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娶她
第七章
王小公子始終是沒能嘗嘗那張紅唇。白芙夭靠近的那一刻,他臉紅心慌,感覺自己若真的能跟白芙夭醉生夢死一場就是死都無憾,卻因此生出一種近鄉情怯的感受,于是很可笑地從美人靠上跌下去。
白芙夭掩唇笑,笑了半晌便赤著腳起身,再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轉身又投入到房間里其他公子的懷抱。
她笑、她嗔、她一動一靜都那么勾人,刻意在每個人的心上點火,這個女人,已經叫整個京城為她傾倒。可她……并不會為任何一個人停留。
紅姑最近又舒心又忐忑,不作妖的小祖宗簡直就是搖錢樹聚寶盆,那家伙,她十幾歲到這樓里都沒見過這么紅火的時候,就是再傲再有錢的公子都以能得白芙夭的青眼為榮,謝大家還把白芙夭救他一事編了個洛神賦,一文傳世名揚百里,便是潔身自好的文人雅客也會來樓里坐坐,只為會會這般高潔女子的風骨。
她如今還想什么其他頭牌?就是自己想,那一百個白珍兒一萬個白珍兒也比不了白芙夭一根小拇指!得虧之前姜玉河沒把白芙夭帶走,還是她眼光淺薄了,太淺薄了!
如今白芙夭十之有七,在天香樓掛牌快兩年依舊是個清姬,趁著她容色名聲最火,這個□□夜紅姑得掂量掂量好好辦一場,花多少錢都在所不惜。
紅姑心想,做清姬的白芙夭已經是天香樓跨不過去的巔峰,不做清姬的白芙夭,那身段、那床上盡態極妍的眼兒媚,恐怕能叫全嘉麟的男人都瘋掉。
這日紅姑提了兩盒剝好的紅蓮子去找白芙夭,進了芙閣,就看一身薄衫的白芙夭趴在樹蔭的一張軟塌,翹著腳撕書玩,塌底下全是碎片也不知道撕了多少。
“這么熱的天,仔細點你的皮,就是在樹蔭底下也得讓阿嬌給你撐個傘啊!”紅姑幾步走過去放下蓮子尋阿嬌,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阿嬌!阿嬌!個死丫頭去哪兒了!”
白芙夭還在慢條斯理地撕書,撕到最后一頁才把殼子扔了,翻身又從旁邊小幾拿了本繼續玩:“阿嬌去給我冰燕窩了!
“早說給你芙閣再撥幾個人,你還不樂意。等到用的時候又沒人,你啊你……”紅姑本來不想管白芙夭撕書干什么,可剛剛拋的廢殼子就攤在她腳下,一看立刻驚了:“這《蘭越游記》是孤本吧?”
紅姑急急蹲下來撿破紙,發現不止這本游記還有幾個其他的孤本,都是可遇不可求拿出去得讓多少人眼紅的東西:“你這一撕可是撕掉幾套宅。≈鞍桶徒邪山o你買書,現在怎么還撕上了?這是客人送的吧,謝家的王家的公子對你可是頂頂的真心,別別別,別再撕了祖宗!”
“送我,就是我燒了還是撕了都任我處置。”白芙夭動作慢悠悠,卻沒半點要停下的意思:“芙閣有一本書,我看著也心煩!
“你這脾氣。之前都還好好的抄書練字,學科舉的那套,說變就變……”
白芙夭只冷笑不答,紅姑趕緊搶了她手里還沒糟踐個完全的《浮屠居士佰草集》:“我一會兒叫人來收拾,你不要的全給樓里留著,回頭給你換金子換鋪子都隨你喜歡。”
紅姑一半出于心疼這些金貴的本子,一半是怕這些書撕了被那些客人知道臉上無光,只得好聲好氣地哄。
白芙夭到現在也算是一方小富,私底下收的珍奇異寶不計其數不說,紅姑給她的錢財在京城置了不少宅子鋪面,除了不能贖身,她身家不比出身高門大院的王公貴女們差。
見沒了可玩的東西,白芙夭翻轉個身懶懶躺著玩起手指,紅姑稍稍拾拾書冊就坐到白芙夭跟前給她打扇,面上笑吟吟:“給你剝了蓮子,有心思吃嗎?”
“說吧,什么事!
“我看了看黃歷,半個月之后是個好日子,你瞧,”紅姑覷著白芙夭的臉色,見她并沒什么異樣繼續說道:“那天給你辦□□夜可好?我們當妓子的總有那么一天,現在這么些公子心都在你這兒,得早些抓緊點兒才是正道。”
□□夜。哦,□□夜啊。上一世紅姑跟她說的時間要早一些,只是那個時候陸凌在她刻意地勾引下對她也有了好感,陸凌知道后用他的方式幫忙解決了,紅姑就再也沒提過一直讓她做天香樓的清姬。
這回白芙夭笑了笑:“好啊!
