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打斗
她眸中浮上森冷,緊扣著桌沿的手背,卻倏然傳來些許冰涼。
宋薇一抬眸,對上了溫周平和視線,可那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卻黏膩,溫涼無比。
那是他數年之痛,是他不曾提及的逆鱗。
“我相信婆母,絕不會讓她被人侮辱。”
溫周撫了撫她手背,笑容勉強,“薇薇乖,待會兒不要說話,一切有我。”
“可是…”宋薇張了張嘴,看著溫周深沉瞳仁,口中的話,突然咽了回去。
“乖。”溫周笑說。
二人小動作,被一直注意著他們反應的溫老夫人與溫安盡收眼底,二人齊齊冷笑勾唇。
但愿待會兒,他們還能恩愛情深。
半刻鐘后,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押了一個半百婦人進門。
婦人一身布衣,眼卻炯炯有神,滴溜溜轉了一圈,就跪在了地上。
“將你所知曉的仔細說來,一個字都不許漏下。”溫老夫人沉聲吩咐。
“是。”婦人故作戰(zhàn)戰(zhàn)兢兢,目光在溫安,溫周,及三公子身上轉了一圈,才怯怯開口,“草民…以前是城東春景堂的坐堂大夫,專門負責給人接生的,府上…二公子,就是草民接的。”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春姨娘脫口而出驚呼,“你是說血脈混淆的是二公子?”
婦人看了春姨娘一眼,她還什么都沒說呢。
“給老身閉嘴。”溫老夫人一聲厲喝,嚇住了春姨娘,縮在椅子上不動了。
“你接著說。”溫老夫人對婦人道。
婦人皺了皺臉,眉頭擰著,卻半晌沒有開口。
“你不必有所顧忌,今日有老身在,保你性命無憂。”
“不是。”婦人搖了搖頭,抓耳撓腮說,“您等等,容草民想想,容草民想想。”
所有人都愣了愣,溫老夫人更是怔住,扭頭看向了溫安。
這是…什么意思。
溫安也看向了那正在苦思冥想的婦人,雙眸冷凝。
“世子。”小廝趁人都瞧那婦人時,附耳溫安,低語了幾句。
“什么?”溫安面皮抽動,不可置信的側頭盯著那小廝。
小廝抿了抿嘴,“時間緊迫,只能如此。”
溫安咬了咬牙,眸中熊熊怒火,恨不能手撕了那小廝。
小廝朝堂中婦人看了一眼,“世子,大事為重。”
溫安長吸了口氣又吐出,起身沖溫老夫人說,“祖母,年歲已久,許是這婦人記不太清,也是常事。”
溫老夫人點頭,“你說的對,都過去二十多年了,記憶模糊也是情有可原。”
堂中人都瞧著那婦人,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溫安臉色愈發(fā)陰沉,身后小廝更是鵪鶉一般,縮著不敢動。
“啊,對,我想起來了。”婦人一拍腦袋,“府上二公子,并非足月所生,是那位夫人吃了催產的藥物,才會提前發(fā)動。”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女子生產本就是鬼門關走一遭,提前生產更是兇險,前國公夫人竟甘冒其險服催產藥物。
溫老夫人,“既如此,那你當初為何不稟報國公爺?”
婦人局促的搓了搓手,“這…高門大戶中的隱私事太多了,草民只是一個接生大夫,哪敢管那閑事。”
“況且,當年那位夫人生產時,貴府老爺擔憂著急的團團轉,對那位夫人極其上心,草民就更不敢說了。”
“哼。”溫老夫人冷笑一聲,“虧了國公對她百般疼寵,她竟做下如此有辱溫氏門楣之事。”
宋薇忍不住,想起身辯駁,卻被溫周牢牢抓住了手臂。
“乖乖坐著。”
宋薇看著溫周平靜如水的墨眸,忍著憤怒坐了回去。
溫周不疾不徐起身走至堂中,“祖母僅憑一個婦人的一片之詞,就敢妄言我母親清白與我身份?”
