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變化
我來到夫妻店,店里有兩桌客人,還算清凈。姐姐看了我一眼,端著盤子給客人上菜。我雙手托腮看著她。
她忙了一陣用圍裙擦著手走過來。
“怎么跑過來了?嚴(yán)樅呢?你也別老是跟他計(jì)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樣?結(jié)了婚還總生氣的話鬧到最后還不是你吃虧?”姐姐勸我。
“沒生氣,睡了一覺發(fā)現(xiàn)嚴(yán)樅不在家,一天沒吃飯啊姐姐,餓死了!”我摸著癟癟的肚子。
“一天沒吃飯啊?這怎么能行呢?結(jié)婚本來就是體力活,不吃飯就行?這嚴(yán)樅也真是,這自私的毛病啥時候能改改啊!”說完她走了。
沒有幾分鐘,郭玉先讓哥打了一碗雞蛋湯給我端來。“先喝點(diǎn)熱湯,要不直接吃東西胃難受。”姐姐一臉不滿。
我喝了口湯,很香,是比喝酒舒服。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沒人想喝湯,都想喝酒,比如我。可是我不敢說,姐姐肯定說我。
炒了兩個素菜一個葷菜。姐和哥坐下和我一塊吃:“這頓我可不掏錢啊!你倆掏,要不AA制。”我調(diào)皮。
姐姐打了我的頭:“就你話多。”
哥笑得合不攏嘴:“晴晴,這頓你姐請,喝酒不,咱倆喝點(diǎn)。”
“好啊!正好今天你倆沒喝我的喜酒。去拿呀!”我兩眼放光。
“喝什么喝?她今天結(jié)婚,一會喝多了回去像什么樣子?”姐姐果然反對。
哥不敢說話了,沖我使眼色。
“你擠眉弄眼地干啥?老實(shí)待著!”這下哥真老實(shí)了。
我湊過去,好姐親姐地叫,發(fā)誓不喝多了,發(fā)誓就這一回。姐無奈,答應(yīng)我們少喝一點(diǎn)。
我現(xiàn)在對酒精有依賴,喝了酒很多事情就好像沒有那么重要了。喝了酒一些不能做到的事也做到了。比如今天,我是一定要喝的,因?yàn)槲乙粫䞍夯厝ヒ鎸?yán)樅,今天這個日子他是不會放過我的。喝吧!
我和哥邊喝邊說笑,心情很好。姐姐一邊照顧著別的客人一邊看著我倆笑。這氣氛是我最喜歡的。沒有爭吵、沒有他。
喝著喝著,我看哥總是抽煙,我想起阿貴說煙是他的好朋友。我也拿了一根點(diǎn)上,哥看著我愣住了:“晴晴,這有點(diǎn)過分了啊!喝酒就算了,女孩子抽煙可不好,再說對身體也不好,快扔了。”
“為什么?女孩子抽煙就不好了?男女平等。阿貴說煙是他的好朋友,我也想要這個好朋友。”我頓了一下:“孤獨(dú)的時候至少有它陪我。”我看著遠(yuǎn)處。
“那也不行,你姐肯定不讓。”這一邊說一邊看他老婆。
我笑了,說他怕老婆。
他說這是尊重是愛,一個男人怎么能欺負(fù)女人呢?他發(fā)過誓,一輩子不會讓姐姐哭。他邊吞云吐霧邊看著姐姐,眼神里都是濃濃的愛意。
回過神來他搶走了我手里的煙:“你別打岔,怎么還抽呢!”他扔到地上用腳碾碎。
“你不讓我抽煙我就得喝酒,你去拿,快點(diǎn)。”我命令他
他瞪著我,站起來用手指著我,沒說出什么來,還是去了。我暗自好笑,哥哥真好。
姐姐和哥吵起來,無非是我要喝酒的事,哥一個勁兒地說是我讓他拿的,姐姐有一下沒一下地打他,不給。
“不給我就去別處喝。”我托著腮歪頭看他倆。
“你看,不是我說的吧,晴晴非要喝。”
姐沒辦法就讓他拿,我干了一杯啤酒,沖得腦門一激靈,痛快,就是要這個勁兒。
快十點(diǎn)的時候,嚴(yán)樅打來電話,我沒接。姐姐問我為什么不接,我不說話,她不讓我和哥喝了,讓哥送我回家。
我說不用,我想自己走走,姐不讓,說大冷的天走什么走。我又說讓冷風(fēng)吹吹,腦袋清醒一點(diǎn),要不回家又打架。
我堅(jiān)持自己走,他們也沒法,讓我小心,到家了打個電話。
我自己溜達(dá)著往回走,想到一會兒回家的場景,頭疼。漫長的日子,以后每天都要赤身裸體地面對嚴(yán)樅,我不愿意。沒有潘凜的時候我就不情愿,現(xiàn)在就更不情愿了。總感覺我在背叛,背叛兩個人。
路過了超市,還是想抽煙。這下沒人管我了吧!
