔憂，“那經紀人要多久才來呀？”

        “快了吧，應該也是這周？”方婧柏到沙發坐下，“好像快談妥了。”

        “經紀人來之前……我去劇組陪婧柏好嘛？”

        “別，”方婧柏看向她，“你給我送飯就已經夠惹人注目了，再整天待劇組，你讓別人怎么看？拍戲還帶著家屬？影響多不好。”

        藍黎也有些覺得不妥，但又擔心杜妤檸對她做什么。

        “我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別這么擔心。”方婧柏不太理解藍黎想跟去劇組的想法。

        “好吧……”藍黎決定先靜觀，或許沒了渣a與杜妤檸勾搭上，杜妤檸也沒必要針對方婧柏？

        而網上的事，她見方婧柏似乎還不知道，也沒打算說出來煩她，如果有負面影響，藍雀應該會解決。

        晚飯的桌上，藍黎問：“今天拍戲怎么樣？”

        “還可以，比較順利。”方婧柏回答。

        “會不會很熱？”藍黎想到她穿那么多層衣服站太陽底下。

        方婧柏搖搖頭，“現在還好，再過段時間會比較熱吧。”

        藍黎想到她的新戲在八月開機，正是熱的時候，那得提前想想怎么避免中暑。

        而方婧柏問她：“你下午比賽準備得怎么樣了？”

        說起這個，藍黎就有很多要說的了，她將困惑都說了出來，還嘟囔：“我覺得攝影師的職責不就是拍好除自己之外的所有東西嘛，可這比賽的題目偏偏是《自畫像》，我的思路從畫自己然后拍自己的畫像，到研究自拍照，再到將題目的意思理解成在作品中體現對自己的了解，但都沒有想到具體以什么形式來拍。”

        方婧柏咬著筷子，也覺得這個題目有點意思，挺耐人尋味。

        “要說了解自己，又圍繞攝影的話，那不就是拍我擅長的人物，拍人物就是我擅長的，我還挺了解自己的長處的。”藍黎聳聳肩。

        方婧柏試著提意見：“那或許是讓你拍形形色色的人物？”

        通過拍不同的人物，集合成一套圖，這樣就能體現出她擅長拍人物了？

        “唔……”藍黎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不急，你多想想，我覺得理解得挺到位的了。”方婧柏吃了顆雞丁。

        “嗯！”

        晚飯后，藍黎和方婧柏在小區里遛雪球。

        藍黎觀察著身邊形形色色的人，想象著如果有相機，應該怎么拍他們。

        但總覺得還是沒有很契合主題。

        夜深，方婧柏端著一杯牛奶走進書房。

        “怎么樣了？”她問。

        藍黎放下手中的鉛筆，桌上鋪的白紙畫著她自己的簡筆畫，她搖搖頭。

        “明天再想吧，不早了。”方婧柏遞給她牛奶。

        藍黎接過放桌上，“好。”

        方婧柏沒有出去的動作，藍黎盯著自己的畫像，也沒有喝牛奶的舉動。

        片刻后，方婧柏提醒：“阿黎，牛奶要被吹涼了。”

        書桌正對的窗戶只關上了一扇，涼風陣陣吹來。

        “噢……”藍黎握住裝牛奶的玻璃杯，說：“婧柏還不去睡嘛？今天該累了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還好，你先喝吧，喝了我拿下去，免得干了不好洗。”

        藍黎微瞇雙眼，察覺了她的意圖。

        婧柏是想看她喝下去，肯定是因為昨天撞見她從小陽臺出來，有所懷疑。

        但藍黎不能喝，要準備攝影比賽，可不能被藥物影響，本就就想不透主題的含義。

        藍黎坐在椅子上，伸出手遞給跟前的方婧柏。

        “怎么了？”方婧柏狐疑地伸出手。

        藍黎一把拉過，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方婧柏嚇得單手扒住她的肩，驚魂未定，嗔怒：“你干嘛？！”

        邊說邊掙扎著要起來。

        藍黎卻不放手，反而抱她腰抱得更緊，語氣輕浮地說：“婧柏，你的腰好軟。”

        方婧柏音量提高：“藍黎！”

        “嗯？”藍黎語意天真，“怎么啦，老婆？”

        方婧柏：“……”

        混蛋。

        藍黎笑得開心，故意松開一些，讓方婧柏掙脫掉。

        方婧柏重新站起來后，氣憤地看著藍黎。

        藍黎傻笑，端過牛奶，喝之前說：“老婆想嘗嘗嘛？”

        然后喝了一口，起身朝方婧柏靠近，想將含在嘴里的牛奶喂她。

        方婧柏驚慌失措地跑開。

        還邊罵：“流氓！”

