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正文(十)·其一
第77章
“還…還沒死呢…”
脫口而出,蕭弦看那半露出來的清澈雙眼,干枯的心瞬間便被那汪泉水潤澤了一大片。而聽蕭弦這么一說,杜可一卻立馬眼色一變順手把門砰地關上。
“誒…別…”趕緊敲敲門,里面的人不理她。
再敲了幾下,杜可一悶悶的聲音傳來:“你去別人家住著吧,再喝多點酒,再喝高興些。”杜可一是不太喜歡蕭弦喝酒的。
“不是的,欣愛你聽我說,我真的是不小心的,他們總灌我酒,沒有故意夜不歸宿的想法…”
“……”
蕭弦又在外面解釋了一大堆,里面的杜小姐就是不理她,她明白杜欣愛是想聽她叫幾句好聽的,她于是看看上下左右,尤其看了看對門,希望對門的人還沒下班回家,然后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來小聲說了一句:
“老婆…我錯了…你開開門吧…”
“……”
蕭弦明白自己聲音小了點,又再升高音量說了聲:“寶貝…我真的錯了…老婆…”
“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
哼,看來蕭弦也算豁出去了,杜可一就勉為其難地給她開了門,站在門口叉著腰假裝沒好氣地說:“嗯嗯嗯,你知道錯了,看我脾氣好好欺負是吧?”
“哪有,沒有啊!”蕭弦說著趕緊先閃進門。
“我才沒生氣,懶得和你計較。”杜可一白了她一眼,就走進臥室玩她的游戲去了。
今天是周六,蕭弦洗了手坐在沙發上,今天陽光意外挺明媚的,而自己等它們陪自己靜坐了半天才注意到。經過很久以前白韻的推薦她們家里也多養了許多植物,那些葉片到現在仍然肥厚,沾著陽光的醬料,吃起來一定有蜂蜜般地美味。
蕭弦很想吃蜂蜜芥末味的炸雞,算了,她還是克制一下。
好嘛,只要回到這個家,和杜欣愛保持著十米以內的距離,蕭弦又感覺人間真值得…服了,蕭弦三個小時前濃重地身不由己仿佛全部被關在了門外,她又感覺自己能控制住生活的韁繩,而不是單方面被支配,隨著它的奔騰南轅北轍。
“那個…我們晚上點外賣嗎?”蕭弦敲敲臥室開著的門。
“你點個屁。”杜可一回過頭耷拉著眼皮看著蕭弦。
“嗯…那我去做飯。”
把飯做好蕭弦叫杜可一來吃,飯也已經給她乘好了,兩個人每隔一分鐘才前后不搭調地說一句話。
吃過飯,蕭弦想著晚上干嘛呢,明天又干嘛呢,想先洗了碗后和杜可一一起打游戲,就是不知道她同意不同意。這幾天蕭弦的神經真像她本人的名字那樣繃得很緊,李恩那邊估計不敢有動靜了,警方算給自己放了假,她想好好和杜可一待一會兒。
玩游戲,杜可一沒明確表示想帶她,但允許她在旁邊看著。快到睡覺,蕭弦緊盯著杜可一的一舉一動,生怕她讓自己睡客房。
“不想睡客房是吧?”
“不想……”
“行,可以睡床但不準碰到我。”
“好!”蕭弦眼睛發亮地回答。
明天她們準備出去打球和爬山,秋高氣爽的日子沒能享受幾天,它們被一堆爛事絞成一團亂麻后再打開,凜冬悄然將至。
蕭弦又問起過年的安排。蕭弦本來打算回去陪李恩,而且那邊房子也收拾了,但自己在杜可一這邊已經是個爹媽都不存在的人了,找什么理由和她分開呢?
真真舍不得離開她啊,蕭弦看著杜可一認真投球的樣子,感覺某種倒計時已經在自己未知的地方啟動了。
又一陣心疼吹撫過蕭弦的臉…她想自己能不能再努力一點,努力完成任務,努力保證兩個人的平安,萬一,萬一就可以和杜欣愛長相廝守了呢?
“過年的話…我本來想著我們可以約上小韻她們去旅旅游,看看雪什么的,我都還沒怎么看過雪呢。”
“你想看雪嗎?”