紅姑愣了,她想了一堆話要勸,全用不上:“你可是真心同意”
“你不也說當妓子的總有那么一天,早還是晚又有什么區別呢。總不過是一身皮囊,看男人瘋狂為它不是挺有意思?”
白芙指尖卷著頭發笑意更濃:“看多少人給我傾家蕩產,多少人為我妻離子散……難道沒意思嗎?”
紅姑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她不知道白芙夭是比以前更瘋還是更乖覺了:“那天你可別鬧!
見白芙夭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又耐著脾氣說一遍:“那天你得答應我不可以鬧事!
“知道。”白芙夭推開紅姑的扇子從榻上坐起,薄衫揚起香風清淺。接著一腳踩在還沒收拾干凈的碎紙上,白芙夭吧嗒吧嗒就往屋子里去。
要是一般姑娘這么對紅姑,紅姑得讓人把她腿打折,現在卻只能像老媽子一樣拎著白芙夭不耐煩穿的木屐追在她身后,那雙白嫩嫩泛著粉的小腳,可不是踩在地上是踩在她的心尖尖上!
“還有,七殿下人不常來,書信卻不斷,到時一定要通知七殿下,知道嗎?”
“七殿下?怎么不說二殿下,二殿下不也給我寫過信?”
紅姑知道白芙夭指的是什么,那次白芙夭救了謝大家之后,謝大家幾次來天香樓致謝,連溫和有禮從未跟哪個女子走得近的二殿下陸凌都給白芙夭寫過一次問詢身體的信函,搭著七殿下騷里騷氣的情書一比,可是正經得不能更正經的東西。
那位殿下潔身自好得緊,寫那封信也是出于禮貌,怎么可能來這種地方參加什么□□夜?
況且……
“他已經跟武家的嫡女議親,下個月定親馬上就要有正妃,怎么可能在這種節骨眼的時候生事!
“我只是隨口提提罷了!卑总截惨徊揭粨u,香肩早在蓮步慢移間露了大半,雪白一片晃人眼。
紅姑只聽到她魅人的嬌笑,若雨打珍珠,弦弄聽潮,便是心腸再硬的聽了也得軟三分:“有多少人為我傾家蕩產,有多少人為我妻離子散,真是好期待好期待呢!
瘋子瘋子瘋子!紅姑今時真是確定了。
陸幀很快收到白芙夭給他的信函,他真是開心壞了,可一拆開就是張請柬,看了請柬的內容立刻黑了臉。
開……開什么……□□?
再一想臉色是又紅又黑的,陸幀心里酸得都揪起來,白芙夭怎么能辦這種東西!早說要她等他等他的,之前掏心掏肺寫的東西都沒看嘛?他說過等他從太學出師就能跟幾個哥哥一樣自由了,到時候幫她贖身父皇也管不住,怎么能不等他?
許是他只說要贖,沒說他想娶她,白芙夭覺得他靠不?
或許是樓里逼的?對,肯定是這樣!她只是天香樓一個姑娘,再是火不還是得聽天香樓的嗎?可氣他只一門心思放在白芙夭身上,根本也沒敲打過紅姑,現在竟然這么對她!
陸幀無法只得去找陸凌。
陸凌在殿里下棋。自己既執白又執黑,千軍萬馬鋪陳開來,倒是一個小小天下。
今日這盤棋下了快一個時辰還是落子一角。
他這些日子來有些心神不寧。倒也沒多少,就像是清茶之上漂浮著的一點點的茶沫,或者是吃飯時硌到的一點小骨頭,無傷大雅,甚至幾近忽略不計,陸凌也沒去深究到底是為何。
“二哥!二哥!”
陸凌抬眼,少年人就莽莽撞撞沖了進來,一下撲到他的桌前將他的旗子亂成一團:“幫我去天香樓,叫他們好生給我照顧著白芙夭別搞些花招!再見一趟白芙夭……”
“我見她做什么!
陸幀急得探身:“必須得見,本來該我去的,可我這月的休息日都用完了,這話得當面跟她說!”
陸凌揮手要推開他,少年人把扒著桌子一動不動:“二哥!只此一次,往后再不為白芙夭的事煩你了!這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魔音穿耳,只能息事寧人:“帶什么話。”
“跟她說我要娶她!”
陸凌手里的白子湮成了粉末。
這份心神不寧好似瞬間變成了排山倒海的憤怒。
憤怒什么呢?他到底在憤怒什么呢,陸凌現在都有點為自己的不知道和無理取鬧而感到生氣了。
京城真是熱鬧,六七月的京城亮堂堂充滿了五顏六色的人聲鼎沸。來往的不光有正正常常的京城人士,還有些奇裝異服的異族人,穿著僧袍素衣的慧永在一干人中閑步慢行,倒也沒誰覺得奇怪。
道寂落在慧永身后半步距離,不似慧永那么閑適,反倒越走越慢,眉宇里有如煙的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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