走進(jìn)去,煙的品種實(shí)在是太多,我問老板我不會抽選哪個?
“不會抽你非要抽干嘛?”老板笑著問我
“因?yàn)槲蚁牒退龊门笥选!蔽乙残χ?br /> “抽煙不好,你這么年輕,不應(yīng)該抽這個。”老板好心提醒。
“謝謝你,你幫我選一個吧。”
老板拿了芙蓉王和云煙,說前者貴一些,后者賣得多。
我選了后者,因?yàn)槲铱锤绯榈木褪沁@個。
走出超市,我點(diǎn)了一根,發(fā)現(xiàn)老板一直在看我。我跟他揮手告別,他愣了一下,像個孩子一樣也跟我揮手道別。你看,陌生人的禮貌和關(guān)注反而來得更自然一些。
我學(xué)著哥和阿貴的樣子深吸了一口,馬上吐了出來。這剛開始抽煙都這樣嗎?不但不舒服還有點(diǎn)暈。路人對我側(cè)目,我無所謂,視而不見。我繼續(xù)抽著我的煙,沒什么意思,扔了,把煙盒放包里,打車回家。
到了家,累了一天都睡了,那能不累嗎?舉行完婚禮還要賣貨。我打開臥室門,嚴(yán)樅顯然是在等我,他正在看電視。我以為他肯定喝多了,那樣也少折騰一會兒,現(xiàn)在一看,人家神清氣爽,就等我呢。
“你去哪了?我打電話也不接,你一個新娘子不在家等著老公,瞎轉(zhuǎn)什么。”他赤裸著上身,指責(zé)我。
“和朋友待了會兒,你不也沒回家嗎?怎么,你出去就可以,我就不行?”看著他的樣子我就生氣。
他突然爬起來竄到我面前“可以,過來!”他光著身子,把我撲倒在床上。
我任由他脫我的衣服,我一動不動。他急不可耐,幾下就把我扒干凈,壓下來就想親我的嘴,我一扭頭,他愣了:“怎么了?不讓?”
我慌忙掩飾:“不是,我喝了酒。”
“那怎么了,你不總喝酒嗎?”他聞了聞:“你抽煙了?”
我一想,我承認(rèn)抽煙他肯定生氣,就不親我了:“對,抽了幾根。”
沒想到他居然不生氣,一邊動作一邊說讓我少抽煙,不好看。
聽聽,不是對身體不好,是不好看。
事后,嚴(yán)樅沉沉地睡去。我睡不著,突然又想抽那個煙。我穿上棉睡衣,從包里拿了煙出來,開門去了陽臺。冷風(fēng)一吹,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拿出一支煙點(diǎn)燃,黑暗中一點(diǎn)小小的亮光。我看著遠(yuǎn)處,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燈光,我想,那每一盞燈都是一個家,家里有這樣那樣的人,這樣那樣的事。誰會和我一樣呢?
一支煙沒抽幾口就頭暈,扔了,想回去睡覺。電話短信響了一下,我一看,血液瞬間凝固了,是他,潘凜!
我激動地手有些抖,激動、興奮、驚喜。
點(diǎn)開一看,他問我:睡了么?
怎么辦?我是回答還是不回答呢?回答了我該怎么說?不回答他會不會以為我和嚴(yán)樅在做?我立刻就回答是不是太明顯了?我要是過一會回答他會不會睡著了?
我糾結(jié)著,這時,他又說了:“和他做呢?沒空?”
你看,他果然這么想了。我下意識馬上打字:你胡說什么?沒睡也沒做,我在陽臺抽煙呢!
“沒做?今天沒做?騙自己呢吧?”
“怎么還學(xué)會抽煙了?抽煙對身體不好。你別抽那個!”
“真沒做,他喝多了,我晚上也出去喝酒了,才回來。睡不著,到陽臺抽根煙。”我撒謊,我不知道為什么要撒謊,明知道他不會相信,還是要撒謊。
半天沒有動靜,我心抽著,他一定是不想再和我有什么瓜葛了,畢竟我是有老公的人,他也有一個喜歡的女朋友。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也不覺得冷。就這么站著看向遠(yuǎn)處,靈魂無處安放。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我嚇一跳,在這寧靜的深夜,這鈴聲傳出巨大的聲響。我急忙按了接聽:“喂!”