溫老夫人老眼凌厲,“老身不是你祖母!”
“國公對你母親百般偏寵,她卻不安于室,若非有鬼,又怎會服下催產藥物!”
溫老夫人幽幽一嘆,“當年老身就知曉她不安分,在娘胎里就要墮了你,若非國公百般阻撓,我國公府何至于替旁人養(yǎng)子,簡直奇恥大辱!”
溫老夫人每罵一句,溫周臉色就難看一分。
“住口。”唰的一聲脆響,一冷光在堂中劃出了一個弧度。
這是溫周第二次拿劍指著溫老夫人。
宋薇大驚,溫周何時在身上藏了軟劍,她竟不知。
“你…你放肆。”溫老夫人氣的手直哆嗦,“國公府養(yǎng)了你二十余年,你竟拿劍指著老身,狼心狗肺的東西,和你那個娘一樣。”
“我讓你閉嘴。”溫周手中劍游蛇一般晃動,猛然朝前刺去。
“二弟,不可!”溫安一聲驚呼,迅速一躍而起,須臾之間,兄弟二人已過了數招。
溫安越打,心中越驚,臉色越沉。
是他疏忽了,這個從不曾放在眼中的二弟,竟有如此功夫,當真是藏的好。
還好,今日便能除了他。
“二弟莫忘了,你不是一個人,欺世盜名了二十余載,國公府可會放過你,就算你能殺出去,那二弟妹呢,你也能帶走嗎?”
溫安低聲威脅,應對溫周招數,已明顯力不從心。
“就憑你?”溫周鄙薄一笑,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無疑戳中了溫安逆鱗。
“你想死,我成全你。”溫安倏然后退數步,同溫周拉開距離。
小廝一聲口哨,堂外瞬間涌入了二十余人,將溫周牢牢圍住。
溫老夫人,同春姨娘,那兩位庶公子嚇的魂都飛了,齊齊往內堂躲。
“安兒。”溫老夫人白著臉搖頭。
他們事先不是這么說的,溫周怎能殺,她兒子會恨死她的。
那個女人的死,已讓母子二人情分盡毀,溫周雖不是國公府血脈,可畢竟養(yǎng)了二十多年。
“安兒,將他趕出去就是。”
溫安卻恍若未聞,從手下手中接過長劍,直指溫周面門。
“既是想死,大哥成全你。”
溫周冷冷一笑,“你可知父親為何不喜你們母子?因為你們都虛偽!”
“血脈混淆只是一個幌子,你要的,不過是一個殺我的理由罷了。”
溫安輕輕一笑,“若是以前知曉你這么聰明,定不會讓你活至今日!”
“虛偽一詞,該是你才對,偽裝了這么些年,當真是煞費苦心了,可惜,若非朝中動蕩,動亂在即,我還會再留你一些時日。”
他母親汲汲營營,卻為旁人做了嫁衣,最終含恨而死,他怎能再步入后塵,讓那賤人之子,坐收漁利。
“攘外必先安內,不除你,我何以安心。”溫安陰冷的勾了勾唇,一揮手,十余名護衛(wèi)立即蜂擁而上。
“溫周,小心。”宋薇白著臉大喊。
正堂中打的不可開交,趙峰從外沖了進來,加入戰(zhàn)局。
屋中桌椅板凳,瓷器屏風,碎裂一地。
宋薇看著溫周身影在十余人中躥動,她從不知,他竟有此身手。
可…雙拳難敵四手,雖不至被擒,二人身上卻已落了不少零星傷口。
這樣下去,必輸無疑。
“溫安,僅憑一個婦人之言,你就敢下此毒手,不怕沒法向父親交代嗎?”
溫安背手立在門口,絲毫不為所動。
而那名婦人就縮在桌子下,正此時,被打斗所波及,被江護誤傷,一劍刺入胸口。
宋薇瞳孔縮了縮,猛然扭頭看向溫安。
不對!
他根本就沒想通過那個婦人對付溫周,那個婦人,只是一個幌子,他是要借此機會,殺了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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