“對啊,我是南方人嘛,似乎多多少少對雪都有點執著。”
“嗯,其實我想回我老家一趟,有幾個老年人想去看望一下,雖然爹是個混蛋但他的父母對我還挺好的。”蕭弦沒有直接答應杜可一的提議,而是先說了自己編好的借口。
沒等杜可一反應,蕭弦接著大膽試探問:“你想去嗎?那里蠻遠的,我不太建議你一起去,因為要坐很久的大巴車,但我們可以分頭行動,你也可以回家看看你父母啊。”然后她又給了個提議。
“雖然話是這么說,也還挺遺憾的,畢竟這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過年呢…”杜可一放下球。
“嗯…如果你想我們一起過,我們就一起吧…”蕭弦笑笑接過球。
“沒關系,那就這樣安排吧,你回你的老家看望老人,我就回我家,回來我們還有點假期可以出去玩。”杜可一點點頭,她是想到自己不能離開市區太久,因為要待命,之后再請假象征性地出去小玩幾天就行了,不出去太遠。
實際上最近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和取得的重大突破他們開會都通報過了,杜可一他們的任務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轉變,就是在執行原來計劃的同時盡量待命,隨時提供協助。
杜可一并不知道蕭弦的加入,她只當是大家臥底調查的功勞和收獲,至于蕭弦所說的老家,她也將信將疑,奈何她最近兩個月仍然沒有找到蕭弦的罪證,王隊那邊甚至都已經把她放棄了。
因為相同的證據不能被找到,蕭弦練槍時都戴了手套。她早已形成了嚴格的時間表來防范杜可一,并用權利傳話,要求杜可一的頂頭上司監督她的上下班時間,絕對不會給她尋找和跟蹤自己的余閑與機會。
杜可一的疑慮當真已經大半打消,而且又累,至于過年能不能待在一起,兩個人好像都沒有多大的儀式感,過完年回來再出去玩不也挺好。
大年三十那天兩張沒人乘坐的空車票完成了它們的使命。蕭弦去了李恩那里住,三個人過了第一次團圓節,而杜可一則和一群同樣沒有回家的警員朋友聚在一塊發瘋,順便瞄幾眼春晚,再和爸媽打電話哭哭。
蕭弦雖然很想念杜可一,但因為她借口在山里,網絡差勁所以兩個人只能互發消息祝賀。
同樣的安排問題也落到了梓悅瑤的頭上,她早一個月就和媽媽講她想讓白韻來吃年夜飯,此時她也快要實習滿了,準備考完試立馬天天把梓昭睦守著。
梓昭睦當然堅決不同意,白韻也表示沒關系,她可以回福利院過年,去看看朋友和老師。梓悅瑤沒辦法,只得委屈小兔子了,親自送她上了車,在離別的月臺上吻了又吻,哭哭啼啼地被小兔子安撫,她才回家和母親置辦年貨。
畢竟和媽媽待在一起,大年夜時梓悅瑤很想和白韻打個視頻卻完全沒機會,而媽媽則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寧,假裝走進臥室給親戚同學拜年去了。
梓悅瑤趁機趕緊撥電話過去,白韻接了起來,兩個人見面先傻笑,然后才開始問候和祝福。看著白韻大過年的不在自己身邊又高高興興的樣子,越說越是忘情,梓悅瑤有點想哭鼻子。
當淚真的快流下來的時候,梓昭睦正好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她才如驚弓之鳥般地把電話掛掉。
“媽…你拜完年啦?我一會兒拜。”梓悅瑤勉強地對媽媽笑著。
梓昭睦則坐到她身邊眼睛盯著晚會,語氣平淡地開口問:“你的那個白韻在哪過的年?在出租屋里等你明天去補償她嗎?”
“沒有,她今年回…”一時嘴快,梓悅瑤立即說不下去了,呆呆地盯著母親。
福利院,是的,梓昭睦也突然想起來白韻的身世,不自覺就感到一陣可憐和愛惜。
但她什么都不能表示,已經半年多了她依然什么都不能表示,她也不理睬女兒此時眼中的傷痛,默默地把節目的音量調得更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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