“這么快?他笑了,怕你老公聽見?”潘凜邪惡地笑著。
我真不敢說話,怕吵醒別人。我躡手躡腳地穿上鞋,打開門下了樓。
我不敢在我家樓道里說,去了小區(qū)的車棚。
“什么事?說吧!”我心里有些甜滋滋地。
“怎么?偷跑出來了?”他又笑。
“你這么晚到底什么事啊。快說,說完我要回去了,一會被發(fā)現(xiàn)了。”我自己都沒發(fā)覺我的語氣在撒嬌。
“沒什么事,有點(diǎn)想你,想知道你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他還是說這些。
“真的什么都沒干,不騙你。”我緊張地解釋。
“干了也正常,你是他老婆,又不是我的。”他一直在笑。
“你總笑什么?你在家?你女朋友呢?她不在嗎?”我突然覺得他這么放松一定是身邊沒人。
“她睡著了,我也在外面,我也來外面抽煙。”他回答我。
我突然就想問他同樣的問題,并且立刻說了:“你和她做了?她才睡的?”
“是”他毫不猶豫地承認(rèn)了“做完她累了,一會就睡著了。”
明知道是這個答案,我還是酸得上頭,心里有火燒著。
“你倒是挺會享受,找個未成年少女。你犯國法了。真無恥!”我掛掉了電話。往回走,電話又響了,我掛掉,關(guān)機(jī)。
上了樓,沒去臥室,又去了陽臺抽煙。我此刻清醒無比,狠狠地吸著煙,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我相信就算現(xiàn)在給我喝二斤假酒,我都昏不過去。
身后有聲音,是他媽起夜去衛(wèi)生間。看見我在陽臺,走過來問我在干什么?我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煙,她氣得拉開門走了出來:“你怎么能抽煙呢?這像什么話?怎么生孩子?”
我一聽這種話就生氣:“我怎么就不能抽煙了?誰說我要生孩子了?你自己抽煙你怎么不說?我抽你也管不著。”
“你簡直沒有教養(yǎng),我兒子怎么會找你這么個東西?你們明天就搬出去。”她氣急敗壞,又開始侮辱我的家庭。
“我沒教養(yǎng)?你有?你滿口臟話,滿口謊言,笑里藏刀。你知道別人怎么說你嗎?說你是大蟾蜍,渾身是毒,又狠又黃。”我把聽到的流言告訴了她。
她果然氣得火冒三丈,沖過來就給我一耳光,我肯定是不能還手的,他不管怎么樣也是嚴(yán)樅的媽。我沖到臥室,打開燈,使勁搖晃嚴(yán)樅,他不醒,我掀開被子沖他扇風(fēng)。他迷迷糊糊醒了,看見我披頭散發(fā)站在地上,連忙用被子裹住自己問:“怎么了這是?”
我一聽到他問,我就開始哭:“你媽打了我一個耳光,新婚之夜被打了耳光,我是不是應(yīng)該收拾東西回娘家啊?”我哇哇哭。
嚴(yán)樅徹底醒了,迅速穿上了衣服,看了看我的臉。又看了看外面:“你干什么了?她為什么打你?”我睡不著,去陽臺抽了根煙,她發(fā)現(xiàn)了就打我。我現(xiàn)在就回家”我一邊哭一邊收拾東西,他嘴里祖宗祖宗地叫我,讓我別鬧。
我就是要鬧,我要發(fā)瘋似的鬧。我心里堵嚴(yán)實(shí)了,不鬧會憋死的。
嚴(yán)樅看勸不了我,去問他媽:“媽,你打她干什么呀?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我打得就是她,滿嘴胡說八道,她罵我,我就打她,她還抽煙,哪有女人抽煙的?”她媽也感覺自己很委屈,說著說著哭了。
嚴(yán)樅立刻返回來質(zhì)問我:“你罵我媽了?你怎么能罵長輩呢?我罵你媽行嗎?”
“你憑什么罵我媽?我媽管你了?說你沒教養(yǎng)了?我媽什么時候不是對你客客氣氣地?你有什么理由罵我媽?”我指著他的鼻子問他。
我開始是不想走的,琢磨嚇唬嚇唬嚴(yán)樅,讓他去和他媽鬧。誰知道結(jié)了婚他依然這個樣子。還是不向著我,我不想和他們廢話了,穿上了大羽絨服,拿起大包就往外走。
嚴(yán)樅拉我,我警告他松手,他媽得意洋洋地說:“兒子,讓他走,這剛舉行完婚禮他就鬧離家出走,我看她爸她媽怎么辦?讓她走!”她聲懼厲色。
我甩開嚴(yán)樅,直接跑下樓去。到了樓下,發(fā)現(xiàn)鄰居家的燈都亮了,大家都在看戲。我站了一會兒嚴(yán)樅也沒出來,我聽見了她媽說:“你別老是遷就她,慣成啥樣了都?你別理他,我看她回不回來。”
我轉(zhuǎn)身離開,我不回來,本來沒有理由離開,這下可以名正言順地走。
我把手機(jī)開機(jī),看見了潘凜的短信。我沒打開,直接刪除。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找他,我怕我做出讓我自己都覺得害怕的事。
無處可去,找了商場附近的一家賓館,登記開房,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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