        等書房門“咚”一聲關上，藍黎連忙將口中的牛奶吐到桌上的一盆多肉中。

        “嘖，這可是婧柏逼我的。”

        藍黎去睡的時候，方婧柏已經熟睡，為了避免吵醒她，藍黎的動作都很輕。

        躺到床上，藍黎仍舊在想比賽的事，不太能睡得著，一晚上都似睡非睡，很早就醒來，再想睡也睡不著。

        她醒來時是側睡，一睜開眼，就看到方婧柏恬靜的睡顏。

        方婧柏也側對著她。

        看到這張臉，藍黎因為睡眠不足的煩躁頃刻消散。

        不知過了多久，方婧柏忽地睜開眼，沒有一點征兆。

        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動。

        藍黎望著她澄凈的眼珠，那里面平靜得如一汪清潭，印照出她的臉。

        藍黎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

        “我知道了！”藍黎忽地坐起來。

        方婧柏周身忽地緊繃，被她這一驚一乍嚇得不輕。

        “哈哈哈，我知道怎么拍了！”藍黎興高采烈地又站到床上，忍不住蹦了蹦，隨著軟軟的床墊彈跳。

        方婧柏：“……”

        雪球被吵醒，不滿地朝她汪汪。

        狗都看不過去了。

        早晨的飯桌上，藍黎興奮地講述自己的想法：“或許它這個題目就是可以從表面理解，以新穎的方式讓拍攝者也入鏡，即使有深層次的含義，那就是了解自己，那也就是我在拍我擅長的人物時，讓自己也巧妙地入鏡，比如我在婧柏的眼中。”

        “聽起來好像不錯。”方婧柏拿著片吐司。

        “多虧了婧柏才讓我想到！婧柏真是我的幸運女神！”

        方婧柏：“……”

        再一次被土到。

        早飯后，藍黎和雪球一起將方婧柏送出門。

        之后，藍黎一直待在書房寫拍攝方案。

        方婧柏到達片場后先到劇組臨時搭建的化妝間做造型，杜妤檸也在。

        兩人坐在同一排化妝鏡前由化妝師上妝。

        杜妤檸和她搭話：“婧婧，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方婧柏通過鏡子看一眼她，莞爾：“可以。”

        “好，婧婧，你也可以叫我檸檸的！”

        “好。”方婧柏淺笑。

        杜妤檸語氣平常地問：“婧婧是藍小姐送來的嗎？好羨慕你們倆的感情呀！”

        “沒有，”方婧柏一臉平靜，“公司的車會接送。”

        “啊，這樣……”杜妤檸臉上閃過尷尬，“不過，也還是讓人艷羨啦，藍小姐的朋友都說她婚后收心了，好久都沒和她們一起玩過了。”

        方婧柏只是淺淺地笑，沒有說話。

        “藍小姐婚前確實多情了些，那個時候她夸我歌唱得不錯，我還挺高興，你知道嘛，我唱歌其實不好聽，五音不全的，是朋友非拉我上去，然后藍小姐居然油嘴滑舌地來夸我，太逗了當時，老實說，我和朋友都看笑話一樣，對她印象也一般，這樣的花花小姐，很難有人降服。”

        杜妤檸自說自話，也不在意方婧柏是個什么反應。

        “但昨天再見藍小姐，我覺得她變化真的好大誒，完全沒有之前那么討厭，也可能是因為婧婧讓我很有好感，所以連帶看她也順眼了？不過，拋開這層關系，我覺得還是因為婧婧讓她收心了！這也算一段佳話誒！”

        方婧柏隨口說：“也可能是阿黎到了年紀，懂事了。”

        “哈哈哈……”杜妤檸笑，“婧婧說話也很有趣！”

        方婧柏有些不解，但沒有糾結。

        “聽導演說，婧婧是他朋友推薦來救場的，推薦你來的也是做導演嘛？”杜妤檸問。

        沈導的電影還沒有公布主演，方婧柏想著如果說出沈導的名字，可能會讓杜妤檸猜到自己和電影有關，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不敢冒險，讓外界通過她的嘴得知沈導新電影的消息，于是敷衍：“這個我不太清楚，是和藍總聯系的吧，就是藍黎的姐姐，我正好有空，就來了。”

        “哦～”杜妤檸笑。

        化妝間靜了一會兒，杜妤檸又說：“其實我不是壞人，性格也很簡單，但是婧婧和藍小姐好像都有點防我。”

        “阿黎我不清楚，”方婧柏臉上仍掛著淺笑，“但我可能是性格的原因，不太擅長和人很快建立關系。”

        “慢熱是不是？”杜妤檸欣喜。

        方婧柏微挑眉，“可能是。”

        “那我就放心啦，我還想和婧婧成為好朋友呢。”

        方婧柏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熱情，也隱隱覺得她友善的背后透露著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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